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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厚实的大别山的榔头大铁锤主体时,黎叶被几个国军少尉排长恭敬地引到马车前。
这辆原本属于他的马车,此刻被三百国军士兵团团围住,众人士气低沉,不少士兵双目通红,低声悲泣。看着他的眼神都露出祈求、或者是希翼的目光,随即又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节奏。
黎叶心里说不上很有感触,但是这是人间最真挚、不掺假的真情流露。非常具有感染力,他的心里顿时一沉,难道那个上尉挂了?
“您请!”几个少尉对他伸手,小心地邀请他上车。
这辆马车是马云騤山寨的豪华主驾之一,宽度2米,长6米、高2米。真心来说,黎叶并不喜欢它这放大版的棺椁形状,也并不觉得珍贵红木雕刻的华丽的它坐起来舒适,故而对于让出这辆马车,并不想马云騤三人那般觉得肉痛。
黎叶吸口气,一步踏上马车,进入里间却是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啊?黎爷!”上尉顿时有些激动,“我不是做梦吧?您怎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虚弱,此刻见到他居然兴奋的脸色通红。
“嗯?这个……”黎叶想了想没有什么印象,他历次参加的血战不少,在上海就足足在溃兵营换了好多师级部队的番号。
“我以前是4师的,在唐庵儿沟长城见过您,后来受伤提前转移,在伤兵营复战时,被88师招收了。要不是您带着警卫4连的战友们阻敌,我……咳咳……”
上尉的胸口和腹部中弹,应该是失血过多,还有胸腔跳弹损伤比较严重。总的来说没救了,即便是现代再好的圣手也难以挽回……
两个医护人员,互相看看,叹口气摇摇头,在窗口掀开帘布,将三个少尉找了进来……
“小董,你不是说一支想要见见咱们……咳咳……,他咳咳……”上尉咳出一口血,气息萎靡。
“连长,你别说话,好好休息,就会好了。呜……”小董侧头呜咽,不敢看他。
“唉,又说傻话,呼……,这就是咱们师老警卫4连长啊。你小子这回还傻了吧唧的。”
黎叶没想到他在88师名头这么大,头一次被粉丝当面这样表示,他有些尴尬。
“既然是老战友,咱们就是兄弟,无需那啥……客气。”
几个排长、连同两个医护兵都热切起来,目光看得黎叶头皮发麻。
上尉抓住他的手,恳切说道:“黎爷,现在知道是你救我们后,我心里更加有底了,我知道我不行了,希望你能带这帮兄弟走出山区,跟军部汇合。请转告宋军长,我们已经完成阻敌10日的任务,没给他丢……脸!”
他艰难说完这些话,最后一个字挤出来后,就硬挺着不断气。直直地看着黎叶。
黎叶叹口气:“放心吧,老部队的战友,只要他们信任我,我会把他们完整地带出山区的。你的话我一定带到……唉?唉!”
看着这个还不知道名字的上尉,他心里很感慨,这样牺牲在抗战中的无名英雄,实在太多……
埋葬了上尉和十几个重伤死去的战友后,黎叶简单说了说“大家信我,就一起走”,便在三个少尉的热烈拥护下、带着不到300的士兵们,继续上路……
“当前是要摆脱13师团派出的骑兵中队的追击,你们有什么看法!”
88师被鬼子第二军打散的部队不多,他们这一团,是收拢36师、87师一些溃兵后,重新战时整编的一个溃兵营,主要是断后阻敌、带着鬼子部队在大山中转悠、给主力部队创造更多撤退时间,上千人经过鬼子派出的清剿追击队伍多次战斗后,现在只剩下不到300人。
黎叶现在才知道,老东鬼子的第二军已经快要打下横川了,他现在对于阻击老东的心思,已经没有那般迫切。
当时南北合围来到徐州的那8个师团,其中第9师团调到11军进攻长江富池口,已经被黎叶打残、正在休整。
被黎叶在徐州会战中打残的,还有土肥原14师团、板垣5师团、本就是次货的114师团等,能在在合肥休整出发,只有第10和第13两个师团。
这些师团,大都曾遭遇过黎叶转战四处的炮轰袭击,最后在砀山一带被黎叶轰残的就有10、13两个师团。
“这是老对手啊!老东估计还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吧!”
黎叶想起时才一战,他只用了弓箭,没有用双棍这种标志性的武器,有种捉迷藏差点被抓住、逃过一劫的小兴奋。
“黎爷!我们的地图,对这山脉的标注出现误差,我们都差点横穿山脉、到富池口去了。”小董是三个排长中最活泼的一个,经历了连长的牺牲打击后,他已经变得成熟许多。
“我们都听您的,怎么走都行?只要能快点去横川……”
黎叶打断他的话:“横川估计已经被鬼子师团围死了。咱们小300人,去了正好撞进鬼子网里;而且这几天,说不定横川已经……”
他话未说完,几个少尉都懂他意思,齐齐点头。
没得到具体意见,索性黎叶独自决断:“我们要去横川,还得过光山,还不如在此处出山,沿着合肥到信阳的公路,去罗山或者信阳,在信阳平汉铁路,坐火车回武汉。”
大别山北面到信阳东面的这条丘陵低地,所有城池都可以不守,独独尽头的信阳城务必坚守!因为信阳一失,平汉线就断啦!郑州与武汉两大战区失却联络,两大战区都将陷入危机之中。
守卫信阳城的,乃是在临沂血战闻名的张自忠59军。
也是这帮新归属于老头子同样器重的黄埔小将宋希濂71军88师战士们的心底信心来源……
“估计未出山脉,便或有一战,咱们的速度,毕竟敌不过鬼子骑兵。故而,我们要先下手为强!”
