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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莹已经是羞臊得红到了脖子根,偷偷地瞟了一眼宋刚,他也在那里发着愣,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怔怔的。“姑姑,我们来这里您没告诉别人吧?”宋刚突然问。
杨莹的姑姑一愣,说:“没有,嘿嘿,我不会随便讲的。……我只跟刘家二婶和王三叔说过。不过,你放心,这里很太平的,没有抢劫的人,年轻伢崽都出去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宋刚笑了笑,问:“姑爷怎么还没回来呀?”
杨莹的姑姑说:“他呀,别说了,在别人家帮着办喜事去了,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他呀,年纪一大把了,就喜欢看人家闹洞房,其实,我还不知道?不就是喜欢看人家新媳妇,人老色心还没老。唉,这家伙气我一辈子,年轻时就喜欢那调调。那时,我也长得不丑,他把我骗来,在这一块也算个美人儿,可是,这家伙吃着嘴里的,又看着锅里的,经常把人家新媳妇弄到手。唉,我是被他气老了。”
杨莹说:“姑姑,您年轻时是个大美人,你不吃亏了?难道你不会让他也戴一顶……”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没想到她姑姑乐哈哈地笑着说:“呵呵,我那肯吃亏?他偷人家的新媳妇,你以为我就吃干醋哟,我可没这么老实,也让他吃一吃醋,气死他。”
宋刚和杨莹哈哈地大笑起来。宋刚又想起今晚睡觉的问题,这可有些麻烦,真个和杨莹睡一房,就是没事也有事了,到时一传出去那不是害了杨莹吗?孤男寡女的都已经“同房”了,谁会相信我宋刚是柳下惠?况且,这又不能搬到桌面上来讲,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苦在心里。再说,这杨莹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睡到半夜真难免不会有些亲昵的语言和动作,自己就是做君子,那会伤害她的心哪。何况,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君子也难说,说不准自己一时把握不住,主动求欢也难说。想到这里,觉得好生为难,一时也想不出好主意来。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杨莹的姑姑一边拣着菜一边又唠叨起来,她说:“我说曾老板呀,你们年轻人,又是家财万贯,你不是第一次结婚吧?”
宋刚忙说:“第一次,第一次。”
杨莹的姑姑嘻嘻地笑着:“你应该过了三十岁了吧?听说有钱人都喜欢晚婚,你们是趁着结婚前玩够了才正式结婚吧?这法子也不错呢,免得结婚后又去招惹别的女人。我家杨莹是个好姑娘,虽然离过婚,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你今后可要好好地待她哟。你要是*呀,我们娘家人可不会饶你的。不过,我们听说广东那边是花花世界,是男人们的天堂。我们这里有句话,说,不到北京不知自己的官小,不到广东不知自己的钱少,不到海南不知自己的身体不好。你们广东隔海南也就一水之隔的,那里真是这样吗?”
宋刚又咬着舌子讲起了广东普通话,说:“姑姑,我呢,人老实的啦,那花花世界没有去玩过,不知道。说广东人有钱,那倒是不假的啦。譬如我吧,在那边也只算中等人家,那花花世界我不敢挨边的啦。”
杨莹的姑姑笑着说:“呵呵,你以为你姑姑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吧?男人看见漂亮的姑娘,眼睛里都会发绿光,恨不得自己的眼睛能透视进去,看看人家姑娘的身子长得怎么细嫩,怎么水灵。其实,女人的脸蛋儿和腰身就可以看出来,嘿嘿,不说了,还不知你看过多少女人的身子。我们杨莹的身子就是一等一的,你看,她的脸蛋儿拧得水出,细嫩细嫩的,身上的皮肤肯定更是细嫩得不得了;你看她的水蛇腰,那风味儿,那是让男人销魂的腰肢;你看她的胸脯,又圆又挺,啧啧,一等一的美人儿。我年轻时可比不上她。哎哎,我在这讲鬼话哟,你不只看过她的身子多少遍了,只怕连哪儿有颗痣你都了如指掌了,还要我来罗嗦。呵呵,看我老了,老了就喜欢罗嗦了。”
杨莹又羞又觉得姑姑有趣,她说:“姑姑年轻时也风流过呀?”
