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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这才明白南星为什么跟他说这些。
他无奈笑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萧月婵是萧月婵,何况她这次帮了咱们大忙,我会就事论事的。”
也是通过这次合作,凌霄发现萧月婵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和玄天还不一样。
玄天以修习邪道,祸害苍生为乐。
而萧月婵则是通过提升修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方式是诛杀良民还是恶鬼,对她来说没区别。
这样的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看能否加以利用了。
……
下班时间一到,江岑的车便出现在特调处楼下。
同事们看到傅轻宴专门派车来接南星,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
“南星,你未婚夫对你真好。”
“我什么时候能有一个这么帅气多金又体贴的男朋友呀?”
“睡一觉吧,梦里什么都有。”
纪芸不是个八卦的人,这会儿竟也有些好奇,问南星:“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
南星将文件归拢,“不确定,到时候再说吧。”
纪芸:?
到时候再说是什么鬼。
南星没有多作解释,起身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看着南星的背影,纪芸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总觉得南星和傅轻宴的关系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车上。
江岑等南星上来,问她今晚是回傅家还是茂园。
“回傅家吧。”
湛雪得知她和凌霄去抓恶鬼给她发了好多信息,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南星不想让湛雪担心,觉得还是回去比较好。
“好的。”江岑点点头,把车开了出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傅家外面。
和想象中一样,她才刚一进门,湛雪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南星,你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湛雪像检查小动物似的把南星翻来覆去转了好几圈,确定她身上没伤才松了口气。
南星去抓恶鬼的事她还是从霍酒酒那听说的。
霍酒酒把恶鬼形容得极其吓人,听得湛雪一颗心忽上忽下,差点儿连夜去茂园找人。
后来还是傅彧升给她按住,说傅轻宴在那边陪着才放下这个念头。
南星笑了笑,“我没事,湛阿姨不用担心。”
“你啊,什么事到你嘴里都轻飘飘的。”湛雪捏了捏南星的脸,心疼道,“我让佣人煲了汤,这几天你必须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把灵力补回来。”
南星欲言又止,想说灵力不是这么补的。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知道湛雪是一片好心。
既然是好心,她领了便是。
饭厅里,湛雪像之前很多次一样坐在南星身边,一脸慈爱地看她吃东西。
她喜欢南星,不仅仅是因为她救了傅轻宴的命。
也是因为她是许烟的女儿。
思及此,湛雪似有所感道:“要是许烟还在就好了……”
南星喝汤的动作顿了顿。
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那个问题。
“我妈妈她……是个怎样的人?”
自从被司常林认回去,她鲜少提起母亲。
一方面是觉得逝者已逝,不想沉浸在回忆里。
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早晚要回仙云山,知道太多关于母亲的事反而会影响抉择。
毕竟当初她在感应母亲照片的时候就察觉到一丝异常,倘若真的追查下去,不知道要在司家呆多久。
但现在不一样了。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她渐渐体会到人情冷暖,对人与人之间的牵绊也不再像从前那般抵触。
“你妈妈很善良,也很勇敢。”提起徐烟,湛雪眼神变得柔和,“我和她初次见面是在一个饭局上,我们两个,还有你爸爸和傅叔叔一起吃饭。”
“吃到一半我去洗手间,在路上遇到一个醉鬼,那个醉鬼对我上下其手。”
“许烟甩了他一巴掌,醉鬼直接急了,抡起拳头就要揍我们。”
“结果你猜怎么着?”
“许烟竟然掏出一张符甩在他身上,应该就是你之前用的那种……定身符?”
“总之醉鬼被贴上符之后就不能动了,直挺挺地站在那儿,只能用眼珠子瞪我们。”
“那是我第一次见人用术法,整个人都惊呆了,直到你妈妈拉着我走到那个醉鬼面前才回过神来。”
南星听得入迷,忍不住问:“她该不会是让你扇那个醉鬼巴掌吧?”
“你怎么知道?!”湛雪一脸惊讶,“她就是让我扇他巴掌,说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星微微挑眉。
不愧是她母亲,想法不谋而合了。
“后来我就扇了,扇得手心直疼。”湛雪忍不住笑道,“也是从那件事之后,我跟你妈妈的关系变得亲密了不少,我们无话不谈,还相约给各自的孩子定下娃娃亲。”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傅家和司家确实定亲了,只是你很小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后来你爸爸再娶了苏扶雅,你又下落不明……”
“还好你现在回来了。”湛雪握住南星放在桌上的手,“你能和阿宴在一起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美梦成真,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南星闻言,碗里的汤瞬间不香了。
她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忍心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湛雪。
吃完饭,佣人告诉她们司常林来了。
南星上次见司常林还是在庄园。
这期间司常林没联系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司颜的事头疼。
司常林来到客厅,先是跟湛雪道了声好,看到南星的瞬间便迎上来。
“南星,听说你抓住给阿宴下死咒的人了?”
