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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军并不是只在一座城门有谋划,每一座城门都安排了相关的夺取计划,只是区分羊攻与主攻。
毕竟,越是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将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呢?
程武亲自率军夺取西门,来到时能看到燕军已经发起反扑,只不过因为城门被放倒了的关系,哪怕燕军成功杀光或驱离伪装后来夺取城门的原军士兵,依旧无法将城门重新关起来。
燕军的反应很迅速,先期负责夺下城门的原茶等人未能尝试将攻势向周边扩张,只能尽力守住城门了。
他们用丢火油再放火的方式烧死了城门洞两侧藏兵洞里的燕军,要不然情况还会更糟糕一些。
每一座城门洞的两侧都有藏兵洞,只是里面的空间或大或小而已。
藏兵洞既是岗位,也是守门士兵平时用来休息的场所。
站在城墙上能够看到远处一片红色正在快速靠近,受于视野障碍的人则是能够听到轰隆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哪怕是到了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依旧不是所有人懂得目测,对于现在的人来讲数学是什么都不知道,想看出有多少人就更难了。
燕国的都城“蓟”建立在一个平原之上。
这个平原有着很茂密的植物,森林更是一座连着一座,并且没有太大的水系,连河都稀少,只是有一些小溪罢了。
作为都城的“蓟”郊外被开垦出了面积极大的农田,现在来袭的原军就是纵马在旱田之中驰骋,向着“蓟”都奔袭而来。
羽林军并不集中在一块,看上去分成了三队人马,奔袭“蓟”都西门的骑兵最多,数量约有两千;一支为数三百的骑兵,他们的目标则是“蓟”都的南城门;剩下那一支约有四百左右的骑兵,他们将负责埋伏极可能返回的燕国储君载的队伍。
站在城头可以看到来袭的敌军,由于羽林军一人至少双马的关系,看去远比步军的占地面积更大,动静方面也更浩大,着实把正在观看的守军吓得有些不轻。
城内的人们知道今天连都城都要爆发交战了,只是很难猜测到底谁来进犯“蓟”都,越是知道“蓟”城内情况的人,他们就越加知道恐怕是要遭了。
“杀!”
程武的兵器不是骑枪,也不是马刀,竟是一种冷艳锯?
那是什么玩意?就是比关刀的杆长度长一些,刀片薄和短一些,刀背后侧带锯齿一般的卡槽,重量比关刀轻许多的长柄武器。
传闻东汉末年的关羽起初就是使用那种武器,使之出名之后因为武器卡槽的特点被命名为冷艳锯。
一马当先冲进城门洞的程武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浪迎来,只是骑跨战马驰骋的速度极快,感受到热浪的同时已经冲出了城门洞。
出了城门洞的程武根本没有进入黑暗又突然身处光明的不适应,一切只因为陷入黑暗的时间太短了。
“大军进城矣!?”
原茶等人知道总算是完成了任务,功劳到手了!
从城门洞驰骋出来的程武再向前奔一段距离,手里的冷艳锯轮了起来,兵刃的寒芒画了一个圆圈,迎面冲上来的几个燕军士兵中招,兵刃最先斩到的燕军士兵身首分离,第二个燕军士兵因为一跃而起被拦腰斩断,剩下的几个燕军士兵则被开膛破肚。
利用冲锋顺势斩杀了几名燕军士兵的程度根本没有停下,继续向前冲锋的同时,挡路的燕军士兵不是被用冷艳锯砍死,便是被噼死。
砍和噼有什么不同?姿势和力量上的区分而已。
杀进城内的可不单单是程武,他的身后跟随着大批的精锐骑兵。
作为冲锋尖刀的是程武,更多的原军骑兵用马刀一再攻击燕军士兵,一路上并没有对扑向自己的燕国人手软,带着腥风血雨径直向“蓟”都的宫城席卷而去。
其它城门一样有原军的骑兵发起进攻,只是数量或多或少。这是为了让“蓟”都的守军无法判断来犯者到底主攻哪里,用以拆散和牵制燕军的部队,增加燕国高层做出正确判断的难度。
燕国人要感谢自己的都城着实不怎么样,也就是建筑物东一座西一座显得十分凌乱,没有直通城池各处城门的大道,要不然以羽林军的攻坚能力和行进速度,一攻入城不用耗费半刻钟就该杀到宫城的城墙下了。
“发生何事!”
