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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座被称为“京”的都城,即为周文王所建之丰京与周武王所建之镐京,丰镐二都隔河相望,共同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来临。,
而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虽然历经沧桑,长安城已经无法再现昔日西汉盛世下的辉煌盛景,但依然是北临渭河,南依秦岭,为八水环绕,控东西通路,为大汉西北与西南之门户,中原与西北最为重要的交通枢纽。
这里地处关中盆地,四季分明,土地肥沃,水网遍布,于整个大汉的版图而言,既属于西北方乾之所在,又与中央之土有着难以分割的联系,可谓是成就帝王之业的最好依凭。
与长安相比,洛阳虽然八关环绕,同样可以称之为形胜之地,却成也萧何败萧何,八关险阻密布洛阳四周,令洛阳在格局之上始终不及长安来得宏大,且地处中原中心之地,兵戈不断,难以修生养息,坐看关外生死相搏,最终渔翁得利。
同样地处盆地,不论是西南方的锦官城成都,虽然拥有广袤的四川盆地,而且经过那著名的水利工程的改造,令其拥有沃野千里,但却因为远离中原,无论东南西北皆是千仞绝壁,三峡之险冠绝天下,终究无法与以浩浩荡荡之势汇入黄河的渭河相比,终究只能成为偏安一隅之地,虽然如遇雄主可乘边守险,为一方之主,却终究难以逆天改命得取天下,纵然鞠躬尽瘁,却也不过是空耗财力,令民生疲敝,稍有懈怠,大国一上将便可轻取。
至于另外两座有名的京城。一座与其说是有成为京城潜力的存在,倒不如说从其建立的第一天起就如同一座要塞一样,要么防备着来自北方的狼群,要么便是窥视着南方中原的花花世界,只是因缘际会,最终成为了一个国家的中心。上演了一出出光怪陆离的故事。
而南边那座,只能说在古代,南方在对待北方的问题上总是显得小心翼翼,因为稍一不注意,来自北边的铁骑就能碾碎惊慌失措的军阵,完全无法逃脱。但是反过来,两条腿若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追到四条腿,于是总也很难取得一场辉煌的胜利。
除非那北方的铁骑自乱了阵脚。
环视四方。也只有长安,这片神奇而又独特的土地,可以承载一个国家雄起的决心,就好像长居于此的百姓一样,厚重中带着他处很少能看到的大气。
不过我们的故事,却暂时与这座城池没有什么关系,不,其实关系还是挺大的。只是在故事发生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座城市和这片区域。会发生那么翻天覆地一般的变故。
长安城的东北方,是一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台地,更远的地方,还有一座并不算高的土丘。台地上已经被开垦出产量还不错的良田,而土丘上面覆盖着的各种植被,也因为夜晚的时候土丘附近经常会发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被附近居民所畏惧而得以保留下来。
据那些村子里的老人家所说。那土丘大概应该是什么有名望之人的坟冢,自然受到庇护。
这样的说法曾经很是风靡了一阵子,倒不是说人们对逝者有多么的尊重,只不过从周朝便流传下来的习俗,大家都习惯在死后风光大葬。就算是再如何潦倒的家庭,只要可以,哪怕是卖屋卖田,典当家什,也要筹备一些黄金制品,只为了先人能够在地下之国享用到子孙的孝敬之意,当然更是为了让邻里街坊们知道这户人家的子孙是何等孝顺。
而这种习俗在汉代更是愈演愈烈,故而汉墓中各种黄金制品尤其之多——当然现代人基本上是很难看到这些财富,事实上能够出土几件金缕玉衣已经是邀天之幸,毕竟从汉代到现代历经两千多年,中途朝代更替和各种饥荒战乱可谓是数不胜数,再加上各路想要发家致富或者贪恋钱财之徒层出不穷,故而汉墓的盗掘情况从整体来说是最为严重的。
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人发掘出来,甚至经过熔炼,重新回到了流通领域之中。
所以说当这里可能埋藏了一位很有来头的大人物的消息流传出去之后,便不断有来自各地操着各种口音的人来到这里,他们职业各异,身份各异,背景各异,但目的却是一样的。
便是要找到那位可能存在的名人陵寝,然后好好发上一笔大财。
然后,这里便是如此热闹了好一阵子。
哪怕是在距离长安城并不算遥远的地方,却依然无法阻挡贪婪的手。
更不要说其中的某些人,明显带有很是了不得的背景。
其实若是一座距离现在时间并不算久远的古墓,通常会在里面布置一些措施,以防止盗墓者的入侵,不过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通常这些防御措施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朽和失效,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其他方式给绕过去就好像是那可怜的马其诺防线一样。
而后,自然便是盗墓贼们欢呼雀跃的时刻,又或者是大声咒骂的结果。
但是这样的定律对于那处处透着诡异的山丘却并不适用。
事实上当地人经常可以听到夜幕将大地遮盖后,从那山丘附近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犬和其他的杂音,不过出于对山丘的敬畏,当地人除了会很好心地提醒一句山丘的古怪之外,并不会去凑热闹,哪怕外来者开了很高的价钱,也很少有人会动心。
