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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张了张嘴，想要说出答应的话，可如鲠在喉，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衣袖，那双清冷的眸子，盛曼了哀求。嘴型轻轻道：骗骗他。

那般深切的悲凉，仿佛那从那双凤眸中溢出来。

顾萧灵魂深处被重重一击——

“好。”

听到他的答应，帝梵老爷子似乎放下心来了，睁着越来越灰的眸子，寻找着帝梵意的位置。没有能看到，他自嘲的笑了笑，心脏钝痛——

他知道大限到了，扯长了声调：“小意——别忘记——”

重重的，手垂了下来。

帝梵意的半张脸埋在光晕中，还维持着握住老人手的动作，眼泪，竟然，从那双绝世无双的凤眸，落了下来——

帝梵意，流泪了——

那样的男人，该是怎样的哀彻心扉，才能流下泪来？

顾萧终究叹了口气，拿出手帕，递到男人的面前。白皙的手指，无意的接住一滴眼泪，她只觉得灼烧到了她的心里……

帝梵意……

帝梵意……

叫我拿你怎么办？

她蹲下身，板正男人默然落泪的身躯，轻柔的擦掉那上面的泪痕。

“帝梵意，节哀。”

除了节哀，她竟然不知道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空荡到了这种程度？

顾萧有些茫然空荡，无法形容的，迷茫。可是，还没有等她想清楚，默然落泪的男人一把将她抱住，有什么，冰冷了她的颈窝。

“我妈是在我面前自杀的，那一天，她逼着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杀了帝梵无言。那一年，我三岁。根本不知道帝梵无言究竟是谁，我妈葬礼之后的半个月，我爸死了，死之前他掐住我的脖子，说我是孽种。如果不是我出生，那个人就不会抑郁死去。三岁的年末，我迎来了自己的生日，同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也是那天生日，爷爷把我带到了帝梵集团的股东大会上。告诉所有股东，我会是帝梵家唯一的继承人。他站在68层的总裁办公室，指着玻璃窗外渺小的城市告诉我。从今之后，那些，都将属于我！”

听着帝梵意的喃喃描述，顾萧仿佛亲眼看见那个还不曾老去的的男人，如何在痛失所有亲人之后，抱着唯一的孙子，为他撑起整片天空！

“从此之后，我开始学习各种金融商务，我从爷爷的手中，接手了一个又一个的生意。哈……我不是那些报道中所谓的天才。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出错，是他，一直守在我身后，不管我犯下什么样的错误，他都帮我收拾干净……我以为，他会一直这样陪着我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人——司无言！他总是瞒着我，给这个人资助大量的资金，如照顾我一样的照顾着这个人。那个时候，我忽然意识到了我妈说的帝梵无言究竟是谁……我很害怕……发现那个秘密的时候，我十一岁，很害怕再失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