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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苏希媛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起晚了,便连保姆已经做好的早餐都来不及吃就冲出门外,刚打开大门,她差点被站在门口的男人吓得没了魂。
“你不怕被人当成可疑人物胖揍一顿吗?”她惊魂普定,拍了拍胸口。“我差点被你吓得心要跳出嗓子眼了。”
“唔,我怎么看都不像坏人。”贺哲逊再次强调。“早餐吃了吗?!”
苏希媛耸肩撇唇,“没有。”
“空腹上班不好,我请你去吃早餐!”贺哲逊微笑着盯着她,关心的说。
“唉,来不及了!”苏希媛摇头。“今天有采访任务,都这时间了,再吃早餐的话,估计跑到人家公司会吃闭门羹的!”
贺哲逊弯了弯唇,不动声色的问,“哦,那你今天要去什么公司采访啊?”
“江南星娱乐传媒。”苏希媛边说边往她因懒省事而停在大门外的车走去。与贺哲逊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送你吧,刚好顺路。”
“顺路?”苏希媛眉一挑,“你说斐域和江南星顺路?”她很奇怪,这江南星在江北,斐域在江南,明显南辕北辙的顺哪门子路?
“不是公司和公司顺路,其实是我刚好要去江南星谈一项合作,所以就顺路嘛。”怕她多疑,贺哲逊立即解释。
“真的假的啊?”苏希媛狐疑的盯着一脸淡定的贺哲逊,研判着他话里的可信度。
“当然是真的,这还有什么好撒谎的。”说话间,贺哲逊已快速打开自己的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快别疑神疑鬼了,你不是说要迟到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苏希媛立即抬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与江南星的负责人约好的采访时间是上午九点钟,的确是时间紧迫,而且就她由他的话来推测,也算合情合理得无懈可击,那么既然有顺风车,她何乐而不为?
她坐进车内,闻到一股淡淡的优雅香味,是范思哲的云淡风轻,其实她比较喜欢这个味道,因为那种淡香与优雅、自信、魅力画上等号。
“昨晚为什么挂我电话?”贺哲逊发动车子,忽然说了句话。
“我没有挂。”苏希媛狡黠的眨着眼,无辜的拍拍自己的脸颊,“唉,最近吃的太多,胖得笑一下脸颊就触到挂断键了。”
“那你怎么没有再打回来呢?”他紧着问。
“都那么晚了,没理由再度午夜凶铃的去骚扰你啊。”
“别客气。”贺哲逊平稳的开着车,很是认真的说,“其实,我很欢迎你随时随地的骚扰。”
“你可真会做梦!”苏希媛懒洋洋的靠在车座上,撇唇微讽。
她有一张利嘴,不知道接吻起来是什么滋味?贺哲逊面露笑容的想道这里,赶紧说道,“总之你不要再跟我客气,我真的盼望着你的午夜凶铃!”
苏希媛撇唇,“那你后来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打了,你关机了!”他笑着辩解。
“你为什么不趁我没关机时候打?!”苏希媛冷诘,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没关机时候?贺哲逊愣了愣,好一会才侧首一笑,“我被你挂了电话啊!”
苏希媛美眸瞪圆,像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他,“被挂电话的下一秒,你再打一次会死啊?”
