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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队伍里,除了陈静外,一共有三个女人,死去的金蔚,一个扎马尾的长发美女,还有一个年纪看起来很年轻的姑娘,那姑娘性格没那么坚强,这会儿一停下来,便将脸埋在膝盖里,虽然没有哭出声,但肩膀不停抽动,估计是在为金蔚的死而哭。
我脑海里闪过的是金蔚年轻而漂亮的脸,以及她给我包扎伤口时的画面,当时没觉得什么,现在回忆起来,却是无比清晰。
我去看鬼魂陈,他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支着枪,漆黑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在我们都放松下来时,他依旧十分警惕。
他是一个足够令人信任和安心的伙伴。
我长长吐了口气,想起这两年来死去的女人,女人相较于男人来说,在体力方面要稍逊一筹,因此在恶劣的环境中,死亡率也很高,我回想了一遍,发现除了彪悍的杨博士,几乎大部分人都在行动过程中死了。
就像赵信说过的那一句话,物竞天择,在恶劣的环境中,女人柔弱的体力成了最大的弱点。
我看着那个还在哭的姑娘,心里不由而然的冒出一股使命感,这一次,我必须得要保护她们,歇息了半个多小时,天空逐渐阴暗起来,似乎要下雨,这个地方阴晴不定,天气反复无常,没多久大雨便倾盆而下,视野间一片朦胧,天地间除了雨声,没有任何动物的声音,我们就像是唯一的活物一样,疲惫的走在漫无边际的草场里。
赵信的人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我们顶着雨前进,到了傍晚时分,找了一处相对高一点的地势扎营,此时雨已经停了,到处都是蚊虫飞舞,草丛里隐藏着的草蜱子,泥地里有时不时爬动着的蚂蝗、蚯蚓,总之,这是一个让人恶心到浑身发毛的地方。
我们扎了帐篷,找了出稍微清澈一些的水,将身上的泥略作清理,便都不愿意呆在外面和各种恶心的虫子共舞,人人都钻进了帐篷,但此刻环境过于危险,我们还是安排了守夜。
我是属于伤号,胳膊上的伤还没好,再加上好歹我也是他们当家人的兄弟,因此没给我排班,正打算睡觉,我忽然看到帐篷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显得有些偷偷摸摸的。
这时候,众人的心情都极为敏感,我心里打了个突,立刻翻身而起,走出了帐篷,正中央的位置是固体燃料升起的篝火,守夜的两个弟兄,一个守在火堆旁,一个在周围巡视,我寻找着刚才黑影闪过的地方,眯着眼看去,发现是个女人的背影,不正是白天哭的那小姑娘吗?
我记得她不是本家的人,是外姓,叫葛曼曼,据陈静说,别看这姑娘长相可爱个子又小巧,其实功夫很不错,就是有些心软,如果她心肠能硬一点儿,将来肯定大有作为。
不过每个人天生都有自己的个性,我看她偷偷摸摸的,离我们营地越来越远,不由有些急,万一出了什么事咋办?正打算过去,忽然发现,另一顶帐篷中,陈静钻了出来,并且跟上了葛曼曼,我由于小黄狗的原因,对陈静本来就抱有偏见,她这时候的举动,顿时让我有些不放心,于是也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须臾,陈静追上了葛曼曼,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片刻后,葛曼曼开始脱裤子,我吓了一跳,搞了半天,这两人是相约一起来嘘嘘的,我真是太杯弓蛇影了,不行,赶紧溜,要被她们发现了,一准儿被当成流氓!
谁知刚转身,便听陈静声音气恼道:“流氓,你站住!”
完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没转身,苦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来嘘嘘的,只是恰巧和你们撞上了,你信吗?”
陈静转到我前面,看着我,目光带着怒气,道:“狡辩,你分明是跟着我们,我要去告诉当家的。”
我道:“你难道要告诉他,我偷看你俩嘘嘘?”
“你……”陈静气极,这时,后面的葛曼曼道:“陈姐,别理他了,你还是先去拿东西吧。”
陈静像是想到什么,忽然踢了我一脚,道:“流氓,去拿点儿酒精来。”
酒精?我愣了一下,道:“她受伤了?”
陈静道:“问那么多干嘛,拿就是了。”我不知道这两人搞什么鬼,但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还是屈服了,乖乖去拿了酒精,两人让我不准偷看,便不知道在后面捣鼓什么,我心里好奇的跟小猫在捞一样,最后好奇心打败了一切,斜着眼睛偷瞄,虽然是夜里,视线不清楚,但我还是发现,葛曼曼是在将酒精往大腿和屁股上抹,霎时间我就明白过来了,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我大伯喜欢给我讲故事,以前还跟我讲过抗日年代的一些事儿。
据说红军过雪山草地的时候,那地方和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有些像,草地里也有很多蚂蝗或者草蜱子一类的东西。
当时也有女兵,女同志都有生理期,当时条件很艰苦,没有酒精这些东西抹,生理期到了,血腥味儿特别招蚂蝗,据说有女兵在睡觉的时候,第二天一醒来,发现身边的同志死了,全身青白,被吸的一点儿血也没有,脱下对方的衣服裤子一看,下体和腿上全是密密麻麻硕大的蚂蝗。
这不是杜撰的,是确有其事,所以咱们能有今天的生活,那些牺牲的烈士们,真的非常伟大。
酒精可以刺激蚂蝗,一般涂了酒精,蚂蝗就不敢靠近了,我回过神儿来,心里更加坚定了这次要多照应队里两个女人的想法。须臾,二人收拾妥当,陈静瞪了我一眼,也不搭理我,牵着葛曼曼的手就走了。
我觉得陈静的表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挺有人情味儿的,完全不像是什么可以摘下脑袋的千年老妖怪。
这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说小黄狗想多了?
