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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也不见得会有我这里有钱。”阎沥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却是有几分的得意。
国库中的钱一般是每年的税收,哪里比得上阎罗门每年各类产业加起来的盈利多?
“看来打劫你就是最快的发财方式啊!”柳月娘仔细的看了看之后,看向阎沥的目光中闪着烁烁的光芒。
“你要是想要的话,这些都是你的。”阎沥很是大方的说道,听上去自己送出的似乎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只是一枚铜钱一般。
“你可想好了,这送给我了,可是要不回去的呢!”这么爽快就把一大笔钱送给了别人,柳月娘对于阎沥的好感就更加的浓厚了。
有多少人为了得到一笔钱财,不惜出卖自己的良心出卖自己的身体,而这个人,却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把自己的家产给送给了自己,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我的不都是你的吗?”阎沥宠溺的看着柳月娘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的。送出这么大一笔财产也丝毫不心疼的样子。
“恩,我的还是我的!”柳月娘点点头,说得很是认真。
阎沥失笑出声,看向柳月娘的目光中是满满的宠溺,就算柳月娘说的都是大实话,他也不觉得柳月娘有什么自私的,相反还觉得柳月娘很是可爱。
“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这扇小破门的后面却是一座完全不输皇宫大内富丽堂皇的建筑,阎沥牵着柳月娘的手,来到了一座小小的精致的亭子面前,亭子里面的小石桌上已经放上了几盘糕点,当然必然是少不了美酒的。
柳月娘坐到了石凳上,好奇的拿起酒壶闻了闻,惊奇的发现酒壶里面装的居然是葡萄酒,当下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这居然是葡萄酒?你怎么会的啊?”柳月娘很是惊喜的询问阎沥。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自从上次酿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酿过了,却不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你上次不是还在抱怨我偷偷的都把酒给喝完了,没有留给你吗?”阎沥笑笑,给柳月娘倒了一杯酒。“尝尝吧,我觉得还差不多。”
柳月娘喝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虽然说算不得十全十美,但是这味道也有七分的相似了,比起其他的酒来要好不知道多少。“这是你做的?”
葡萄酒的制作方法并不是很难,但是想要做得好喝,却是需要下不少的功夫的。能够做成这样,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是的,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阎沥很是虚心的问道。他自己可是喝过柳月娘酿的酒,比起自己酿的,那绝对是有不少的区别的呢。
“已经很好了。”柳月娘虽然嘴有些挑,但是感受到阎沥的心意之后,她自然也不会傻傻的说出一大堆的伤人的话的。
两人喝了几杯之后,柳月娘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说吧,你到底是谁,不会真的是阎沥吧?”柳月娘挑眉,淡淡的说道。时至今日,有些话也差不多可以说开了。
如果阎沥只是一个小小山村中的一个村夫的儿子,那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大堆武功高超的手下呢?在柳月娘看来,最可能的就是真正的阎沥已经被这个假冒的阎沥给藏起来或者除掉了。
“我当然是真的阎沥。”阎沥勾着嘴角笑着说道,他也不想再继续瞒下去了,打算把这一切都老老实实地告诉柳月娘。
若是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那是他的福气,若是她不愿意,要离开,那也只是他与她有缘无分,他绝对不会强求。
“……”柳月娘嘴角抽了抽,然后爆发了。“骗谁呢!你觉得一个小村子里的村夫的儿子这么有钱,真的合适吗?”
“我没有说我是‘小村子里的村夫的儿子’,我只是说我就是阎沥而已。”面对柳月娘的突然拍桌子暴起,阎沥很是淡定,甚至还气定神闲的给柳月娘倒了一杯葡萄酒。
柳月娘呆住,然后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之后才开口说道。“难道阎氏偷情了?”
