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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对于自由社的社员和思想偏激的学生,仍然要紧抓思想工作,不动摇,各个学校要抽掉精干力量,一对一地帮扶,保证对对红。
第二,省委党校会抽掉优秀讲师,赶赴德江,进行关于党史军史的爱国教育巡回宣讲,各个学校一定要将此次宣讲当作政治任务来抓,所有学生都必须写思想汇报,,人人过关。
第三,各个学校,下一阶段,要展开自查自纠活动,尤其是食堂*,一定要大力,彻底地整顿,终止任何向学生乱收费行为。
第四,各个学校每学期,都要组织三场以上的爱国教育片,着力紧抓爱国教育,将爱国教育当作政治任务,一刻也不得放松。
散会后,此次会议的各项指示,立时被各个学校轰轰烈烈的落实,如此令行禁止,无他,只因如今的薛专员一招弄下了教委夏主任,教育系统的干部,对这位年轻专员的敬畏,可以说已经到了骨子里。
而这几项措施,一一落实后,效果不是一般地好!
薛向知道,思想教育,以及爱国教育,再怎么抓,也只是形式的成分居多,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还是因为抓了校园*,打击了校园犯罪,净化了校园环境,以及给予了学生更多经济上的补偿,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才彻底收拢了年轻人的心。
当然,这些举措,一一落实,已经是数月后的事儿,眼下的德江,最轰轰烈烈地还是从严从重打击违法犯罪的专项整治活动。
短短一周时间,上千犯罪分子被抓。监狱里瞬间爆满,三十六名民愤极大的罪犯,第一时间被枪决。整个德江的空气为之一肃。
而放诸全国,整项活动取得的战果。就更为辉煌。
第一次战役的第一仗中,相关部门摧毁犯罪团伙7万多个,缴获枪支18000多支,子弹42万多发。这场严打同时也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群众性运动,由民间提供的检举线索就达150万件,被群众扭送到公安机关的犯罪分子有47000多人。在这种威力下,1000多名犯罪分子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在短短的时间里熄灭下去,各种公共场所治安立时恢复良好。连女工上下夜班、女学生下晚自习也不再需要家人接送了。
当然,这种规模浩大的运动,从来就难尽善尽美,再加上,从严从快的要求,难免就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比如一些地方的措施太过严苛,便连头发稍长的青年,也立时抓捕劳教,除此外。也弄出了妓女嫌嫖资少,反检举嫖客强jian,致使嫖客被枪毙的。当然最轰动的,还是某著名明星,与女青年,双方自愿发生性关系,而至锒铛入狱。
不过,在薛向看来,整场严打,纵有微瑕,也难掩白璧。从整个国家层面,严打令当时的社会风气顿然为之一肃。让好人能站得稳,行得正。让坏人销声匿迹,让歹人俯首就擒,实乃是一场大快人心的创举。
可薛向没想到的是,没多久,他身边之人,也有被这场运动,牵扯进去的。
这天下午,他再度奔赴宝丰一中视察,同赵杰等一干学生,在学校食堂吃罢了午饭后,婉拒了赶来作陪的新转正的教委主任邹兴春的相送,便辞出门来。
刚转上新民大街,远远地瞧见公审大会,正进行得如火如荼,薛向便叫停了车,吩咐老蒋先载着江方平离去,独自朝宝丰人民广场行去。
未行到近处,薛向便被那灼灼热浪,逼得止住了脚步,再加上人实在多,他也挤不到近前,便寻了近处的高台,挤了上去。
奈何此处居高,又紧挨着人民广场,和他一般打算的人也尽多,这方不过十米长的台阶,早就挤了数十人。
薛向这一动作,边紧挨着台沿的,立时便有人不满了,紧挨着他的那个着连襟大褂汗衫的中年瘦子,边不耐烦地推薛老三的身子,边道:“哪里来的龟儿子,这么会钻,再钻别怪老子上手了。”
薛向无奈苦笑,忽地瞅见左近的一棵老槐,一个箭步,踹到老槐的树干上,身子陡然拔高,右手一递出,便握住了上面的枝桠,立时上到三米高的树架上坐了。
正骂骂咧咧地瘦子,咕嘟下喉咙,立时住了嘴,一边的几个闲汉,瞧得好笑,不住戏谑说,杨猴子,上啊,你个龟儿子别净一张嘴啊,一遇到硬脑壳,就拉稀摆带!
那瘦子这会儿哪还敢跟薛向废话,只冲左近打趣他的闲汉喝骂,一干人正闹得不行,便听人嚷嚷着,“戴老大上来了,戴老大上来了,一条好汉,这是要冤死喽!”
