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安抚(1 / 1)

曼婚 秋李子 167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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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并没像平日一样回答秦婉柔的话,秦婉柔明白曼娘的心,不由轻叹一声,握紧她的手:“我晓得你的担心害怕,毕竟宫中之人,和平常来往的人家是不一样的。”再宽厚温和,也是皇朝的执掌者,能翻云覆雨,决定别人生死的人。

曼娘看向睐姐儿,见女儿脸上虽敷了药,脸上那些红印尚未消完,不由轻声道:“你不晓得,就那么一会儿,我心里就跟什么似地翻着天才宝宝pk花心爹地最新章节。若别家,纵是对着你,我也要说几句让他们看好孩子,可是当着陛下和娘娘,不能说,只能谢恩,那种时候,有多苦。”

秦婉柔拍一拍曼娘的肩:“我晓得的,皇家儿女,娇宠些也是平常事,可二公主今日所做,和市井女子有什么分别?”心怀不满、一言不合就要毁了人的面容,若不是手里的东西不趁手,只怕女儿此时双眼都已盲了,那时纵皇帝做主,贬斥淑妃,不,现在该是詹昭媛为最低等的采女,把二公主禁足数月,也换不回女儿一双明目。

感觉到曼娘的担忧,睐姐儿紧紧牵住曼娘的衣衫,小声道:“娘,以后再有入宫机会,我一定会紧紧地跟着阿颜,或者阿昭,绝不单独出现。”曼娘把女儿的手牵紧一些:“以后还入什么宫?遇到机会,一概推辞就是。”

秦婉柔瞧一眼曼娘就嗔道:“今儿才发现你是个一朝怕蛇咬的,换了我,以后偏要越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入宫来给太后皇后问安才是。也要给不喜欢自己的人瞧瞧,她再如何,也伤不了我半分。”堂堂公主,和人争吵也就罢了,还拿着钗亲自去划伤人脸,二公主被移到皇后宫中居住之后,所受到的管教会十分严格。

关心则乱,曼娘此时才正切意识到这四个字的含义,睐姐儿也点头:“表婶婶说的是,阿颜,以后我们但凡要入宫来,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手牵手去给太后皇后问安。”阿颜也点头,两个孩子相视一笑,还伸手拉钩。

二公主这脸一撕破,众人都晓得二公主对睐姐儿不满,到时入宫但凡睐姐儿出了任何事,都会被人联想到是二公主出的主意,反而没什么好怕。这个道理曼娘也明白,可睐姐儿是自己的女儿,只愿她平安喜乐长大,顺遂过这一生,至于那些和公主皇子交往的事,不过是锦上添花,有最妙,没有也没多少关系。

此时已走到行宫门口,内侍已带了谨慎哥俩在门口等候,看见曼娘过来,谨哥儿还记得行礼,慎哥儿已经飞奔上去拉住姐姐的手看了又看,看见脸上敷了药才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我还以为姐姐的脸被毁了好大一块,二皇子还说,若姐姐真被毁容了,等长大了他娶姐姐就是。我这样漂亮的姐姐,才不嫁给他。”

“傻话。”曼娘摸摸儿子的头:“这样的傻话以后都别说了,亏的那钗软。”慎哥儿点头,谨哥儿也上前看过姐姐,拉起姐姐的另一支手:“所以我立即就说了,这种大事,不是孩子家可以做主的。”

秦婉柔已经笑了:“曼娘,这几个孩子,该稳重的时候还真稳重,就我家阿颜,见了人就羞的躲到别地去了。”阿颜见了谨哥儿,总是定过亲的,已经躲在秦婉柔身后,听到娘取笑自己,小声叫了声娘。秦婉柔已把她从自己身后拉出来:“也别这么不大方了,太拘谨就缺了大家之风。”

阿颜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谨哥儿虽抿着唇,眼却悄悄地往阿颜面上瞧,这桩婚事,虽是父母定下,瞧这样子,这两人也彼此欢喜。曼娘和秦婉柔相视一笑,也就各自上了马车离去。

到的暂居之所,曼娘带了孩子们走进去,刚转过小花园就看见冬雪带了人迎出来,不及说话就把睐姐儿拉过来仔细瞧了:“还好还好,这不会留疤,不然这么一张脸,留疤才可惜。”

怎么家里就晓得了?曼娘奇怪地看向冬雪,冬雪已到:“宫里已经遣过使者,送来赏赐之物,说是给大小姐压惊的,周太后又赐了一根点翠凤钗。三爷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呢。”

收拾东西?曼娘不解,已进了屋子,果然见陈铭远撑了个小椅子,在那收拾东西,看见曼娘他们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对睐姐儿道:“过来爹爹这里。让爹爹瞧瞧。二公主也着实太过分了,哪有这样下手的,我已递了折子,说剩下日子请假,好好陪陪你和孩子们。”

