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真是来对了(1 / 1)

明朝第一弄臣 鲈州鱼 215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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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仁忽而摇头笑道:“蒙皇上赐我阳明之号,可依我看来,这‘阳明’二字赠给谢贤弟才是正好,而且还与我赠他的字相合,说不定曰后也是一段佳话呢。”

“哦?谢兄弟有字号了?伯安兄赠的字,想必他很高兴吧?”王守仁这话半是夸奖,半是调侃,唐伯虎听了也是一笑。

谢宏从来不自居读书人,因此一直也没有字。而他身边的人大多都对他很恭敬,即便有人想到此节,却也不敢贸然相赠,唯一有资格的曾鉴不知为何,却又一直不提,所以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如今甚得谢宏看重的王守仁以字相赠,正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应该是吧?”想到临别赠字时,谢宏脸上古怪的表情,王守仁并不太确定。

“此间事已了,伯安兄,正好借着今曰良辰替你接风洗尘,来来来,你之前肯定不知道,京城的第一好去处,其实也是皇庄的产业,今天正好带你见识一番……呃,对了,张尚质也是个中好手,正好邀他同往,过几天皇上要在军事学院接见琉球使者,我等正好参详一番。”

唐伯虎的态度热情洋溢,理由也很正当,可王守仁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张彩和唐寅的共同爱好,嗯,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啊?

……就在王守仁在旅顺登船返京的时候,辽阳城外也有一支奇怪的队伍经过。之所以说这支队伍奇怪,是因为队伍中的成员有些怪异,外围的骑兵是辽镇边军的装束,中间骑马的那些却在身上裹着毛皮。

这会儿虽然已经入了秋,可天气还是挺热的,一般人肯定不会做这种打扮,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显然是鞑子。

在边镇见到鞑子,当然不是什么怪事,辽东军民也不会大惊小怪,纷纷猜测着,是不是广宁那边又打起来了,这些鞑子是被抓到的俘虏。

可仔细看看又不像,那些鞑子腰间都插着利刃,有的还在身上背了弓,哪有俘虏不被解除武装的啊?

这事儿显然不对劲,不过大伙儿也没空去理会,左右有自家子弟兵在,区区十几个鞑子也不可能造成什么祸患,随他去好了,手上的活儿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有了侯爷送来的宝贝,收割和耕种都省下了很多力气,可搬运储存还是得自己动手的,侯爷说的好,幸福生活,还是得靠辛勤和汗水来耕耘。

“父汗,辽镇真的大丰收了,你看辽阳城外面堆着的稻谷,简直跟长白山似的,那叫一个又高又多,咱们还去什么金州啊,干脆回去召集人马,直接过来抢岂不是好?”

不光是百姓们没有关注,那些鞑虏身边的骑兵也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都在想着前不久刚听到的那个消息,一个个都是心痒难挠,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人的低语。

“图桑,你给我闭嘴!”

草原人当中,为首之人是一个满脸髯须的老者,说是老者,可其实也不过是个中年人罢了,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多了点,因此显得有些苍老罢了。

听了那年轻人的低语,他脸上红光一闪,当即便是一声低喝,喝住了年轻人之后,他警惕的往周围看了看,见明军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斥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辽镇,是那个瘟神的地盘!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父汗……”图桑脖子一梗,很不服气。

“别叫我父汗,叫我的名字,让别人听到就麻烦了,别忘了,这次我可是打着使者的名义来的。”他的争辩还没出口,就被他爹打断了。

“是,杨吉努大人。”

图桑鼓着眼睛,瓮声瓮气的附和了一声,然后哑着嗓子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部落里可是遭了灾的,西边的鞑靼部咱们又打不过,以往建州那边还能有点油水,可现在,那边已经被明人占了,不去抢明人抢谁?不抢咱们冬天怎么过?”

“抢抢抢,你就知道抢,你也不好好想想,咱们打不过鞑靼,难道就能打得赢明人吗?”化名杨吉努的这人正是朵颜三卫的酋长花当,图桑是他的儿子,对于儿子的没脑子,他很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这么莽撞,等我要死的那天,怎么能放心把部落交给你?”

“咱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明人?那些边军都跟农夫差不多,鞑靼部不是年年都去抢?再说了,爹,还有爷爷从前不是都对辽镇动过手,而且还不是一两次,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莽撞了?”图桑愤愤不平的甩了一下马鞭,对花当的言语很是不以为然。

花当问道:“所以说你没脑子呢,以前咱们对辽镇动手的时候,在这里主持大局的是谁?”

图桑一愣,顺口答道:“明人的大官呗。”

“是啊,而且那些人不光是大官,还是文官,跟现在能一样吗?”花当点头。

“怎么会不一样?不都是明人的官吗?”图桑挠了挠头,很有些转向。

“哼,区别大着呢。”花当冷笑道:“那些文官最怕的是辖下出事,只要咱们收敛着点,别把事情搞太大,那他们就不会追究,更不会往明廷上奏报,免得被追究战败的责任。再有一个,要是主持大局的是文官,那打起来的时候,指挥的也是那些人……”

“谁指挥还不是一样?明军都跟叫花子一样,咱们蒙古勇士一个能顶他们十个,怎么打怎么赢。”图桑拍拍胸脯,很是骄傲的说道。

“蠢材!”花当直接给了儿子一个爆栗,然后将对方扯的更靠近自己,阴森森的说道:“图桑,你要是不明白文官指挥的明军和武将指挥的有什么不同,那你就别想做咱们兀良哈的台吉!”

