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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宴会热闹地进行着。
汪少华,作为临江的一把手,他知道,理性还是该有的,再怎么恶心宋刚,今天也得装成欢天喜地的样子。等五粮液一开,他先站了起来,给大家满满地敬了一杯。这杯酒,喝的夸张,喝的“欢畅”,他说:“现在,一家人都齐了,今天是团圆的日子,未来,临江的发展就看我们在座的一班人了,请大家齐心协力,努力为临江打造一个美好的明天。”
“说得好,说得好。我们在书记为首的市委领导下,一定会打造出一个没好的临江。”众人热情地鼓起掌来。宋刚也附和着说了句同样的话。
一阵冠冕堂皇的话,很快就使得气氛活跃了起来。
在行政滚打过几年的人都知道,在尴尬的场合有两种话题可以让气氛活跃起来。一种是说笑话和黄段子,另一种就是在这种场合说官场套话,互相恭维着,互相赞美着。这是大家最最熟稔,最最擅长表演的节目,因为,这时的每个人,都可以不是自己,而是几年演练出来的戏里面的人物,所以,忘记了自我,演得也就投入,这时气氛也就活跃了,恩怨也就没了踪影、仇恨烟消云散,彼此之间只有友情、亲情、知音、知己。
汪少华终于进入了角色,他和宋刚干了起来,你一杯哥俩好啊、我一杯哥俩亲,你一杯遇知己啊,我一杯逢知音。“老弟啊,我汪少华年纪来了,最多还搞那么两三年,你来坐我这位子吧,我呢,随便在省会安个什么闲职,养老了哟。”汪少华亲切地对宋刚说。
有些“醉意”的宋刚也是一派兴高采烈的神态,“您……哪里就老了?干两三年,当然,也可能说不定就是年上年下的事,当个副省长也难说。您这就算老?呵呵,我说,您可要保持晚节哟,别再生出个小汪少华来就可以了。”
汪少华心里一动,吃了一惊,随即一个哈哈,说:“宋老弟再在外面生个小宋刚还差不多,我哪里还做得这事?”汪少华之所以一惊,原来,娟儿曾经几次半真半假地说过,希望和他生个儿子。当然,娟儿再怎么认真,汪少华再怎么痴情,理性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宋刚说这话触动了汪少华的私密事,所以,吓了一跳。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心想,宋刚你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知道娟儿对我说过这话的。
“你们男人啊,就是下作,吃在嘴了,看着碗里,总是不够。所以,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赵蕾蕾在男人堆里滚打这么了多年,早就惯了,偶然来几句半素半荤的话那也是免不了的。
“谁说男人不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女人会要?”吴浩德笑着对赵蕾蕾说,“我说,男人对女人来说是好东西,要不女人怎么会宁愿舍弃父母,千山万水的也要嫁到男人家里来?你说,男人不是好东西,怎么解释这现象呢?”
“男人当然是好东西啦,可是,一有钱了,有权势了,就不是好东西了。”赵蕾蕾回敬着吴浩德。
汪少华心里又咯噔一下,心想,今天他们怎么都离不开这话题?难道外面在议论我和娟儿的事?
人呢,心里有鬼呀,就有事了。你想,汪少华本来就疑神疑鬼的,特别是他的宝贝儿子那天多喝了几杯酒,在家里大叫大嚷地说他在外面养女人,后来,北京那个姓陈的人也在电话里说,汪少华你就死在娟儿的裤裆里吧。汪少华越想越觉得可疑,难道外面都知道这事了?有可能,不是有可能,硬是知道。汪少华自己在推断着。
汪少华正想着,这时,文强说了个笑话,更是让汪少华惊疑不定,他想,连文强也知道了?他为什么讲这故事呢?难道他落选的事责怪我汪少华吗?原来,文强随便讲了故事,根本与汪少华的联想挂不上钩,他说:“一个男人在他妻子洗完澡后准备进浴室洗澡。这时,门铃响了。妻子迅速用浴巾裹住自己冲到门口。当她打开门时,邻居鲍勃站在那儿。在她开口前,鲍勃说,‘你如果把浴巾拿掉,我给你800美元。’女人想了一会儿,这个女人拿掉浴巾*地站在鲍勃面前。几秒钟后,鲍勃递给她800美元然后离开了。女人重新裹好浴巾回到屋里。当她踏进浴室时,丈夫问她,‘是谁呀?’‘是邻居鲍勃。’她回答。‘哦,’丈夫说,‘他有没有提到还欠我800美元?’”
