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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仇恨,怜悯,痛苦,忧虑,失望。
一股脑全部冲上了梁成飞的脑袋,吼出这话的时候,梁成飞的眼睛都发红了。
佳俪霓父亲端起杯子,连续喝下了三杯茶,心里似乎才镇定了一些。
梁成飞痛苦的摇摇头,够着的身子坐了回去,平静,静得可怕。
“算了算了,这是八年前的事,况且,北姬已经认定雷万猴就是凶手,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存在仇恨,我只是为她不值啊,不值你知道吗?”
佳俪霓父亲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她在十八岁的年纪,让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冲进去,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的确是我的责任,可……可是我绝对没有让雷万猴这么做,绝对没有…………”
梁成飞凄凉的笑了笑道:“起初,雷万猴自己不说还好,我的能力有限,我也只能认定是他做的,可是当他亲口承认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很多疑点,他说二堂主窥探到了他加入神秘组织的事,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佳俪霓父亲自己做的事,反而让梁成飞给吸引了,他看不出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梁成飞喝下一杯茶,笑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句话是病句,是时空差的病句么,他将八年前的话拿来现在说了。”
“八年前,神秘组织的成员刚刚逃过来吧?而无通神宗的二堂主呢?他富甲一方,权利很大,他会因为窥探到雷万猴勾结了几个外国人,就能构成大秘密?”
“这么跟你说吧,如果这句话放在现在,没毛病,神秘组织的确很神秘,所以,知道了神秘组织的秘密,被灭口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当初,就凭几个逃命的外国人,就凭雷万猴忽然失去了一切,集结了一批小混混,就可以将二堂主给灭口了?那时候,开没有开始研究长生药都是一个问号,何谈秘密呢?”
“既然这个秘密不成立,那么北姬的父亲,老二堂主遇害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你知道我怎么想到的吗?”听见梁成飞这话,佳俪霓父亲手都在颤抖。
梁成飞继续冷笑道:“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是在想,为什么从八年前开始,神秘组织灭了二堂主的口,到他们大肆掘墓,到他们研究武器,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贩卖古物,到他们对付倪家,肖家,一切的一切,为什么这么顺利,为什么他们总是有一顶保护伞?”
“难道,你想告诉我,神秘组织能藏,可以藏这么多年,可以没人查到他们的踪迹吗?”
“不,是有一顶很大很大的保护伞在保护着他们,当我将这些事全部和你联系在一起的时候,其实,答案早就在我眼前,我只是不敢设想而已。”
“如果八年前没有省厅的你,没有你这么好的保护伞,北姬怎么可能查不出来凶手?雷万猴怎么可能没事?这么可怕的惨案为什么现在也是无头案?”
“呵呵呵,你自己就是做刑侦的,你想要抹去所有的一切,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实在藏得太深了。”
听到这里,佳俪霓父亲眼神也变得惊恐起来。
“因此,我始终都在追查,北姬的父亲到底知道了什么秘密,竟然会被灭口?”
“后来我一想,你一个省厅的大人物,和雷万猴勾结,和那些外国逃犯勾结,一个是这么有地位的大人物,一个也是有势力还很富裕的人,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岂非不仅让你无法进行你的阴谋,还可以让你身败名裂,让你锒铛入狱,这个秘密当然就很大了,不是吗?”
“所以,正如雷万猴说的,你曾经还找过北姬的父亲协商,奈何北姬的父亲是个臭脾气,根本不买你的账。因此,你发展了雷万猴这个凶手,让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时间,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雷老大。”
“然后,由他去灭门,偷天换日,将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
“倘若,不是我假装自己败了,让雷万猴说出颇多的漏洞来,这些秘密,恐怕会永永远远成为无头冤案了吧?”
佳俪霓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惭愧的道:“梁成飞,有时候我很想让你成为我的女婿,奈何我女儿是根理工木头,也怪我,是我将她培养成这样的,其实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我就跟她表达过,可惜她这方面经验太少,她没谈过男朋友,所以她不敢太直接,也不敢和你直接将生米煮成熟饭。”
“其实,对于你,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有我的女儿才能让你帮我,一旦你成为了我的女婿,那么这世上恐怕再也没人能阻挡我们,我们,将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强者。”
“哎,可惜,我女儿被我教成了好人,她做不来,所以,就出现了现在这种情况,怒目相对,你成了我最大的恐惧,整夜整夜无法入睡的敌人。”
“只差一步,差一步啊,上天都不愿意成全我,可惜,可惜了!”
