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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轻眉白他一眼:“你有被害妄想症么?真是的,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跟你说,这次任务是周首长安排的,而且只有秀兰合适,她不是在国府那边官方名字叫‘苏玉婷’么?这次去上海,接应苏教授他们,秀兰最合适!不一定就是长期潜伏,只要在秀兰他们学校开展出有成效的地下组织体系……”
黎叶真是无语:“我去行不行?”
袁添芳没好气地锤了锤他胳膊一下,嗔道:“你!亏你还是个党员,还有没组织性纪律性啦?你有本事说动秀兰不去,我就替你跟领导请示换人!另外,你不是带回来一个大美女么?不,是两个!你有时间么?脱得开身么?”
黎叶:“……”
他怎么跟苗秀兰说去?
苗秀兰要是不想去,绝对不会让这两大姐来跟他做工作!毕竟苏玉婷的母亲苏教授,是苗秀兰最尊敬的老师……
黎叶只有叹口气,道:“我原则上答应,但是……,万一出现变故,我要第一个知道,否则,我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老周调派苗秀兰出任务,这是要危及他的根本啊!
要是苗秀兰出事,他可能会抵抗不了战场巨大压力、而崩溃的!他毕竟是人,不是恶魔不是神!真不知道没有爱人和家的心灵港湾支撑,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冷血机器?还是战场创伤后遗症爆发的疯子……
而这时代没有这门专门心理学科,就像鬼子直接把那些战场退下的伤残军人、扔垃圾一般送到硫磺岛上做守备和苦役、任其自生自灭。不会有人关注战后士兵的生存状态的,自己恢复过来就算你幸运,疯了死了没人管……
李轻眉、袁添芳等人犹豫时代观念和知识的局限性,自然不知道这个,见到黎叶答应,松了口气,回去交差去了,对于黎叶的警告,自是也没太在意……
黎叶原本想要去训练营地、看新的特战小队训练情况,此时哪还有兴致,回到家,正好把收拾行李的苗秀兰堵个正着……
苗秀兰讨好地笑笑,问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黎叶道:“我说昨天,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你……,唉,你若是真遇到有变故,直接报我的名字,我想鬼子不敢对你怎样!你走之前,我先给鬼子一个警告……”
苗秀兰拉住他,嗔道:“你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去上海执行任务?”
黎叶抱住她:“你千万那要保重,没有你,我……”
苗秀兰吻了吻他,打断他的话,保证道:“我接了老师、完成组织上的任务,就回来,毕竟咱家欠人家太多,这次苏老师因为你那批财宝,家都没了!……算了,不说这个。你在家帮着爸,带孩子……哦,对了,别让四娘接触孩子,她没生养过,只会帮倒忙。还有……,你快点把那孩子接回来,在外面始终没有家里放心。就把金秀欣安排在后山黎家。你知道的……”
黎叶都一一答应了:“你快去快回,有事情,发电报回来,一切有我!”
苗秀兰轻轻嗯了声,快速收拾行李后,出了门:“记得接小家伙们放学,我让眉姐帮忙,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她又交代一番,赶在孩子们放学前,和拿着行李、早等在外面的袁添芳一起走了……
黎叶恍然若失,直到王立峰过来找他,才回过神来……
王立峰见他心神恍惚,担忧道:“头儿,你没事吧?”
黎叶摇摇头,道:“没事。对了,你事情办的怎样?”
王立峰道;“当下,在泉城已经安置妥当……”
他正介绍情况,一个美**人摇曳生姿地一扭一扭地进了黎叶家门。
黎叶对王立峰示意一下,让他进了书房后,才转头对美妇笑道:“四娘来了?爸还在学校,不过也快放学了。您等不一会儿就行……”
四娘掩口咯咯一笑,手里手帕朝他一扬:“老爷在不在,又没多大关系,人家正好找姑爷你聊聊天、解解闷也一样嘛。哎呀,我们家秀兰就是好福气……”
黎叶眉头一皱,直接问道:“四娘,您看到了,我跟人还有事情要谈,您能够开门见山,有话直说么?”
四娘面上一滞,讪讪笑道:“哎哟,瞧你说的,把四娘看成什么人!……既然姑爷这么直爽,那我也就直说,那个,奴家娘家有个表亲哥哥,想要来鲁中谋份差事……”
黎叶挥挥手,道:“四娘,您是不是找错人了,现在我不管事了。”
四娘面上一急,摆手道:“四娘知道你们这里规矩多,只是人都来济南问讯了,这老家亲戚,怎么回拒?回去还不被戳脊梁骨啊……”
黎叶叹口气,耐心道:“这样,您介绍一下您那个表哥,读过书识字么?或者有什么专长?会什么手艺?……”
他问一个问题,她摇一个头。让他不禁暗中翻个白眼。
他道:“这种情况,呼,在我这里找出身?只有上战场拼杀……”
四娘面色一白,喏喏不成言:“这……”
娘的,什么都不会,来找什么工作?怕死还来谋什么前程出身?
