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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1年1月28日。
距离约书亚和朋友们离开巴黎已经过去了一年半。这一年半里,巴黎就像一座喧嚣的马戏团,不断地上演着各种或者荒诞或者滑稽的戏码。
1789年8月4日,国民议会宣布废除封建特权法令。然后又在27号颁布了权力宣言。
9月10日,内克尔企图设立两院制的设想被否决,国民议会成为唯一的立法机关。
而这极大的刺激了路易十六,这位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在他的密令下,弗兰德斯军团被调到了凡尔赛。整个凡尔赛的王公贵族一瞬间就满血复活了,疯狂的欢庆胜利,将之前佩戴在胸口的红蓝两色胸章全部抛弃(红蓝两色是巴黎的象征,这意味***),似乎是一切都将恢复到法国的传统了。
只不过让保王党让路易十六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高兴得有点太早,而且对弗兰德斯军团报以的希望实在太大。正所谓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弗兰德斯军团并不是路易十六的救世主,相反,他们是催命符!
被路易十六和保王党激怒的巴黎市民又一次愤怒了,国民卫队和数十万民众又一次涌向了凡尔赛,而被路易十六寄予厚望的弗兰德斯军团竟然是全程坐看事态发展,根本就没有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的意思。
可怜的路易十六被胁迫回了巴黎,被民众软禁在了杜伊勒里宫看管起来,他的一切希望都破灭了!
不得不说,1789年10月对波旁家族是一点都不友好。路易十六栽了跟斗,从国王沦为囚犯。而奥尔良公爵也没好多少,在弗兰德斯事件中表现良好的拉法耶特终于再一次赢得了国民卫队的信任,这一位一跃成为真正执掌法国大权的人。
而拉法耶特上台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米拉波、拉默兄弟和西哀士用强权将奥尔良公爵赶出了法国,让这位公爵灰溜溜的去英国当公使了。
不过这也只能怪奥尔良公爵自己,这一位本来形势是一片大好的,但是良好的形势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错误的将矛头对准了拉法耶特,不断地去跟拉法耶特扯皮找麻烦,试图取而代之。可偏偏他找麻烦的手段又比较拙劣,结果是没伤着拉法耶特的根本,反而是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尤其是他忘记对米拉波斩尽杀绝,结果让米拉波缓过了这口气。
而像米拉波这样的真小人一旦东山再起,报复心就不是一般的猛烈了。而约书亚又早早的抽身走人了,身边完全没有能帮着出谋划策的人的奥尔良公爵哪里是米拉波和拉法耶特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了。
当然,奥尔良公爵的黯然退场不意味着法国的政坛将趋于稳定。实际上是恰恰相反,更大的动荡还在后面呢!
经过弗兰德斯事件,米拉波是完全投靠了国王已经变成了隐形的保王党。而他跟拉法耶特之间的矛盾也不可避免的爆发,两人是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
一度的,拉法耶特准备给米拉波打发出去当公使,但米拉波是断然拒绝,这位竟然直言不讳的找路易十六要官,他想要当大臣,最好是当财政总监。
对此,拉法耶特自然是决不能答应,于是乎使了个诈,让国民议会通过了国民议会议员不得兼任大臣的法令,直接从制度上堵死了米拉波当大臣的路子。这也是给米拉波气得够呛,发誓一定要跟拉法耶特算账。
在这样的明争暗斗中,法国的革命依然在继续。
1789年10月21日,通过了戒严法令。
11月外省结盟运动爆发。11月2日又通过了国家收管教产法令。
12月19日,因为财政紧张,国民议会决定发行指劵。
1790年3月17日,国民议会又通过了出卖教会产业法令。
4月17日,国民议会强制命令指券流通。
6月19日,干脆就废除了贵族制。
7月12日,颁布教士法。
12月14日,路易十六被迫同意僧侣宣誓法。
在这样的喧嚣中,约书亚和小伙伴们又一次踏入了巴黎。和一年多前完全不一样,此时的巴黎在他们眼中有一种别样的陌生。
“还是这么乱!”殴仁嘀咕了一句。
是的,对于这两年的事态发展,殴仁是看不过眼的,之前他是站在第三等级一边的新式贵族,但是现在他觉得第三等级过分了。太不把路易十六放在眼里,太过于逼迫这位陛下,太无礼了。而且殴仁也不喜欢国民议会通过的一些法案,比如废除贵族制,他是完全不能接受。殴仁始终认为贵族的存在是必要的,法国也始终需要贵族的引领。
不光是对废除贵族制度不满,殴仁对没收教会产业也是颇有微词,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在他看来没收教会的产业就是对基督的亵渎,就是公然抢劫上帝。这如何能忍?
殴仁觉得国民议会就是一群穷疯了的人渣,为了搞钱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要了,竟然用拍卖教会产业的损招填补财政亏空。那么今天能强制拍卖教会的产业,明天钱不够用,是不是还要对私有财产下手。这样下去不是无法无天了么!
殴仁的愤怒还不止于此,他对僧侣宣誓法也是深恶痛绝,神职人员对教会对上帝宣誓难道还不够?为什么一定要对法国政府宣誓?不宣誓就不给发工资,这是何等的霸道。什么时候神权也归国民议会管了!
殴仁认为国民议会膨胀了,太擅越了,如果继续这么搞下去,法国真的就会国将不国了。所以当他看到一个比过去还要喧嚣还要兴奋的巴黎时,反感自然也油然而生。
对此约书亚和卡斯德尔莫是选择了闭口不言,因为这些类似的问题上,他们跟殴仁的看法并不相同。如果真要详细深究这个话题,那真的会吵翻天。何必呢?更何况他们不过是来巴黎办事,压根就没打算介入巴黎的革命,所以那更加没有必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