一段时间过后,这股风潮便平息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再看到那些盗墓者的身影,就算那几个村子里为数不多被金珠所诱惑成了带路党的年轻人,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山丘附近留下了一些坑道的痕迹,然后在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淋中与四周融为了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人工挖凿过的痕迹。
其实不是没有那些年轻人的家人想要去寻找自己的孩子。可是村子里的老人却制止了那些失去亲人的可怜家属,这并不难,因为那几个失踪年轻人可以说进一步坐实了这片山丘的古怪之处,那些失踪的年轻人是村子里胆子最大的一群人,也最藐视传统和传说。
虽然其后陆续还是有不少闻讯而来的盗墓者想要碰碰运气,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没能回来。
久而久之。神秘的山丘成为了当地方圆数百里都很敬畏的一片区域。
事实上如果你现在去到山丘附近的山村时,依然可以听到那一个又一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有关于盗墓贼的故事,除了结局都是一样的之外,过程那是纷繁复杂,精彩纷呈,足够可以将之搬到晋阳城内的那些用各种有趣的评书招揽客人的茶馆。
可除了这些足以令人心惊胆战的故事之外,这十几年来,其实村子里还流传着另一个故事——在那个故事中,一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感动了上天。成功从那绝望的死地逃脱,只不过那个年轻人显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没有再出现在人前,悄悄离开了这片让他经历了巨大风险的地方,最后也不知所踪。
相信这个故事的人言之凿凿表示自己看到了那个从地底爬出来后独自离开的身影。
不相信这个故事的人会告诉你,那个故事发生在某个月月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月亮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看到远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仅仅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
事实的真相已经无从知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相信这个故事的人无论如何。哪怕理屈词穷也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一点倒是让人稍稍有些意外。
不过所谓“生还者的故事”也只此一例,当其他冒险者怀着侥幸的心理想要探一探地下是否有传说中的宫殿,结果却依然如他们的前辈那般,永远留在了不知道哪一个次元,只留下一些大大小小的盗洞。静静地提醒着任何企图打扰此地亡者的人。
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
“你来了?看样子要不了多久,我们这些老朋友就会齐聚在一起,原本还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却没想到你这个平日里挺小心的家伙却走在了前头。不过,还是欢迎你这个混蛋。”
那片神秘的山丘再一次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只是如往常一样的是,依然没有看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出现,只能听到好似清风吹过,叶子随着树枝飞舞,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已经,死了?……”
“当然,能够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的人,只有死者,所以你的确是死了。”
“……是的,我死了,的确是死了。可是,你们又是谁……我,又是谁?……”
“看样子这情况比我们当初还要严重啊。”
“或许是因为死的地方离这里太远吧,毕竟我们当初只不过是离开了不到一百里,就要被老大痛打一顿才能想起来,这个样子,怕是要在千里之外了吧。”
“那怎么办?这个样子可没办法帮老大办事吧。”
“嗯,看样子又要麻烦老大了,果然没有了老大,我们就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吧,果然我们只有跟着老大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我们。”
“所以就算是变成了死人,我也更喜欢现在的感觉,而不是之前那种明明大权在握,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感觉。可我为什么当初会被权力迷失了双眼呢?”