“启禀君上,四处皆有厮杀之声,恐是有敌攻入城中。”
“怎会如此!?”
“君上且往章台,我等前往迎敌。”
燕君称的心慌了,非常慌!
前线各种坏消息传回已经够让燕君称糟心,思考怎么来渡过这一次异族入侵的难关,好些历史上发生的悲惨例子,近期一一出现在脑海之中。
历史上燕国最惨的时候有多惨?惨到都城被敌军攻夺,一国之君带着封臣与国人逃到深山老林喘息,还是等敌军掠夺够了离去,君臣才返回都城。
哪怕是那么惨,燕国其实比那些被异族灭掉的诸侯国要幸运,起码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并且也真的渡过难关,慢慢从最为艰难的时期转到能够与周边异族抗衡了。
“随寡人上章台!”
当前的宫城基本上会圈山而建,也就是最好建在山上,有天然的险道最好,没有就人工设置种种障碍,为的就是保证都城面临有人攻打时拥有更多的地形优势。
如果没有山能让宫城圈进去,各诸侯再体恤民力也会人工堆土,尽量让各座宫阙的地势更高一些。
在军事的角度上,居高临下的防御最有优势,从下往上的进攻方式一般比较吃亏。
非军事角度则是避免建筑物会被水泡着。
毕竟,当前再好的建筑物都脱不开泥作为材料,一旦长期被水泡着会有随时倒塌的风险。
燕君称要去的章台就是宫城地势最高的所在,那边可以将整座“蓟”城尽收眼底。
等待燕君称来到章台并且爬上高处,一眼看去各座城门都见冒出浓浓的黑烟,城内到处充斥着慌乱的身影,有些区域甚至有火蔓延开来。
由于距离太远的关系,肉眼看到正在移动的身影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大略上能看出模模湖湖的颜色。
“上红下黑战袍?一声黑甲!绝非东胡、屠何与无终之人,乃何人也!?”燕君称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身穿那种战袍的敌人。
敌军来自中原则是看到穿着就能猜出来的事情,原因是除了中原的列国之外,包括西边的秦国,西南边的楚国,东南的越国,他们的军队其实也无法做到战袍统一,更别说生产力极其低下的异族了。
“中原何国以红为袍?”燕君称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郁闷地发现看到的很多史料中,会穿红色战袍的中原列国之军挺多的。
入侵的敌军绝不是来自齐国,倒是燕君称可以确认的事情。
齐国与燕国接壤,哪怕燕国的朝堂与中原列国失联百多年,所指的是官方没有正式的接触,不代表就是完全没有接触的。
因为燕国近几十年的时间面临异族的强有力威胁,心思自然也就放在异族身上,导致对中原已经大变天一无所知。
燕国没人知道齐国、卫国、鲁国、郑国、仇由、中山国灭亡的事情吗?怎么可能呢!
燕国有人知道,只是可能并不详细,他们或许想要将消息上报给燕君称,只是渠道会是一个大难题。
情况就是,或许某个国家的谁知道什么,没有意识到那些消息的重要性,或是压根没有渠道上报。
毕竟,国家再小,高层就是高层,怎么可能谁想见就见呢?
哪怕是将消息透露给能递话的人,那些人到底会不会将信息往上递,着实需要带着一个很大的问号。
“诸夏之君需讲礼仪,怎会无有宣战前来攻我?”
“愈是大国之君,愈加秉承存亡续绝之念,怎会胡人来攻,趁机攻我!”
