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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意，你这个傻瓜……大傻瓜……”她的手停留在他额头上的伤口处，看着绷带上隐隐渗出的红色痕迹，她的心仿佛是被利刃划过一样。

“为什么要去转移病毒？”顾念离含泪低声说道：“真是傻瓜，大傻瓜……我要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守护住你？是装傻，当做从来就不知道？亦或者，就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你做的傻事？”

南宫意不肯告诉她，她就知道她除了假装不知道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如同南宫冽说的一样，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她要如何说出去，告诉所有人，面前这个天之骄子，用自己的命去换了自己女儿的毒素？

谁也知道，这是一个划不着的买卖。

一个男人一生中还可以拥有无数的子女。

而南宫意……这个傻瓜……

这个大傻瓜……

顾念离默默流着眼泪，而南宫意顾静地昏睡着，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他沉沉地睡着，睫毛在眼下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就在她哭的不能自己的时候，一只手艰难的擦拭了下她脸颊的眼泪。

他的手指，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凉，完全没有温度。顾念离惊讶地抬起头，看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笑得美丽却脆弱如琉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他看着她目光温暖而缱绻：“哭什么？”

她突然发现——

他憔悴的如此不堪，肌肤雪白透明，嘴唇干裂，一点红润的色彩都没有，消瘦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随着夜风消逝一样。

不过才短短几天啊……

“念离，可以和我约定下一世么？”南宫意墨黑色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看着顾念离：“这一世……我想，如果我们下一世能够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

这一世……已经不能在一起了吗？

顾念离静静地看着他，眼眸中尽是一片黯然之色：“为什么要约定下一世？”

南宫意轻轻的抬起手：“你曾经不是哀求过我无数次吗？念离，你失忆之前，也是希望我放你离开的。我……忽然想通了，这一世，我放你走……所以我们约定下一世，下一世一定一定……要在一起……”

可以放她走了？！

为何，她的心还是在隐隐作痛呢？

不等顾念离说话，南宫意忽然轻声道：“我想听歌。”

“什么歌？”

所有的眼泪，逆流到了心底。

“随便吧……你唱的应该都是……好听的。”

南宫意淡淡的笑着，白色的衬衣埋在毛毯下，尽管手臂上全是针管，他还是如同当年他们相遇的时候那样，潋滟笑容在乌黑的长发下美不胜收，还有那双灿烂的眸子闪亮如星辰般。

顾念离静静地看着他，眼眸里一片失神的颜色。

这个傻瓜，竟然想要推开她吗？

因为害怕她内疚，不肯离开，害怕她难过，所以，选择推开她？

这个男人，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

她如何能够离开他？

如何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