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开口的声音里，还是藏不住的颤抖，无比清晰地传入了顾宁弈的耳中。

顾宁弈站在门外，有些沉默，嘴唇蠕动了下，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回到床-上躺下，顾宁弈的双手撑到了脑袋后面，他侧了侧脸，看着身旁属于董心妍的位置，眼神微微凝了凝。

一丝烦躁，又悄无声息地爬了上来。

董心妍醒来的时候，他也跟着醒了，他感觉到她在察觉到自己在他怀里的时候，瞬间僵硬的身躯。

然后她挪开他的胳膊，下床，穿衣服。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夜那么黑，那么暗，他居然……能够看到董心妍颤抖得很厉害的身躯，系扣子的时候，因为手抖，系了好久，才把扣子给系好。

再然后，她轻手轻脚地走进了浴室，关了门，水流的声音哗啦啦地响起，最后，是她哭泣的声音。

其实她哭的时候，真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声音，可是很奇怪，他却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听到她的每一次哽咽，听到她的克制和压抑，甚至，仿佛还听到了她眼泪砸落的声音。

他的心，忽然就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闷痛在身体里蔓延，不尖锐，却闷闷的极是折腾人。

上一次，董心妍哭，他也觉得难受，但那种难受，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的，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

可是这一次，痛楚竟这么地清晰，这么地直接，这么地……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