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不宜受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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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槐重新端来一碗粥。

苏浅璎这次没再闹,她也实在是没这个力气。一碗粥下肚,胃里总算没那么难受了。

宁晔将空碗搁在一边,神色淡淡:“夜了,好好休息吧。对了,是燕绥送你来的,明天我让他过来。”

他说完后就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姑娘。”

乐槐不禁为自家主子说话,“您昏迷了七天,陛下也罢朝七日,从早到晚衣不解带的照顾您…”

苏浅璎打断她。

“他把你留下来,不就是让你告诉我这些么?”

乐槐单纯她可不傻。

这些个玩儿政权的哪个不是腹黑狡诈阴险无耻的?宁晔的高明之处就是,他从来都正大光明的小人,明明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无可奈何。

还有玉珩,看着多温和可亲的一个人,算计人来也照样手段高端天衣无缝。

“行了,你下去吧,我累了。”

“是。”

乐槐应声退了出去。

苏浅璎躺在榻上,有些发怔。

她不会感激宁晔这次有目的的救命之恩,明知道这种方法如此危险,依旧一意孤行。宁家的人,身体里都流着偏执的血液。

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想办法离开。

……

第二天,宁晔就回宫去了,罢朝多日的他终于恢复早朝。而燕绥,也来了蘅芙苑。

“睡了七天,总算醒过来了。”

燕绥松了口气。

虽然苏浅璎看着还有些虚弱,但最起码命保住了,如今只需要花时间调养就行了。

苏浅璎躺在床上,刚喝完了药,抬头看见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燕绥仔细观察她的神情,确定她没有生气,才道:“璎璎,你也别怪阿初。你该知道,若非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他身边的。”

“我知道。”

苏浅璎半垂着眼睫,声音低沉而苦涩。

她心中疑问重重,但有些事,她想要听他亲口解释。

“如今天下局势怎么样了?”

燕绥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

苏浅璎扬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他倒是聪明。天熙被逼退兵,白凤国就算元气大伤好歹也是大国,再这么下去就算白凤灭国,重音也会元气大伤。如果玉照和天熙结盟,重音就腹背受敌了,倒不如退一步,还能收获几座城池。”

燕绥不置可否。

犹豫一会儿,他还是将两人婚约已解除一事告诉了苏浅璎。

苏浅璎沉默。

“璎璎。”燕绥解释道:“当时你性命垂危,只有宁晔才能救你,阿初不得不妥协。”

苏浅璎如何不知?

若非宁晔使计,阿初怎肯与她解除婚约?她能怪宁晔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么?

不,只能怪天意弄人。

“我倒是庆幸…”

“嗯?”

燕绥一时之间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苏浅璎看他一眼。

“换灵禁术,你明知道那样做对他伤害极重,为何不阻止他?”

“废话,我能阻止得了么我?”燕绥翻了个白眼,“那小子为了你什么都肯做,只要能解了你体内的毒,哪怕让他以命换命他都愿意,更何况其他?”

他又不是没劝过,但玉初固执己见,一意孤行,他除了成全还能怎么样?

苏浅璎不语。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个问题已没有再谈论的必要,燕绥话音一转,道:“宁晔花了这么多心思才让你来了重音,显然是不打算让你走了。咱们两人势单力薄,想离开长京几乎不可能。”

苏浅璎抿唇不语。

在宁晔的地盘上,想要安全离开等于天方夜谭。

“你刚才说,我师父下山了?”

“嗯。”

燕绥点头。

“你师父倒的确对你挺好的,我琢磨着,他大概会亲自来重音一趟。”

墨玄来有好有坏。

人家亲自来接自己的徒弟,宁晔总不能扣着不放。可就怕宁晔走极端,到时候还真不太好办。

苏浅璎和玉初已经解除婚约,玉照那边来要人也只有一个理由。

玉珩之前封了她一个凤阳侯。

但即便如此,玉照也不能出兵,顶多就是象征性的派人来接。

无论如何,主动权还是在宁晔手上。

他不放手,这事儿就不好办。

苏浅璎靠在软枕上,看了眼外面光秃秃的枝干,秋意深浓,凉意深深。

她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能感觉到冷了。

血砂乃极烈之药,她自出生那日起,就忘记‘冷’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如今再次找回了暌违多年的,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知觉。

就好比一个常年坐在轮椅上的人,突然有一天站起来了。那种狂喜又心酸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过些日子再说吧。”苏浅璎轻轻说道:“我现在身体虚弱,连这太子府都走不出去,更别说长京了。”

最主要的是,她体内余毒未清,偏偏只有宁晔才有治疗她的良药。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燕绥站起来,又想了想,道:“璎璎,宁晔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和他姐姐一样偏执。他自然是不会伤害你,但走到今天,他也不会再对你心软。所以,你自己要小心。”

苏浅璎知道他的意思。

一个正常的男人,日日对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能没有想法么?