“哼,就不要再在这里后悔了,老大可不喜欢你现在这种模样。”
“也对。好了,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和我一起去见见老大好了,只要见到老大,我想你什么事情都能想起来,也不知道老大见到你这幅脓包样子会不会直接再捅你一剑呢。”
渐渐,原本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除了留给附近村民新的恐怖传说之外,什么也没留下。
但是变化。却在无法抑制的继续发生,发展着。
在人们无法看到的黑暗之中。
突然,一朵幽兰色的火焰于黑暗中升起,那幽兰色的光芒并不算明亮,若是在白昼之中或许人们只会关注其独特的色彩而忽略其所发出的光亮,因为这团火焰并没有温度。更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一团冰冷的火焰,触摸上去只会有种连意识都会被冻住的感觉。
事实上没有人敢于去触摸这团火焰,因为能够做出这种勇(作)敢(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如此,可是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哪怕其所能照亮的地方不过是方寸之间,却也是极为醒目的存在,足以吸引方圆十数里范围内的一切目光。
继而,又一团同样颜色。同样冰冷的火焰升起。很快,一团又一团,不断有相同特性的火焰出现,两两相对,宛若一条蜿蜒的道路,似乎是在指引着什么人,又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人。
而在那如同通道一般的火焰被点亮的同时,熟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这里。是哪……你们,带我去哪……”
“不去哪。只是要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带你去见一个你应该见的人。”
“而且,‘他’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显得十分平静的有蓝色火焰突然剧烈摇曳起来,就好像这一片死寂的地方被一阵狂风吹过,却又好像是什么特殊人物出场时所必须配给的特效。
风乍起。又骤停。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条由幽冥一般火焰所组成的通路的尽头,一个肥硕的身影在幽兰色的映衬下显现了出来。
那个身影远远地看起来显得有些臃肿,不过随着其不断靠近,这样的感觉却逐渐改变。因为肥硕的身躯并没有影响到那个身影的行动姿态,那远超常人的身材,还能给人以巨大的压力。
而当那个身影来到身边的时候,这样的压迫感也达到了最顶点。
其实仔细观察,眼前的这个满脸狰狞的男人的身材并不能用“臃肿”来形容,或许壮硕这个词语更能表现出眼前这个浑身上下满是棱角分明肌肉的高大男人。再配合那不怒自威,甚至可以称呼为恶人的脸孔,就仿佛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就会暴起的棕熊。
“……熊,是熊……”
“那么,回想起了,你的名字么?”
虽然脸上全是狰狞的神情,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男人的声音或许低沉而又冰冷,甚至带着审问的味道,可却又偏偏让你能够感受到在这份冰冷下,隐藏着浓浓的热情。
在这份隐藏在寒冰下的热火的炙烤下,那个原本迷茫的家伙终于看起来似乎恢复了一点点清明,两只原本没有丝毫焦距的双瞳也渐渐集中在了那张让他感到熟悉的脸孔上。
“我,想起来了。”
“那么,你知道我是谁么。”明明是疑问的句子,却偏偏用肯定的预期说了出来,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理所应当,而如果回答不出来问题的答案,便是罪大恶极一般。
“是的,主公!您是来指引迷茫的我么!”
可是偏偏那个原本迷茫的家伙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表情逐渐从疑惑开始变得惊喜,随后又变得狂热起来,仔细看的话,还能够看到他眼角不断泛起的水光。
“哼,哭泣的男人,是何等丑陋的一张脸啊。”
“让,让主公您见笑了。不过只要主公吩咐,在下绝对不会令主公您失望的。”
“那么,跟我走吧。”
“是,末将得令!”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迷茫,双眼之中的目光满是坚定,还有那支撑坚定的狂热。
“你会见到很多老朋友,不过还有更多新‘朋友’,你一定会很喜欢那里。没想到当初某个胆小鬼偶然的经历,竟然会让我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喜欢这里,你也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于是众人一起迈开了脚步,踏上了那长长的,长长的坡道上……呃,好像拿错剧本了?