梁成飞摇头道:“其实,她反而应该感谢你,感谢你将一切都瞒着她,感谢你让她活得这么开心,这么任性,这么有正义感,这么善良。”
佳俪霓父亲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出来了,道:“没错,我的确无时无刻不想杀你,但是,连他们研究了这么久,这么高级的武器都杀不死你,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哈哈,本来那天我是有机会的,我怎么能想到,神蛊派竟然去了,那女人竟然将你带去治疗了,你一天之中本来有五次死的机会,可是你都躲过了,梁成飞,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运气总是这么好!”
梁成飞笑道:“那也只能怪我,是一个医生,医生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遇见我的人,我没害过,但是都救过。”
“比如,北姬,比如柔儿,比如肖如虹,也比如,在最关键的时刻救我的蛊王,易飞云。”
“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天自有道,因果循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也不得不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善行,则可兼济天下,千人感激,万人援手。所以我梁成飞不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好,好啊!”佳俪霓父亲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端起茶杯,又紧张的喝下去三杯。
梁成飞继续道:“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之前想通的,怀疑你,是从那天你去拘留所救我的时候,你说是小霓告诉你我的消息,可是那天我是偷偷离开,偷偷回去的,北姬应该没有给她说过,可是你却能那么准时,不早不晚的去救我。”
“而且,雷万展竟然叫你老师,我便不得不多想了。后来,去赴雷万猴的约,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我心里固然困惑,但是完全摸不清状况,因此,也想不到是你。”
“最重要的是,其中还参杂了一个符道,肖如虹的父亲肖静长出现,更是彻底让我方针大乱,所以直到那会儿,我都在怀疑肖静长,我都觉得一切的不正常,都是他的始作俑者。”
“但是后来,我醒了,我回到晋都,第一个就是救的肖如虹,我再次见到了肖静长,从他的话中我便可以判断,这些绝对不是符道做的。所以,这才校正了目光,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你。”
“为了抓住你的尾巴,我和易飞云在酒店里住下,一直藏在无通神宗附近,就是想在暗地里看看神秘组织到底有什么动作,我如此隐秘,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人都没有见,就为了埋伏。”
“可是神秘组织就像知道我在一样,连盯梢的探视的人都不用,这是什么鬼道理?”
“后来,我一想,怀疑你的目光,又被拉近了一步,我看得更清楚了,很多疑点慢慢的被我找了出来。”
“从七堂主话中,他告诉我,神秘组织有很多个老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反正我是觉得不可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同时几个人做老大,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矛盾,出奇的是神秘组织所做的所有事,不仅缜密,还非常高明,这哪里是像有几个老大的情况?我再继续联想到你,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首先,我需要肯定,神秘组织始终是只有一个老大的,如果七堂主是被你收买的,那么他说这话,便是为了误导我。”
“为什么在那种时候,他要死了,我也完蛋了,还有这种误导的话出现呢?那是你自己也知道,王向柔背叛了你,开始帮我,她只要说出真相,你就彻底完了。”
“这也是你买通七堂主杀我,还要误导我,不要让我怀疑是你做的原因,你误导我,当然不是因为你怕我,而是不想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让我知道是你想杀我。”
佳俪霓父亲神气似乎都衰弱了,静静的听着梁成飞说完,才回答道:“是的,你说得很对,你在必死无疑的情况下活了太多次,所以我必须留后路,如果他一旦杀不死你,那我,还得自己为自己留后路,否则,你很快就能找上门来。”
梁成飞笑道:“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我确定是你的真正原因,神秘组织像是知道我回来了,知道我在也算了,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佳俪霓竟然跟踪王向柔,竟然找到了我。”
说完,犀利的看了佳俪霓一眼,只见她已经和她父亲如出一撤,神气全无,整个人像是蔫的皮球似的。
“连北姬和女刹想找我都找不到,你女儿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她怎么可能跟踪到王向柔,径直出现在我面前呢。”
“我梁成飞当然也很欢喜,我可以当做是她关心我,而你也正是利用这点掩盖自己在背后做的事,成功将自己女儿送到我的身边,然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彻底来洗清你自己的嫌疑。”
“然而,无非是欲盖弥彰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