她在玉初身边的时候,两人就算有一丁点的身体接触,他都难免心猿意马。如今她的毒解了,没了性命之危,在一个强大的,对她用情至深的男人面前,也就少了一重自我保护的屏障。

“你不是还住在太子府么?”

她倒是不觉得宁晔会对她霸王硬上弓。

像他那样的男人,有自己的骄傲和底线,用计逼迫她嫁给他倒是有可能。

而且燕绥还住在这里,日日都盯着,宁晔不至于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再说了,他现在是一国之君,还得处理朝政不是?时间有限啊。

燕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身走了出去。

接连数日,宁晔都没再出现在苏浅璎面前,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因为其他。

苏浅璎躺了几日,精神力恢复了不少,总算可以下床了。

“今天天气不错,乐槐,扶我出去走走吧。”

“姑娘,这都已经腊月,外面冷。您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吹风…”

苏浅璎皱眉。

“从我昏迷到醒来躺了这些天,都半个多月了,再不出去走走,我四肢都要麻木成废人了。我就在院子里走走,洗手洗手新鲜空气,不走远,放心吧。”

乐槐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那姑娘您等着,奴婢给您准备暖炉,拿在手上,省得受冻。”

她匆匆去了,没一会儿就拿回来一个手炉和一件银狐裘大衣,连着帽子,避免脸受冻。

双脚刚落地,苏浅璎就险些摔倒。

乐槐连忙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

苏浅璎好容易才稳定身形,眼神有些无奈。

“果然睡得太久,血液不畅,现在连走路都不会了。”

乐槐抿了抿唇,还是说道:“姑娘,您昏睡的那七日,陛下每日都亲自给您捏肩揉腿按摩,奴婢有一次晚上端药进来,看见了…”

苏浅璎一愣,却没说话。

感情这种事,两情相悦自是皆大欢喜。可若一方无意,那就就是负担。

宁晔固然对她情深义重,可那又如何呢?她只有一颗心,给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对宁晔,她只能辜负。

乐槐扶着她慢慢走出去。

“姑娘,奴婢知道有些话您听着烦,但奴婢还是想说。”乐槐小声道:“打从您上次来重音住进太子府开始,陛下对您的感情奴婢都是看在眼里的。您大概不知道,这蘅芙苑,本是未来太子妃的住所。当初陛下让您住在这儿,就是肯定了您的身份。陛下素来不近女色,这太子府也冷清了多年。您都不知道,那日陛下带您回来的时候,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有多开心。可没想到,您又离开了…”

苏浅璎听着,没反应。

乐槐继续说道:“陛下登基后,这太子府依旧保持原样,尤其蘅芙苑,陛下日日都让人打扫干净,时常出宫来这蘅芙苑,一坐就是一下午。奴婢知道,他在思念姑娘。可没过多久,玉照国那边就传来您和宸王玉初被赐婚的消息。那一天,陛下又出宫了,就在您的房间里,呆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悄悄回宫,继续早朝…姑娘,奴婢只是个下人,没权利置喙您的感情和选择。但是,奴婢求您,就算是看在陛下从未伤害过您的份儿上,别对陛下那么残忍…”

残忍?

苏浅璎轻笑一声。

两人走在走廊上,她清晰的感受到吹来的冷风,再也不用被常年蛰伏在体内的烈性血砂压制,吹打在脸上,凉得刺骨。

“乐槐,你觉得要怎样才算是伤害?”

乐槐一怔。

苏浅璎抱着暖炉,亦步亦趋的走下台阶,道:“你还小,不懂得两厢情愿生死相随。你只看见你家主子对我如何的情深义重,在你眼里他是可怜的孤独者。的确,爱而不得,痛不欲生。但是…”

花园的小路上铺满了鹅暖石,鞋底够厚,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她看着不远处的小池塘,道:“你看见过水里的鸳鸯么?”

