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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来了！”

混沌世界里，响起了太裔尊人不苟言笑的声音，落下来，整个空间都在回响：

“怎么，不在温柔乡中继续沉醉了？”

梁成飞静静的站在石塑雕像面前，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然而，他忽然在太裔尊人石像面前跪下了，这一举动着实让太裔尊人也惊讶无比。

“何故如此？”太裔尊人惊叹一声，道，“这可不像你梁成飞。”

梁成飞磕下三个响头，严肃的道：“我终于知道，修炼之人该承受什么东西了，普通人不需要念力，我们都还在承受着命运的安排，而修炼，就是打破这种平衡。”

“普通人不能少一顿饭，就连男女之事也可以没有约束，活在自然，所有的动物生而为食，有了食物才能活下去，活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停的繁衍后代。”

“而人只不过是将食物扩充到了物质，将繁衍变成了一种奢靡的消遣。”

“………………”太裔尊人完全不知道梁成飞发生了什么，疑惑的道，“你能看明白这一点，说明人生又多了一点意义。”

梁成飞诚恳的道：“师父，请你帮我去掉心魔，之前的事是我错了。”

“呵呵，心魔倘若能去掉，本尊又何必如此痛苦？”太裔尊人冷笑一声，是在嘲笑梁成飞的无知。

梁成飞彻底绝望，慢慢坐在了地上，木讷道：“难道，这辈子真的没希望改变了吗？”

“我想了一天时间，我太需要强大了，我需要保护身边所有的人，这本来是我的初衷，可是我渐渐的忘了，我麻木的重复着自己可悲的生活，一切的一切都在我身边悲剧的发生，我却并未能真正改变什么！”

“找不到乾坤神针，我会看着肖如虹父亲无法救治，看着她难过，没有真气，就算有一千条命，仍然也不够我用，我改变了什么，我到底改变了什么？”

梁成飞摇头道：“不，什么都没有，到头来我仍然这么没用。”

太裔尊人见此，心里也有些歉疚，本来以为梁成飞对她的话不屑一顾，然而，没想到她的话对梁成飞的精神造成了如此大的打击，使得他此刻再也没有了斗志，有如行尸走肉。

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他当然还理解不了太裔尊人的世界，更不会像她能窥探天地，旁观人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也许，我们所谓的生命的意义，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百年的意义，这便是人生所有的意义，可是一千年呢，一万年呢？意义又在哪儿？

“师父，你的条件我愿意答应，但是，我也有条件，我会一直将医道进行到底，不管今后如何，我梁成飞都是一名中医，承载了五千年璀璨的文化。”梁成飞抬起头，看着石像，中气十足。

太裔尊人沉默了很久，才叹道：“本尊也搜索了很多记忆，想明白你和我并不同族，因此，我不应该如此要求你。你是人，倘若你放弃一切，甚至是感情，那你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呢？龙怒畏惧的不是你的定力，而是你的傲骨，而你所谓的傲骨，恰恰又来自你的感情。”

“所以，你可以不用做到这一点，你自小学习中医，你应该清楚，情，也是病之根源，喜、怒、忧、思、悲、恐、惊，每一种宜者才能生，而六欲，更是心魔之病源。”

“普通人所谓心魔，也不过是你们意义中的坏人，不过杀人放火尔尔。可对修炼者不一样，心魔会让你止步不前，走火入魔，甚至，毁天灭地……………”

“哪一种欲，望不是罪魁祸首？有的修炼者，走到巅峰，不是感悟生命感悟天道，而是越来越怕死，为了长生，更是不惜用婴儿做药引，屠杀大量新生朝气。”

“而有的人，为了财富，苦心修炼一辈子，却是为了终将点石成金，不劳而获，毫无意义。”

“还有的人，心魔为色，狂揽天下美人，背道而驰，用秘术维持自身之阳，害女人之阴，在不久以前，这一切不是都集中在一个身份上，这个身份是皇帝！”

“有多少荒淫无度的昏君，为了天下美人，不惜强抢，哦对了，在山上时那个青山道人不是提到梁尊么，我隐约记得，他进过皇宫，为一个王爷研制过这种药，然而，梁尊本是心怀正义之人，他见到成百上千的妙龄女子，死在他的铁身之下，他不仅没有炼药，反而了结了王爷的性命。”

本来是在说心魔，太裔尊人忍不住多说了一句，顿时吸引了梁成飞的视线，他惊叹道：“竟然，梁尊还做过这样的事？什么是铁身啊？”