汪少华一听这话故事,也不知怎么就联想到了他和娟儿的事上,这事与他本就没什么关系,可是,汪少华却偏偏就联想到了他自己的身上,也许,是汪少华经常与娟儿这么一起洗澡吧。
欢迎宴会继续着,吴浩德在与宋刚热情地交谈着,程伟和赵蕾蕾开着玩笑,文强捅了丁俊军一把,哈哈地笑着。汪少华的情绪却越来越差,本来用了十二分力气鼓起来的劲,现在慢慢地开始泄了。
可是,这丁俊军确是爱恶作剧的人,他看出每当讲到黄段子时,汪少华就会惊疑不定,早知道什么事了,他怂恿着文强又说了个黄段子,说得大家哈哈地大笑着。只有汪少华尴尬地嘿嘿干笑。
笑完,丁俊军又说:“我也来说一段吧。话说有一对很有钱的年轻夫妇,家里请了一堆管家、司机、女佣等。而女主人总是怀疑丈夫和年轻美貌的女佣有染,于是总是想找机会把她给开除掉,终于,有一天趁先生不在把女佣给叫过来,嫌她菜烧得不好要叫她走路。可是,女佣说:‘先生总是说我煮的菜比你好。’女主人顿时妒火攻心,哑口无言,只好说:‘没事,你下去吧!’正当女佣走到门口时,回头冒了一句:‘而且我的床上工夫也比你好!’女主人顿时愤怒的拍着桌子说:‘这也是先生说的吗?’女佣回答说:‘不是,是司机,园丁他们说的。’”
众人笑着,可汪少华心里却哭着,心想,今天怎么都在捅我的隐私呢?就连才来的几个人今天也好像倒向了宋刚一边?
其实,吴浩德几个确实是傅建新器重的人,傅建新的本意也是希望汪少华有几个好帮手,所以费尽周折把王可欣等人调离开了,把自己信赖的人放在汪少华身边,好一起打压宋刚。但是,作为傅建新,自己身居高位,当然不会下三滥地对吴浩德几个明说,你们去帮着汪少华打压宋刚吧,他只是暗示了几句话而已。可是,一来是汪少华自己天性的多疑,看到他们几个对宋刚很亲热,并且还在话语中刺激汪少华;二来这几个人在这次选举中看到了宋刚的威信,感受到了他的人格魅力,不由得多少有了些敬佩之心,说起话来自然就显得热亲了。可是,这在汪少华眼中看来就觉得很不对劲,因此,脸色也越来越不好。
宋刚看出了一些倪端,知道汪少华的秉性,心想,这家伙疑心病的老毛病又开始患了。宋刚又想,对这几位傅建新的心腹收复也不急在一时,因此,他早早地提出了散场的想法,他说:“最近大家工作都很忙,特别是当一把手的,太辛苦了,少华书记再折腾下去只怕身体会吃不消,我们是不是早点散了。”可是,几位省里来的人却说,哪能就散了呢?还搞一瓶,今天咱们高兴,不醉不罢休。
“完了,完了,他们一来就叛变了。”汪少华心里暗暗叫着苦。
“来日方长,今天就到这里吧。书记,您发话,您说还来一瓶咱们就来一瓶,您说散,咱们就散。”宋刚对汪少华说。本来,这也是宋刚尊敬他的意思,可汪少华偏偏又理解错了,心想,你是将我的军啊,来就来。于是汪少华说:“既然大家喝得高兴,大家就再来一瓶吧。不过,我是不能来了,你们喝。”
“对对,书记体谅我们,来,在开一瓶。”文强说。
这一瓶没有半个小时是结不了束的,汪少华痛苦地呻吟着。