杨莹的姑姑说:“年轻时不风流,还等老了再风流呀?你呀,一个人过,也没听到说你什么,要是我呀,早就去勾引人家的男人了。”
宋刚也觉得这位姑姑幽默风趣,也许她并不是这样的人,今儿高兴,故意说些风流话,让他们高兴,特别是她想让他们今晚能快活一夜,担心杨莹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同床。宋刚想,今晚只怕不同床也不行了。宋刚不由得想起杨莹的细嫩肌肤和丰满的胸脯,又有些异样的冲动,但是,毁人清誉的事是做不得的,那怎么办呢?
突然,杨莹说:“姑姑,你说的这些逗人的话,我又不是黄花闺女了,你以为我不懂哟?今晚呀,我想跟姑姑睡,小时候,姑姑就经常带我睡,我最喜欢姑姑给我讲故事了。你还记得你给我讲‘梁山伯与祝英台’吗,你总是骂梁山伯蠢,连祝英台是女的也不知道,气得你自己都哭了。今晚,你再给我讲故事好吗?”
杨莹的姑姑问:“真要跟姑姑睡呀?我给你讲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姑姑老了。你去跟你的德盛夫君说,看他同不同意?”说完,在她耳边轻轻地问:“你们真的还没同过房吗?我看他呀,要在这里住几天,只怕是想那个事呢,你可要把他抓住了哟,千万别让他生气了,你还是同他睡的好。”
杨莹笑着轻声在姑姑的耳朵边说:“我们是没在一起睡过。他呀,您放心,他是一个好人,不会生气的。”
杨莹的姑姑又在杨莹的耳朵边说:“你别想得太好,在结婚之前,他会就着你,结婚之后了就难说了。我看这人呀,心里肯定在想着你,要不,今晚你跟他睡,明晚再跟姑姑睡,好不好?我那位回来呀,只怕也会要做那事。别看我们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他十天半个月的都要来那么两三次呢。”
杨莹吓了一跳,姑姑、姑爷都已经五十好几了,竟然还经常要做那事,让她惊讶和羞臊不已,心里也被她激惹得怦怦直跳,异样的冲动传遍全身。
宋刚虽没有听清楚她们说的所有话,但也明白了八九分,躁动的感觉让他有种冲动的企图。特别是她说,她那老头子也会要占着她,那自己不是非和杨莹睡在一个床上了?他有些担心,一是觉得太难为情,二是对自己没十分把握,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君子还很难说,三是要是杨莹真个想要做那事,到时怎么办呢?
晚饭之前,杨莹的姑爷回来了,估计是中午喝多了点,还有些醉醺醺的神态。当他看见宋刚和杨莹时,那老头吃了一惊。杨莹的姑姑赶紧在他耳朵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他的脸色越来越喜气洋洋,最后惊讶得嘴巴也合不拢,“嘿嘿”地乐个不停,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后来,他突然装出很城里人的样子,伸出手和宋刚握了握,又很城里人地说:“曾先生您请坐。”其实,这时宋刚已经坐下。接着他又很城里人地讲起了普通话,只是这普通话让杨莹和杨莹的姑姑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说:“曾老板德盛先生,今天光临寒舍使我们光荣之至,幸亏我回来得早,要不,冷落了贵客那可就罪恶深重了,到地下也难见祖宗的颜面。请问曾先生在哪里发财?”