贺哲逊又是一愣,原来这小丫头不记仇还没什么心眼?喔,如果她不是这么刁蛮、古怪,这么拗,说不定他还不会对她着迷得陷进去。
“对了,你相信缘分吗?”贺哲逊微弯的唇角漾起心情好到极点的浅笑,不答反问。
“当然。”苏希媛耸了耸肩,薄叹道,“其实,人与人之间,若是有缘,就算前世没有过约定,有缘还是会相逢。”
贺哲逊笑着又望了她一眼:“苏希媛,说起来我们也算有缘。”
苏希媛略微低了头,想起那张纸条的事情,就不由抬起头笑了笑:“的确是,要不是人家戏称你为东方不败,相信我绝对不会打你那个号码。”
贺哲逊侧首望着她的笑颜,视线就不由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笑,之前在“江南水”餐厅初次见面,他就见过她得意而愉悦的笑容,但这次两人近在咫尺,与前几次他面对面见到的感觉,似乎又有所不同。
她的笑容里似乎有一股特别的味道,让她那原本在他眼里就十分精致的五官,更加显得飞扬魅惑了许多,令人几乎就要移不开眼。
“那么,你以后就要负责江南星的系列报道了?”贺哲逊的嗓音温和低沉,说话速度不紧不慢,虽然只是闲聊,却让人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和感。
苏希媛撇唇点头:“假如没什么变化,应该是这样的。”
“哦,我相信你会有意外收获的。”贺哲逊微微一笑,一语双关。
不多时,车子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正是江北最为热闹的商务区域之一。苏希媛笑着向贺哲逊道谢,后者神情颇为自然地与她道别,嘴角挂着淡笑,视线却在她脸上定格,两人目光相对,足有三秒,他面上微现可疑颜色,好似怕苏希媛发现般,随即移开了眼,无人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目视苏希媛的背影没入江南星大厅内的人潮中,贺哲逊才拿起手机,翻出号码拨了出去……
因为怕时间来不及, 苏希媛看看人潮汹涌的电梯,就摇摇头,选择从逃生通道跑步而上,只是,她从没想到,她的职业生涯会因她今天这一念之差的选择步梯而终结。
“张导演,你确定不在会议室而在这里谈戏?”听到下面有远远的脚步声跑上来,站在13层楼梯间的云霓尴尬的看着张导演。
“就几句话在那谈都一样。”张导演靠近云霓,打着官腔道,“云霓啊,这部戏可是公司里的大手笔,很多天后级的女明星都在争这个女一号呢。”嘴上说着,他身形倾斜的贴近云霓,压低音,“虽然你是刚进江南星的艺人,但我觉得你的形象与女一号的角色定位最接近,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意向呢?”
云霓本能的后退一步,张导演看她的眼光让她很不安,心中不断打鼓,这张导演大清早的这样谈角色的意思究竟是要做什么?
“张导演,如果你觉得适合我,那我可以先看看剧本吗?”
“看啥剧本啊,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张导演说着,就伸出肥粗的五指摸上了云霓细腻的脸庞,嘴里啧啧叹息,“云霓啊,你这皮肤真是好,演女一号根本不用修片啊,就是你的锁骨穿圆领衣服看不出来啊,来,让我看看这样拉一下露出来的效果够不够魅惑……”说话间,张导演的咸猪手就触到了云霓的衣领处……
云霓立即推开那只令她反胃的手,扬首正色道,“张导演,我是喜欢演戏没错,不过我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云霓虽柔弱但素来清冷,但她此刻微微扬起的红唇让人顿生魅惑,也许女人在这个时候对男人的吸引尤为致命。
“我以为的哪样?”张导演涩迷迷的小眼睛四下一望,虽老远就听到脚步声,但始终没见来人,他以为不过是楼下在敲打什么东西的误听,就垂涎一笑,“你该知道我很喜欢你,也该知道在我们这个圈子,若是我想捧谁,想不大红大紫都难,怎么,难道你不想红?”
随着一张腥臭大嘴的靠近,云霓差点被熏得窒息过去,虽然出身世家,但她是很低调又冷静的女人,忙借口要上洗手间,想脱身离去。
奈何她刚一转身,手臂就被以为她害羞的张导演的肥掌抓住,“去洗手间?对对对,正好我也想去,走走走,咱俩一起,去地下停车场那个吧,那里我经常去,里面做起来最安静最刺激最舒适……”
听张导演说的这么下流,云霓大怒,但又怕大声叫喊会影响不好而压低音道,“要去你自己去,放手…… ”
“放手?”张导演
色迷迷
一笑,握住云霓手臂的手不松反紧,臭嘴凑近云霓的芙蓉面,“你知道我的名字叫张一摸吧?哎,既然我叫张一摸,岂会不摸就让你走?我喜欢你真就不是一天两天啊,天可怜见的,你摸摸,这小宝贝都想你想得委屈死了……”
“下流!”听他讲得那么露骨,云霓又羞又怒,反手甩了他一记响亮耳光……
张导演一愣,在影视圈竟有女演员敢打自己?摸着热辣辣的脸,他随即反应过来的指着云霓的鼻子,压着嗓子骂道,“臭表子,看你这幅贱骨头的样,不知道暗地里和多少男人睡过,还想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靠,信不信老子封杀你——”
“臭蛤蟆,再不滚开,信不信姑奶奶我踢死你?”张导演骂音未落,一道脆生生冷飕飕的骂声就从下面楼梯传来。
正不知所措的云霓陡然听到这道声音,立即惊喜叫出口——“媛媛?”