黎叶想起他偷袭的那个鬼子骑兵中队,对与身后的鬼子骑兵,他是没太放在心上,但是眼下士兵们士气低落,畏惧鬼子如虎。答应上尉带他们回去的希望变得渺茫,不需要几天,估计就得逃跑近半……
于是,他打算带着他们打一次漂亮伏击战梦一场胜利,便能很好地提升士气。便会有绝大多数士兵能够活着会到后方了。
当下研究起来,几个少尉上过军校,军事素养不错,提出的意见比较中肯,所谓党国人才不少,会用人将帅也就那么几个。要不是怕这哥几个跟吴氏姐妹一样死忠,他甚至想过带着他们回鲁中算了……
当下商议后,各自分散布置……
黎叶去搜集合适的材料做箭矢,准备好后,下令埋锅做饭,下午开始休息,直至夜半集合……
“黎爷,神了,鬼子果真没有追来。”小董跟在他身边,赞叹道。
“鬼子需要搜集的信息许多,这大山能够收发电台信号的地方,也没几处,这需要时间,还有,他们知道咱们的战绩后,极大可能会利用咱们仓惶逃走的心理,在最适合偷袭的黎明时分,发动突然袭击……”
黎叶无需解释为什么黎明时分最适合偷袭,就连身旁另一侧的冯秀芸都懂。
几个排长眼睛发亮——跟着这样传奇的人物打仗,果然气势都不一样。
黎叶跟他们对时后,开始分散带队,执行各自伏击任务……
“踏踏踏轰轰轰……”
鬼子马队的奔驰动静,声势不小,一些参军不久的士兵,牙齿都开始磕碰起来。
黎叶沉声道:“来了!”
他手里的手电,用红布捂住后,一闪一闪的开关打出信号……
鬼子骑兵迅速冲进山道后,月光下可见前路的国-军残部营帐,这里的山道只有小幅度起伏,道路却平整,颇适合骑兵冲锋,鬼子们的狰狞得意笑容刚刚发出,便接二连三地倒下……
“啊……”
“昂嘘嘘……”
鬼子的惨叫和马叫声混成一团,被简单的绊马绳,绊倒倒的战马,足足有2、30匹,几个倒霉的鬼子被后面的战马踩踏而死,剩下倒地的鬼子全部重伤,不是胳膊被踩断、就是腿给踩粉碎性骨折……
完成第一道任务的战士们顿时爆发出齐声大吼:“杀!”
他们手里的步枪,在昏暗山林环境中的命中率并不高。
不过鬼子们经过混乱后,发现他们遇到的袭击程度并不强,故而没有理会这几十人的“虚弱”火力,大部分成功越过倒地同伴障碍、或者踩着他们而过,加快速度冲向开始混乱的军营……
靠近营地500米左右时,后面的袭击已然熄火,而鬼子骑兵还有坚挺的上百数量。
“踏踏踏轰轰轰……”
冲锋速度此时到了极致的鬼子骑兵,像现在干涸冲进营地中砍杀一番的痛快,身后的那些小毛贼,等收拾完主力,再回头追杀他们,这时突袭的计划和难得机会不可轻易放过……
“轰轰轰噗通噗通……”
“啊……”
“昂嘘嘘……”
当战马从石道上冲进泥地区域时,鬼子的惨叫和马叫声再次响起,这回是密密麻麻的陷马坑,碗口大小、尺许深的简单挖坑作业,小董他们小300人,在100米距离路上,足足挖了上千个小坑……
这时,这种极速之下,猛然别退摔倒,折断的马腿、直接摔死鬼子骑兵不少,数量再次骤减,不到80骑冲过了陷马坑区域……
负责这段区域的战士们,打击落水狗的兴致颇高!或多或少有不同程度摔伤的20几个鬼子,在失去反坑力量的情况下,很快被88师战士们消灭干净,不少战士大胆地跑上去补刀……
黎叶带着最后的100名轻伤员,守在营帐侧旁的山林里,等着鬼子骑兵冲进营地后,他大喊道:“打!”
却是所有人和他一起,点燃火把,扔进了营地……
布满了火油的营地上,顿时“轰”的一下火势暴涨……
“啊……”
鬼子剩下的骑兵,顿时大半连人带马一起被大火点燃……
不到十骑冲破火势出来,被黎叶用箭矢瞬间射杀,几名战士拉动枪栓,射击命中时,才发现那几个鬼子眉心都插着一根箭矢,尾端还在微微晃悠颤动……
黎叶大声道:“都有了,后面的鬼子步兵大队上来了!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是!”
所有战士,士气如虹,即便是知道以后几天吃菜没有油水,那也是甘之如饴!
看着隔壁山脚迅速向上接近的鬼子火把长龙,所有士兵脸上不再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