好容易散了场,汪少华回到家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看宋刚与那几个人打得这么火热,打烂的醋瓶满心不是滋味,于是想,得跟傅建新通个气,别到时候他派过来的人一个个都倒向了宋刚,那就麻烦了。
第二天,汪少华和吴浩德、文强、程伟都被傅建新“请到”省里吃了一顿饭,傅建新对他们讲了很多的临江未来发展方向,未来临江的挑战,一顿政治教育课以后,傅建新对三位新去临江的人说,我对你们可是寄予厚望的罗,今后,你们一定要明白,你们应该支持谁,不应该支持谁,你们明白吗?这点很重要。少华是你们的领导,一定要支持少华的工作,当然,少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也要及时帮他指出来。少华,你也要多给担子给他们挑,都是我看重的人,要信得过他们,多帮助他们。你们几位好好干,说白了,既然下去了,就要干出一些名堂来,别浪费了这个舞台。
当然,这些人都不是蠢人,听话听音,自然明白傅建新这堂堂正正的话后面的意思。等傅建新教育了一番后,他们也表了一番决心。最后,留在省里见了几个朋友,当天就回了临江。
汪少华稍稍落了心。现在,思想统一了,战线也稳固了,汪少华可以大展一番宏图了。
接着,临江市的人事变动全部到位,文强任组织部长,张静茹接任了常务副市长,也进了常委。
这人事变动一到位,临江的政治格局真还发生了变化,汪少华旗开得胜,第一次常委会就顺利地通过了他的一项提议,宋刚的异议没有被采纳。这是让汪少华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会议上,宋刚显得力薄,附议他的观点的人就一个张静茹,吴浩德、文强、程伟一开始就表了态,支持汪少华的观点,其他常委也不多表示异议,汪少华的观点就被多数了。宋刚没有争执,他只是说,既然大家这么认为,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赞成吧。
是什么事这么让汪少华这么看重呢?其实,也就是小事一桩,只是个人事小的调整,一个副局长的事。不过,汪少华可不认为是一件小事,他事后对别人说,冰山一角很能说明问题,这是划时代的事,说明我汪少华现在真正掌握了政局。
散会时,汪少华似乎有些亢奋,走出会议室时,他望了一眼窗外,虽然天空已经灰蒙蒙的了,但在他的眼里,天空并不灰暗,而是阳光明媚,碧蓝的天。虽然,亮晶晶的星星告诉他,现在,应该是没有太阳了,并且还告诉他,后天该放假了,因为,今天的月亮半夜才会出来,星星很亮。汪少华心里稍稍记忆了一下,今天是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昨天是小年。
一年终于就要结束,农历的2002年走到了尽头,但是,汪少华觉得,新的明天即将开始。
文强望着宋刚笑了笑,“市长,在哪里过年呢?”他没话找话,随意地问了宋刚一句。宋刚说:“回家过年呗。您呢?”
