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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兴在黄庭宏第五次拒绝接见后,终于在第六次见到了黄庭宏。
焦兴问:“你把宋刚当炮灰,就撒手不管了?”
黄庭宏无言。
焦兴第七次说同样的话了,并且是越来越厉声,最后,黄庭宏不得不说了句让焦兴晕厥的话。“大乱才能大治嘛。”
现在,轮到焦兴无语了。他悻悻地回来了,他知道,黄庭宏要大乱,宋刚当炮灰无疑了,没法挽救,能否留着一条命出来也难说了。
焦兴走后,黄庭宏遇到了更大的麻烦,他遇到的对手让他苦恼不已。他可以在焦兴面前摆摆架子,可以用一句内心话“大乱才能大治”说服他,或者震慑他。但是,他在一个女士的前面,黄庭宏乱了方寸。
“黄庭宏书记,我不应该干涉内地的政治,但我有一句话想问问书记大人,你认为宋刚有罪吗?”陈红说话的口吻很不客气。
黄庭宏无言以对,他选择了沉默。
“黄庭宏书记,我陈红准备通过我们的特首向中央反应。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也准备直接进中南海。现在,我来见你,我知道宋刚与你有约定,但你如果不准备出手,我将以中国公民的身份,直接进一次中南海。”陈红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每个字都重如千钧。
黄庭宏沉默了一会,说:“请陈女士冷静,我和宋刚有约定,我会出手的,但不是现在。宋刚不可能有罪。假如,他万一有违规的地方,我黄庭宏会一肩挑起来,您放心。”
“好,我尊重你们,可是,你必须保证宋刚平安。你能够做到吗?”陈红说。
“应该可以。”黄庭宏说。
“应该可以?不是可以?”陈红有股怒意。
“是,只能说应该。没有什么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尽力。相信我,也请相信宋刚的能力。”黄庭宏说。
“好吧,我暂时静观。我不会到哪里去,就在这里看着你的这剧戏。”陈红说。
“谢谢陈红女士的理解。”黄庭宏说。
“不理解!我只理解宋刚。我不相信政客。”陈红丢了句冰冷的话。黄庭宏微微有些脸红。
在临江,代市长产生了,林德才笑容可掬地坐上了代市长的宝座。
新任代市长的产生,并没对临江局势的稳定有半点的帮助作用,相反,汪少华感到了一股巨大的恐惧感。
“娟儿,你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的。可我的事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你理解吧。凡事都有轻重缓急,你先给我点时间,让我稳住一下阵脚,行不行?”汪少华在娟儿那里,一边吃饭一边说。
娟儿流着泪,严重没有往日的温情,只有怒火。她默不做声,静静地吃着饭。这些天,她都是如此,对汪少华冷冷的。
“现在,跟我作对的人太多了,我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等会,我还要去碰碰几个硬钉子,我担心会碰得头破血流。”汪少华说。
娟儿仍然不说话,她想,窝囊货,本想攀上个硬扎的人,没想到位高权重的汪少华竟然连宋刚的小指头也不如。但是,她很聪明,她不会与汪少华翻脸,她只希望试一试汪少华到底对她的依赖有多大。
“娟儿,你的神怡茶语没了,我们还可以重新来过。这样行不行?我放在你这里的钱你先用着,重新装修一下,或者另外选个地方开一家。我想,两百多万也够你用了。”汪少华为了讨好娟儿,只好忍痛割肉,把存在她这里的钱给她了。
要是在平常,娟儿一定会把自己的热情给汪少华,会让汪少华神魂颠倒的要死要活,快活得忘记自己是五十岁的人了。可是,娟儿没有这样做,她没这激情,汪少华也没有,除非在他的饮料里再加上伟哥,要不,汪少华这焉遢遢的死鬼样,又会是他哀声叹气。
娟儿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只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汪少华看着娟儿,说:“行不行啊?”
娟儿点点头,没一丝高兴的神态。不过,脸上没有,心里却快乐得要死,心想,这两百多万你终于不能在拿走了。
“娟儿,我等会还有事,有几个宋刚的死党我得去碰碰他们。没法子,我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汪少华哀叹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有一句,无毒不丈夫。”娟儿说了她今天的第一句话,可这话恰恰表面了娟儿不是个简单的人,够毒够狠的了。
汪少华准备低三下四地求人了。第一个,自然是找那个烈女,王可欣,这女人不好对付。汪少华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可欣市长,请您理解,不是我愿意宋刚有今天的,更不是我在陷害宋刚。事前,我什么也不知道,这是省检院和中纪委的行为,他们掌握了什么线索,我也不清楚啊。”汪少华诉着苦。
“请汪少华书记称呼我时,别忘记个‘市长’前面还有一个‘副’字,我还没有资格去掉这‘副’字。”王可欣说。她的脸色很不好。
“好好,您还在生我的气。我说了,我实在是没对宋刚做什么手脚,怎么都怪在我的头上?我也很冤啊。”汪少华一脸的委屈。
“你不是千方百计想排挤宋刚吗?你不是以为没有了宋刚,你的权威就大了吗?看看,临江能少得了宋刚吗?”王可欣说。
“没有的事,真的,没有的事。”汪少华急忙解释说。
“嘿嘿,有没有这事,你心里明白。用不着我们争论。”王可欣不想争论此事。
“好好,就算我平常做得不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总不能看着临江乱下去吧?我们得想想办法。怎么收拾这局面。可欣啊,总不能就这么让着下去吧。”汪少华说。
“我有什么办法?还有,宋刚怎么办?你考虑过吗?你关心过吗?他不出来,临江人会不高兴的,这不高兴,后果可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王可欣说。
“那我有什么办法?宋刚出不出得来,我哪有这力量?”