“谁?滚出来!”眼看好事要成云烟的张导演怒声吼。
“别急啊,癞蛤蟆,姑奶奶保管如你所愿。”虽跑步上13层,但一身休闲的苏希媛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她声音刚落,人已经站到了云霓身边,想到刚才听到的威胁声,再盯着张导演看了看,她就恍然大悟的伸出食指点向张导演,“哟呵,原来是你这只黑矮肥臭贱烂的死蛤蟆在纠缠云霓啊?”原来这个张导演,正是苏希媛上次在江南水遇到的那堵黑矮肥肉墙,这忽然发现癞蛤蟆并不是贺哲逊而是另有其人,不知怎么的,苏希媛的心里竟暗暗的松了口气。
要说起来这个张导演,那可是娱乐界的金牌导演,因他背后有人加上的确有点鬼才,就算在江南星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然而,他今天遇到了嫉恶如仇的苏希媛,真真是活该他倒霉。
见依稀有几分面熟的苏希媛把这事揽上身,张导演那因云霓的反抗加耳光而气得几乎炸了肺的怒火再度被熊熊点燃,他短粗手指霍然指向苏希媛,“怎么,你想帮这个臭表子出头?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要撒野也不看看地方?信不信老子连你一起——”
很不幸,他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因听不得云霓被骂的苏希媛不甘寂寞的右脚一抬一踹……下一秒,一声响彻云霄的“啊”声惨叫顿时盈满几层楼的人耳,但见那张导演圆球一般的身体咕噜噜的顺着楼梯直线滚下去……
“采访还没结束吗?”在门外久等不见苏希媛出来的贺哲逊只得下车走进江南星娱乐传媒的总经理办公室,办公室内,秘书在兢兢业业,不见总经理鲍曼宜的身影。
“接到您的电话,包经理立即去会议室等着采访了,只是听汪助理说,好像……那位记者小姐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秘书小姐立即站起来恭谨回话。
没有到?贺哲逊立即抽步退身,心下狐疑:明明亲眼看着她进入大厦的,这都四十分钟过去了,急匆匆跑进去采访的她去哪了?
“阿哲,阿哲,你在不在?出事了……”跫声急匆,由远及近。
他扬眸,“陈祚,什么事,需要你找到这里来?”
明媚阳光下,陈祚玉面朱唇的俊脸上布满急色:“我怎么会来?你忘了兄弟我可是你旗下娱乐公司新片的投资方啊,我刚刚大把的真金白银投进去了,眼看开机在即,这导演却被急救车拉走了,唉,可否请你对你心仪的人点明一下,就算张导演有些荒唐,也不能在新片开拍前动手罢?”
“她惩戒张一摸了?”贺哲逊唇角牵起笑意,眸内,更是有一抹宠溺浮过。
“阿哲,请问你那是什么表情?似乎,您对您那位侠女的除暴安良颇为欣赏?”
“欣赏?”贺哲逊浅哂,“当然。”其实,对张一摸这个人的好涩行为他早有耳闻,只不过碍于各方的面子加上张一摸的确是鬼才而警示一番就忘掉了,但他万万没想到会被她出手惩戒,这算不算正合他意?
陈祚白眼冒出:这阿哲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挑剔了28年竟然会被一个行为与长相严重不符的暴虐小丫头给迷住了,如斯的本末倒置会不会觉得诡异?“……鲍曼宜呢?我倒要问问,被那个恐怖分子般的苏记者采访,感觉如何?”
“他还没回来,估计还在会议室等着被苏记者采访吧。”贺哲逊弯唇淡笑着回答,不过心里暗笑:若苏记者此时采访鲍曼宜,除恶扬善的苏侠女又从哪来?
