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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裂地进来之前,我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真气之前只能给自己疗伤,不能给别人疗伤;现在却又能给自己疗伤,又能给别人疗伤?
以我有限的脑容量,显然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能得到的答案只有“以前境界低,只能给自己疗;现在境界高,所以能给别人疗”了,但具体是刚刚才激发出来的潜能,还是早就可以这样了,却不得而知。
但我却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比我的毒龙手、乌金蝉衣还要值得保密。所以当裂地问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不能说,所以直接开口:“没死当然是因为命大。”
裂地满眼的不可思议,直接走到我们的笼子前面,蹲下来观察着千夏。千夏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看,报以恶狠狠的咬牙姿态,裂地仔细地看着,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半天才呢喃了一句:“怪事、怪事!”
裂地站了起来,笑呵呵道:“没死?没死那当然最好,还想着该怎么掌控稻川会呢。”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我松了口气,继续靠在墙上休息,同时练气和聚气,千夏和娜娜则继续说着话。其他笼子里的梅花众人按着我的方法试了一下,纷纷说不行啊,完全没有效果,还问我是不是骗他们的。
现场有十来个梅花的人,原来一个适合的真气类型也没有--这很正常,当初在11号训练营,同样人才云集,翻过天来也不过找出一个山猫。而且看这些人一个个脾气都大的很,真气怎么可能温和。怎么能够疗伤?
我也不向他们解释这其中的道道,反正说多少他们也不会信,只会以为我是藏私罢了,所以只说:“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我有一帮练气的朋友,能像我这样的只有我一个。”
王喜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于是我继续练气和聚气。等聚好了气,就继续给千夏疗伤。其实千夏已经完全脱离危险,而我自己的伤也还没好,但我所谓,就是喜欢给千夏疗,千夏能好好的我就开心。
在我一丝不苟的“灌溉”之下,耗光了三四回体内的气,千夏身上的伤基本都结痂了。给千夏疗完了,我又马不停蹄地给娜娜疗,除去有些关键部位不能触碰之外,能疗的伤基本也都疗好了。
虽然挺费力气,但总的来说还是挺高兴的,因为成就感满满,心想自己有了这个本事,以后出门都不用带医疗包了,谁受了伤直接输送真气过去,也再不用担心身边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了。
说到这个,又不可避免地想起郑午来,心里难过了一阵;想到他的尸骨在山上都没有人管,任蚂蚁和虫子噬咬,就更加的难过。
给娜娜疗完伤,又是三四圈的真气没了,可把我累得够呛,靠在墙上呼哧呼哧地喘。千夏心疼地抱着我,说我辛苦了。我靠在她胸前,说不出的柔软、温暖和舒服,说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又说:“可惜了,距离一郎有点远,不然帮他也疗一下。”
神谷一郎说没关系,他靠自己慢慢恢复就行。
给娜娜和千夏疗完伤,我估计得有六七个小时过去了,因为耗费了巨大体力,肚子难免饿得咕咕叫了起来。说来也巧,恰好有人进来送饭,看来这食物虽然少还难吃,但一天三顿是少不了的,最起码肯定是饿不死的。
食物照例还是发霉的馒头,梅花众人照例狼吞虎咽,我经过饥饿的洗礼之后也小心翼翼地吃着;而这还是千夏进来的第一顿,所以她完全接受不了,坚决不吃这种东西。
我像劝娜娜一样劝她,说你要想给你父亲报仇的话,就吃下去!