树下骚然的当口,薛向也抬眼看了过去,但见广场中间起了一座米高的阔大,宽约二十米,长有十数米,台上置着一排桌子,桌子后边坐着严打办和公安机关的同志,中间一位中年军汉手中拿着广播,在宣讲着什么罪名。
而阔台最前端,已经跪了一排汉子,人人剃着泛青的光头,脖子里绕了麻绳,双手反剪向后缚了,背后还插了块白色的竖牌,用红笔在上面写清了罪名,多是强j,抢劫,流氓之类的重罪,且每人身后还有两位军装严整,身姿矫健的军人,按着嫌犯的肩膀压了。
而树下骚然霎那,台上又被压来一条汉子,那汉子一米*的大个儿,露在短衫囚服外的四肢,精干筋坚,甚是孔武,此人背后亦插着一板,上书强jian犯戴高。
而此人方被压上来霎那,不止树下这瘦子一干人等叫骂,便是台下也起了不少喊冤声。
薛向心道,此人若非真是冤枉,那就是个颇得人心的黑老大,毕竟,江湖上,也不乏盗亦有道之辈。
他心念方起,树下的杨猴子这帮人就鼓噪开了。
“要我说这严打,哪哈都好,奏是打得太严太急了,有些没弄清楚,只凭人家随便举报,就要把人办喽,就拿戴老大这事儿来说,奏是个大冤案。”
“狗日的杨老五想钱想疯了,我日他先人板板,这都多少年了,他个龟儿子里还没死心?”
“你们知道个球,这杨老五虽然是不是个东西,可他妹儿跟戴老大都这些年了,而且,戴老大家里也根本没的钱,他要石头里榨油,可总得这石头有油,你们说他傻儿呢?当然不是,这里头另有猫腻儿!”
薛向正听得入神,忽然瞥见戴裕彬满脸急慌慌地在人海外围,游来荡去,身后还跟着个穿碎花衬衣的妇人,一边抹泪,一边紧跟着他的脚步。
树下的杨瘦猴,忽然伸手朝前面一指,奇道,“咦,那不是戴老大家的堂客,杨七妹儿么,她这是要干啥子嘛,难不成要来一出法场救夫?”
薛老三心念一动,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三米来高处,他猛地跳下来,唬了众人一跳。
薛向却顾不上这帮看客如何想,径直朝戴裕彬处步去。
“裕彬!”薛向轻轻一掌拍在正东张西望的戴裕彬肩头,笑道:“找什么呢?”
“首长!”瞧清薛向,戴裕彬满面惊喜,“可找着你了,我先去了行署,您不在,后来半道上遇着江主任,他说您在这边,我们这才找了过来。”
解释罢别情来由,戴裕彬赶紧拉过身后的妇女,说道:“大嫂,这位就是我首长……”
不待他接着说下去,那妇人噗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薛老三慌忙一把将她扯了起来,那妇人立时抓着薛老三的胳膊,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开了。
话里话外,尽是言说老戴如何冤枉,并求薛向千万救人,奈何这妇人神情激动,又语焉不详,薛向压根儿就听不出个子午卯酉,反不如此前在树上听杨瘦猴几人说得分明。
戴裕彬也急了:“大嫂,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
他是真怒了,本来,在没有领导的允诺下,带私人来见领导,就是秘书的大忌,更不提带来的人,还如此不上台面,弄得领导做了难,这对秘书来说简直是自杀。
此刻,戴裕彬真是又惊又怒,骂完那妇人,便赶紧小心地打量薛向的神色。
那妇人听得戴裕彬发怒,终于也稍稍平复了情绪,再看远处的杨瘦猴等一干相熟的邻里,远远地朝这边指指点点,便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若惹得这年轻首长不快,自家男人恐怕真就没救了。
三人就近寻了一处茶摊,拣了个僻静位置,要了三碗凉茶,几个茶鸡蛋,方坐稳身子,那妇人便又开了腔。
未曾想,一句“首长”方叫出,便又被戴裕彬喝止,未几,戴裕彬便说出了其中前因后果。
原来,这妇人正是戴老大的老婆杨七妹,也是先前杨瘦猴等人辱骂的那杨老五的妹妹。
四年前,戴老大,也就是那戴高,和杨七妹相恋,却横遭杨老五阻挠,因为戴高不过是个杀猪的,而杨七妹模样生得周正,杨老五就指望从杨七妹的婚事上,敲上一笔,可偏生戴高是个穷鬼,杨老五如何肯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