太裔尊人顿了顿，道：“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是心魔，在极度纵，欲之下，那王爷本只是每晚与女子风花雪月，到最后他成了变态，不再以此为乐，而是让人打造了一副铁身，从一晚一个女子，变成十女子，而且，专门用黄花闺秀，使之一夜丧命。”

“……………………”梁成飞想也没想就大骂道，“简直太变态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禽兽！”

“呵，呵呵！”太裔尊人只是冷笑，显然觉得，梁成飞风流成性，倘若控制不了心魔，很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敢设想，因为，她已经信错了一次。

若不是见到梁成飞意志坚定，连龙怒也控制不了他，她也不会如此苦口婆心。如果像普通人那般，任何的引诱都可能万劫不复。

否则，她更不会让梁成飞抛弃自己所拥有一切，才教他入道。

因此，她的心里也很纠结，反复的犹豫不比梁成飞少。

“随着你修炼越来越强，你的心魔也会随之膨胀，更甚至在任何一个你不经意的时间，心魔更高一筹，开始驱使你，让你成为它的奴隶。”

“人性本就如此，百年生命，尚且可悲。”

“因此，本尊同意传授你修炼之术，可你来说说，万一你控制不了心魔，又当如何？”

梁成飞紧张的思考着，回想着刚才的种种，他心里竟然产生了恨意，叶倾城不才是他的未婚妻吗？他对得起叶倾城吗？

这个问题，忽然被他第一次正视，竟是如此的可怕！

梁成飞闭上眼睛道：“有些事，我不会再做，就像师父所说，然而有些事，却非做不可。”

“师父，倘若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你不是比我活得长吗？你就亲手手刃了我，怎么样？”梁成飞挺起胸膛，满是傲气。

太裔尊人怔了怔，断然没有想到，梁成飞竟然会说这话，她不禁心里凄凉，想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师父，有谁能无情的手刃徒弟呢？”

从她在唐家苏醒开始，她已经帮过梁成飞很多次，就算两个陌生人，也变得熟悉了吧，更何况它从梁成飞几岁之时就在他的体内。

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和亲切感，就像家一样的感觉。

倘若，她不是为了帮助梁成飞，又何须如此为难？

她一开始和梁成飞进行交易，便是不愿意将自己这一丝复杂的感情表露出来。

而且只想着通过梁成飞的帮助，早点脱离他，从此天各一边，互不相干。

现在，梁成飞帮她找到头颅，重新为人，那么，就像曾经一样，梁成飞将是她认识的第一个人。

她的心里总是潜藏着一种畏惧，不相信人，尤其不相信男人。

然而，经过漫长的时间沉淀，梁成飞整个人的形象，已经彻底打破她固执的想法，甚至用一种安全取代了心里的危机。

想到这些，太裔尊人深深叹息一声，幽幽道：“本尊曾经也以为自己不会做一个坏人，然而，龙怒你也看到了，它极其残忍，若不是头颅被斩，它还会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为非作歹的。”

“当年，在本尊陨落之际，便彻底将它封印在了自己的神识当中，因此，若非有你如此精纯的阳气，不可能将本尊唤醒。”

听见这话，梁成飞眼睛睁得更大了，惊叹道：“原来，江湖中人曾经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也没有谁将您唤醒，竟然是这个原因？”

“是的，本尊神识受损，龙怒却并非如此，准确来说，它比本尊先醒很久很久。”

梁成飞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终于明白了，敢情，这一切的真相是这样的？真龙之气是我们人对师父你的真气的说法吧，的确，它帮过我很多，救过很多不治之症。”

“而这真龙之气，是从龙怒身上来的，他想要用真气侵蚀我，却因为遇到我体内的阳气，自然而然让我体内真气充沛，好笑的是，我以前还以为是您的骨头大发慈悲了。”

“因为，我体内真气总是时多时少，有时候，一用还会让自己昏睡三天三夜。”

“到后来我知道了关于龙族传说，也知道了乾坤神典的秘密，然而，我上山去血毒门，毒王为了见到你的真身，不知道哪里得来的鬼点子，竟然用龙草来刺激我，而我的身体真的长出了龙鳞。”

“我一想到自己会变成怪物，便不愿意让龙怒得逞，跃下了毒王的毒池，活活将它逼了回去，然而，龙怒自己怕死，它就不得不保护我。”

这一点，恐怕说在太裔尊人身上，也同样实用。

太裔尊人听见梁成飞说龙草，早已经大惊失色，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去窥探梁成飞的记忆了。

当她亲见了梁成飞记忆后，终于明白龙怒为什么会如此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