黎叶已经很不耐烦了,这种关系户走后门的,他是非常反感的。
但是,这是苗秀兰娘家的这种七拐八拐的亲戚,第一次求他办事,他不好拒绝让苗秀兰在娘家难做人。否则一些闲言碎语,足够让苗秀兰回不了娘家了。
他只好道:“这样您问问他,想要做什么,再来跟我说。”
四娘眼中一亮,急忙道:“这个表哥他说过了,就是,找间不那么累的油水衙门,喝喝茶、看看报纸……”
黎叶没好气地问道:“比如呢?”
四娘还真有答案,她立即答道:“比如,那个粮仓主管,就很不错……”
黎叶不禁笑了:“四娘,您说,我们是个什么部队,你应该听说过。管理粮仓,不是资深党员,是没资格担任的。而,做一个主管,首先得会制表、看账册,还有每月的进出账目盘点,出现偏差,会被判刑坐牢,严重的还会被枪毙。不瞒您说,李政委、张政委他们先后已经毙了好几个粮仓主管了。您表哥,真想去做?”
四娘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喃喃道:“枪毙!怎么能这样?”
黎叶肃穆解释道:“我们是代表人民大众的一支武装,所有一切来自人民,自然不能像国府那种贪腐成风!这样,您回去商量一下……”
四娘一怔,随即哀求道:“姑爷啊,这怎么回去商议啊?你,你要不再给安排安排……”
黎叶拳头都捏紧了,随即放开,耐心道:“轻省的工作,谁都愿意去做,我还想呢!有这种好事,你让您表哥给我安排安排?鲁区要是有他说的这种工作,我立即跟他安排!您要是有看准的,直接跟我说,能够有这种好事,我肯定帮您安排……”
四娘面色一红,随即欢喜道:“真哒!那个,你们鲁区的商盟,呃,不是有个分配什么市场份额的么?那个就很好,我表哥说,想要做这……”
黎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您啊,别逗我了,我都没听说有这个工作。而且商盟,那不是鬼我们管理,是鲁商自发组织的私营性质的组织,不在我们管辖范围内啊!您表哥想要进入商盟,划分市场份额?那得先加入商盟,成为核心理事,才有建议投票权……”
四娘眼珠子一转,看样子她是绝难相信什么私营组织的……
黎叶伸手制止了她的纠缠,直接道:“这样,您让您表哥,来找我,我得亲自看看,他适合做什么,我就安排什么,要是他真有经商的管理才能,我也不是不能推荐,至于别人商盟接不接受,那就不是我能够插手管的了。您看,这样行么?”
四娘面色兴奋得通红,好像黎叶真的把一座金山给了她表哥一样,连连点头……
随即,她期期艾艾起来……
黎叶眼中一冷,随即取出一叠10只装的银元,递给了她:“听说您不习惯住在咱们山上,这些钱您拿着,不比在家里,在外面您得自己买些东西吃。”
在当今鲁中,这些钱足够一家普通人家过一个月的开销。
四娘顿时笑开了花:“咯咯,四娘就不跟姑爷你客气了。四娘就说,还是咱家秀兰有福气……”
她得了钱,说几句好话,立即走了,连老爷子都不等了……
黎叶看着接送她的马车远驰下山而去,回头看看王立峰。
王立峰从书房出来院中,建议道:“黎爷,这……要不要查查!”
黎叶道:“算了,小人物,不比介意。让张政委的人去核实就行。不过,下次这种外来马车,没有你和大牛的批准,一律不许放行进山。”
王立峰面色一红:“是!我马上就安排……”
他也是雷厉风行的人,立即招来门外随行的卫兵,安排吩咐一番……
黎叶等他安排好后,才问道:“前面说到哪里了?”
王立峰立即将金秀欣的情况介绍一遍,道:“姓金的女人,不是善茬!她反复提过几次,要见你。”
黎叶点点头:“先让她在泉城住一阵子再说,严密监视所有跟她接触的人……”
他知道,因为顾忌孩子安全,那些守卫留不住金秀欣,只能改关押为监视。
王立峰动了动嘴唇,最终惭愧道:“头儿,对不住,手底下有几个原来跑江湖的,忍不住对这女人出手,都被她破解了。现在,她警觉起来,不相信身边任何人了。吃饭、喝水,都是她自己料理的……”
这帮人,还真能找事!
黎叶深吸一口气,道:“这怪我没跟你们说清楚,那女人是当世有数的施毒的宗师大家,你们今后不要再招惹她。嗯,对了,那几个兄弟有没有……”
王立峰摇头道:“只是被迷翻了,人没什么事。”
黎叶道:“你让人把后山黎家收拾一下,过段时间,把金秀欣和孩子迁入里面……”
王立峰迟疑道:“后山?我们很多机密都在后山,这会不会……”
黎叶提示道:“就是机密多,才能够试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王立峰哦了声,道:“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黎叶补充道:“这女人目的不会单纯,等我将老爷子、孩子们安排好后,你再将金秀欣迁来,我亲自会会她……。对了,小六子、袁成奎他俩怎样?伤势都好利索了没?”