“我娘是礼王府的礼王妃。”阎沥淡淡的说道,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仰头就喝了下去。
“那你就是礼王府的世子?”柳月娘后知后觉的说道。
阎沥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就是,摇头就是否认,你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柳月娘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礼王世子是袁启灵,而我只是阎家的阎沥。”阎沥有些自嘲的说道。
柳月娘皱着眉头想了想,“难道你是礼王的私生子吗?”
“噗!”阎沥正在喝酒,原本还觉得说起来有些伤感的,但是被柳月娘这么一说,什么伤感都没了。
“……”还好自己闪得快,要不然的话,就会被喷一身了。
阎沥咳嗽了几声,才将呛进鼻腔里面的葡萄酒带来的不适感给压了下去,然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你怎么就不能往其他的地方想一想呢?”
“……其他的地方?狸猫换太子?”柳月娘想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历史上貌似有过这样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差不多吧!”阎沥点点头,继续往下说。“你知道阎老太太是什么人吗?”
“奶吗?”柳月娘没有想到阎老太太居然也和阎沥的身世有关系,当下惊讶的问道。
阎沥点点头,“其实阎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是礼王府的老礼王正妃老太妃的贴身侍婢。可是一朝老礼王喝醉把她当成老太妃,老太妃想让她成为府中侍妾,但是她心中愧疚,拒绝了老太妃的好意,便回老乡安家。”
“如果这件事就到这里的话,那也就不会有接下去的那么多的事情了。阎老太太回到了老乡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迫不得已,只能嫁给了村夫阎孟生,生下了阎梓玉,后来阎梓玉成年后,便给阎梓玉娶妻林氏。林氏生下儿子阎芜后就去世了。”
“而阎孟生和阎梓玉在外做工养家,却被人活活打死。阎老太太一介女流,又上了年纪,独身照顾阎芜,艰难求生。阎孟生和阎梓玉死得不明不白,阎老太太自然是希望可以得到一个交代。”
“这个交代其实也很简单,两人惹了成郡王府的纨绔子弟袁庆,被袁庆致使人给打死了。阎老太太找到了县官,可是县官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哪里敢管成郡王府的人啊?”
柳月娘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官官相护嘛,正常得很!不过后来呢,发生了什么事?”
“阎老太太闹大了事情,成郡王发现了阎梓玉的身世。成郡王府早就想把礼王府据为己有,于是便伙同陈太妃、李侧妃,把阎芜、郡王嫡子袁启灵以及礼王妃的儿子袁沥掉了包。于是,袁启灵成了礼王世子,阎芜成了郡王养子袁芜,袁沥则成了阎沥。”
关系有些复杂,柳月娘仔细的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不就是狸猫换太子的复杂版吗?
“如果真的要掉包的话,直接把你杀了,让那个谁谁谁直接冒充你当礼王世子不就好了?”柳月娘觉得这复杂版的狸猫换太子似乎有些太麻烦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成郡王又要如何解释他的嫡子不见了呢?”阎沥笑了笑,笑意却是没有到达眼底。
柳月娘点点头,这倒是合理。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萝卜就多了一个坑了啊!“那既然是这样,直接把你和那个谁谁谁交换不就好了吗?”
“成郡王府的人可没有那么的好心,而且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有阎老太太,他们担心阎老太太会把真相给说出来,所以就借口要照顾袁芜,认下了袁芜做养子。并且威胁阎老太太要是说出实情,就把袁芜灭口。”
“既然是这样,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那个时候还小吧!”柳月娘不解的问道。如果孩子都长大了,还要怎么换呢,肯定得趁着还小,长得差不多的时候啊!
“我以前并不知道这一切,阎家的人对我不算好,除了阎老太太外,基本上都恨不得我早点死掉。后来我命大遇到了我的师父,是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我,还教会了我很多的东西。”
说起自己的师父,阎沥神色好看了不少。虽然师父对自己严厉,可是比起阎家人,对自己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那你现在是想要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拿回来吗?”听完了阎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的身世,柳月娘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阎沥才好了,如果换做是某些心态不怎么好的人知道了自己居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会被气得吐血呢!