“回家。”文强说。
问,都是白问,谁还站在街上过年的?当然是回家过年罗。文强问得似乎有些叵测,宋刚回答得也不地道。
“市长,你准备哪天走?”文强很执着地无话找话。
“农历二十七八,或者二十九,还说不准。你呢?”宋刚仍然不地道。
“哦,还没定罗。我组织部门的工作也没什么具体事了,后天走算了。”文强似乎对宋刚的回答很失望。
正说着,程伟秘书长说:“市长,少华书记的意思看您是不是可以三十日回去。”
“为什么呢?”宋刚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正准备离开。
“少华书记说,新班子才组建成,应该有个新面貌,他说奋战在一线的干部职工过年也要坚持在岗位上,市委、政府应该去慰问一下。”程伟说。
“是应该呀,可是,刚才怎么不具体定一下呢?”宋刚有些吃惊。才散会几分钟,就来个新名堂,看起来是汪少华忘记了这事,实际上明摆着就是不准备上会,慢慢养成一种习惯。
“不过,书记说,要是您有事,不参加也可以,他说您到北京过年,早一点回去也可以理解。我看,政府那边您就安排几个副职参加慰问吧。”程伟说。很显然,他的话里就是说你宋刚不参加好。
宋刚笑了笑,说:“行吧,那就累你们了,我后天走算了吧。”
“市长后天走啊?我后天也去北京,那我们一起走吧。”文强似乎很高兴,对宋刚说。
“哦,你也到北京去呀,好啊,我们一起走吧。”宋刚也没问他到北京干啥,就答应了,不过他还是加了句:“明天再定吧。”
文强,是宋刚至今最没有看懂的人。按理,他副市长落选,情绪应该是低落的,可是他似乎没有半点失落的感觉,还不断地和丁俊军套近乎,对宋刚更是客气。文强在班子里的年龄除了宋刚之外,常委中他算是年轻的了,虚岁才四十,只比宋刚大两岁。他戴的这副眼镜也显得很有特色,镜框厚厚的,看起来典型就是一副学者的派头,特别是他那副文质彬彬神态,使人觉得这人很低调。
可是,当文强第二天约宋刚一起北京时,被宋刚拒绝了。
宋刚在电话里说:“部长啊,对不起,我可能明天不能回去。因为,人民医院接收了一个特殊的病人,和广东那种传染病的症状很相似,怕出事,再等等看。”
文强说:“那是他们医生的事,分管市长在家就可以了,哪用得着您守在这里?”
宋刚说:“我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呢,说不定会上到政治的高度。还是稳妥一些好,文强部长,你觉得呢?”
文强一愣,停了片刻,说:“有这么严重?你有什么信息吗?”
“凭感觉吧。”宋刚说。
“凭感觉?哈哈,市长办事经常是凭感觉,不过,我觉得没必要这么紧张。好吧,话说回来,听说你的感觉经常很准确的,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我等您吧。”文强似乎铁定了一颗心,就是要等着宋刚一起走。
今天汪少华心情特别的好,人民医院的那个病人他并不在意。分管副市长张子生例行公事得给他汇报了那病人的事。汪少华说:“小题大做,人病了就病呗,难道还有我书记来帮他们治吗?”他哼哼了几声,不屑地说,“你们看着办吧。”
“我们虽然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但是只是形式上的,不能真正应急呢。”分管的张子生副市长执着地汇报说。
汪少华心里正想着事,说:“你去跟宋刚汇报吧,大惊小怪干什么?应急预案有了就可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正几时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罗?唉,你呀,别神经兮兮的,都过年了,你还留着大家都在临江过年不成?我说啊,凡事要镇定,慌乱什么呢?”
一通话把人打发走了,汪少华继续筹划着给娟儿买件什么礼物,新年了嘛,总该体现体现对娟儿的关心吧。想了半天,是在想不出买什么东西好,最后还是决定拿点钱给她自己买算了。他想,东西虽好,哪有人民币好?
今晚,娟儿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虽然不够热闹,但汪少华觉得这样很温馨,不热闹没关系,吃完饭俩人在床上热闹一番更有味。想到这,汪少华心痒痒的,抓紧时间赶紧把手中的几件事办了,准备要小李送他到娟儿家去。
这时,文强进来了。汪少华急忙问:“宋刚几时走?”