“爹!”图桑吓了一跳,看着花当,眼神中很有些不能置信的意味,“难道部落里的传言是真的,你更喜欢阿鲁台……”

“大哥,你真笨,爹说的是明人的大官的事儿,跟三哥有什么关系?依我看,你要是一直这么笨,就算当上了大汗,也会被人砍了脑袋的,就象这样,哈。”

图桑的话还没说完,两人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一个小个子纵马到了图桑身边,突然伸手在图桑粗壮的脖子上一切,然后笑着躲到了花当身后。

“玉儿,别胡闹。”见到最喜欢的小女儿过来,花当岩石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拦住了追在玉儿身后的图桑,正色道:

“玉儿说的没错,明人的文官中,十个有九个是不通兵事的,而且他们还不听人劝,更喜欢躲在城里指挥,武将要是不听他们的命令,就会被杀,所以只要是文官指挥的仗,咱们跟明军打十次,至少能赢七八次。”

“难道明人的皇帝是傻子吗?既然总是打败仗,他干嘛还非得让文官带兵?”图桑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管他是不是傻,反正事情总是不会错的,可能是那些文官比较会讲话,所以每次都能蒙混过关吧?”花当当即一滞,对这个问题,他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随口敷衍了几句,他又是冷笑连连。

“这还不算,那些文官还满口子仁义道德,就算被抢了,只要没抢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就不在乎,会说什么咱们不懂圣人之道,所以行事乖张,只要慢慢教化就可以感化之类的,抢的时候轻松,事后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图桑呵呵笑道:“那照你这么说,爹,那些文官是好人来着。”

“当然是好人了,可惜,现在主掌辽东的可不是好人,是瘟神!”花当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先是追忆,然后是憧憬,说到最后的时候又转变成了痛恨和恐惧,“图桑,你一向在西面和鞑靼部作战,有些事你不知道……你知道建州女真为啥跑到努尔干那边去了吗?”

“不是明军攻击了吗?”

“扯淡!”花当喷了儿子一脸吐沫星子,恨恨的说道:“他们是被明军抢了,牲畜和粮食,最后连人都没放过,都被明军抓去矿山做牛做马去了!”

“啊?”图桑脑子里的肌肉多过脑浆,很少会打听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因此,这个消息虽然已经让朵颜三卫震慑过一次了,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爹,你说明军跑去抢建州人?这不合理啊,一向以来,不都是咱们草原人抢明人吗?咱们是狼,他们是羊,所以……这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就是因为那个瘟神!”花当加重了语气,“本来我以为他是个特例,也没太放在心上,派了呼赤鲁去燕京,打算在明廷哭诉一番,然后明廷就会自己把那个瘟神解决掉了,咱们的部落也就安全了,谁想到……”

想起呼赤鲁转述在京城的见闻,花当的太阳穴猛的跳了几下,“明廷的风向居然也变了,那个小皇帝居然很霸道的说,谁敢抢掠大明子民,就是打他的脸,他就会报复,建州人只是第一个……”

“他胡吹大气吧?鞑靼部这些年抢了那么多次,也没见明军把他们怎么着。”图桑摇头表示不信。

“难说,呼赤鲁说,那个小皇帝天天在京城练兵,瘟神也在外面不断折腾,鞑靼部家大业大,伯颜猛可麾下有十万铁骑,也许他们一时奈何不得,可咱们朵颜三卫,就算所有男丁都上马,也凑不出十万人,又岂会是明军的对手?万一惹得他们大举……”

花当叹了口气,“唉!所以春天的时候,我让人送了些牛马给瘟神,这一年也保得相安无事,可要是翻了脸,以那对君臣睚眦必报的姓子,难保不大动干戈,咱们家底薄,哪里耗得过大明?”

“谁想到会有这场冰雹……”说着,花当突然环顾左右,奇道:“说来也是奇怪,下冰雹那几天,听说整个辽东都是乌云密布的,咱们过来的时候,在沈阳卫那边还能见到点痕迹,可辽阳这边却全都是大丰收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

图桑当然回答不出,他一路上只顾看着收割下来的稻谷眼馋了,哪里会留意这许多旁的?

“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玉儿突然插了一句。

“你知道?”

玉儿点点头:“嗯,昨天在辽阳留宿的时候,我不是去外面转了一圈吗?辽阳城里都在传说这事儿呢……”

“好哇,玉儿,爹明明就说不让咱们出驿站,你居然敢乱跑,这次看你还不……”发现了妹妹话里的破绽,图桑大喜过望。

“哦?”花当精神一振,一巴掌把图桑后面的话拍在了嘴里,急忙问道:“别理这傻货,玉儿,你快给爹说说。”

“嗯。”玉儿乖巧冲花当点点头,然后又冲着正在揉脑袋的图桑做了个鬼脸,气得对方两眼圆睁,这才转过了头,笑道:“这事儿跟那个冠军侯,呃,就是爹你说的那个瘟神有关,我听说……”

“什么?”花当父子的反应终于统一了一次,两人都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惊呼声连周围护卫的明军都惊动了。

“爹,大哥,你们干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位冠军侯神奇的地方多着呢,我听说啊……”玉儿埋怨的瞪了父兄一眼,然后继续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把昨天听到那些消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全然不顾两个听众的情绪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祭天?连云彩都给打散了?不会是骗人的吧?”图桑的神经比较粗,过了好半天,他才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说这话的人又不是一两个,难道他把全辽东的人都收买了?”受到哥哥的质疑,玉儿很是不满意,她瞪了图桑一眼,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何况辽东这边不是都丰收了吗?上个月的雹子那么大,那么可怕,大哥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看见了,可那么大冰雹……长生天发怒才会有,凡人又怎么可能……”图桑吃吃的说道。

“看来,我这一次亲身前来,还真是对了。”沉默半响,花当突然开了口,话里内容却和刚才的话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语气也满是庆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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