明明就是身份尊贵的礼王世子,就因为某些人的阴谋诡计,最后居然成了一个村夫的孩子,还不得不自己吃药改变自己的体型,装跋扈得罪人。怎么想都觉得亏啊!
“自然,那些人,我是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阎沥想到那些人,表情就阴沉了下来。
“我支持你。”柳月娘握住了阎沥的手,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月娘,我很庆幸,要不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没有办法遇到你呢!”如果他的人生轨迹没有改变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他会老老实实地当着他的礼王世子,而不是和柳月娘相遇。
柳月娘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阎沥的话才好了。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给说出来,毕竟她的经历实在是太离奇了一点。
“那个……虽然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了我,但是,我……我现在还没有办法把我的秘密也告诉你,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的。”
柳月娘想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秘密告诉阎沥。她其实并不是柳月娘的事情,还有她拥有空间的秘密,这些,她都没有办法说出来,就算她相信阎沥的人品,还是不敢说出来。
“没关系,我会等到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的。”阎沥笑得很是包容,也没有勉强柳月娘现在就要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他。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对成郡王府的人动手了?”柳月娘觉得继续这个问题有些尴尬,所以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阎沥笑了起来,“既然成郡王府的人那么想要让袁启灵当礼王世子,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意。”
他手里掌握的东西已经足够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躲藏下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出来,证明他自己的身份了。
“无论你是阎沥也好,是礼王世子也罢,在我看来,你就是你。我不会因为你身份的改变而改变对你的态度。”自己心愿已了,没有任何的牵挂了,能够帮助阎沥,也算是对他的一种偿还了。
“那你先住在这里,我这几天会比较忙,怕是没有时间来照顾你,你自己千万小心。”听了柳月娘的话之后,阎沥看着柳月娘的眼神几乎要冒出火花来了。
柳月娘点点头,“你就放心去忙你的事情好了,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的。”
能够伤到她的人不多,而且她也不会傻乎乎的让自己被伤到的。
阎沥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把柳月娘给接到他的大本营,当然是担心他的计划开始之后,成郡王府的人会狗急跳墙,要是做出了什么伤害柳月娘的事情来,那可就不好了。
这一点,柳月娘自然也是想到了,所以她乖乖的待在院子里面,并没有提出要出去。直到几天之后,市面上开始流传礼王世子其实并不是礼王的子嗣的传言之后。
“你怎么在这里?”因为对柳月娘的敌意实在是太明显了,阎沥不放心让红媚留在身边,就派她去处理其他的事情了,等红媚忙完回来见到柳月娘居然在大本营的时候,惊讶得不得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柳月娘淡淡的挑眉,一点都不想理会红媚。
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实在是太无聊了,所以柳月娘闲着无事就会去花园里面走走逛逛,只是不想这一次居然会遇到了红媚。
“就凭你的身份,等大人的大事成后,你以为你还能够和大人在一起吗?”红媚也可以算得上是阎沥的心腹,知道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见到柳月娘的时候,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在她看来,等到阎沥成为了礼王世子之后,以柳月娘这样的身份,哪里还配得上阎沥?妥妥的肯定是会被休的啊!
而她呢,虽然说算不得模样倾国倾城,但是到底是跟在大人的身边那么多年了,深得大人的信任,到时候论功行赏的时候只要自己说愿意给大人做小,大人又怎么会拒绝自己呢?
