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泣血年代 第七十八章 北进!(二合一章节(1 / 1)

血战旗 水鬼游魂 325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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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红四十军的营团级别干部,陆陆续续的来军部之前,军党委委员们早就在天不亮就聚到一起,就这油灯昏暗的亮光,就开始开会了。

曾一阳和陪同他一起去瑞金的陈光,都是阴着脸回来的,刘先河几个问了几次,他们也不说,早就把他们几个给闷坏了。

有些事情曾一阳决定不了,陈光更说不上话。中央级别的较量,不是一个军级干部能参加的。即便红四十军的战斗力,兵员素养,和兵力都可以和五军团比肩,但他实在是太年轻了,更不用说陈光了,他提师长才几个月,能当上红四十军的副军长完全是巧合。

曾一阳才十八岁,带领部队才几个月,会场上,没人笑话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算不错了。

而其他几位常委虽然没有去瑞金,不过从军里的一号、二号人物的脸上,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才刚睡下的曾一阳,就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老式木门的开合之间,都会发出一阵吱呀声,而他睡的又比较轻,一有动静,就会醒来。

“周炎,谁来了。”曾一阳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睛,对着门外问道。

正跟陈光低声解释,军长刚睡下的周炎,也是一脸的无奈,看着陈光,只好说:“是陈副军长来了。”

“快让他进来。看看炊事员睡下了没有,炉灶上有没有焖着的热水,有的话,给我们灌一壶热水来,记得拿些茶来。”曾一阳披上了大衣,这段时间,他感觉就是行军打仗,要比这样轻松很多。

缺少睡眠的他,时而会发冷,尤其是没有睡好的日子,一醒来,就感觉天凉。其实,这还是深秋,除了早晚凉一点,白天还是挺适宜的。

陈光看见曾一阳有些冷的哆嗦,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没有考虑到他人的感受,冒然的打扰了曾一阳的休息。他心里很清楚,红四十军,组建虽然是他的曾一阳的部队合到一起,兵源干部,几乎各占一半。

但仅仅两场大战,他就感觉到曾一阳已经收服了所有红四十军的人心,也包括他的,曾一阳宽厚的性格,更是让他感觉在红四十军如鱼得水。胜利,不断的胜利,才是军队的传统。

陈光尴尬的说:“军长,你看看,我这是......”

“老陈,你来了。真的太好了,我正有事要找你,这黑灯瞎火的,就怕你先睡了,才没让周炎去叫你。”曾一阳热情的说道。

接过周炎递过来的,注满了热茶的杯子,里面升起的水汽,带着茶的幽香,让人的精神随之一震。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暖,让他扫去了不少劳累。

陈光宽厚的笑笑,但这种笑的背后却是更多的无奈。低头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小口吸了一口,理了理思绪,带着有些不解的神情才说:“军长,你说这都是怎么了?”

曾一阳闻言,愁苦的叹了口气,心说,要是自己早出生十年,只要十年,他就有能力改变这一切。随即,他又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不现实的胡思乱想还是不要有的好。

发现陈光正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心想,我是知道原因,但自己感说吗?

只好换了一副平和的语气说:“军人,我们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不管这个命令是不是合理。当然,作为军队的高级将领,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就是在带好部队,打好每一仗的时候,还需要考虑战略上的问题。”

“战略上的问题?”陈光不解的问,这些不都是军委们想的问题吗?

曾一阳肯定的答复:“对,就是战略上的问题。我们的军队实力,相当于国民党军队来说,还很弱小。以至于,我们在发起战斗的时候,不能不考虑部队的损失。这不但是经济上的因素,还有我们控制的人口,制约了我们部队的发展。相对于国民党控制的4亿人口,我们只有1-2千万的苏区人口,战斗中过多的伤亡,兵员上的补充不利,这使得我们不能战略持久。”

陈光读书不多,是一个在战斗中摸索出来将军,很多问题他考虑不到。即便现在他也加强了自己学问上的学习,但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所变化的,需要日积月累的长期坚持。

不过,他也觉得曾一阳说的很有道理。就像打架一样,一个人即便再能打,也不可能打得过几十个人的。

想明白了这些,他不免有些沮丧。

曾一阳在房间里活动着走动着,他这么做更多的是活动下酸痛的身体,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发现陈光皱起了眉头,忙解释道:“幸运的是,国民党的政策并没有获得足够的人心,而我们的政策却是非常能够获得贫苦老百姓的支持。加上他们派系诸多,矛盾不断,这都是我们的机会。”

