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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面的阵营当中,被穿着绣袍的甲士和仪仗给严严实实地环绕起来,作为这只大军实至名归的主帅和精神象征——前澄海公世子,现今自封的夷洲总管梁邦楚;
也在望着尚未像样接敌,就已经误击“友军”在先,又仓促击敌落空,还未正式开始作战就已经损兵折将而仓皇溃退下来的前列军阵;他只觉得脸面上一阵又一阵的抽搐,就像是有一团火焰,由内而外的在滋滋灼烧起来。
这就是背后那些人给他提供的精兵良将?那些人拍着胸口保证过的优质兵员?,怎么在这阵前就一点儿都不济事的样子;
要知道按照对方的说辞,其中既有亟内被裁汰的前防军旧部,也有号称是神机军候选的种子部队,乃至从外海岛洲调回来的善战义从;还装备上了那些军工世家,所全力打造的火器军械;
之前倚仗火器之利和装备精良的整体优势占据上风,可谓是横扫夷洲各地而无所不破;但是怎么遇到真正不为所动的北伐劲旅,就开始露怯和漏底了。
而簇拥在附近观战的那些本地藩家之长或是其他有头有脸的追随者,也不免难掩动摇和犹疑的神色,虽然只是那么一闪而过就在他的目光下消失了。
其中有些是在内部响应之下,仓促上位的“新”当家人,另些则是为他威逼利诱,外加上日后更多的权益和自主权在内的种种许诺所拉上战车,或者说贼船的当地世家豪族大户的话事人。
毕竟,这些年国朝对于居于东海地利之便夷洲,不可谓不是极尽所能的压榨和索取,而负担日重,逐渐失去了许多世代维系的隐性特权和利益;然后有把这个权益和便利,逐渐移交给了淮镇作为方便就食的补充手段。
而淮镇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因为有相应的名分和大义,又用利害关系拉拢和扶持了一批合作者,而在对于地方资源的控制获取手段上,甚至还要比国朝更加的出类拔萃或者说是防不胜防,而无所躲避的。
虽然在如今国朝市面一片普遍不景气之下,不乏有人在与淮镇的交流和互动当中获益和增收,通过对淮镇的资源输出,但是同样因此利益受损,乃至自决权势和威望有所妨碍的上层,也是远不在少数的。
这次能够说动他们出来相应和提供便利的最大理由,就是日后在澄海公室的领导下,夷洲作为一个共进退整体的更大独立性,以及各家藩臣所获得权势和职位的前景预期。
而这一切的承诺,却又是由站在幕后的东海社,所进行背书和担保的。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合力气来将淮镇的影响力和乱伸出来的手,被给重新驱赶和排除出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在这一片大好局面之下来自淮镇的反弹,居然是由那个名声在外或者说是臭名昭著的罗藩子,所亲自引兵前来的。
对于一些在大陆上相对消息灵通的人而言,那可是打过两次北伐而战功赫赫,最终打进洛都给北朝送终的百战劲旅和雄师啊。
因此,能够继续给他们提供相应安全感和信心的,就只剩下这只联军的规模和数量了。
虽然在淮军已经成功出兵登陆干涉的情况下,不再指望能够轻易达成目的了;但是至少也能让这只淮军知难而退,从而获得一个比较好的交涉条件和背景吧。
毕竟,私下的不满归不满,但是在一些藩家的领下士民工商,同样还是需要淮镇所提供的输出渠道和附带产业营生的开工需求。
要是长期的产出积压和流通不畅,作为上层的藩家或许只是生活品质有所下降而已,但是对于领下的家臣、国人,乃至部曲和领民而言,那就是要破家散伙,乃至走投无路只能上吊的结果了
想到这里,他们又暗自有些不免抱怨起这位,无端打破他们平静生活的澄海世子了;躲在广府养尊处优享受宗藩之名而接受贡赋不好,却是把许多人的世代基业都搅进这场是非了。
而这些情绪和态度上的微妙变化,自然也是瞒不过这位久居人上,而实质执掌过四大公室之一家业的前世子;
相比南海那些一边延续着捕捉土人为奴的传统,一边与海上私贩争斗而尤有彪悍遗风的岛藩,这些夷洲的藩家显然在本地世代安逸的太久了,以至于眼界和格局也大都被局限在了这一隅之地,而看不清楚比眼前的得失,还要更长远一些的东西。
这也是他得以轻易收复聚拢此辈,或是挑动其内乱而扶持出临时代理人的契机和因果所在。
