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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彤让李玉波先去找了小红和小梅。
两个小女孩,长的都眉清目秀的,但个头不高,小红脸上带了股阴郁,小梅看着畏畏缩缩的,一股小家子气。
林彤拉了二人的手坐到凳子上,“别怕,大娘叫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爸妈要离婚的事。”
小红之前跟她明确表示过,不想让她父母离婚,这回呢?
她都已经初中毕业,该懂的也都懂了,她父母这种早就明存实亡的婚姻,保留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果然,小红犹豫了片刻道:“如果他们离婚,我跟我妈。”不再说不想让他们离婚的话。
小梅眼里闪过一丝愤恨和惊恐,“我不让他们离婚……大娘,你别让他们离婚行不行?”
林彤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安慰她道:“爸爸妈妈离了婚也还是你的爸爸妈妈,而且……”她看着这样可怜的孩子到底于心不忍,“以后你们也别怕,好好学习,等将来长大了,大娘会帮你们找工作,嫁人的时候大娘也不会不管你们。”
这可算是一种承诺了,这和当初徐振华答应老太太不同,这回是林彤,发自内心的,对两个孩子的可怜做出的保证。
小梅低下头,“我不嫁人,长大了也不嫁。我不想像妈妈那样……”
胆小又怯弱的小梅反倒看的更通透,任谁过成王桂华那样,找了徐老二那样的男人,也会觉得不嫁人更好一些吧!
“这都是你们长大以后的事,这事等你们大了再说。”林彤劝了一句,“小红,你妈妈说没说过,她到底想不想离婚?”
小红苦笑,摇了摇头,“我妈什么都不跟我们说。”
她妈妈连她上中专都不想让她去念呢,有什么话又怎么会和她说呢?
小红头低下,眼里闪过一丝黯然,看看大娘家的小念,还不是大娘亲生的呢,可大娘对他,比亲生的还好。
哪像她们姐妹,父亲不喜欢,母亲也不待见。
林彤怜惜的摸了摸小梅的头,问她:“你将来想干什么?有没有打算?像姐姐,过些天去上学,毕业了就可以当老师了,你呢?想干什么想过没有?”
小梅怯生生的看着她,低声道:“我不想念书,我脑袋瓜笨,记不住!”
“那你想干什么?”林彤语气温柔的问:“或者说,你喜欢什么?”
小梅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喜欢做饭。”
林彤愣了一下,小红瞪了妹妹一眼,连忙解释道:“大娘,我之前学习紧,家里饭都是小梅回家去帮我妈做的……”
生怕大娘认为妹妹没出息而不喜欢她。
林彤沉默了一会道:“你喜欢做饭也很好啊,等将来,你可以学习当厨师,可以当面点师,只要是能养活自己,那就是你的本事。而且,大娘说过,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最光荣。”
小梅听到她夸奖,脸微微一红,腼腆的笑了笑。
林彤摸了她的头发柔声道:“不管你们爸妈是否离婚,不管你们以后跟着谁过,你们记住,你们有爷爷奶奶,有大爷大娘,还有三叔三婶,无论是谁都会管你们的,有困难有事就找我们,好不好?”
小梅懵懂的点点头,小红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她大一些,心里明白,爸妈这婚肯定是离定了的。
可妈妈那几回像疯了一样的表现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呢,她迟疑着开口:“我怕我妈想不开……”她语气中有些失落的道:“我妈说谁把我弟从她身边抢走,她就跟谁拼命。”
林彤听着皱了皱眉,“谁要抢走你弟弟啊?”对了,徐老二说儿子当然要归他,难道二人谈不拢是因为儿子的抚养权?
“我爸说弟弟是一定要跟他的,是老徐家的种不能给我妈。”小梅刚才被夸高兴,胆子也大了一些。
林彤无语,想了一会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弟弟跟着你妈,你妈会同意离婚吗?”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林彤就知道自己问错了人。
这事还得拜托给李玉波,“她有什么条件,让她只管提,徐老二既然铁了心要离婚,那就得要有补偿的决心才行。”
李玉波真不想管这闲事,可她不敢得罪大嫂,只好愁眉苦脸的跟了两个孩子去了王桂华那里。
王桂华看着比过年的时候又老了许多,又黑又瘦,说她有五十多岁都有人信。
这样的状态,让在外面看惯了花花世界的徐老二能不铁了心的和她分手吗?
看到李玉波,王桂华没有好脸色,“你来干啥?你们老徐家欺负人没够啊?”她一把拉住小梅那纤细的手腕使劲一掼,“你们两个干啥去了?不在家帮我干活,瞎跑啥啊瞎跑?”
小梅被她捏的眼泪在眼圈里转,她手一松李玉波就看到小梅手腕那清晰的红印,她心里憋了口气,这女人真是……“你现在也是老徐家的人。是徐老二要跟你离婚,你别整天老徐家欺负人。老徐家要真欺负你,早让你们离了婚你还啥也得不着。”李玉波因为生气,说话也带了些火气,“老二和我们都是啥关系,你不知道啊?你整天这样有意思吗?”
王桂华哼了一声,头一扭不说话。
李玉波叹了口气,知道跟她也生不起这个气,干脆直接了当的问:“老二非要和你离婚,你给句痛快话吧,怎么才肯离?你都想要什么?”怕她听不懂她的意思,她又道:“大嫂说,老二既然想离婚总得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所以你有啥条件尽管提,要不然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王桂华有些发傻的看着她,“我不离婚,我啥也不要。”
就占个有名无实的徐老二妻子的名分,过着这种让人心酸看不下去的日子,也不肯离婚,就连李玉波这个觉得离了婚女人就活不下去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要是想要孩子,要生活费,要损失费,”啥损失费来着?大嫂说的她没记住。“多要些都行,以后孩子们的前途大嫂也会管,出嫁也会管,你何苦跟他那样的人靠啊?”
“我不离婚。”她心里有个执念,只要他不离婚,那他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把那小狐狸精娶回家,她就还是徐家的儿媳妇,徐老二的妻子。
她凭啥对那个狐狸精倒地方?
不倒!
坚决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