想到自己也是从一名农会会员开始,才走上革命道路的,要不是党的政策却是让贫苦老百姓大为拥护,他也不会成为一名红军了。

解开了心头的困顿,陈光也开始从另外的方面开始考虑红军的出路。首先他想到的就是根据地都是多山,少田的丘陵,或者更是山林地区。物资上很匮乏,国民党军队一旦步步蚕食,就没有很好的办法打开这种不利的局面。

陈光低头看着茶杯中,忽上忽下的茶叶,思索着曾一阳的话,突然说道:“如果,我说,如果有一支部队,通过长途的转移,到一个中央军控制相对薄弱的地区。建立根据地,不但能够缓解中央苏区的困难,还能牵制大量的敌人,相对中央军来说,军阀的部队并不如他们装备好,战斗力也不强......”

陈光的话,让曾一阳的眼睛不禁一亮,谁说不读书,就不能有水平了?

曾一阳拿出了他花了一夜,才弄出来的地图。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归集到一起,摊开地图,陈光眼睛一亮,惊疑的问:“军长,你那来的民国地图?”

看了一会儿,有感觉有些不太对问:“这张地图好像比书上的多了些什么?”

“哈哈,严格的说,我画的这张地图不是现在的民国的地图。而是满清的中华地图,你看这里就是北方,被当时的沙皇俄国夺过去的北方,将近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大概有,十个江西那么大的地方吧!”

“啥,十个江西这么大?咋不抢回来?”陈光惊愕过后,随之就是大怒,这么大的一块地被人家占领了,还不和对方打一场。

随即,他想到现在的苏联就是原来的俄国。后背顿时凉飕飕的,惊出一身冷汗。

照着原来的性格,他还不到处找人理论?是不是要将失去的国土,重新拿回来。要是这通言论放出去,他也算是活到头了。

心有余悸的苦笑着说:“军长,你这是害我,都知道我老陈嘴巴不严实,指不定那天就说出去了。你可让你嫂子要守活寡啊!”

“战争年代,一个合格的高级指挥人才,必须从各个方面严格要求自己。不但要军事上过硬,还有政治上提高觉悟。让你把这些话闷在心里,就是要让你多思考。笛卡尔说过,‘我思故我在’。思考是一个人大最大获益方式......”曾一阳好不吝啬的说了一大通。

直到陈光头皮发麻,郁闷的说:“都说知识分子肠子都是带钩的,这话不假。我就一个老实本分的农民,我说,我的大军长,你就别害我了。我都发现,我知道的秘密越多,小命就越不保。再说,你说的为国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就知道一个马克思,还要光荣之后,才能见到他老人家。”

陈光装出来愁苦的样子,曾一阳看在眼里,心里不住感慨,多好的一个人啊!读了几天三国,人变猴了,猴精猴精的。

一抬头,却发现苏长青几个,都乐呵呵的站在门口。

苏长青也不客气,反而大大咧咧的笑着坐到陈光边上,拿过他的茶杯,就喝了起来。一边大口喝着茶,一边打量着茶杯里翠绿的嫩芽,不满的嘀咕道:“这茶水没味,喝着不得劲?”

曾一阳闻言笑道:“上等的君山银针,还是打抚州的时候,缴获的这么一小包。以后你要是想喝,都没机会了。”

刘先河一听说是名茶,顿时来了兴趣,忙叫自己的警卫员将曾一阳的存货都翻了出来,给大家都泡上。

回过头,笑着说:“我们几个,就你最富,好东西存了不少,还有啥宝贝,都一起拿出来吧!”

“没有了。”看对方不相信的样子,又添了一句,真没有了!才作罢。接着就说:“你们几个,来了也不招呼一声,就这么站在门口,不是让我显得官僚吗?”