好吧。这里除了幽兰色的一团团火焰之外别无他物,既没有美丽的樱花道,自然也不会有用豆沙面包来鼓励自己的美少女,更没有明明性格很别扭却人气十足的高中生。
这里只有……四个充满了故事的存在。
幽兰色的火焰随着他们的前进而逐渐熄灭,就好像它们被点亮时那样,一切都仿佛是自然而然的发生。没有人会去质疑这一现象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有人明白其出现的原因。
自然,山丘附近的村民,能够听到的,只有带来不安感觉的风的呼啸声。
“又来了一个家伙么?虽然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不过姑且算是故国遗民吧。”
“是,我的陛下。”
而在另外的一处常人无法到达的黑暗之中,传来了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声若洪钟。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只是听到声音便知道声音的主人必然常年身居高位,才会令哪怕是语言之中也充满了言出必行的强硬。
而另外的那个声音则显得有些普通,除了恭敬之外,也只有带着三分军人气质的刚毅算是为数不多留给人比较深刻的印象,大概应该是一位很好的部下吧。
只不过,这段对话中那个“陛下”的称号实在是令人相当的在意。
话说现如今的天底下,唯一有资格。或者说将自己视为皇帝的人,只有现在居于许昌的汉帝刘协吧。至于其他人。就算是已经逐渐无视了大汉威严的袁绍,又或者是身为汉室宗亲却又篡位之心的刘表,固然做出了很多很出格的行为,可在言语中也绝对不会让人称呼自己为“陛下”这种很容易吸引仇恨的称呼,反而更喜欢让部下称呼自己为“将军”、“州牧”,虚假的表达着自己对于大汉王朝的恭顺态度。
原本若是另一个位面的历史当中。倒有一个自称为帝的狂人。可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中,袁术并没有获得玉玺这种象征着皇权的东西,事业也才刚刚步入巅峰便遭到迎头痛击,之后在寿春就只剩下苟延残喘,根本不似另一个位面的历史上那般。随着孙策夺取江东而变得意气风发,进而忘乎所以,终于犯下了令全天下智商正常的人都与其划清界限的错误。
现在的袁术,就算依然还在九江郡靠近长江边的地方苟延残喘,可精神已经基本崩溃的男人就连吉祥物都很难胜任,更不要说称帝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那么,这个被称为是“陛下”的男人又到底是谁呢?
可惜这里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附近的村民却依旧睡得很香甜。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那总是莫名出现的纷纷扰扰,他们也已经习惯了这里种种不同寻常的奇怪现象,他们只知道这地下应该埋藏着一位大人物,至于是谁?
似乎从汉高祖建立起大汉这个庞大的帝国开始,这里的怪异就已经存在,但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引发这些怪异的那位伟大的人到底是谁。
或许曾经是有人知晓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又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等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再愿意继续去考证有关这里的一切,因为那除了收获悲伤和死亡之外,似乎并不能为大家带来任何欢乐的情绪,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安安心心睡个好觉。
明天,还有很多农活要做,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碌,如果今年还会是个好年景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为自家的孩子添置一些装备,然后将他们送到并州军中搏一个功名呢?
虽然对那片总是诡异莫名的土丘感到敬畏,但却并不妨碍村民们对未来的渴求,身边空有宝山却不得入,那么就换一个方法好了。
虽然经过西凉军在这些年所引发的各种混乱,村子里的青壮若是再走几个,只怕田地什么的就要靠家里的女人们侍弄,也不知道对于收成会不会有影响呢?
又一个宁静的夏夜来临,今天山丘附近似乎静悄悄,只是头顶的乌云却似乎有些厚。
大概会有场暴雨吧。
潘森:原本很有些犹豫要不要写这一章,毕竟会涉及到一大关目。苦思之后还是不忍放弃,因为当初开书的时候就很想这么玩,所以就算现在也不要改变最初的初衷好了,毕竟要玩就玩个痛快才好。
潘森2:又一年高考,祝愿考生们都能有个好成绩吧,你们的人生才刚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