柳月娘看红媚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在想些有的没的了,所以不屑的撇撇嘴,半点都不想搭理红媚,直接转身就要走。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啊?”见柳月娘居然看不起自己,红媚觉得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当下就伸出手拦住了柳月娘,不悦的说道。
“不过是一个即将被抛弃的乡野村妇罢了,也就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罢了。以大人的身份,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红媚,我什么时候准许你这么的无礼了?”阎沥处理了一些事情之后,抽出了一点时间过来看看柳月娘,却不想居然恰好遇到红媚向柳月娘示威,当下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红媚看到阎沥出现,大吃了一惊,然后赶紧屈膝向阎沥行礼。“大人……”
红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给打飞了出去,撞到了一丛灌木,滚了进去,好不狼狈。
“……”柳月娘看着红媚飞出去,再看向阎沥的时候,目光中就多了几分的不赞同。虽然对于红媚这个人她实在是说不上喜欢,但是阎沥辣手摧花的举动,还是让她皱了皱眉头。
“下次还是不要这样了,不然就算是没有伤到人,就算是伤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啊!”柳月娘一副教训的口吻,听得被阎沥打飞出去吐了一口血的红媚忍不住又吐了一口。
阎沥看向柳月娘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柔情,跟刚才打飞红媚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好,我知道了。”
“你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吗?”柳月娘也不再管红媚如何了,看向了阎沥。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便知他的事情应该多少已经完了。
“我找人在街头上到处说袁启灵不是礼王的孩子,相信等过几天,他们自己就会乱了阵脚的。”虽然他的手里也握有不少的证据,但是到底略显不足,当年那些人早就已经把证据消除的差不多了。他后来费了不少的力气,但是到底还是没有最充分的。
柳月娘点点头,并没有多问什么。“那等你恢复了身份之后,你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和我的月娘在一起,平平静静的,过我们的小日子。”阎沥看向柳月娘,满满的都是认真的神色。
柳月娘与阎沥目光相对,不由得就先红了脸颊。“瞎说什么啊,我和你身份又不配,你以后总是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单从两人的身份上来说,要是阎沥执意要娶她一个乡野村妇的话,一定会被人给耻笑的。
“就算是有再好的,在我看来,最适合我的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经过长久的相处,他也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一个人,和自己配合无间,让自己根本就割舍不下。
“我可不觉得我是那个最适合你的人。”柳月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她希望的是可以过上平静悠闲的日子,因为她还有一大堆的见不得人的秘密需要守护。可是若是自己真的嫁给了成为了礼王世子的阎沥的话,那么自己的一言一行,注定会有很多的人注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馅了。
“我觉得就好了。”阎沥看着柳月娘,忽然牵住了她的手,一起往前走去。“如果你不愿意住在礼王府的话,也没有关系,我的名下还有很多的住处,到时候我们可以挑一处你喜欢的住。”
阎沥考虑得很久远,甚至已经连两人要生多少个孩子都想好了。
“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的简单的。”阎沥说的那样的生活,她有几分的心动,但是马上就被理智给叫停了。
一个人一旦享受了某种权利,那么必然就会需要承担某种责任。有无数的人羡慕皇帝手掌大权,迫不及待的希望自己也可以坐上这个位子。可是却从没有人去想过,一个皇帝,需要为天底下的百姓谋福祉,会牺牲很多的东西,譬如亲情、爱情、友情等等。
得到什么,注定是会失去什么的。
若是阎沥真的成了礼王世子,只怕就会失去很多的选择权了。
柳月娘的心里面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觉得这话要是说出来,实在是有点破坏气氛。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的话,那么到时候再说吧。”柳月娘微微笑了起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似乎也不错,最起码和自己的最初预想相差并不远。
“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阎沥说得很是肯定,因为就算是没有,他也会创造机会有的。
“对了,听说今晚上有一个灯会,你要一起去吗?”阎沥知道柳月娘已经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一直也都没有出门,有些心疼柳月娘,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便想跟柳月娘一起出去走走。
柳月娘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灯会,有些好奇,想了想之后便点了点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我也没有看过,还有点好奇呢!”
这个世界的灯会,又是否会如同自己在另一个世界所见的那样呢?
柳月娘的心里面对于灯会也起了几分的期待。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还没有见过什么灯会呢。当然可能是因为当初待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僻的村子,不如京城这般繁华热闹。
“这个灯会是为了什么举行的啊?”灯会开始的时间最早也是在旁晚时分,而现在仅仅只是刚过中午,还有很久的时间可以做准备。
“平日里家教森严、律法严苛,男女之间得注意距离,可是在灯会上,却没有这些。年轻男女要是在灯会上彼此看顺眼了,就可以送一盏灯给对方,收下花灯就意味着接受了对方的心意。”
柳月娘点点头,心中暗自想着,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吗?
