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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士和一个身份气质特殊的高层人士闲聊,周围几个校官围绕守卫,本来就很显眼。
加上秦鸣悦几人面带谦卑而来,带着身后隐隐缀着的上百人。他们目标明确地径直过来,一时间,所有码头上的人群的目光,四面八方地看了过来……
“黎叶,你快点想办法!”
陈诚首次用这般命令式的口吻,应该是失去了方寸。
“放心,秦鸣悦知道该怎么做的!唉,不是传言秦鸣悦死了么?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黎叶一副将闲聊进行到底的样子。
陈诚暗自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谁说秦鸣悦死了?别胡说,没发现你这人嘴巴毒外,心里也黑,就不盼着点好么?秦鸣悦听说还是你的老上级啊!”
黎叶嘎嘎一笑:“就是因为是熟人,所以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说什么才是真朋友!我这人啊,是心直口快,直肠子通到底,不会拐弯抹角地耍手段阴人,不是不会,是不屑于这么做……”
陈诚听出来了,果然是直肠子,直接当面埋汰人,明朝暗讽地想要气死人么?
他冷哼一声:“就你清高!”
此时秦鸣悦走到了30米之内,扬扬手准备打招呼,却见到黎叶的一个手势动作,那是在南口一起在长城防线攻陷圆型碉楼时,跟当时的王瞎子手下炮兵用pak37mm战防炮打赌时,曾经见过的手势——炮兵测距专用手势,他明白黎叶竖起拇指绝对不是夸赞他。
“有敌人!”
秦鸣悦面色一变,咧着一个吃四方的大嘴,隐晦地朝四周看看,此时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增加了他辨识侦察敌我的难度,但是身后跟着的最近的那群人的异常,怎会逃过他的法眼!
“你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
秦鸣悦一说,几名手下立即醒悟过来,转身挡住身后一群人的行进路线。
一帮准备凑过来试探和摸清底线的各部国军,看见几人霸道地堵在路口,虽直接在20米外就开骂……
“好狗不挡道!”
“这地界是你家开的?识趣的快滚开……”
……
在这个追击溃逃日军的关键时期,能够率先撤回来的,不是伤亡惨重的部队,就是有不少门路后台的。这些人如此肆无忌惮,应该是后者。
几个中统的特工精英,他们平日里并不负责军方的这块,但是涉及国党,他们都会管,也有权利随时对党政要员立案调查。军方的有几个不是国党在编的军官?所以即便是各军的大佬见到他们都表面上客客气气的,此刻受到辱骂,哪能搂住火?
“狗-日-的,再说一遍!”
几个家伙面色一边,更加飞扬跋扈地直接掏枪。
对面的一些草包立即混乱起来……
“噗噗噗噗噗噗……”
黎叶调出M9,直接在人群中抵近偷袭。
不一会儿,夹杂在人群里的鬼子顿时有十几个眉心、或者太阳穴中弹。
等他们在推推嚷嚷的人群中,被人挤倒在地踩踏时,原本近旁被腥臭温血沾染到脸上、身上的一些人,才开始“啊”地发出男高音的长叹调、尖叫起来……
人群本就乱,还有陈大长官的警卫排挤在里面,此时纷纷掏出枪,对着天空“啪啪啪”地连连开枪,人群顿时分散开来……
此时,秦鸣悦跟黎、陈二人打完招呼,转身召回发愣的手下。
“收起枪,谁让你们开枪的!”
秦鸣悦有些不爽,在黎、陈二人面前掏枪,引起混乱,他们俩任何一人在老头子面前一闹,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局长,不是我们!”
几个手下面色苦楚,顿时叫屈,还当面把弹夹卸下来,给他查看,一颗子弹没少!
“呼!那就好,你们马上去调查死去这些人的所有资料……”
秦鸣悦忽然感觉周身光线一暗,侧身看去,老陈的警卫排已经将他围住。
“小王,快去追查那几个跑掉的嫌疑人……”
陈诚将远处街角跑掉的几个鬼子暗组成员描述一番,警卫排顿时散开,留下三五人守住陈诚外,其余人都追往60米外的街道口……
“小鬼子安敢如此猖狂?!”
老陈冷哼一声,问道:“是你安排人下的手吧?”
黎叶白他一眼:“都说了弹药,弹药,弹药!你都没补给给我呀,我怎么安排?你看,除了代理团长邵云峰去搬救兵,其余新编独立团的战士都在这里。”
老陈才不相信他,他转过身不管他,对几个警卫低声怒吼:“还不抬起那个废物给我撤!”
他现在怎会不知道黎叶在耍他!心底的那股子窝火,立即朝警卫们身上喷去……
此际,水面上吹过来一阵凉风,陈大长官浑身汗湿透的身体,顿时打个寒颤,赶紧小跑着离去……
秦鸣悦这才发现,时才“有说有笑”的黎、陈二人,应该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甩甩头,道:“委座命令,……”
黎叶打断道:“什么命令和任务都戒不了了。没看我受伤了?”
