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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爷出了京城之后,内务府就开始预备太子爷大婚的事了。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这都第三回了,真是闭着眼也错不了。
又有托合齐在,简直是不用管了。
天气好的时候,雅璃就带着弘昙在花园里读书写字,天气不好,就在常青园里面。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她倒是一点也不累,读书写字既教育了弘昙,也等于胎教了。
四月初六的时候,传来个坏消息。弘晖不大好了。
雅璃一听就傻了:“怎么传话的!”她第一次这么对奴才发怒。
一屋子的奴才都跪下了,四爷府上的太监哭着道:“本不敢打搅了杜侧福晋,可是……可是弘晖小爷昏迷的时候也念叨姨母,所以……所以我们爷恳求杜侧福晋去看一眼,要是……要是弘晖小爷有个好歹,也算是……最后见一面。奴才也知道,这不吉利,可是……还求侧福晋怜惜。”
雅璃想端着茶喝一口定定心,可是手抖着,死活拿不稳杯子。
凝露跪行过来忙扶着:“主子,您别这样,您怀着孩子呢。您……”
那太监忙磕头:“奴才该死,杜侧福晋保重,我们爷和福晋都说了,万事都以您的身子为重,您要是有不好,奴才万死都难恕罪啊!”
“备车,我要去四爷府上。”雅璃站起来道。
凝露,朱文,王嬷嬷都在,可是谁也不敢劝。
弘昙走来,张张嘴却没说出话。
“弘昙乖,你在家呆着好不好?”要是弘晖真的不好了,他不见好些。
虽然很想去,可是他不敢说,只能点头了。
“秋菊好好照顾大阿哥,叫他读书写字。”雅璃道。
她换了一身素淡的衣裳,就坐车往四爷府上来了。
得知她来了,四爷和四福晋亲自出来迎接,四福晋怀着孩子,已经八个月了,人瘦的一把,看见雅璃就落泪:“二嫂……”
“别哭,你怀着身子呢,弘晖肯定会没事的,别哭了。”雅璃扶着她。
四福晋像是忽然见了主心骨,哭的怎么也忍不住了。
四爷不敢上前,远远站着道:“你别哭了,二嫂也有孕,你……你别这样了。”
四福晋这才回神,二嫂也怀孕了呢。
“好了,都不说了,先去看孩子吧。”雅璃摸了泪道。
后院里,弘晖了无生气的躺着,瘦的很,脸色极差。
“睡着了,他成日里睡不好……”四福晋哭道。
“睡着了就不吵他,一会再进来。”雅璃拉着四福晋出了院子里,也不进去了,就搬着椅子坐下来:“怎么不早与我说一声……”
“不敢打搅二嫂,实在是……”四福晋哭道:“弘晖怕是没救了。”
不忍儿子有遗憾,这才去请,不然万万不敢打搅的。
四爷一直站在远处,弘晖是他眼下唯一的儿子,他的嫡子,他寄予厚望的孩子,就这么要没了,他也是心如刀割。福晋怀着身子这么悲伤,也不是好事,这还是弘晖有一口气呢,要是没了……
只怕福晋肚子里这个也是保不住的。
“太医到底怎么说?”雅璃道。
四福晋说不出话,叫人叫了守着弘晖的太医来。
太医请安之后说了一堆,雅璃听不大明白,只是问:“果然没法子了?你们要知道,虽然弘晖阿哥没了你们责任不大,可也不是没责任。我心疼他,我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是他没了,你们几个都没好,不信你们试试!”
三个太医面面相觑,不敢不信。
杜侧福晋怀着孩子,那可是太子爷的心尖尖!太子爷对太医,那可是没好感……
要真是叫她那么耳旁风一吹,估摸着太医们就真要倒霉了。
皇子的孩子嘛,也不是没有死过,真的死了,责任也不是太医的,可今儿叫杜侧福晋这么一威胁,他们就不能淡定了。
谁不怕死?
当初直郡王家的小阿哥没了,太子爷怎么收拾那几个太医的?
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啊!
“有没有法子?”雅璃加重了口气。
几个太医再次面面相觑之后,一个老一点的道:“臣等需要些时候商议一下。或许……或许有法子呢。”
“给你们半个时辰,要是还没有,你们就这么混吧。”雅璃道。
“是,臣等遵命。”三个太医忙起来进屋去了。
四福晋看着她,也忘记了哭,只觉得好厉害。
她就没有这份底气,换言之,四爷也不敢这么对待太医……
屋里有了响动,是弘晖醒了。
雅璃忙与四福晋进去看。
弘晖靠着软枕头坐着,眯着眼好半天才看清楚谁来了。
“姨母,你来了。”
“嗯,来了,弘晖真是不乖,几天不见,就病的这么厉害了?”雅璃坐在他跟前,抱着他道。
“弘晖乖,喝了药的,可是……还是不好、”弘晖说话都很费劲了。
奴才们端来药,雅璃直接道:“先别喝了,看看太医怎么说。”这药既然没用,还叫孩子受罪做什么呢?
弘晖一听不喝药了,果然很高兴:“天天喝药,什么都吃不下了。姨母,弘晖想吃果子。”
“想吃什么果子?姨母那里有樱桃,不过没带来,这会子叫人去取好不好?”雅璃道。
“好。”弘晖乖巧的伸手,可是也没力气抓雅璃的手了。
雅璃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伸手忙拉住他:“你好好的,姨母什么都给你吃。”
“可是……弘晖好不了了。”弘晖哽咽着,他还太小,对于死亡没有什么理解,可是这种病怏怏的样子他都会害怕,很害怕。
“胡说,弘晖是最坚强的孩子,怎么会好不了?你好不了以后姨母疼爱谁去?”雅璃抹泪,叫人去取樱桃。
朱文道:“奴才去街上买吧,那个快些。”
雅璃点头,她心里太乱了,一时没想到。
四福晋咬着帕子,眼泪不住的落,心里已经痛得要窒息了,就算再有几个孩子,她也舍不得一个弘晖啊。
“弘晖要坚强好起来,你看你额娘多伤心,你阿玛也伤心。弘昙哥哥还等着你呢。”雅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