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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杰就这么被他老子拎小鸡似的招摇过市般拎回了家,一路上李修杰都捂着脸,实在是太丢人了,但尴尬的同时他心里却不断呢喃着:“重生真好。”
如果可能他希望永远这么被父亲拎着,虽然丢人,但最少父亲就在自己身边,可以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烟草味与羊肉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气味,说实话不好闻,但这气味却能让自己心里热乎乎的,感到莫名的心安,还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与熟悉呵骂声,回来真的很好!
在李修杰的指点下李亚文到了他租房子的地方,一个很破旧的四合院,院子里堆积着不少垃圾,房子也有年头了,木制的门窗老旧得掉了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似乎用力一推就会四分五裂,玻璃上满是尘土,怎么看这地方怎么不能住人。
李亚文放下儿子皱着眉头道:“你真的住这?”在李亚文看来自己这儿子是吃不得一点苦的,这么破的地方他能住?
李修杰无奈的呼出一口气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了左边的房间,李亚文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霉味,他不停的挥着手驱赶着难闻的霉味,左右看看房间并不大十平米左右,里边有一张单人床,上边放着李修杰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床旁边有个老旧的书桌,上边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医学课本,李亚文扭过头诧异的看看儿子道:“这都是你收拾的?”
在家李修杰是从来不收拾屋子的,他的屋子也从来都跟狗窝一般,他母亲不收拾屋子就永远是那样,乱得下不去脚,可现在这屋子却收拾得很是整洁、干净,李亚文很难相信这些都是儿子干的。
李修杰抓抓头讪讪笑道:“不是我还能有谁,爸你坐,我去给你烧点水。”
谢诗梦这时追了进来,一进来就皱起了眉头,惊讶道:“李修杰你就住这?”显然这里的环境让谢诗梦很不满意,这地方那里能住人?
李修杰没想到谢诗梦也跟了过来,点点头道:“我就住这怎么了?”
谢诗梦道:“这也太……”后边的话她没说出来,怕伤了李亚文、李修杰父子的自尊心。
李亚文看谢诗梦来了,赶紧张罗她坐,可院子里太脏,屋里霉味太大,权衡半天李亚文拿出唯一的马扎放在外边让谢诗梦坐。
李修杰忙活着烧水,他从二手市场上花了十块钱买了一个热得快,不过就一个杯子是他用的,现在这杯子在谢诗梦手上,他老爹暂时是不能喝水了。
李亚文这会忙活着开窗户放霉味,谢诗梦手里捧着杯子道:“你为什么不换个好点的地方住?”
李修杰蹲在旁边晒着太阳有些慵懒道:“没钱啊。”
他这话说得太过理所当然,一时间让谢诗梦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是咳嗽一声道:“那也找个稍微好点的地方,这房子太潮了了,住长了会生病的。”
李修杰有些费力的站起来笑道:“其实这里很不错,你看。”说到这他微微抬起缠满了绷带的手一指那些垃圾道:“回头我抽空把这些垃圾给清理了,院里就干净了,然后擦干净窗户多开开窗屋里也就不潮了,那有一小块空地我可以种一些蔬菜,这样夏天基本就不用买菜了,有空我回家一趟家里有个小烧烤炉子,我拿来后可以自己烤肉、烤蔬菜吃,多棒?”
李修杰描绘的美好蓝图让谢诗梦有些不敢想象,但仔细想一下确实也不错,但他会种菜?
李亚文拍着手从屋里走出来道:“谢大夫你别听他吹牛,他连袜子都洗不干净,还种菜?真是越说越没谱了。”
李修杰很想说谁袜子洗不干净了?我洗的可干净了,我内衣、袜子一天一换好不好?我怎么就不会种地了,当年你没……!