“他说明天不走了,人民医院的那个病人很像广东那种传染病,不放心,想等确诊后再说。”文强说。
“……真是的,他以为他是观音菩萨哟?他一看不得病,二护理不得病人,留在这里守祖宗啊?……那你呢?”汪少华露出不悦之色。
“我也不走了,还是等他一起走吧。”文强说。
“好,这样好。他几时走你就几时走吧。”汪少华露出了欣慰的神态。
文强走了,汪少华赶紧把事办完了,来到了娟儿家。
今晚,娟儿打扮得异常的有韵味,家里的暖气开得很高,汪少华一进屋就直嚷嚷,“好热好热。”赶紧把外衣脱了。
娟儿穿着薄薄的睡衣,仅仅把身子的中间部分半遮半掩的算是穿了东西,胸脯上的新项链闪闪发光,半个酥乳张扬地露在外面。她没有穿内衣,汪少华早就发现了。“好看吗”娟儿摸着项链问汪少华。
“好看好看。”汪少华的话语有些急促,“我摸摸。”伸手往娟儿的睡衣里摸去。
“哎呀,我是问你项链好不好看,哪个问你这里好不好看罗?”娟儿娇羞地说,可是,很快她又娇喘起来,“馋鬼,总是吃不饱,等会让你吃个够。”
“我就想吃。”汪少华涎着脸说。
“……吃就吃吧,我刚才已经洗了澡,就怕你猴急。”娟儿无力地倒进了汪少华的怀里……。
这汪少华也是五十有余的人了,在家里呢,基本是与徐阿姨断绝了“内交关系”,说辞堂堂正正,“岁月呀似流水哟,时光易逝,青春不再。”徐阿姨当然是认可啦,女人老得更快嘛。可是,他在“外交方面”确实如沐春风,虽说是黄花,却也还是一朵花。男人四十一朵花,女人四十豆腐渣,汪少华自然是秋天的黄花罗。
汪少华摸得娟儿细喘娇娇,香汗淋淋。也许是今年的最后一次,所以,娟儿今天特别的投入,特别的忘情。
饭还没开,他们先开了一桌床上的饭,吃饱了、喝足了,等会再吃“夜宵”吧。激情过后的娟儿说:“你去把菜端上来吧,看看有些菜是不是还要热一下,我实在不行了,休息休息。”
汪少华好乖的,赶紧起床,稍稍洗了一下,把饭菜端上了桌。等娟儿慢悠悠地来到桌前,汪少华问:“你怎么抽烟了?”
“没。……噢,一个人闷,抽着玩的。”娟儿愣了一下,赶紧说。
“还是别抽烟的好,还没生小孩,不好的。”汪少华说。
“嗯。我随便玩玩,哪会真抽呢?”
“好吧,吃饭。”汪少华成了妇男,举案齐眉地给娟儿端上一小碗白米饭。
“昨晚你怎么没来呢?电话里你好高兴的,心情特别好,我还准备了和你大战一场呢,可你就是不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娟儿一边吃着饭,一边问。
“哈,现在是我的春天到了,临江可是我的天下了。昨天呀,常委会开得特别顺,宋刚的话几乎没得用了。你说我高兴不高兴?”汪少华眉飞色舞地把昨天会议的情况说了一遍。
“哦?那就好了,今后,你才是真正的一把手了。……我在新城那边看了个门面,很中意,你能给我弄到手吗?”娟儿说。
“哦?是哪个公司的?”汪少华停了吃饭问。
“运达房产的。买是买不起,我算租赁,可是,他们公司坚持要卖,我哪来这么多钱?四百多万。你给我说说,看能不能租他们十年,或者十五年?”
汪少华沉默了一会,说:“这怕会有些困难,他们希望资金周转快一些。”
“试试嘛,说不定会可以的。他们在那个楼盘已经赚足了,也别太贪婪了呀。再说,今后他还不是要依赖你?”
