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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圆桌上的蓝袍人们小声商议起来,不多时便将意见统一。
秦南离向牧轻言伸出手,“欢迎公子加入。”
立即有人在圆桌旁加了张椅子,待牧轻言坐定后,秦南离问:“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牧轻言。”
坐近了看,地图清晰许多,这是一张京城城内的地图,有六个地方用实线圈了出来,还有一处用的是虚线。七个地方被连起来,但牧轻言看不出其中意味。
“牧公子,请介绍下昨夜的情形吧。”有人催促道。
“好。”牧轻言收回视线,“昨夜酒楼中一直很热闹,人声鼎沸,但在失去意识之前,我依稀听见了一段笛声。不知过了多久,我……”
大堂到雅间的死循环,唯一撑开的窗户外的一片漆黑,花园里东西的诡异移动,还有那一闪而逝的露珠,所谓的障眼法,牧轻言都一一道来。
说了大半天,牧轻言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蓝袍人们的问题便轰炸而来。
“你有注意过楼梯移动的规律吗?”
……在他眼里就是一阵乱来好吗!
“从窗户往外跳的过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太快了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说你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那你正常呼吸时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但太细节了他压根没关注过。
“障眼法是对视觉的混淆,但你之前确实被石头撞了,这不就矛盾了吗?”
……障眼法应该是在所有东西停下来之后才施展的。
牧轻言手边的茶由热变温再到凉,这群蓝袍人终于问完了问题。
那头秦南离开始就此事进行总结,这头牧轻言得以捧起凉茶润嗓。
“对于生灵来说,一旦中咒将无法恢复,但经昨夜来看,术士的咒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
“术士在下咒之后,楼内的一切都会为术士所操纵,这相当于一个领域效果,术士的咒术是种占领术。”
“昨夜是我们第一次和术士进行直接接触,术士是个女子,她是在咒局之外进行操控。她一旦受伤,咒局就会被破除。”
“术士不仅对咒术精通,还善于布置阵法,我们的人一旦深入咒局,要千万小心。”
“现在我们来看地图。”秦南离站起身来,手指一一划过被勾画出的地点,“你们不觉得这些地点很有种东西很像吗?”
“东方七宿!这对应的是东方七宿的位置!”有人惊道。
有人伸手指向虚线处,“太傅府在苍龙的心脏上,那按这个推论,下一次的案发地点就该是陈太傅的府上了。”
太傅府,牧轻言依稀记得昨夜孟衢称那个草包评委为陈太傅,难不成就是他家。
不过这东方七宿、苍龙又是什么玄学?看这些蓝袍人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毫不犹豫地呼唤出系统。
【古人将黄赤两道附近的二十八颗恒星称为二十八星宿,以此为坐标,以测天象。又将二十八星宿划为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宿连接起来,想象成一种动物。东方七宿,又称东方苍龙七宿,包括角、亢、氐、房、心、尾、箕。角是龙角,亢是龙的咽喉,氐是龙的前足,房是胸房,心是心脏,尾为龙尾,箕形似簸箕。】
结合方才那人说的话,那么这七个地方中,画实线的是已被术士残害过的地方,剩下那个虚线圈还没有。既是龙心,想必摧毁了这个地方,龙就会彻底毁了,那么这应该是术士最后的大招。
秦南离说出了牧轻言心中所想,“不仅是下一次,还是最后一次。毁了这里,这条苍龙就全灭了。”
“术士布置这样的七星阵用意在何?”
“我们得赶在术士下次施咒之前将她抓住!”