“不过你不能收花灯,你已经是我的娘子了。”阎沥看着柳月娘很是认真的说道,只是从语气中却隐约透露出了几分的酸意。
柳月娘在自己的鼻子前面摆了摆手,故意装出一副闻了闻的模样,然后惊讶的说道。“怎么回事啊?怎么闻上去这么的酸啊?”
“你是说我在吃醋吗?”阎沥原本是不懂这个的,但是上次柳月娘可是好好地跟阎沥讲了一番,现在柳月娘这么问,阎沥又哪里会不明白呢?
“我可没这么说,你要是自己觉得的话,那我可没有办法。”柳月娘耸耸肩膀,故作无奈的说道。
“娘子,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接受其他姑娘送的花灯的。”阎沥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一下子就让柳月娘吃瘪了,“所以娘子完全不需要故意激我的。”
柳月娘差点就直接呸他了。给几分颜色就开染坊啊!
“……你少自作多情了,就算你接受其他姑娘的花灯,我也不会吃醋的。”这番话,柳月娘说得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是是,你不会吃醋的。”阎沥笑着说道,只是说话的语气听得柳月娘有些想要揍人。
“哼!”心里面有些心虚的柳月娘最后也只能傲娇的冷哼了一声,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柳月娘落荒而逃的背影,阎沥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破坏力的一场游戏,战败的一方往往输得无比的凄惨。但是爱情开始的时候,往往无声无息不会被人发现,而结束的时候又往往撕心裂肺,让人终生难忘。
很显然,虽然柳月娘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看得出来,柳月娘对他并不是半分感觉都没有的。
而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感情,不都是得慢慢培养的吗?
柳月娘回了自己的屋子之后,还有些气呼呼的,气自己居然对阎沥生出了几分不应该有的情怀。
“我为什么要在意啊,反正他和我也不过是假夫妻啊!”柳月娘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会不会有人在灯会上给阎沥送花灯。但是显然这种自欺欺人的方法一点用也没有,柳月娘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淡淡的不爽。
不,简直是越想越不爽!
“夫人,夫人!”虽然见柳月娘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但是想到阎沥的吩咐,侍女也只能大着胆子唤回柳月娘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神识。
“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是柳月娘也不会把怒火发泄到与之无关的侍女的身上。
“大人吩咐人送了一些衣物过来,另外还有一些首饰。”侍女让等在外面的四个侍女走了进来。这四个侍女的手里面都托着一个大大的红漆木雕盒子。
这四个侍女排成一排站到了柳月娘的面前,微微屈下膝,好让柳月娘更加方便的看清楚盒子内的东西。
“放在那边吧!”柳月娘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不在意的指了指一边的桌子。
四个侍女没有说什么,按照柳月娘的吩咐放下盒子之后便对着柳月娘又行了一个礼,然后才退了出去。
“夫人,大人对您可真好。”一直侍候着柳月娘的侍女也差不多摸清了柳月娘的性格,知道柳月娘不会随随便便对下人发火,所以就大着胆子调侃道。
“好吗?”柳月娘若有所思的说道。阎沥对她真的可以说很好,对她的话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对她的要求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只是她不明白,阎沥对自己的好,是不是因为爱?
“当然好啊!”侍女羡慕的看着柳月娘,然后往下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大人对谁这么好呢!”