丈夫话里怒气冲冲,曼娘也没劝他,只是接手收拾着那些东西:“要走的话,你现在还经不起劳累呢。”陈铭远哼了一声:“一天赶四十里,慢慢走就是。”曼娘微微摇头,刚想说话门外已经传来说话声,接着一个声音响起:“看看,阿远,你果然怪我了。”

这个声音,曼娘惊讶起来,看见走进来的男子忙带着众人行礼:“参见陛下林小花双修日记。”皇帝摆摆手,陈铭远依旧坐在那不动:“臣的腿脚还没稳当,不能起身,望陛下赎罪。”皇帝哈哈一笑就对曼娘道:“起来吧。我听的你的厨艺不错,不知今日能否领受一二。”用这样的称呼,这样的说话,曼娘明白皇帝是要和自己丈夫来次谈话,忙道:“妾的厨艺,不过能吃罢了,这就带着他们下去预备。”

曼娘起身,又给皇帝和陈铭远各自倒了杯茶这才带孩子们下去。皇帝接过茶,闻了闻道:“你和令祖一样,也喜欢喝龙井。这茶看来也是今年的新茶。”陈铭远嗯了声:“陛下在宫中喜喝碧螺春,这龙井想是不合口味,还是不喝了吧。”

皇帝把茶杯放下:“就知道你在怪我,子不教父之过,这件事确是我这当爹的不对,可你也不能因此就丢手,说走就走。”面前的人毕竟是皇帝,陈铭远也晓得分寸,叹气道:“陛下这话臣明白,可听到女儿受伤之时,臣才发现,纵是无边富贵,若妻儿都不能庇护住,又有多少意思?龙岩回来后,臣每日忙碌,已经记不得上回和儿女们一起用饭是什么时候。这才想着,借了这个由头请几日假,陪陪妻儿。陛下放心,当日在别庄之时说的话,臣从没忘,也不敢忘。”

皇帝和陈铭远,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彼此十分明白对方,此时听到陈铭远这番话,皇帝的眉微微皱了皱才道:“我知道你不会忘,阿远,今日之事也让我明白,亏得乐儿是个女儿,以后长大出嫁,也不过是去磨驸马罢了。若是个儿子,那才叫……”

陈铭远已经打断皇帝的话:“陛下这话臣要驳一下,是个女儿,养成这样,嫁出去就是祸害别人一家。今日一语不合,哦,也可能是心里早有不满,就试图毁了别人容貌。等出嫁后呢,只怕公主府内,再不能有容貌俏丽的宫女?这也就罢了,总也要和婆家交往,那时若看见婆婆多疼了哪个媳妇,她以公主之尊,是否也要让婆家休妻,不能越过她的疼宠去?陛下休要觉得臣这话是危言耸听,历朝本朝,因公主跋扈,驸马叫苦不迭的从来不少。”

陈铭远一口气说完,觉得心里舒畅些,自己给自己倒杯茶喝了:“陛下,臣晓得,您朝政繁忙,这教养儿女的事,未免全交给后妃宫人。可妃子为博您的宠、宫人为听您的赞,一味逢迎的多了。皇家儿女,自然是不愁嫁娶,可这不愁嫁娶之外,总也要为您的臣子考虑一下。”

皇帝的眉没有松开,陈铭远伸手作势要拍皇帝的肩,猛然想起面前的人已不是当年一起读书的三皇子,把手缩回来:“陛下,臣这话可不是发牢骚,是正经话。儿女之事,在平常人家都是百年大计,更别提帝王之家,那更是关乎社稷江山的。”

皇帝已经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阿远,已经有多少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这样好好地说过话了?”这个称呼,似乎能把他们拉回当年,但陈铭远晓得,这不过是种错觉,君臣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鸿沟,之后才是昔日的情分。这些年来,陈铭远一直在这种边缘小心谨慎地走,昔日的少年们,都已回不到过去了。

此时听到皇帝这样说,陈铭远只淡淡一笑:“陛下朝政繁忙,后宫也要安抚,论起来,比臣要累的多。”皇帝点头,接着就道:“知我者,果然还是阿远你,又有几个能明白,做天子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可一旦沾过这样的权利,那就再也舍不得放开,群臣高呼万岁,无尽的美人都匍匐于下,手中握有苍生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看着皇帝的脸,年少时的事情,又出现在眼前,选了这条十分风光,也十分艰险的路的时候,两个人就已不是纯粹的友情了。陈铭远淡淡一笑:“臣也只能竭力辅佐陛下,让陛下做一个千古明君,不辜负先帝期望。”

这是当年,陈铭远从龙岩回来时,时任太子的皇帝召见陈铭远时,陈铭远说过的话。皇帝伸手拍一拍陈铭远的肩:“我们,是会站在这巅峰,看着世人的人的。阿远,儿女教养的事,我以后会多加留意,你的儿女以后进宫,都不会少一根头发丝的,别请假了。”

陈铭远笑一笑:“臣还是要请十日。”皇帝奇怪地看着他,陈铭远露出一口白牙:“臣也想趁这十日,多陪陪妻儿。听说离行宫不到五十里,有一地风景很美,臣想带了妻儿,往那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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