“哦,还有……”见好友如此偏袒苏希媛,陈祚忽然想到什么事的坏笑。
“还有?”
“张一摸虽然有些不上道,可他好歹是白筱若的嫡亲大表哥,听说白筱若接到张一摸被踢得滚下楼梯摔成重伤昏迷的电话后,当场撂下狠话,她要查出凶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陈祚摸着光洁的下巴,幸灾乐祸的说,“阿哲,好好劝劝苏女侠,将她的侠女个性收敛住罢,对了,最好叫她去避避风头,不然啊,白筱若岂是省油灯?这万一火星撞地球,那你可有得善后了。”
贺哲逊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喜欢给她善后。”
“嘎?”陈祚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瞪着好友,“你,你,你真是撞邪啊你,真是太反常了、太不可思议了、太……”没等他太出下一句,贺哲逊笔挺的身姿已消失在门口,唯恐不乱的他连忙追出去,“阿哲,等等我……”是啊,不乱,岂有好戏看?
站在急救室的门外,白筱若面色铁青,她从没想到在江南竟有人如此不知死活的把她大表哥给收拾的那么惨。
“小姐,查到了。”她正恨得咬牙切时,白家精悍瘦小的管家迎面走过来,递上一包东西,压低声道,“这是我从江南星大厦管理处拿到的事发时的监控录像带,还有洗好的照片,您看看,原来踢伤张少爷的就是这个女人。”
接过照片,白筱若刹那愣在,竟然是她?这女人,如此嚣张的敢来挑衅自己表哥,难道真以为已搭上贺哲逊就乌鸡变凤凰了?
“小姐,我已经查清楚了,这女人不过是个小记者,您看……要不要我出手教训她?”
“不!”白筱若摇头,唇角勾起残酷的弧线,“既然这她想出名,我会很乐意送她一个名震天下的身败名裂。”话音落,她就掏出了手机,一边拨号一边发狠的自言自语:贱人,既然要玩,那我们就玩一票大的……
拉着云霓跑出江南星的苏希媛,在门口迎面撞上了来找云霓的的厉南笙。
看着两个女人飞风般的跑出来,厉南星很是不解的招呼,“嘿!嘿!慢点慢点,又没有人追,你俩跑什么呢?”
没人追?苏希媛撇唇,就在张导演从13楼滚落时发出那一声惨叫后,不知道多少人跑出来追她们!幸亏她立即拉着云霓躲了,不过她们没有往电梯里或者是楼下跑,为避嫌疑,她们跑上了16楼,一直待到救护车呼啸而来再呼啸而去的拉走张导演,她这才小心的拉着云霓跑下来,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的除恶行为,会被她恰好躲在隐蔽的摄像头下而被拍了个正着,差点为她招来身败名裂。【不过这是后话,自有多情的贺少给她善后不是?嘿嘿】
“厉南星,云霓先交给你了,今天发生了些小意外,你快带她回去好好安慰一下,我们主任刚才给我打了速归电话,我得回报社了。”苏希媛把云霓发抖的小手交给厉南笙的同时还不忘交代了几句。
“意外?”厉南星顿时紧张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把云霓检查个遍,“什么意外?云霓,你有没有事?快说,你有没有事?”
云霓面色苍白,忽然扑在厉南笙的怀里“哇”声哭出,握掌成拳的乱捶“都是你,都是你,你该死,你混蛋……你为什么不烂死在监狱里?你,你,你,我恨你, 你介绍的什么垃圾死人坯子龌龊烂导演……”
“导演?你说我在监狱时给你推荐的那个鬼才张导演?”厉南星有些糊涂,就因他曾废过对云霓轻薄的导演制片人,导致云霓好久没有导演敢合作,他在狱中时,听到去探监的哥们提起张导演捧红了不少大腕,就对着哥们随便提了一嘴……只是,那个哥们说张导演是他兄弟啊,既然是兄弟,怎么会惹得云霓如此难过?莫非……那张导演又是一个觊觎他家云霓美色的贱男?SHIT!若真是如此,他可真就不介意再废一次人,因为,心上人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副娇俏模样,让他的一颗心,碎了。
“喂喂喂,你俩不会站在这人多嘴杂的门口细说缘由吧?”苏希媛撇着嘴,冲厉南笙使了个眼色,做了个“机不可失”的口型,然后又扬声道,“走走走,我们赶快离开这晦气的地方,你俩哪安静就去哪叙旧,我得赶快回报社了。”
转过身,她哀声薄叹:完了,这脚是踢得过瘾痛快了,可搞砸了今天的采访任务,她该怎么回去见对她期望值很高的格格巫主任?