柳月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对侍女说道。“帮我换一下衣服吧。”
今晚上要去灯会上玩,总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
“夫人,你这样打扮可真漂亮啊!”侍女帮着柳月娘换上了阎沥派人送来的衣服之后,大大的赞美了柳月娘一番。
若是单以柳月娘的外貌来说的话,并不能算是绝美,只是在修炼了聚灵诀之后,柳月娘看上去愈发的有灵气了,模样娇嫩,胜在年轻。换上一身的云笼墨罩衫之后,柳月娘显得愈发的灵动了。
“这个倒是不错。”柳月娘并不是很喜欢颜色鲜艳的服饰,阎沥派人送来的这一件却只有黑白两色。外面半透明的罩衫上画着一副水墨画,穿在身上之后,感觉上面的墨迹隐隐在流动,倒是增添了几分的灵动。
“夫人,您要戴这个发簪还是这个?”阎沥派人送来了不少的首饰,所以侍女便拿了一个阎沥新送过来的发簪询问柳月娘。
“这个吧,简单一点就好了。”柳月娘挑了一个只雕刻了一朵莲花的骨簪。这身衣服看上去很是素净,要是在发饰上簪金戴银的话,反倒有些奇怪。
阎沥看到柳月娘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一身素净的衣服,简单的发饰,却透露出了一股灵动的气息来,仿若就是天上的仙女,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绝艳的气息。
“怎么了,不好看吗?”见阎沥定定的看着自己,柳月娘有些不自然,低头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有些疑惑又忐忑的问道。
“很好看。”好看到自己几乎没有办法离开注意力了。阎沥看着这样诱人的柳月娘,忽然有些后悔给柳月娘送这样一件衣服了,等会儿到了灯会上,可得吸引多少人的注意啊!
阎沥觉得自己亏大了,恨不得把柳月娘给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
“那就走吧,时间不是差不多了吗?”天色都已经黑下来了,晚饭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不过因为阎沥之前有提到过灯会上会有许多的好吃的小吃,因此柳月娘也没有吃太多的晚饭,想着等会儿要去吃小吃。
阎沥的心里面还在想着要怎么说服柳月娘不去灯会了,柳月娘就已经先出了门,他只好赶紧跟了上去。
一出门,柳月娘就发现大街小巷几乎到处都是人群,很是热闹的样子。
“好像大家都很开心呢!”见走过自己身边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笑脸,柳月娘的心情也跟着洋溢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国泰民安,自然高兴。”阎沥笑笑,牵住了柳月娘的手。柳月娘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阎沥的手,但是却因为阎沥握得仅仅的而没有成功。
柳月娘微微红了脸颊,“快点放手啊,这样子像什么话啊?”
“不放。”阎沥有些霸道的说道,然后又放柔了语气。“这里人太多了,要是不牵着你的话,一定会被人群挤散的。”
柳月娘看看四周拥挤的人群,觉得阎沥说的话有几分的道理,也就不好再挣脱阎沥的手了。
阎沥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俊朗非凡的面容,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的装扮,引得周围的少女蠢蠢欲动,有不少的人想要上前来送花灯。如果没有柳月娘在阎沥的身边的话,只怕早就有人上来送花灯了。
“还是以前好。”柳月娘看着阎沥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喃喃自语般的说道。如果阎沥还像以前那样胖乎乎的,只怕根本就不会有哪个姑娘家对阎沥多看一眼的。
“你说什么?”虽然柳月娘就在阎沥的身边,但是因为周围实在是太吵闹了,所以就连阎沥也没有挺清楚柳月娘到底说了什么。
柳月娘有些酸溜溜的开口说道,“你最近怎么不喝药了啊?”