宋刚听到杨莹姑爷的那口文绉绉的话,心里直乐,他又咬着舌子说起了广东普通话:“我们来打扰姑爷,真不好意思的啦,姑爷是个大忙人,这么晚才回来,我们实在是很敬佩你的啦。我也没发什么财,就是赚了几个小钱。我带了几瓶好酒,我想和姑爷喝几口,我们开开心心的聊聊的啦,不知姑爷有没有想喝几杯的意思的啦。”
杨莹的姑爷说:“陪您几杯酒是应该的,可是,我在人家帮忙做事,一时还抽不出身。现在,我是趁着大家吃完头宴,带点东西给我的妻子吃,所以,就偷偷地遛了回来,等会还要去帮忙。”说完,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鼓鼓囊囊的,估计是偷回来的肉食或鸡蛋,塞进杨莹姑姑的手里。
杨莹的姑姑有些难为情,说:“我们这里的规矩是这样的,在人家家里帮忙,或者做客,都会给家里人带点东西回来。”说完,转身去了厨房,把纸包里的东西收好。
宋刚说:“姑爷,您可不可以早点回来,我还想和您聊一聊的啦。”
杨莹的姑爷又打起了城里腔,说:“有贵客到家,不亦说乎?我当然是应该早点回来陪贵人的。可是,我们这里的规矩呀,一定得等闹了新房之后才能散场,回早嘛,只怕是很难的,不过,贵客是第一次来我家,我争取早点回来吧,这地主之谊还是要尽的。”
宋刚说:“好的好的,我就等着姑爷回来再聊一会的啦。你先去忙,我就不拖您的后退的啦。”
可是,他这一去呀,半夜了还没见个人影,看来,要等他回来还不只是什么时候。杨莹的姑姑已经是哈欠连天,她说:“杨莹,你们俩口子先去睡吧,等他回来呀只怕还要两三个小时。我们这里不比得城里,没什么娱乐活动,平日了吃完晚饭聊聊天,早早地就睡了,年轻的呢,两口子睡在床上还有事做,老了的呢,没这份兴致了,瞪着眼睛望着蚊帐。要是谁家娶媳妇或者谁家死了老人,那就会尽情地乐一个晚上,所以,你姑爷只怕是早忘记了刚才说的话了。你们睡吧。”
杨莹说:“姑姑,那我还是跟你睡吧,好久没和姑姑睡了。”
杨莹的姑姑又伸过头在杨莹的耳朵边说:“你不知道我那位的脾气,他回得越晚,喝了点酒越要做那事儿,等会回来了肯定又会是醉醺醺的要做那事儿,等会他回来了,要你起床反而不好。你还是和你的男人睡去吧。乡下空气好,体念一下乡下做这事的氛围也是另一种风味的享受。去吧,去吧。”说完,笑嘻嘻地自己起了身,进房睡觉去了。
这一下,轮到宋刚和杨莹大眼瞪小眼了。杨莹说:“市长,……怎么办呢?”
宋刚苦笑了一下,说:“现在哪里有什么市长不市长的?夫人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了,我可是新客,客随主便啦。”他苦中作乐,开着无奈的玩笑。
杨莹着急得怔怔地愣在那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刚突然笑了笑,说:“杨莹,你去睡吧,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还得先把那事做完了再说。”
“你还有什么事?这么晚了。”杨莹吃惊地问。
“我要去后山那矿山看看。”宋刚说。
“不,这不是你的计划。你是担心我们睡在一间房子里,怕我嫁不出去。我知道你是君子,所以,我杨莹也特别敬重您。市长,庙算多者多胜,庙算少算者少胜,不算者不胜。既然不是您的计划,那您就不必为了我而改变计划。”杨莹很严肃地说,她看了看宋刚,接着说:“花儿不为谁开,也可以为自己开,世界不为谁存在,也可以为自己存在。花未全开,月未圆,这是人间最好的境界。花一旦全开,马上就要凋谢了,月一旦全圆,马上就要缺损了。而未全开未全圆,仍使你的心有所期待,有所憧憬。我明白这道理。我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而改变计划。”
宋刚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计划?我的计划也是‘在战壕里决策’随机应变,并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杨莹说:“你有计划,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等鱼儿上钩,而不是下水摸鱼。”
宋刚一愣,哈哈一笑,说:“我小看了杨莹,你猜对了。不错,花一旦全开,马上就要凋谢了,月一旦全圆,马上就要缺损了。而未全开未全圆,仍使你的心有所期待,有所憧憬。这话很好。好吧,我们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