王立峰立即道:“正要跟你汇报,小六子说想回重-庆去。他……”
黎叶拍拍他,道:“算了,人各有志,别去强求他做什么。你跟小六子他俩说,等他们哪天真对老蒋心灰意冷了。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他们敞开……”
王立峰叹口气,才沉重地点点头……
黎叶笑道:“当下,都是一同打鬼子,别管什么党派。打鬼子我们都欢迎,还别说小六子是咱们的老兄弟。其它事情,等打完鬼子再说。”
王立峰也笑道:“对呀,现在都是同一打鬼子阵营。”
黎叶看了看天色,道:“离孩子们放学还有点时间,趁这时间,我得去后山打点野味,你等下跟大牛一起来我家吃晚饭,我给你们做红焖兔肉、香菇炖山鸡,对了,我这次搜了点花生回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盐水煮花生,把你家那口子也带来,跟她说,有她喜欢吃的酱牛肉……”
王立峰听着口水都流下来了,连忙点头:“好,我马上去安排一下工作,晚上一定来。马灵刚好带了电子专家,在后山给实验室器材做维保,我一定带到,至于来不来,得看她有空没。说实话,我都近半月没跟她一起吃饭了……”
黎叶笑道:“这回,我算是帮你忙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王立峰“切”了声:“你上次把我一人扔在医院,这次就当你弥补的。欠什么人情?我可不认!”
他说着,快步跑了。在门外大声召唤卫兵们匆匆跑了……
黎叶笑了下:“这小子……”
他也快速收拾一下,迅速出门,来到气候温和、湿度适中的后山,这里花草繁茂好似春季,放养的野兔、山鸡等成群出没,看来最近训练营的人员减少了,这些野味都有些泛滥了。
只耗了不到半小时,便打了四只野兔、六只山鸡,还顺带摸了两窝新下的鸡蛋……
又在山北露天寒处,挖了些野菜、冬笋。回家后,焖上花生、冬笋和米饭,把野味处理干净、切块后,用调料腌制起来。才去接孩子们放学……
“爸爸……”
大娃眼尖,老远便发现校门口的黎叶,朝他呼喊着飞奔而来……
“哎哟,慢着点!”
苗老爷子在后面牵着二娃,被小家伙的灵便小短腿,带动得加快了不少速度……
三娃坐在原三的脖子上,小屁股一颠一颠地,像在骑马,两只手朝黎叶伸来……
黎叶一手一个,抱着大娃、二娃,对后面坐在原三脖子上的三娃笑道:“咱们比赛,看谁先到家……”
一家老少爷们,欢喜地笑闹着回了家……
随即,老爷子和原三,还有后来的原香儿、李轻眉、李青山等人,陪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疯玩。
黎叶则单独忙活着做饭,先把焖到半生的米饭出锅、分离出米汤后、将米饭上蒸屉,把焖好的冬笋切丝泡好备用;再将腌制入好味的兔肉上蒸屉,把山鸡和香菇等食材单独用瓦罐装好、在炉子上炖上……
等到饭香扑鼻时,山鸡蛋打匀加油、水,蒸蛋一大碗;黎叶取出蒸熟的兔肉,手撕成丝、和冬笋红烧炒盘;再用红辣椒油、和野菜加入大块兔肉爆炒装盘;而他在上海、苏城等地打包存储的酱牛肉,此际也正好取出来加热……
等到香菇炖山鸡熟透时,浓香诱人的蒸蛋也熟了,而早在蒸锅里的盐水煮花生此刻也是香气四溢。
“开饭了!”
黎叶一声招呼,早在厨房门口徘徊张望的大娃、二娃,顿时欢呼起来——还真是大娃说的那样,老爸回来有肉吃!
此时,饭菜上桌,王立峰、马灵带着小甜甜,崔大牛、覃丽珊带着他们女儿,一起来了……
苗老爷子喜欢热闹,欢喜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紧的!黎叶,赶紧上好酒。”
众人都忍不住乐了……
……
吃完饭,老爷子带着三个孙子,由原三陪护着在院中散步消食。随后原香儿、马灵、覃丽珊三女帮着小家伙们洗洗睡了……
黎叶、李轻眉、李青山、王立峰、崔大牛几人在书房详谈至半夜才散……
第二日,按照会议决议,黎叶便独自出门前往泉城,暗中探察金秀欣的一举一动,不搞清楚这女人目的所在,这么一尊毒煞神在鲁中,他始终寝食难安……
时至今日,事情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偏差,而他总得及时纠正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