千夏这才忍着眼泪慢慢吃了下去。
在这种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面,根本分不出白天和黑夜,所以当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便有人进入了睡眠。睡觉有连锁效应。一个睡着了,渐渐大家都睡着了。
我也好久没有休息,便倚着墙角、抱着千夏睡觉。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哭,睁眼一眼,原来是千夏在哭。她趴在我怀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却在极力隐忍着哭泣之声。
我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千夏知道我也醒了,便伸手把我抱住,说师父,我想我爸爸了。
清田先生刚过世不久,千夏有这种反应也正常。我将她抱得更紧,说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千夏趴在我怀里抽泣了很久,还低声呢喃了很多很多,说其实自从萧落雨、赵春风,以及西口茂男相继死去以后,她就一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担心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的父亲,为此,她甚至还特意提醒过父亲这件事情。但清田次郎却告诉她,人的阳寿冥冥中自有定数,不必过于执着,尤其是像他们干这行的,更是随时都把脑袋提在裤腰带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还说,如果他真有死的那天,稻川会的重任就会落在千夏身上,希望千夏到时能够扛起重任。
当时千夏还不愿意。说她还小,还想再多历练两年。
清田次郎却说:“那没关系,不是还有左飞帮着你吗?”
千夏说,现在想来,不光是她早有预感,恐怕父亲也早有预感。
“师父,爸爸真的很信任你。”
“嗯。”我抱着千夏,回想这些日子以来和清田次郎相处的时光,如果抛开他东洋人的身份,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愉快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大哥、长辈。
“师父,你说我能管理好稻川会吗?”
“一定能的。”我肯定地说。
我不是在安慰千夏。而是真的看好她的能力,这个起初行为浪荡的败家女,后来所展现出的惊人潜力连我都钦佩不已。但是千夏又哭起来,说师父,可是我们都出不去了啊……
我咬着牙,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我和猴子一样,天生都是乐观派,只要不是被逼到绝境,总觉得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生天;但当时自我推算,来到靖国神社也有两三天了,猴子如果知道我们的事,应该早就杀上来了,这事怎么回事,难道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千夏低声呢喃着、哭着,终于又慢慢睡了过去。早在很久以前,我就掌握了“一边睡觉一边练气”的技能,所以这两件事都不耽误;而且牛逼的是。在我睡觉的时候,真气还能自动修复伤体,我真觉得这是我最牛逼的技能了。
这一觉又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骚乱之声吵醒。睁开眼睛,发现骚乱起于梅花那边,先前受伤又发炎的那个汉子又发作了。高烧不止、浑身抽搐,又嚷嚷着死了算了。
王喜等人又在安慰他,但是这次,不管众人怎么说都没用了,依旧抵挡不了此人寻死,他不断地往墙上撞着,声音砰砰的响,撞得血流如注,看着委实让人心疼。
王喜又给他唱国歌,众人也跟着附和,我也跟着一起唱,想给他一些力量。但是这次没效果了。那人难受到了极点,不断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还骂骂咧咧的,说为国家做事有个鸟用,最后落个客死他乡、尸骨无存,什么也没捞到;还说要是能重来一回。一定要做汉奸,去当樱花神的走狗。
王喜气得骂起他来,说像他这种意志不坚定的家伙,不如早点死掉算了;还说有他这种人在,简直就是华人的耻辱;总之林林总总,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人哭嚎起来,说他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想真的做汉奸啊。
一时间里,屋子里面充斥着伤感的气氛,梅花众人都在悄悄抹着眼泪。王喜依旧在鼓励着他,说你要挺住啊,要坚持下去。咱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朝我这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小兄弟,就当我老王求你,你就救救他吧!”
我说王喜大哥,我不是见死不救,而是我那个方法只适用于我,其他人都用不了啊。接着,我便把这事原原本本给他说来,说我能给自己疗伤,是因为真气温和、纯正;能给别人疗伤,是我先前不久才发现的功能,不然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清田先生在我面前死去。
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喜也不得不信。
我又说:“如果我能到他那里,或是他能过来,我还可以救他,但是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啊!”
王喜看看那名汉子,又看看我,突然咬着牙说:“如果我放你出来,你愿意救他么?”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王喜又问:“我就问你愿不愿意?”
我说看你说的,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胞受死而见死不救?
“好,我相信你!”
王喜说着,在怀里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摸索出一把亮闪闪的钥匙来,朝我这边一抛,那钥匙“当当当”落到我的面前。
我吃了一惊:“这是……”
王喜:“你那间笼子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