“可我们对术士的踪迹毫无头绪。”
“这个星阵似乎对时间没有要求,六次咒局的间隔时间毫无规律可循。”
蓝袍人们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秦南离听了一会儿后,伸手做出下压的姿势。
“将人分成三批,张肆,你带着陆壹、杜贰去追查术士的踪迹,李叁、孙伍、陈陆,你们去查阅古籍看看这七星阵到底有何作用、有无破解之法,剩下的和我一起去太傅府守着。”秦南离道。
他话音刚落,门被人推开来。
“我也要和你们去太傅府。”来人是曲泊舟。
秦南离皱起眉头,“此行凶险……”
“你不用管我的安危。”曲泊舟打断他的话,“我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在搞鬼,为了什么搞鬼。”
这理由和牧轻言的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再者,你若是带着你的手下们在太傅府不分白日黑夜的守着,保不齐术士不会出现。但若是不带人,抓住术士的可能性就会变小。”曲泊舟一边说着一边踏入屋内,“我可以在丞相府旁给你们提供一个宅子,秦大人和我一起去太傅府上拜访,其余人就留在宅子里,反正你们这些人之间能用符咒联系,快得很。”
秦南离沉吟片刻,“我答应你,不过去到太傅府上后一切都得听从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好。”曲泊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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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时,牧轻言发现桌前坐着一人。
这人是叔柬,牧轻言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了。而且会坐在房间里等他,想必是有什么事,难不成是来对他说“前未婚夫找完了京里又这么危险我们回家吧”?
这样的推测一出,牧轻言愣是没敢往里下脚。
如果叔柬真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来找他,他要是不同意被直接打晕带走怎么办?那他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这样想完,牧轻言硬生生地收回迈在半空中的脚,砰地将门合上往外走去。
但里面的人速度比他更快,还没走出几步,牧轻言的手臂就被叔柬拉住。
叔柬:“怎么看见我就跑?”
牧轻言:“我尿急,要如厕。”
叔柬:……
叔柬:“那你现在去吧。”
牧轻言转过头,冲叔柬僵硬地一笑,“那你倒是放手啊。”
“你有事瞒着我。”叔柬语气肯定。
“我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得告诉你。”牧轻言有些无语,“我是个自由的人。”
“还请叔公子将手放开。”本该由牧轻言亲口说的话被别人抢了,牧轻言还被说话之人往后一扯,手臂从叔柬的手中滑出。
牧轻言回头一看,这人是孟衢。
“我听秦大人说了,你主动要求参与到术士一案中来。你知不知道将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孟衢面露愠色。
听闻此言,牧轻言只想呵呵一笑。大哥哟你这是在干什么,都成你前未婚夫了你还来这么关心是闹哪样,渣男不带渣得这么表面的,段位太低。曾经定了这么一门亲事,牧轻言真是为原主心疼。
牧轻言甩开孟衢拉住他的手,往外退了一步,“不劳孟二公子担心,我这个人比较执着,害过我的人一定要被我亲手打一顿我才会爽快。”
“有这闲工夫,孟二公子还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叔柬插|到两人中间。
“我昨日说过了,我和你再无干系,请回吧。”说完牧轻言拔腿朝客房走去。
在牧轻言将门合上之间,叔柬挤了进来,道,“轻言,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
“我看起来像在说假话吗?”牧轻言反问。
“我和你一起,你这人什么也不会,总得有个人跟在身边保护你。”
叔柬说这话时,牧轻言刚好倒完水握着杯子抬起头来,直直地对上叔柬的眼神。
牧轻言只觉眼皮一条,心中警铃大响。这叔柬对他,不,对原主定是怀有些不可告人的念头。
牧轻言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他这是开启了一条新的感情支线啊,可这条剧情线似乎看不到胜利的曙光,还会为他增添负担。
保护?这东西越少越好,最好让他单枪匹马地去挑boss!
“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此次你才回到家就被我扯了出来,伯母一定不高兴了,你回去好好陪陪伯母吧,顺便代我向伯母说声对不起。”牧轻言打出一张亲情牌。
“是我把你带来京城的,我就该将你完好地带回去,否则伯父怪罪,我可承受不起。”叔柬反驳得亦是有理有据。
“我写封信你替我带回去。”
“信做不了什么担保。”
“你也知道此番凶险……”
“所以我留下来保护你。”
牧轻言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这时叩门声响起,牧轻言如临大赦,三步并两步前去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之前为他引路的蓝袍人。
“牧公子,秦大人让我转告您,今日未时出发去太傅府,请公子做好准备。”蓝袍人道。
“好的,谢谢。”牧轻言点头。
待蓝袍人走远后,牧轻言对叔柬道:“你去不去不是我能决定的,自己问秦大人去。”
牧轻言打出一张“须经领导批审”牌,他觉得那位将军的儿子被允许跟队都是付出了条件,秦南离不可能就那么答应叔柬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