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鳞翅五针松的确就在李扬面前,但此时的鳞翅五针松凄惨无比,叶片果实皆已不见踪影,更有无数枝桠散落一旁,说不出的凄凉,整棵灵根再无一点先天之气存在,上去死气沉沉,远远望去,就放佛一棵枯死的老树。
见此情形,李扬亦是大惊失色,如果鳞翅五针松不存,那苍界想要晋升中千世界怕是难了,所以他不敢耽搁,连忙探出神识查起来。
当他将神识扫入鳞翅五针松体内时,不禁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五针松内部早已枯死,半点生机都没有留存,而这些生机不是自然流逝的,而是被硬生生抽走的,彷佛中了他的吞生化元一般!
就在李扬心中暗恼,准备放弃时,鳞翅五针松的根部突然闪过一股悸动。
这股悸动虽然很微弱,但李扬却如获至宝,因为修炼吞生化元的关系,他对生机最是敏感,如果他所料不差,这股悸动必是生机无疑!
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扬操控神识往下千丈后,终于有了收获,只见那树根深处有一拇指大绿色光团,隐隐散发着微弱的生机,如果不留心查,万不会发现端倪,而更让他惊喜的是,在那光团内,正有一颗翠绿如玉的种子。
“先天灵种!?”
这一刻,李扬心中大喜,暗道自己的运气真是好的爆棚,不过转瞬,他就冷静下来。
如果李扬猜得不错,这应该是鳞翅五针松骤逢大难,聚全身之力所留的最后生机,那颗灵种里面,蕴藏着他的记忆传承,只待将来遇到机缘,就可再度生长发芽,重获新生!
可一旦李扬将这枚灵种取出,植于苍界之内,这颗灵种的记忆传承势必消失,就如当年的苍一般。因此从某种意义来讲,他可以取出这枚灵种,但必须以牺牲鳞翅五针松为代价。
李扬收回灵识,望着枯萎的鳞翅五针松暗暗发起呆。
“是取还是不取呢?”
就在李扬犹豫不决时,他的耳边突然传来阵阵低喃。
“快动手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是放弃这次机会,苍界就不能大成,你如何能成就混元圣人?”
此刻的李扬没有发现,当那些低喃出现时,他的双眼变得如滴血一般,面部四肢亦长出浅浅的蓝色鳞片,身上那道功德锁链更是陡然绷紧,隐隐有断裂之势。
当李扬双眼红光大盛,右手凝起蓝色光芒,准备伐树取种时,一声苍老的长叹出现在他耳边。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行,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即悟,唯见于空。”
“你非你,我非我,善非善,恶非恶,福祸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分,存乎一心,痴儿,还不快快醒来?”
当这道声音传来时,李扬的识海中掀起惊涛骇浪,那些充满诱惑的低喃瞬间被击的粉碎,消失无踪。
“噗!”
随着一口蓝色逆血喷出,李扬重新恢复清明,这一刻,他后怕不已,全身冷汗淋漓,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一般。
李扬迅速盘膝坐下,默默运转起混沌水神诀炼心篇,以清心明神,良久后,他才缓缓开启双目,眼中尽是疑惑。
按理来说,他已经将混沌水神诀炼心篇修至大成,魔神本能无论如何也不会反噬,但刚才的异状,分明就是魔神本能显化,这绝对错不了。而那些充满诱惑的低喃也是他头一次遇见,那声音听上去就放佛是另一个自己,还有那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更是玄而又玄,因为他居然记不起那道声音说了什么,要知道,现在的他身为大罗玄仙,早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出现这种情形,实在不可想象!
半晌之后,李扬仍旧一无所得,这让他不禁苦笑起来,原本以为自己见识大涨,洪荒再无隐秘可言,现在来,自己真是夜郎自大了。
从这次的经历来,其过程凶险无比,一旦他心神失守,必然被魔神本能所乘,而且他很清楚,当初苍的那种封印神通,可一不可再二,如果他的肉身真的被魔神本能占据,恐怕再也无力回天,到时候,就算他是遁去的一,天道亦不会放过他。
片刻后,李扬收拢了心绪,将那些不解暂时搁置了起来,他心里清楚,这些事情,绝对不是现在的他能够理解的,等拥有了相应的实力,相信一定会水落石出,而他现在要做的是,就是谢过那位老者相救大恩。
“晚辈李扬谢过前辈救命大恩!”说完,李扬就冲着空处砰砰砰,叩了三个响头,尽了晚辈之礼。
当李扬做完这一切,四周除了清风拂过的沙沙声外,再无其他响动。
良久后,见没有其他动静,李扬知晓那老者是不会现身了,遂站起身形,来到鳞翅五针松近前,右手一挥,将三滴混沌水精打入树干之内,向着那绿色光团飘去。
虽然错过了轻松取种的机会,但李扬并不后悔,如果不是有蕴种返先诀,他怎会有今日造化,说他欠鳞翅五针松大因果,亦不为过。经过刚才那段生死劫,他更加清自己的本心,有恩报恩,有怨抱怨,这才是他的信条,说到底,他虽然已经成为混沌魔神,但本心还是后世那个有情有义的“烂好人”。
不一会,那绿色光团就吸收了混沌水精,下一刻,整个光团犹如一丝火花遇到了热油,腾地一下,光芒大盛,那颗翠绿色的先天灵种更是开始了律动,彷佛心跳一般,须臾,一股股生机之力和先天之气从灵种内喷涌而出,顺着树干内早已干涸的脉络蜿蜒流淌,很快,整棵灵根渐渐有了生气,枝桠上亦开始吐露新芽。
见此情形,李扬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从鳞翅五针松显露的气息来,那棵灵种分明就是隐藏了气息,而且隐藏之法极其高明,就是他亦被骗了过去。
现在的鳞翅五针松,法力之强,哪有受过重创的样子,这一刻,李扬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鳞翅五针松乃是为了躲避灾劫,刻意退化成灵种,伪装起来,他很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就在李扬百感交集时,对面的鳞翅五针松亦有了变化,只见他的树冠处,孕出一枚绿色松果,虽为后天果实,但气息却强得不像话,足足有大罗天仙之境。
下一刻,那枚松果突然青光大放,缓缓落了下来,片刻后,那青光终于散去,一位白发白须,面目慈祥,身穿青色道袍的老者现出了身形。
那老者打量了李扬一番,不禁苦笑叹道:“哎……,道友可是害死老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