乐槐懵懂的点点头。

“看过。”

“是不是觉得很美好?”

“嗯。”

乐槐又点点头。

“那如果有人将他们分开呢?”

乐槐不说话了。

如此明显的暗示,她还能说什么呢?

苏浅璎也没再说话,慢慢走近凉亭。

在屋子里关太久了,好容易呼吸新鲜空气,她也就不在乎这无孔不入的寒风了。

身后不远处,燕绥负手而立,看一眼身侧的宁晔,他目光追随者那道倩影,眼中神情似被风化一般,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但听着那些话,心里总不会好受。

燕绥嘴角勾了勾。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关着她?”

宁晔没说话。

燕绥低笑一声。

“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强扭的瓜瓜不甜,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来的也没用。璎璎本性良善,知恩图报,你多次救她性命,她对你总归还有感激之情在。可若你一意孤行,磨光了她对你最后一点感激,你于她而言,就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了。”

“你是想说…”宁晔收回目光,落在他身上,慢条斯理的说道:“就像当年皇姐强求你,却终究竹篮打水一场空,对吗?”

燕绥下意识的皱眉。

“别跟我提你那个变态的姐姐。那女人天生偏执又自以为是,总觉得天底下男人都该围着她转。其实你还不错,最起码没她那么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就是太过固执。”

他摇头,颇有些感叹道:“其实何必呢?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君,坐拥江山,将来三宫六院美人无数,干嘛非要吊死在一颗注定不会为你开花结果的树上?”

作为一个风流浪子,这世上所有为情所苦的人在燕绥眼里都是自虐。

玉初那小子为了苏浅璎什么都敢做,那好歹人家也是两情相悦互许终生。可宁晔至始至终都是自作多情,这不自找罪受么?

就算他满腹心机与谋略,人家都有婚约了也能拆散把人弄到自己身边来。可心呢?

宁晔没与他分辨。

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燕绥觉得宁晔不懂得游戏人生的乐趣,实为井底之蛙。宁晔对他的作风不予评价,却也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对这个曾和他皇姐有过纠葛的男人,他也没有刻意的敌意和排斥。

说到底,两人半斤八两,谁都没资格对对方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燕绥说了半天见他没反应,自觉没趣,掉头就走了。

这小子执念已深,看来靠劝说是行不通的。玉初也该收到他的信了吧?这时候也该踏入重音的国土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

这些个年轻人,一个个的干嘛那么想不开?

无趣,实在是无趣得很。

……

“姑娘,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乐槐担心她的身体,万一受了凉,又得难受了。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也确实冷。苏浅璎不免纳闷,以往身中血砂的时候,哪怕是下雪天对她来说也犹如暖阳当头。可如今这毒才刚解,她居然就这么怕冷。不过就是吹了一会子风,就有些受不住。

于是她嗯了一身,就要起身离去。

这时候,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

她驻足,迎风回眸,雪花纷纷扬扬的映在她瞳孔内,恍若三千琉璃,美得让人窒息。

宁晔已走过来,看见这一幕,脚步微顿。

苏浅璎伸出手来,接住一片雪花,雪花慢慢在她手心融化的感觉那般清晰,又有那么几分陌生。

乐槐看见她动作却是吓了一跳。

“姑娘…”

正欲说什么,抬头却见宁晔走过来,立即跪在地上。

“参见皇上。”

苏浅璎下意识回头,还未收敛的梨涡浅笑就这样映入他眼里。

他在惊艳中恍惚一瞬。

她已经…许久都不曾对他笑过了。

苏浅璎看见他,脸上笑容淡了下去。

“身为一国之君,你好像一点都不忙。”

宁晔也不在意她言语中的讽刺,对乐槐道:“下去吧。”

“是。”

乐槐躬身退出了凉亭。

宁晔走上去,温声道:“很喜欢雪?”

苏浅璎淡淡移开目光。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我在苍雪山上足足呆了十年,山上年年积雪不化。可无论的狂风大雪,对我来说,也只是眼中看到的半分景色。”

她伸出双手,雪花落于手心,一片片融化。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雪的温度了…真好…”

这话很奇怪。

她一个自出生开始就身中剧毒畏暑的人,应该是从来都不知道冷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可是她说,很多年…

宁晔的目光,带了几分疑惑和探究。

“璎璎。”他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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