“我知道,你没这力量。可是,你落井下石总是不该的吧?这些,不多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的意思是,你总该向省委表示个姿态吧?给临江人民看看你的姿态也是好的吧?现在你在干什么?在落井下石,在为神怡茶语着急!”
“好好,我明天就去省委找黄庭宏,想办法把宋刚救出来。”汪少华只好这么说,“我想,请你以大局为重,把政府这一摊子的事担起来。”
王可欣冷笑着,“书记这话太抬举我了。”
“不是抬举,你有这能力。”汪少华急忙说。
“我一个副市长,有什么能耐?现在不是有了代市长吗?”王可欣不屑的神态写在脸上。
汪少华半天不说话了,心想,王可欣有意见,对林德才的任命有意见。半天,他说:“林德才的任命也是省委的意图,我无能为力。”
“别理解错误,谁当市长,不是我考虑的问题,我也没有资格,也不管我的事。我只是说,既然有了代市长,有什么事你就给他交代吧,犯不着跟我说。我只是做我该做事,该做的事我会做。”王可欣说。
“那好那好,请你把要做的事担起来。”
“那你也要做你该做的事,你的搭档现在被抓进去了,谁都知道他被陷害了,你总得做做样子,别到时惹得临江再次愤怒了,你的官运也就结束了。”
张静茹,也是个烈妇,她被请到汪少华的办公室,没等汪少华开口,倒把汪少华问哑了,“请问书记大人,你得搭档宋刚市长几时出来?”
“我……我也不知道呀。”汪少华吞吞吐吐地说。
“哦,你当然不知道到了,你还没为他出过半点力,宋刚现在在哪里你也不知道,他即使能出来你自然不知道了。”张静茹冷笑着说。
“这……这,我……”结结巴巴的汪少华看着女人发怒,心里很虚。
“再问你,林德才一个饭桶当上代市长,上面总该问过你吧?只是也会征求过你的意见吧?”张静茹说。
“我……”
“嘿嘿,临江造孽,有了一个饭桶还不够,现在好,有一只饭桶。配齐一对,真是祸不单行,好事不成双啊。”
“你……”
“没什么你你你的,我走了。宋刚市长没出来前,我不接受其他人领导。“说完,张静茹走了。
“臭娘们,婊子。”汪少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骂道。
这时,林德才代市长春风得意地来了,他是来接受书记的指示的,或者,他是来和书记商量事的。
“林代市长,你别得意,省委过两天就回来临江了,这局面怎么得了?”汪少华没好气地说。
“正好,让省委来整整风,他们太不像话了。”林德才激昂地说。
“你的脑子进了水。整风整风,先把我你两个整下去!你还乐?你负责政府一块,我负责市委这块,赶快收拾局面。”汪少华到底有些全局观念。
林德才暗暗地笑着,心里说:“我怕个球,这次下来是鲁副省长带队,我就是他坚持要用我的。”
正说着,麻烦事又来了,省委大坪里突然围满了上千人。汪少华急问出了什么事,没人告诉他。最后,林德才才吞吞吐吐地说:“也许是我们在抓砸坏神怡茶语的坏人时,不小心打伤了人,可能是群众要求惩罚凶手吧。”
宋刚已经是在这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呆了十五天了。
“这家伙真是条硬汉子啊,到现在还没有一丝的口供,看来是真的撬不开了。”一位精干的检察院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再作一次努力吧。我手里还没有失败的案例,一世英名可别坏在他的手里了。”另一个精瘦的人说,他是省检院的著名审讯人员,瞿基,他这出马,也标志着这是作最后的突击了。“小唐啊,我在监视屏幕上,几次发现他摸衣袋,看来他的烟瘾蛮大,几天没给给他烟抽了吧?还是不给,看他能熬得多久?”
“好。我觉得,宋刚还像是有些冤呢。”叫小唐的检察官说。
“别胡说,证据确凿,那还会有错?取口供吧。”瞿基说。
宋刚又一次摸了一下口袋,无望地又一次没有香烟拿出来。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个是中纪委的,一个是多次见过的唐检察官,还有一个精瘦的人,这是第一次见到。宋刚想,王牌出来了。
“宋刚,你知道今天是多少天了?”精瘦的人说,“我是瞿基,省检院的。你还记得进来多少天了吗?”
“没记。无意义的事干嘛想它?”宋刚淡淡地说。
“嗯,告诉你吧,十八天了。”瞿基故意多说了几天。
“嗯,一回事。放了三个地方,进了两次间子,没睡一分钟,少抽了九包烟,挨过十三次拳头,这我记得,清清楚楚。”宋刚说。
“记得这么清?”瞿基说。
“天数没必要记着,因为,时间是我自己的。但刚才的那些事我必须记着,因为,账不记清楚,到时不好算。”宋刚说。
“你想讨债?”
“哈哈,大丈夫一是不能欠别人的债,欠了,必须还。同样,有些债也不能被人家欠,到时,每一笔都必须还的,还得加上利息。不过,我欠人家的债,还的时候我会加倍的还;人家欠我的,同样也得加倍的还。呵呵,情可以不还,但,债,这辈子是不可能赖着不还的。唐检察官,别看你比我年轻,身体也比我结实,告诉你,你已经给过三拳头,你等着吧,你受不了我一拳头。”宋刚淡淡地说。
“嘿嘿,你还嘴硬,我等着。”唐警官说。
“总有一天我的手铐会取下来,我的冤屈会洗刷干净,等着吧。还有,中纪委的那位同志,你也记着,你的乌纱帽会有人帮你取下来的。你没动粗,但你没制止,这是很忌讳的事。”宋刚犀利的眼睛看着中纪委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