秦鸣悦才苦着脸将命令文件塞给他:“行,我就不说了,到时候你自己看。”
黎叶随手将文件折成方块小纸条,随手塞进裤兜里。
秦鸣悦看的是眼角直跳,他也不再废话,直接道:“大公子来了,他要见你。”
黎叶对于蒋大公子的印象,不同于他那腹黑心很的老爹,相较起来,蒋大公子就显得稚嫩许多。
黎叶笑了笑:“你们还真大胆,跑到前线来。”指了指不远处地上的鬼子,“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秦鸣悦茫然弟摇摇头。
黎叶将南昌城得到事情,简单地描述一变后,建议道:“我还是不去见大公子了,如果暗组的鬼子杀手,跟着我找到了大公子,你知道的,如果他在这里有什么闪失,对全国抗战将士们的士气,将会是一个巨大打击。而鬼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一个在国际上扬名的宣传机会的……”
秦鸣悦立即想到后果,他感激道:“行,我会将这些告诉给大公子,看他怎么安排……”
黎叶是真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打断道:“现在什么时候?还由得他性子乱来!赶紧护送他回重庆。若是他……,这第九战区的几个长官全部都要倒霉!而且,老白、老薛、老陈几人大不了被老头子闲置,而你……”
他没说出来,秦鸣悦也直达自己的下场。
秦鸣悦点点头:“行,我会全力劝阻,想办法的。”他愣了愣,建议道:“你还是看看公函……”
秦鸣悦出现不过几分钟,这处码头就被他掀起了波澜,他还得回去麻烦地写陈述报告……
“嘭嘭嘭……”
几声枪声传来,秦鸣悦身体一震,朝黎叶倒了过来。
黎叶将他单手搂住,夹在腰间,快速侧倒在地,翻滚着离开原地,躲在棺椁之后……
此时,董连芳、姜福生、陈操、马得金几人,也跟着他钻进棺椁群里隐蔽起来;随后,百多个士兵也快速地钻了进来……
“1点方向,450米,狙击手!”
姜福生立即爆出对方的方位和身份。
黎叶道:“有机会干掉他!”
姜福生点点头:“没问题!”随即,在棺椁群里,勾着腰穿行起来,很快跳下尽头的江岸,摇着一艘小船而出,在不远另一处上岸后,背着一支舍不得换的三八大盖,快速在码头的人群里穿梭远去……
黎叶对秦鸣悦道:“感觉怎样?”
秦鸣悦嘎嘎倒抽几口气,呼痛道:“好疼!这避弹衣虽好,就是太疼了!”
黎叶给他将背心的几颗子弹头挖出来:“38改97式狙击枪,射程600米,这个鬼子狙击手,在450米外,全部击中目标,是个高手!”
秦鸣悦差点向老陈一样背过气去——鬼子目标是你,是你,是你!好不啦?!我替你挡了子弹,你不说感谢便罢了,还夸起鬼子来了?……
黎叶嘿嘿笑道:“你算算很幸运的了,咳咳咳……”
他看见秦鸣悦这浑蛋的凄楚表情,差点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这一笑,扯动了喉部肌肉群,顿时扯到了正在恢复的伤口,疼!这一个形容词,此刻有些苍白无力,只看他“欲仙欲死”的表情,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秦鸣悦这才转移注意力,轻微地颤声道:“你,你受伤了?”
黎叶道:“咦?我这算是第一次感受到你的关心,是非自肺腑的。谢谢了,不会死!”
秦鸣悦道:“那就好!以后,我们就算一个部门的同僚,当然得关心着点。”
黎叶诧异地掏出那份文件,看后讶道:“彭伶俐她们跟中统合并了?我去跟你打下手?”
秦鸣悦道:“只是挂名罢了,你呀,怎会甘心屈居人下?委座需要将彭伶俐她们管辖约束起来,她们现在的势力,估计你也想象不到。说个例子,你在胶东遇到的‘炮神联盟会’,那就是她们策划的一支外围的小力量……”
黎叶记起那帮港口的稚嫩学生军……
秦鸣悦道:“我们是接到你解散炮神联盟的信息,才知道,这并不是你指挥建立的,所以,委座才下令,要约束一下……”
黎叶道:“没问题,你将他们解散都行,我不管。”
秦鸣悦苦笑一下:“看来你是真不知情!她们现在走联姻路线,将近两年崛起的优秀军官,几乎一网打尽,串连在一起的部队势力,超过了36万。”
黎叶倒吸一口凉气:“她们的胆子也太……”
随即苦笑着摇摇头,因为蒋夫人还有隐藏在背后的宋家支持,彭伶俐四女的势力膨胀起来,不是难事。不过这些需要老蒋去头疼,自始自终这个部门就跟他没半点关系,是老蒋借着他的名号、一厢情愿鼓捣出来的,现在不受控制了才想到他,他才不会掺和!
“算了,我不管你们怎么调整。只要别把我牵扯进来就行……”
估计这才是秦鸣悦来此的主要目的,得到黎叶的保证后,秦鸣悦才松了口气,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