因为路上塞车,苏希媛紧赶慢赶还是比主任限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出人意料的,格格巫一直坐在她位置上等她,见她出现,只是沉着脸说:“终于回来了?好吧,你马上跟我一起去16楼的办公室。”
16楼的办公室?苏希媛随手丢下背包,心里却是一愣,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那边多是报社领导的办公室,没事去那边做什么?而且看格格巫的脸色,好像不完全是她没完成采访任务那么简单——虽然她回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最后竟会是面对这样的情况。
忧心忡忡的跟着格格巫刚一走到16楼办公室门口,她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报社主编副主编竟然都在?这阵仗,忒大了点吧?
她的脚尖刚踏进办公室内的地面,就冷不丁的从办公室的侧门窜出来一个女人,拦腰将她抱住,“苏记者,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家老公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嘎?”苏希媛愕然瞪圆了眼,差点被骇出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以她作为记者的直觉,她转过脸,努力稳定心神的看着这名穿着一身宝蓝色孕妇装的女人,她有着一头漂亮的卷发,瓜子脸尖下巴,只一双风流眼破了贤淑的面相,看起来够痴够彪悍,虽谈不上是灭绝师太级别,不过也是个高过标准的李莫愁式人物。
她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来头,更不知道怎么会瞎了眼的找小三竟会找上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自己?
“苏记者,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显得悲痛欲绝,几欲昏倒,伸出手去摇摇欲坠的拽住苏希媛的手臂。“我已经是乳腺癌后期了,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你就高抬贵手给我个安详的弥留之期吧,好不好?我求你啊,求你了……”
“你在说什么?”看着这女人声嘶力竭的表演,苏希媛反而冷静下来,既不惊慌也不失措,她只是扬着眉,冷冷的问她。
此时会议室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都听得见,报社的大小领导早就被该女人哭诉过一番了,此刻再听着她那闻者心酸的话语,没有人吭一声,他们都保持着一张扑克脸,想看看苏希媛要怎么解决。
“如果你逼着我老公和我离婚,我会死不瞑目啊!”女人泪如雨下。“我告诉你,虽然我只有三个月的生命期,但我绝不会听你的要求去堕胎!说什么我都要临死前生下这个孩子!如果你嫌弃这个孩子会妨碍你们,我会求好心人收养孩子,天下这么大,自然有好心人的,是不是啊?各位领导,你们说是不是啊?”
此话,字字血泪,报社领导均同情的点头,有位刚做了妈妈的副主编立即拍案而起,“放心,若真是有冷血动物敢丢弃你的宝宝,我养,我立即抱回家收养。”
苏希媛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向以临危不乱、冷静自持著称的她,是不会自乱阵脚的,于是她拿开女人抓着她手臂的手,微退一步。
“你确定你没找错人?”苏希媛的声音恍若丧钟一般,令女人不寒而栗。
“苏记者,你,你……居然说这种话?”女人立即哀声哭喊,她实在佩服自己的演技,认为自己非常有天份,她不该写什么剧本,她该去当演员的。“在你那么……那么狐媚了我家先生之后,他都半年没回家了,直到得知临盆在即的我又患上乳腺癌后期才哭着回家求我谅解,我是谅解了他啊,可是你,你居然跑到我们家里以死要挟他离开我……呜呜,还逼她和我离婚,三个月啊,医院已经说了,就算神仙也救不活我了,虽然我先生是富豪,虽然你迷住了他,可是你才25岁,怎么就不能给我这个将死之人三个月呢?呜呜,三个月啊……三个月之后,随便你想怎么样,你们铜居也好、结婚也好,我都不会妨碍你呀,求求你啊,苏记者……”
“我根本不认识你。”咬着牙迸出一句,苏希媛虽然惊怒交加得额头青筋直冒,但她的脚仍未失控。
“你,你,你……竟然说不认识被你打了三次的孕妇我?”