正所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世上又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呢。他们这一霎那的心情变化,并没有能够改变和影响,战场继续发生下去的事态。
枪林弹雨箭如雨下的转瞬之间,两军阵营已经开始按照之前的部署全面接战了。
然后,却没有发生令人热血沸腾的混战与厮杀,在排好队列严阵以待的淮军铳炮大阵面前,正所谓是没有特点就是最大的特点;
不管敌从几路来,又是何种阵势和战术,淮军都是严整队形不动摇以不变应万变的一大片排射的密集弹雨,只管一股脑儿堆砌过去了账。
无论是从中线推进的密集阵列,还是从两翼包抄掩杀过去的散乱轻兵,或又是混杂期间持盾演进的甲兵,就如同秋后割麦一般的,一片片被击倒、打散在冲刺和突进的过程当中;
就连摸到对阵边上去,与坐在最前排地上待机的淮军白兵,来一场近身的格杀和肉搏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一阵阵驱使上去又死伤累累的溃散开来;或又是在进击的中途就不堪忍受迎面的排击,而狂吼乱叫着仓皇败下阵了来。
就算是比较给力一些的弓手大部,也在来回几轮对射的伤亡交换之后,就已经是力竭身疲,再也忍受不了迎面的连绵打击,而不由自主争相向后退让和逃避开来了。
这种出乎意料一边倒的损伤和被杀戮的结果,就算是有意多用这些杂流部队,来消耗敌阵锐气的澄海世子梁邦楚,也不免有些肉痛和心疼起来起来。
想到这里,他让人摇动了头顶上的大愫,发出了预定的信号。
他当然还有其他的凭仗,而不是只指望仅靠这些人马的一场决战,就能达到目的和效果的。
只见战场北侧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而从中杀出数只不同旗号的人马来,径直从侧后方位突向淮军的后路。
然而,正在前方鏖战的淮军大部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也毫无骚然和惊乱的迹象,依旧是是有条不紊的装弹排射,然后将一些侥幸冲到面前的漏网之鱼,给用一轮长矛和铳刺的突击给戳杀殆尽。
然后,这些山林里冲出来的骑兵,就被轻而易举的挡在了淮军后阵,那些预设好的车阵和掩体面前;因为就在这些并联的大车和填杂物充起来掩体前面,不知什么时候被抛投和敷设上了铁蒺藜,以及展开的低矮铁丝网。
虽然只能稍阻片刻,但是一旦失去速度和突然性的敌人,也只能在迅速调转过方向的密集攒射之下,就近沦为一弹数穿的活靶子,而焦头烂额的再次败退下来了。
对于结阵以待的火器部队而言,只要反应得当和变队及时,无论是哪个方向的攻势和威胁,总是可以得到一视同仁的火力照顾和支援的。
虽然敌人一直在尝试用不断地攻击和轮番骚扰,来不停牵制和消耗他们,但是相对于在外大范围奔走和机动的敌人,在原地队列中变阵或是躲在临时掩体后还击的淮军,无疑是掌握着更多的余力和主动上的优势。
因此,这一战下来就直接打到了天黑;在澄海军始终未能倾力而出而多方牵制和骚扰,看起来留有余力的淮军,同样也是没有主动进攻过的局面下,
“君上。。”
再次有人进言劝谏道。
“过犹不及啊。。”
“那就,乘着天色退还营盘吧。。”
澄海世子梁邦楚叹声道。
“然后以营盘为掩护,大部交替掩护着,撤入大甲城吧。。”
“来日再做较量吧。。”
他虽然于兵法之道并非所长,而需要倚重手下的培养和笼络的专门将领,但是在基本格局和大势上,还是有所眼力和判断的。
至少他也依靠这些不菲的损伤和代价确认了一件事情,这些淮军在野外表现出来结硬阵打呆战的本事,是无人可用轻易企及的。
这时候正在收拢和整兵的阵前,却是再次传来喧天的哗然和惊呼声。
“淮军攻过来了。。”
“骑兵。。是骑兵、、有骑兵沿河摸过来了了。。”
“弓手,,我们的弓手在那里。。”
“救命,看不见敌人在哪了。。”
在最后一点昏色的余光当中,连片跃动的尖刃和铳刺的反光,像是无数游曳鱼群翻出水面的鳞光一般闪现在旷野之中,而点点放射的火光依旧时不时绽放在他们的丛列之中,居然是在行进过程当中依旧可以继续保持开火的情景。
而身为主帅的梁邦楚,却只觉得的浑身发冷到了骨子里,淮军之前一味的被动应对和原地坚守的姿态,难道就只是了这一刻么。
而他居然忽略了一个关键性的细节,除了他从岭外带来的这部人马外,其他聚集在自己手下的大多数军伍,基本都是本地的藩兵或是团练出身,因此,既没有足够的夜视能力,也没有任何夜战的经验和训练。
现在,显然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