想到这李修杰情绪一下低落下来,上一世李亚文去世后他确实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种菜,不为的别的,只是想省点钱,可这一切李亚文都不知道,他没看到儿子的成长、懂事,没看到他变得越来越成熟,最终让整个华夏都为他感到骄傲。
上一世父亲没看到,可这一世他一定会看到的。李修杰攥紧了拳头发下了这个誓言。
李亚文看儿子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当着他老师的面揭破了他的牛皮这小子不乐意了,便转移话题道:“当着你老师的面说说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李修杰很是委屈,自己怎么在父亲眼里就如此不堪?可这又怪得了谁?还是怪他自己,如果他前世能懂事一些,他父亲也不会这么想他。
“我真没欠钱,更没赌,我在那打工真的就是想赚点生活费,不想跟你们要钱了。”李修杰说了实话。
可李亚文会信吗?他一瞪眼道:“你能不撒谎吗?你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说,到底欠了多少钱。”
谢诗梦被李亚文后边那句话弄得脸都红了,但一想到李修杰撅屁股的样子又感觉很是好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李修杰感觉很丢脸,相当丢脸,今天在谢诗梦这黄毛丫头面前真是糗大了,他还想解释,但一看父亲怒睁的双眼到嘴边的话全咽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没用,实在是他以前留给父亲的印象就没什么好印象。
李修杰无比郁闷的有气无力道:“是欠钱了,欠了一千。”
李亚文一听这话上前一步一脚踹到儿子的屁股上,嘴里骂道:“你还真出息啊?欠一千,你知道我跟你妈一个月赚多少吗?你个不成人的玩意。”说完李亚文开始左右看,显然是要找家伙式好好教训一下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儿子。
李修杰迈步就跑,自己老子在气头上,现在正找家伙式,院子里可有砖头,这要是自己老子抄起板砖给自己来一下咋办?身上的伤已经够多了。
谢诗梦赶紧帮下杯子站起来拦住李亚文道:“叔叔有话好好说,他还是个孩……孩子!”
“孩子”两个字谢诗梦说得很是艰难,她真的很难把这两个人用在李修杰身上。
李亚文也不是真想暴揍一顿儿子,看到他胳膊上缠着的绷带,以及他抬手都费劲的样子他是心疼得不得了,从小到大儿子那遭过这份罪?他恨不得那些伤都在自己身上,可一听他竟然赌钱输了一千多他也是气啊,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成人?怎么就一点不体谅父母那?
现在谢诗梦拦着他,李亚文也就下了台阶,但还是气呼呼指着李修杰道:“这笔帐咱们先记着,老子告诉你你要是在赌,我剁掉你的狗爪子。”
李修杰这会哭的心都有了,我说我没赌,也没欠人钱,你说什么都不信,我顺着你说,你又气得够呛,还要打我,当儿子难成我这样也算是罕见了。
谢诗梦冲李修杰挥挥手语气严厉道:“你过来给你父亲认错,跟他保证以后在也不赌了,听到没?”
在李修杰看来谢诗梦就是个黄毛丫头,他带学生那会谁敢跟他这么说话?可现在角色对调了,他才是学生,而谢诗梦是老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在一个他也不想真把父亲气出个好歹来,于是走过来郁闷无比的向李亚文保证一翻。
李亚文消了气,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来递给他道:“这钱你拿着去还了,剩下一千你留着吃饭,别在去打工了,那个你……你等……等一阵子,等我跟你妈手头宽裕了在给你钱换地方住。”
李亚文感觉很亏欠儿子,从小大到都是给他最好的,根本就没让他吃过任何苦,可现在竟然让儿子住这种破地方,自己真是没用。
李修杰不想要这两千快,他能养活自己,可他也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不拿是不行的,他不会放心的,在听到父亲为难的话李修杰眼泪差点没下来,在这个世界上最惦记自己的也只有父母了,可自己以前实在是太不成人,欠父母的太多、太多,但自己重生了,就得让父母过得幸福,不能让他们在为自己操心了。
想到这李修杰忍着眼泪道:“爸我住这就行,真不用换地方了,以后也别给我钱了,我能养活自己。”
李亚文冷哼一声道:“你养活自己?你袜子都洗不干净的人能养活自己?你可别吹了,我不求你有多大出息,我跟你妈就求你老老实实的实习,别惹事了,咱家……咱家……,什么情况你知道,行了,我得回去了,晚上还得出摊那。”
李修杰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要走,赶紧道:“爸你在待会,中午吃了饭在走吧。”
李亚文摆摆手道:“不吃了,家里还不少事。”说到这他对谢诗梦歉意道:“谢大夫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您多费心吧,我过几天在来,到时候一定请您吃一顿好的,这次来的实在是太匆忙了,您别见怪。”
……
李修杰跟谢诗梦站在胡同口目送着李亚文离开,谢诗梦突然道:“你怎么还赌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