“话虽这么说,可是生意人很现实,认钱不认人。”
“认权不认人。”娟儿更正道。
“对,也是的。唉,关键是前阶段河西新城清理的事,对他们有影响,损失也不小呢。所以,我说难就难在这里。”汪少华惋惜地说,“怪就怪宋刚多事,现在,他又是市长了,今后就更难办了。”
“也是,这宋刚就不知什么原因,打也打不死,压也压不住。嗨,你现在的帮手也多了,难道他还能翻得了天?他不同样也需要你的合作吗?”
“话是这么说,这家伙就是犟,他敢对着黄庭宏干,过去还敢对着张文静来。说实在的,有的人认为我软弱,可是他们哪里知道,黄庭宏和张文静还让他三分,何况我汪少华?唉,这家伙走了就好。不过呢,我现在也用不着怕他了,一个篱笆三个桩,他的桩没了,我的桩来了,风水应该是轮流转了,该让他来求求我了。嘿嘿。”
“我说,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只管那个门面。你给我打个电话试试嘛,说不定这种人也还有点眼光也难说。”
汪少华想了想,似乎是在打腹稿怎么说,也似乎是在鼓勇气,反正是弄了半天,磨磨蹭蹭地拨通了运达房产邹总的电话。
“邹总吗?……嗯,对,我汪少华呢。最近还好吗?……啊,你们总是赚不足,没有什么时候是你们满意的。……呵呵,对,没事,没事。……最近你那里还有门面吗?……有?哦,哦。我说,那个可以做咖啡厅的门面给我留着行吗?……啊?谁订了?……一个姓朱的?交了订金吗?……没有?哦,哦,可以通融一下吗?……难?什么难不难的嘛?……对,我有个侄女想要,但买是买不起,只能租赁。……不好办?”
汪少华沉默了一会,又说:“邹总,看来这面子给不成了?”
电话那边说:“书记呀,怎能说不给面子呢?您书记的面子我不给还能给谁?这个姓朱的也是新城公安分局的姚局长的亲戚,他今天下午才找到我,说要买下这个门面。您说我不给他这面子行吗?再说,即使不是姚局长自己来,其他人买,我一样的要给呀。书记,您说有没有道理?”
汪少华说:“那到也是。不过呢,我这侄女就想要这门面,我是在她前面吹了牛,说没问题,可现在怎么好交差呢?别说我是临江的书记,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在侄女辈的人面前夸下了海口,办不成的话,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呢?”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汪少华也不催,让他去思考,有思考就有希望了。果然,那边说话了,“书记,有块地看您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就是靠沃尔玛左侧的那一万多平米,虽然不是很好,但将就着可以开发出一个楼盘来,您可不可以帮个忙?”
汪少华一听,这邹总开始开价了,可是,这价实在也开得太大了一点,心想,这只怕难办,那块地很快就要挂牌了,公开拍卖是宋刚坚持的主张。他在犹豫着。
“书记,我不会为难您的,您只要把启运公司的工作做好,其他事您就别费心了,后面的事我自己来运作。书记,您要是帮我把这事摆平了,别说您侄女租赁,我白送您了,行不行?”邹总在电话里说。娟儿一听,脸兴奋得快要发光了,蛮捅着汪少华的肥肚,意思要他赶快答应。
汪少华哪里就敢随口答应罗,这事可是天大的事,万一今后出了篓子,就可能是牢狱之灾。
汪少华他能不明白?只要启运公司退出,其他来招标的公司基本上就是他一伙的人了,政府损失何止这几百万呢?汪少华看着娟儿不停地捅他肚子,一时真还拿定主意,他只好对着电话说:“邹总,你知道这不是件小事,你看是不是让我考虑一下,这事真还有些棘手。”
“我当然知道呀,这样吧,我们明天再说。明天姚局长再来的话我先压着,书记,您说呢?”电话那边说。其实,这话已经很明了,成,是明天,不成,也是明天,这块地就是筹码,办不得成就看你汪少华答不答应了。不答应,咱也就不认你什么书记不书记。(官运的书友们,手中有花就别留着,烂了也是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