“我们是怕打搅您和副军长的谈话,才不做声的。”吴高群解释着,不过被陈光瞪了一下,就不做声了。

曾一阳想着,既然他们都听到了自己和陈光的谈话,不妨将话全部说开了。

“既然,都听了一半了,那么我就把后面我想说的都说了吧!到时候,也别怨我厚此薄彼。刚才说到,沙皇俄国在亚洲,陆续占领了我们国家的一百五十万的国土,但你们别指望苏联回将这些占领土地还给我们。”

见陈光几个有回到思索的样子,曾一阳接着说:“苏联在东方的边界超过一万公里,都是地广人稀的区域,这让他们的国土防御很难布防,除非派出大量的军队守护边疆。但这样又不是一个新兴工业国家能够承受得起来的,巨大的兵力缺口填不上。所以,蒙古、外兴安岭、亚细亚这些地方,都无法通过正常途径拿回来。除非有其他的变故,让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些利益,被迫接受......”

刘先河无疑是这些人中,除了曾一阳之外,对国际关系最了解的,不禁认同的点头。但有一个疑问,曾一阳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呢?要知道,这个年代,这些言论也是大逆不道的,一个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军长,你说的我能体会到,不过您这么说的意思是?”

曾一阳难得露出了他奸诈的一面,让其他几位军党委都大惊失色,咋这么像狐狸呢?

“所以,只要我们有一支大军,运动到北方,靠近蒙古,就可以通过苏联的远东铁路的分支,从绥远获得苏联的国际援助。而且,就我们来说,拿他们再多的援助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占我们的便宜大了去了,稍微拿出来一点给我们,这是利息。”

曾一阳说到兴头上,将桌子上的地图挂了起来,拿着一根筷子,指着地图上北方,靠近山西的地方,虚空画着圈圈。解释着:“这里,是我国的北方,陕西、绥远、和宁夏,除了陕西大部分被中央军占领之外,其他的有晋绥军、西北马家的骑兵部队。只要我们占领,银川平原,也就是黄河上游的西河套地区,和绥远靠近大青山的东河套地区,发展农业不用担心。我估计,全面发展几年后,就这两块区域的土地,就可以让百万大军的粮食无忧。加上北方大量的煤炭资源,铁矿资源,早期我们的工业也能起来。形成一个拥有自主军工的稳固后方。更重要的是,寓居在天津的吉鸿昌将军,通过冯玉祥将军,有意召集旧部,在察哈尔建立抗日救国军,抗击日本侵略者。而吉鸿昌将军就是我们的党员,他们的部队中,党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两支部队只要遥相呼应着,在北方站稳脚跟不成问题。”

苏长青,听到这里,插话道:“军长,您私下里一口一个小日本,小鬼子,突然一说日本侵略者,我还琢磨了一会儿,才弄明白您说的是一个东西。文绉绉的,实在让人不习惯。”

曾一阳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这不是在军党委会上嘛!好吧,我以后不这么说了,就说这小日本,野心不小,占领东三省后,一直窥视着我华夏大地。不久年前的上海之战,就是列子。所以,在北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保家卫国,抵御外辱,打小日本,我们共产党人绝不能落后。”

“好,打鬼子我赞成。我也听明白了,您是想要说的,不就是我们军走这么一朝吗?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苏长青算是认准了,这事我举双手赞成。”苏长青大声的嚷嚷着,就他脸红鼻子粗的样子,这已经不是在开会了,而是在参加红四十军的誓师大会,他苏长青拍着胸膛给大伙鼓气一样。

说到这一步,几个常委也没有反驳的意思。

“我同意。”陈光也不落后的说。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北进的计划虽然在他们军部通过了,但他们不过是一个军的军部,还要让中央同意这样的要求。当然,几个党委很一致的看向了曾一阳,军长能力大,重要的任务当然是先交给他。

