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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老两口同样懵了。
沈南川一来就对莫宛柔动手，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莫母迅速来到莫宛柔身边，拿开她捂着脑门儿的手，“妈看看。”
莫宛柔看眼她，眼睛随后直盯着脸色骇人的沈南川，眼里起了一层雾。
她的手移开，莫母便看见女儿额头被砸得起了个包，微微有点渗血，他使了多大力气，可想而知。
“这……！”莫母一下子心疼啊，转头对老头子道：“快去把医生叫过来，快啊！”
伤在脸上，万一以后留了疤可就不妙了。
莫父愣愣地点下头，忙不迭跌跑出病房。
沈南川冷眼看着。
莫母气呼呼地质问：“沈南川，你什么意思？我们家柔柔是你能随便打的吗？”
他们两口子溺爱莫宛柔，从小到大，即使她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们亦从来不舍得打她。
可就是被他们当成掌上明珠的女儿，她在遇到沈南川之后，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还挨了打！
莫母的话让莫宛柔心底的酸楚更加浓烈，她紧紧抿着嘴，眼眶酸疼。
“我那是打她吗？”沈南川冷着眉眼，反问道。
他若真的动手，今天非得把莫宛柔打死不可！
莫母眼睛一瞪，“你这还不算？”
莫宛柔眼里的泪水承载不了，一大颗就掉下来，砸在被单上。
她垂下头，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出现某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并且，她似乎闻到了某种熟悉的香味。
莫宛柔把小瓶子捡起来，用手抹了抹眼睛，待视线清晰后，她这才看清楚沈南川拿来砸她的，竟然是她的那瓶香水！
震惊睁大莫宛柔的双眼，她难以置信竟然会被沈南川发现了。
手指握着光滑的瓶身，望着里面浅金色的液体，莫宛柔全身冰凉，而且这股寒气，是从心底里往外冒的，她的手甚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怎么会……他怎么会找到这瓶香水的？
他方才那样生气，是不是他已经知道香水里藏着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答案，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莫宛柔脑袋里嗡的一声响。
她仓惶抬起眼帘，目光与沈南川相撞，直跌进他漆黑的眼底，她看到里面熊熊燃烧的怒火！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莫宛柔仿佛听见世界坍塌的声音，如此绝望，痛彻心扉！
她紧咬着缺少血色的唇瓣，想要解释，却是无言。
沈南川看到她的表情，嘴角勾出嘲讽。
莫母没搞明白状况，看莫宛柔哭得厉害，她有点慌神，“柔柔，怎么了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痛吗？”
刚才沈南川打得那么狠，谁晓得有没有脑震荡呢？
莫宛柔不说话，只是哭啊哭，眼泪流成河。
莫母眉心皱得紧紧的，“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妈说说话呀，别吓我！”
莫宛柔收紧手掌，几乎要将掌心里的小瓶子捏碎。
“妈……我……”她哽咽，字不成句。
莫母就跟着红了眼眶。
沈南川双手环胸，睨着莫母，冷冷道：“你女儿做过什么无耻的勾当，难道你不知道？”
无耻的勾当。
他的形容词好似狠狠一巴掌扇在莫宛柔的脸蛋上，她骤然僵住身体。
莫母拧眉，“你说什么？什么无耻的勾当？沈南川，你讲话可要有证据，别毁了我女儿的清白！”
莫父这时候领着医生急匆匆步入房间，一进来就看到莫母沉着脸，而莫宛柔坐在床上哭得不能自已。
病房里气氛极度怪异，周医生隐隐猜到缘由。
她没去过问别人的家庭矛盾，去给莫宛柔检查了额头。
她看到那个青紫的小包，有些震惊。
这下手也有点狠了吧！
“……没有大碍，我等下叫护士过来瞧瞧，上点消炎消肿的药就好了，这几天别沾水，也别去碰它，等过些天自然就痊愈了。”
莫父在旁不放心地追问：“不需要给她的头部做个检查什么的？万一伤到里面，你又没看出来，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莫父跟莫母的想法不谋而合。
其实就是个小小香水瓶砸了下，能把人砸得脑震荡吗？
沈南川他又不是超人，力大无穷！
听着莫父的话，周医生下意识看眼沈南川，“……其实没必要的。”
沈南川单手揣在裤兜里，左手指了下莫宛柔，“他们要检查，你就给她安排个ct，越详细越好，免得将来出了问题再来找我，说是我造成的！”
莫家人都听出来了，他是拿当初他们找上沈家的事儿来讽刺莫宛柔。
周医生有些为难。
沈南川瞥她眼，“你去安排吧，钱我会付。”