“已经没有必要了。”阎沥淡淡的说道,之前喝药让自己变胖是为了要改变自己的体型,降低那些人的防备心,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顾虑这些了,而且为了顺利进行自己的计划,当然得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
柳月娘撇撇嘴,看到四周眼中闪着火焰看着阎沥的姑娘们,心情又有些暴躁,恨不得甩开阎沥的手,只是可惜被阎沥握得紧紧地,根本甩不开。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有猜灯谜的。”阎沥牵着柳月娘的手往人群较多的一个地方挤了进去。
“我没有说我要猜灯谜啊!”柳月娘叫着,却被阎沥给拉进了人群里面。
灯会不仅是一个平民的活动,官宦家族的女眷也是会来参加,不过官宦家族的女眷可不会自降身份下去和平民挤,而是选择在临街的酒楼包间里面围观。
“娘,您看外面多热闹啊,我就说您不应该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啊。”一个一身粉红色宫装的艳丽女子笑着对一个已经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宜的中年美妇说道。
“外面热闹是热闹,可我哪里有这心情出来啊?”中年美妇愁眉紧锁,看上去似乎忧心忡忡的模样,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
艳丽女子不悦的撅起了嘴巴,带着几分撒娇意味的说道。“娘,您就不要去管那些流言蜚语了,指不定是哪个有心之人故意做的呢。”
“哎,这无风不起浪,还是得当心的好。”这个中年美妇不是别人,正是老礼王妃,而与她说话的人,正是袁启灵的妻子赵氏。
赵氏瘪瘪嘴,“娘,我们今天可是出来玩的啊,能不能不要说这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啊!”
“你别管我了,自己去玩吧!”老礼王妃对着赵氏摆摆手,示意她自己出去玩不需要跟在她的身边了。
赵氏也想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啊,起码还能玩得自由一点。但是想到袁启灵的吩咐之后,她也只能装作孝顺的模样,紧紧地跟在老礼王妃的身边了。
“娘,这怎么行呢?”赵氏笑着说道,“我陪着娘一起出来散心,但是却一个人去玩,丢下娘一个人在这里的话,灵哥知道了,非得狠狠的臭骂我一顿不可。”
“我年纪大了,也玩不动了,你自己去吧,启灵那边我会说的,他绝对不会怪你的。”虽然老礼王妃的年纪还不大,身体却是并没有多好,总得觉得有些困乏难消。
“娘要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赵氏撅起了嘴巴,拉着老礼王妃的手不肯放。
难得有一个机会出来好好地玩一玩,却只能坐在上面看别人玩,还真是无聊,要不是……的话,自己才懒得跟这个病怏怏的老婆子待在一起呢!
“哎,行了行了,那就一起去猜灯谜吧!”老礼王妃见楼底下刚好就有一个猜灯谜的地方,想着过去看看也不错,总不能让人出来了一直待着楼上看别人玩吧!
虽然赵氏对于猜灯谜并不是十分有兴趣,但是总好过一直待在楼上看别人玩,便也就答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和娘一起去看看好了。”
“我想要那个花灯。”柳月娘气呼呼的指着一个挂的最高看上去最精致的花灯说道。
因为灯谜的难易程度不一样,所以对应的花灯的精致程度也不一样。而柳月娘挑的那一个,显然很难。
“好,你想要,我一定会送给你的。”阎沥满口就答应了下来,他就还不信了,以他的才华会被区区一道灯谜给难住。
“客官是想要这盏花灯吧,那灯谜可不容易回答呢,去年也拿出来挂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回答出来。”花灯摊的摊主听到了阎沥和柳月娘的谈话之后,笑呵呵的对两人说道。
柳月娘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看了阎沥一眼,“你可以吗,要是不行的话,那现在就算了吧,省得等会儿回答不出来,丢脸。”
“怎么不行呢?”面对柳月娘故意激他的话,阎沥表现得还是很淡定。“为了娘子,就算是再丢脸,也没有关系的。”
“两位还真是恩爱啊!”花灯摊的摊主见小两口恩恩爱爱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
柳月娘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这样子到底哪里看得出来他们两个人恩爱啊?