“我没有打过你!”在报社领导如利刃的目光盯视下,苏希媛努力的咬唇,“我现在才第一次见到你!”
“你……苏记者,撒谎不对啊,求上帝怜悯你,不然你会下第九十九层地狱,十八层对你的行为来说根本不够!”女人好似忍无可忍的破口大骂。“我居然笨到相信你!为了你以后善待我的孩儿竟还把我娘家陪嫁的财产都过户到你名下!”
“今天还不到四月一日吧?你这是什么整人游戏?”苏希媛突然问,她知道这种事目前很流行,好奇心旺盛又孩子气的她也恶作剧过很多次,但她没有想到报应不爽,今日今时竟然有人敢如此狠毒的整她,于是她看向领导们。“请各位领导相信我,我不认识她先生……”
所有的报社领导们立刻不约而同的鄙夷猛摇头。
“你不要扯上别人!”女人又扑上来,好似肝肠寸断的吼。“你不必模糊焦点,君子要敢做敢当!”
“但我根本不认你,更加不认识你那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富豪丈夫!”苏希媛终忍不住的回之低吼。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你,你还这么狡辩……”女人哀哀悲泣。
“你……不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吧?”苏希媛大胆推测,她知道在目前的社会中有很多不定时炸弹,生活压力大使得许多人反常、崩溃、精神分裂,如果不会适度减压,疯子会更多。
女人差一点就笑出来,但是她咬着唇,眼看成功在望,她可不想在这一刻功亏一贯。
“你……”女人止住了泪,一脸悲哀、心碎的神情。“在我家那三米大床上时,你说我老公是魅惑男神,一下了床,你却当我和我老公是……神经病?”
“噗,我从没有和你先生上过你们家的三米大床……”苏希媛喉头一甜,好似有血水冒出似的,她几乎要崩溃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什么霉运。
“那么你承认和我先生在外面上过床了?我……”
“你不要诬蔑我!我没有……”苏希媛惊怒交加的打断她的话。
“你有!”
“如果我和你老公上过床,我确信我不会忘记的,因为我……”苏希媛差点说出自己的实情,活了25年,她连恋爱都没谈过,更别提赏床了,她掰开这个女子像钳子一样掐着她手臂的手,强忍要踢死这女人的冲动,“我,我有办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会告你……”
“你……”女人摆出“惊吓过度”的表情,她的身子不断颤抖,颤动到快要不能承受打击的模样。“我不怕你告我,如果你觉得我只有死在监狱里才能让你以后和我老公在一起时会善待我的孩子,那么我可以去……”
刚刚做了母亲的那位副主编实在不忍听这位无助的女人再哀求下去,她离座起身,指着苏希媛吼道,“苏记者,你还是不是人啊?按说你条件不错的,怎么就不能放过这位大姐的丈夫呢?这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吃什么迷魂药的非得这样拆散人家家庭啊?”
“我……”苏希媛被骂懵了,口齿顿时失灵。
“好了,谢谢各位好心的领导,你们会好人有好报的!”女人一副她愿意忍辱负重的坚决模样。“算了!我……我终于懂了什么叫与虎谋皮,我不求苏记者了!”
“你这个疯婆子!”苏希媛终忍无可忍的爆粗口。
“你,你会得报应的……再见了!”留下这诀别的一句话,女人沉痛的转身,在众人面前又流了不少眼泪,她知道自己已经光荣完成任务的整到了苏希媛,然后她低着头走出会议室。
钱啊,钱啊,钱啊!女人忍不住想高歌一曲——我站在,报社大楼,大笔的金钱,已在望!
“好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报社那位刚做了妈妈的副主编,把手里的材料全部甩在桌面上,冷着脸问。
苏希媛看了眼办公室会议桌对面坐着的负责报社纪检的副主编,平静地开口:“我从来就没有做过。”
那位副主编不耐地皱皱眉头:“人证、物证全部都有,你还想抵赖什么?”R11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