燕国跟中原诸侯失联了嘛。
原版历史上,燕国在战国前中期才恢复跟南方列国的联系,他们一开始还用春秋的风俗礼仪与那些诸侯相处,后来才发现各诸侯早就不认周礼,吃了好几次亏才“与时俱进”跟时代重新接轨。
燕君称能看到的是整座城池都乱了起来,好像哪里都在爆发交战,并且还能看到敌军正在势如破竹一般朝宫城袭来。
“单骑走马而战?”燕君称彻底迷湖了。
如果没有智瑶研究出真正意义上的骑兵,骑马作战确实就是“单骑走马”这个称呼,并且中原人认为那样做实在不成体统,显得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燕国人对骑马作战的方式并不陌生,他们的死敌东胡人就有那么一支精锐骑兵,每一人都能在马背上玩杂技,并且射箭还射得相当准。
中原大多数国家还是半农耕和半游牧的现状,不缺骑马骑得极好的人。
可是呢,中原列国讲究的是列阵而战,使用大批的战车,再搭配数量不等的步兵,燕君称实在猜不出哪位诸侯竟然会玩起单骑走马这种战法。
燕君称明白自己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来袭,一切只因为敌军来自中原就一定会打出旗号,届时能从旗号去进行辨别。
接下来的事情紧张却是有点意外。
没错,羽林军肯定会亮出旌旗,他们的旌旗早就有别于当代,一杆旗杆是一定有的,悬挂的却不是其它什么动物的皮毛,或是尾巴,更不是倒悬的三角旗面。
原国的旌旗全面采用坚韧的布料,有红色的底色,再用黑色写上一个个大大的“原”字。战旗上的字是简体字,写法是隶书。
当前诸夏体系的各个国家,他们使用的是大篆,同一个字在每一个国家的写法都不一样。
燕君称哪里懂得简体字,看了也不知道敌军的归属啊!
“中原到底发生了什么?”燕君称心里有着天大的疑惑。
来犯的敌军使用异族的作战方式,一个个看上去却是衣甲齐配,并且无论从衣着、甲胃和武器都能看得出优异。
这种军队不可能是来自异族,只会是来自中原。
说不可能是出自异族,主要是诸夏这边的人对自己的文明无比自信,认定绝无可能被某个异族超越。
既然知道来犯的敌军属于中原,哪怕暂时不知道是哪位诸侯麾下,燕君称的应对方式就有些传统了。
燕君称下了章台,选择来到宫城的城墙之上。
而这时,早有原国的士兵来到宫城外面,他们正在干拆屋清场的动作。
为什么要那么干?羽林军需要窥探宫城到底有多少守军,守军的数量少会攻打宫城,一旦发现数量极多这时选择困死宫城,等待后续部队过来再解决。
要攻打宫城,起码需要有攀爬的工具,拆屋就是在整理材料,用来制作梯子等攀城工具。
不攻打宫城,肯定需要将周边清出空地,好容纳下列阵待战的部队。
“来者何人?”燕君称看到程武就能明白身份不低。
谁都是使用马刀,突然出现一个拿着不同武器的人,还不够特别的?
程武听到喊话声,循着声音转头看去,看到城墙上的燕君称了。
燕国离晋地太远,两个地方的人哪怕同文同种,使用的其实是不同音节的语言,以至于程武根本听不到燕君称在喊什么,仅是能从燕君称的穿着辨识出身份。
“大原羽林军统领,见过燕君。”程武只希望燕国之君学过周室的话了。
因为周室之前是天下共主,他们的语言被称为“雅语”,也是贵族用来跟同阶级的人交流的语言。
尽管几乎没有说“雅语”的机会,燕君称还真学过,一听对方的喊话,心里的疑惑更大,想到:“大原,原国?”
“速速翻查典籍,原国是何人周室何人小宗。”燕君称吩咐道。
自然有人赶紧去典藏室翻找典籍。
另一方面,燕君称操着有奇怪口音的‘雅语’大声问道:“寡人并未接见原君来使,二三子为何犯我?”
没宣战啊!
你们凭什么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