“……好。”周医生答道，只觉这一屋子人的关系实在令人费解。莫宛柔用那种香水，沈南川对莫宛柔又是弃如敝履的态度，难道，这位莫小姐……？
周医生正准备走，莫宛柔出声喊住她，“请等一下。”
周医生停下来，看着她。
“我……我不用做检查……我很好……很好……”
周医生难办了。
沈南川哼了声，“就照我的话做，一定给她做检查！”
沈南川的坚持如利刃，深深扎在莫宛柔心上。
他又叫周医生留下。
莫父实在看不下去他一再羞辱莫宛柔，“沈南川，你今天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沈南川笑，皮笑肉不笑的，“我是来跟你们谈谈以后的问题。”
莫父顿了下，和莫母对视一眼，他的语气缓了一分，把昨天和莫母的讨论结果告知他。
“我们家柔柔受了很多苦，你从来没关心过她，刚才又对她动手……沈南川，做人要厚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拿区区五百万给柔柔当赔偿费，你觉得这样好吗？”
莫宛柔没料到莫父会提出加码的条件，她大声喊他，“爸！”
莫父看她眼，没出声。
莫母手按着莫宛柔的肩膀，“柔柔，你先别说话，听你爸的。”
那一刻，莫宛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被扒光了示众一样，心里有种强烈的羞耻感。
周医生在旁默默充当听众，五百万，他们还嫌少了么？
莫父双手环胸，等着他的回答。
沈南川并未生气，反而笑了，唇角拉开的弧度，很好看。
“是啊，我也觉得拿五百万不好。”
听闻此言，莫父和莫母心中一喜。
有希望！
莫宛柔却惴惴不安。
莫父按捺着欣喜，正色道：“你打算给多少？”
沈南川薄唇轻启，“我觉得，你们，一分钱都不该拿！”
“……”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结果，莫父怔住了，他眨了眨眼睛，随即板起脸，“沈南川，你耍我们呢？！”
沈南川优雅的笑，“那又如何？”
“你——！”莫父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梗在心口里。
沈南川依旧笑着，那种冷冷的笑令莫宛柔头皮发麻。
沈南川眸光扫过她紧握的右手，转而对周医生道：“周医生，麻烦你给这两位老人家介绍一下，他们女儿常用的香水有些什么特别之处。”
莫宛柔瞬间瞪大眸子，“川……”
“什么特别指出？香水怎么了？”莫父茫然。
沈南川眯起眸光，“你听听周医生的说明，自然就明白了。”
周医生感觉有点压力，不过还是把香水中含有poppy的事儿讲了出来，包括poppy是违禁物，它的作用，以及副作用。
莫家老两口听得目瞪口呆。
莫宛柔同样一副震惊的模样，好似她不晓得香水会促使她流产。
“……就算这个孩子能生下来，他的抵抗力差，以后会很容易生病。”周医生道，“大概就是这些。”
沈南川看向她，“谢谢，你可以回办公室去了。”
周医生就出去了。
莫宛柔怔怔望着沈南川，泪珠子连连，“川，她说的是真的？”
“你自己买的东西，你不知道有什么副作用？”沈南川冷笑着反问。
莫宛柔抿紧唇。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这种东西在正规的商场里肯定是买不到的，她是听同学提起，后来托人帮她买的，同学从来没跟她讲过，这种香水用多了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她也是想着从未听说过香水对人体有害，所以就放心大胆的使用。
谁知，竟然会间接害了她的宝宝！
而她的爸妈得知她用了那种玩意儿，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半晌，莫母终于憋不住了，“柔柔，这香水真的是你的？”
莫母心中残存中最后微小的期待。
莫宛柔是想否认，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她能诬陷是沈南川冤枉她吗？
莫宛柔艰难地点下头。
莫母的美梦彻底幻灭，对莫宛柔是又气又心疼，她用手指狠狠戳了下她的脑袋，骂了她一句，“柔柔，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
莫宛柔不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莫父也铁青着脸，找不到话说。
看着他们一家人，沈南川冷傲地宣告：“就凭莫宛柔的所作所为，我没有追究她的责任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你们还狮子大口跟我要钱？下辈子也别想！”说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叠粉红票子，摔向莫宛柔，“这五万块是你住院的医药费，我帮你付了，剩下的，拿着去做个检查，要是你脑袋被砸出问题，到时候我再给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