那小子之前说话说一半,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越想越不对劲,回到帐篷后,准备将小黄狗弄起来,这小子估计是知道我想问他问题,不理我,任凭我怎么推都装死,最后我用睡袋的帽子,将他口鼻完全堵住,这小子才不得不做出反应,苦笑道:“小祖宗,这大半夜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别折腾了。”
我道:“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想找你交流交流吗。”
小黄狗上下打量我两眼,警惕道:“兄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那件事情不好说,等我弄明白了,我肯定告诉你,成不?”
小黄狗的模样挺真诚的,我想了想,知道自己是套不出什么话的,便放他一马,两人蒙头就睡,半夜的时候,估计是换班,弄出了挺大的动静,模模糊糊我醒了过来,睡在睡袋里比较憋屈,于是朦朦胧胧的伸了个懒腰,滚了两下,滚着滚着我觉得不对劲,帐篷变宽敞了,确切的说,是小黄狗不见了。
我以为他是去放水了,迷迷糊糊的想到:这小子肾不好,不能憋,我半夜就从不起床撒尿。但过了一会儿,小黄狗还没回来,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上大号也该解决了,这小子去哪儿了?
心里有了个疑点,我就睡不着了,爬了起来,外面守夜的哥们儿已经换人了,除了我们的扎营地,其余的地方便是黑压压一片,我坐到火堆旁,张头四顾了一下,问道:“有没有看到那个黄毛干嘛去了?”
“黄毛?”对方愣了愣,道:“就是跟你睡一个帐篷那人?”
“是啊。”我道:“他肾亏,半夜起来撒尿,撒到现在还没回来。”
对方笑了一下,忽然指了个方向,冲我眨了眨眼,道:“你去那个帐篷里看就知道了,记得,得偷偷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愣了,那不是女同志的帐篷吗?小黄狗怎么去那里面了?难不成……他找陈静去了?
这小子让我偷偷摸摸的去又是什么意思?
我脑海里疑惑重重,忍不住朝着那个帐篷走过去,发现帐篷的拉链没拉上,于是有些心虚的扒开一角往里面张望,一瞬间我就惊呆了。
里面只有两个人,葛曼曼和另一个扎马尾的美女不知去了哪里,而帐篷里的两个人正是小黄狗和陈静。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个帐篷里能做什么?
眼前的一幕惊的我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我狠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帐篷内的场景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小黄狗和陈静正在那啥那啥的。
我忍不住捂住眼睛,脑海里闪过两个念头,第一个是:小黄狗够牛逼的,连鬼魂陈的女人都敢碰,而且毫无顾忌,真是色胆包天,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二个念头是:这小子以前说的话难不成是骗我的?陈静要真的有问题,他俩还能一起滚床单?
说实话,半夜看到自己的兄弟和自己另一个兄弟的女人滚床单,实在是一件让人纠结的事情,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但现在总不至于冲上去把两人拉开,我准备悄悄离开,回自己的帐篷睡觉,放下手的那一瞬间,瞥到两人正激烈处,忽然,我发现一丝不对劲。
陈静似乎有问题。
她人在下面,但……但她的头为什么在小黄狗的背上?
…………
我的心脏一抽,差点儿停止供血,整个人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两人,小黄狗动作停顿下来,而他背上的人头,也以一个极其不正常的角度转过来,陈静那一张脸,冲着我露出一个诡异之极的笑容。
“啊……!”我猛的睁开眼,才发现是个噩梦,外面已经蒙蒙亮。
靠,怎么会做这么离奇的梦?
这一刻,我有些理解,为什么小黄狗那晚在梦到陈静后,会吓的满头大汗了,或许他做的梦,比我更恐怖。
我难道是受了小黄狗的话语暗示,所以才做了这么可怕的梦?
这小子还在睡觉,我这一叫,让他惊醒过来,同时我发现,他瞳孔有些涣散,额头全是冷汗,我心里咯噔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又作噩梦了?”
小黄狗目光逐渐回过神,疲惫的点了点头,我迟疑道:“你梦见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很难看,哑声道:“梦见你和陈静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颤声道:“是不是梦到我和她搅在一起了?”小黄狗目光一凛,猛然说道:“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