很快,他们几个就形成了分工,苏长青久在底层部队,对于训练精兵有一套,练兵的重任就由他肩负。

刘先河主动要求筹备粮草,和准备物资的工作,相对军事工作来说,他在军部还是个门外汉,不如选个能做好的。

行军路线,就放到了曾一阳、陈光和101师师长吴高群身上,几乎是横穿中国腹地的大转移,其中的路线可不是这么好选的。

制定了先走出江西,的计划后,他们几个草草的结束了这次党委会。

毕竟,太阳高高挂起,门外红四十军的营团级军官们,都到齐了。先给他们制定一个近期的任务才是最紧要的工作。

曾一阳一行,走进临时的会场,看着里面挤满了笑容满面的部下,红四十军兵强马壮,连人都显得精神,底气十足。

曾一阳几个,都在前面一张长桌前坐了下来,对着部下们殷切的目光,曾一阳心中有种隐痛,这些部下还能有多少活着走完这段征程。

曾一阳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道:“自从我们军到达苏区后,一直的任务都是进行基础训练,包括设计、刺刀、阵型等。通过军党委的一致建议,我们的训练强度远远不够,现在,如果我们长途行军,部队的体力是否能跟的上,非战斗减员的损失会不会很大。一直不能快速运动的部队,是无法战胜强大的敌人的,毕竟我们需要靠两只脚不断的跑,才能给部队寻找有利的战机。”

顿了顿,他接着说:“基于先阶段我军的任务,四十军在原有训练科目不变的情况下,加上行军训练,具体的命令晚些时候由参谋长下达。”

不少干部,一听说不是打仗,而是枯燥的训练,一下子情绪就冷了下去了一半。不过出于他们对军长的信任,所有人都会不折不扣的将命令执行下去的。

不久之后,宁都又多了一道风景,红四十军扩编后,上万人的部队,会围着宁都县境行军,一走就是两三天,或者更久,虽然这样的行军是最幸苦的,但战士们还是唱着歌,速度却一点都没满。

这些都是后话,曾一阳看了看左右,询问着是不是陈光他们也说几句。

重压之下,几位军领导都没有接话,反而会议的议程就在短短几句话中,就要结束。

王立发侥幸的以为,他的事情过去了。

没想到曾一阳刚说完会议结束,他在补充几句:“对于独立团团长王立发,在训练中不爱惜战士,做出违反训练大纲的错误行为,就做通报批评,会后交一份检讨,要严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深刻反思。”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王立发像吃了蜂蜜似的,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挺胸收腹,直挺挺的站在了会场中间,本以为降职、禁闭,总之是什么不好就想什么,没想到处罚这么轻,顿时得意忘形起来。

“我在训练中,犯了严重的错误,差点铸成大错。就此我向各位领导保证,今后一定不会再犯,事后我会向战士们道歉。”

说的是不错,但王立发脸上的喜悦的表情,落在了每个与会的人眼中,不禁会疑问,这家伙犯了什么病,批评还这么高兴。

刘先河虽然不是政委,但他的工作重点还是有点政委的影子,顿时不悦的看了看王立发,皱着眉头说:“你高兴个什么劲,严肃点......”

还没等刘先河说完,曾一阳就添了一句,“认错态度草率,错误认识不深。我看给他加三天禁闭,以儆效尤!”

“啊!——”王立发连死的心都有了。

会场中,不少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轰天大笑。

王立发低着头,悔的肠子都打结,也无济于事。

曾一阳乐呵呵的笑着说:“王立发。”

“到。”王立发触电般的,从新站直身体,回答道。

“交给你一个任务,给你一个月,把宁都县委的苏萍拿下,有没有信心?”

“军长——”王立发顿时急了。

“你不喜欢他?”曾一阳笑着反问。从余得水嘴里,他也闹明白了,王立发反常的原因。

所有人都盯着王立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立发,顿时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场的人,不少都是成家了的,当即明白了,王立发这小子有贼心,没贼胆。

一个个眉开笑颜的给他支招。

曾一阳突然低吼一声道:“要是拿不下苏萍,我撤了你这个团长。红四十军没有你这么熊包的团长,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王立发顿时被激的血脉扩张,大声道:“请军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好。到时候我给你做证婚人...解散...”

所有人都不急着回部队,反而簇拥着王立发走出会场,一个个都像过节似的,给王立发出着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一边笑嘻嘻的看着王立发不好意思的样子,满足级了。

总算稳定了部下的心情,曾一阳、陈光几人,围着刘先河开始起草北上开辟永久根据地的报告。

刘先河漂亮的馆阁体小楷,在纸上一个个跃出来,像是一个个有生命的音符,羡慕的陈光不断的龇着嘴。他也在练字,可这字,在军部几个领导里,算是最差的,连吴高群和他一样农民出生的都比他写的好。

几经修改,终于写好,几个人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匹快马,送着这份注定要在苏区掀起滔天巨浪的报告,向中央所在地——瑞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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