“那你快点吧!”柳月娘自己都没有发现,听了花灯摊的摊主的话之后,她居然脸红了,而阎沥恰好看得一清二楚。
“我听人说娘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一定可以拿一大堆的花灯回府的。”就在柳月娘和阎沥说话间,赵氏和老礼王妃也带着人走了过来。
老礼王妃笑了笑,没有说话。当年老礼王妃的确是名动京城的才女,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指婚嫁给了礼王了。
“娘,你可一定要拿下一大堆的花灯啊,等带回去,一定得让灵哥好好地看看才行……”赵氏说着话忽然发现原本走在自己稍前方老礼王妃忽然停下了脚步,有些奇怪的看向了老礼王妃。
见到老礼王妃正一脸吃惊表情的看着前方,赵氏赶紧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高大俊朗的年轻男子正和一个清秀灵动的年轻女子手牵着手站在花灯摊前,一看就知道两人是在猜灯谜。
赵氏不知道这几乎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的场景为什么会让老礼王妃惊呆成这样,反正她是没有看出什么与众不同来,要是说真的有什么值得注意的,那也就是男子长得太过俊朗,而女子看上去也不差罢了。
“娘,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见老礼王妃一直呆呆的看着两人,赵氏赶紧询问老礼王妃。
“实在是……太像了。”老礼王妃喃喃自语道。如果不是她和老礼王少年夫妻,在一起相伴那么多年,她也不会如此的惊呆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居然会遇到一个长得和年轻时的礼王如此相似的人,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一模一样,但是却也有七八成的相似。这一突然的发现,让她如何不吃惊呢?
“什么像啊?”赵氏后知后觉的又看向了正忙着猜灯谜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的阎沥身上,然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也是成郡王府特意找来帮助袁启灵夺去礼王府的人,自然是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只是出来逛逛灯会,居然就会让老礼王妃撞见了一个和老礼王如此相似的人。
长得这么的相似,要说没有一点关系,傻瓜都不会信的吧!
赵氏的心里面后悔的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把老礼王妃给带回去,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显然这并不可能。所以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看老礼王妃的反应,心中却是特别的忐忑不安。
如果被灵哥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自己一定会被狠狠的处罚一番了吧。
“难怪,难怪会有那样的传言了。”老礼王妃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的赵氏到底在想些什么,目光就好像是黏在了阎沥的身上一样,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开。
被人如此火辣辣的看着,阎沥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半点的感觉也没有呢,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看着自己的人是老礼王妃,也就是他的生母之后,便也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猜着灯谜。
“娘,这里人这么多,说不定会不怎么安全,不然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赵氏的心里面别提有多么的担心了,要是那件事情暴露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费了啊!
“珊儿,你去问问看,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还有……”老礼王妃看着阎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猛地跳了起来。那么的强烈,似乎下一秒就会跳出心脏一般。她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问,却又不知道一下子该从何问起。
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面打着转,似乎下一秒就无法忍住会决堤一般。
这个人,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但是自己却觉得无比的熟悉,仿佛一出生起,自己就和他有了某种牵挂一般。
以往她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袁启灵不亲近,只是因为自己在他小的时候也没有怎么照顾他的缘故,平日里对于他和自己的疏离,也没有多想。可是现在,看到这个明明该是陌生人的人,她却觉得无比的亲近。
赵氏一看老礼王妃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要糟,但是她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老礼王妃,便只好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在想着要如何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总不能因为一次的意外事件,而让自己等人那么多年的努力而付之一炬吧!
“好,娘,我过去……”赵氏已经打定主意要从中作梗了,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礼王妃给打断了。
“不,还是我自己过去问他吧!”老礼王妃越是看着阎沥就越是觉得激动万分。生下了儿子之后,她的身体并不好,所以孩子都是交由奶娘带着的。后来她身体好了,孩子也大了。
她还清楚地记得,奶娘把孩子带到她面前时的场景。一个七八岁的小人儿,一脸生疏的叫着自己娘,却与自己半分都不亲厚。她想要接近他,想要对他好,可惜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对自己。
前几日街面上忽然流传开来说启灵不是礼王的亲生子,当年有人干了狸猫换太子的勾当。她初听到的时候,还觉得很可笑,她亲生的孩子,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可是现在,看到与礼王年轻时如此相像的一个年轻人,她却不由得就想多了。
这个孩子,怎么就长得和礼王那么的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