“不是人,是鬼。”
“鬼?”
南星避重就轻,把恶鬼企图霸占傅轻宴命格的事告诉他。
其实关于恶鬼在符纸上留下煞气,和邪修合作,包括她最近在做的事都没有告诉过司常林。
只因她自始至终都没把司常林当成一家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喊他“司总”。
因为在她的意识里,司常林和苏扶雅,还有司颜司昊才是一家人。
她不可能委屈自己和那些人相处。
所以即使司常林对她不错,她也只是保持着疏离的关系,不想更近一步。
司常林落座后,佣人端了茶水过来。
他也顾不上喝茶,担心地问:“你制服那只恶鬼一定用了不少灵力吧?爸爸给你带了几只乌鸡过来,回头让厨房给你炖了。”
南星:“……”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司常林终于切入主题。
他双手在裤子摩挲片刻,问:“既然凶手已经抓住了……南星,你要不要回去住一段时间?”
当初他送南星来傅家,是因为幕后黑手没找到,担心傅轻宴有什么三长两短。
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傅轻宴也恢复得像正常人一样,那在办婚礼之前,南星也不是非住在傅家不可。
见司常林有意让南星回去,湛雪肯定是不情愿的。
但人家毕竟是南星的亲生父亲,好不容易认回亲闺女,又一直不在身边,心里不舒服也能理解。
想着,湛雪道:“你爸爸这是想你了,实在不行就回去住一段时间吧……”
“还是不要了。”南星打断湛雪,“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不想回去。”
司常林闻言,表情凝固在脸上。
如果说他之前还安慰自己南星是因为傅轻宴的事才不回去住,那现在他可以确定,南星就是反感司家。
甚至是……反感他这个父亲。
湛雪听到南星不愿意回去心头一喜,却又有些同情司常林,只好安慰:“你要是想南星了可以随时过来,也是一样的。”
司常林:“……”
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司常林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难受了。
女儿有家不回还对他这么冷漠,充分说明他这个父亲当得很失败。
偏偏他还不知道怎么弥补。
看到司常林一副受创的样子,南星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但比起欺骗司常林,她现在更愿意有话直说。
“苏阿姨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还有司颜,她从没把我当姐姐看待过。”
“之前为了把我赶出司家,她栽赃我偷大哥玉佩,后来又以被我诅咒为由去鬼庙乱拜惹祸上身。”
“我救了她,她非但不感谢我,还反过来泼我脏水……”
“司总觉得我跟这样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会是什么感受?”
南星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番话。
然而这话落入司常林耳中,却是犹如一颗深水炸弹掀起万丈涟漪。
湛雪也愣住了。
她只知道苏扶雅母女看南星不顺眼,却不知道她们具体做了什么。
刚才听到南星说的,才明白她在司家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
思及此,湛雪有点绷不住,语气也冷硬起来。
“常林,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些?我要是早知道她们对南星这么差,别说是劝南星回去住,刚才都不会放你进来。”
司常林:“……”
“还有,苏扶雅到底怎么回事?司颜年纪轻我就不说什么了,苏扶雅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连是非都不分?把女儿教成这样还整天沾沾自喜。”
湛雪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听得司常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似一块调色板。
可就算是这样,湛雪也不打算放过他。
早前司颜悔婚的事已经让她很不痛快了,眼下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可以把心里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常林,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你说你……”湛雪叹了口气,“多的我也不说了,南星以后就住这儿了,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
司常林碰了一鼻子灰,却也无法反驳。
他知道那对母女不是省油的灯。
可那又能怎么办?
一个是他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女儿,总不能真的断绝来往。
司常林酝酿了一下情绪,道:“既然南星不想回去那就算了,不过司颜已经被我赶去外面住了,我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你要是真明事理就该赶紧跟苏扶雅离了,那女人就是个祸患,留在身边早晚挡你路。”
司常林嘴角一抽,没话说了。
离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苏扶雅到底嫁给他那么多年,还给他生了一对儿女……
湛雪猜到司常林在想什么,忍不住道:“我言尽于此,你想守着那对母女就别怪南星跟你不亲近,甘蔗没有两头甜,不可能什么都让你占了。”
湛雪刚说完,夏嫂便从远处走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道:
“太太,这是祁家那边送来的请柬,说是祁宝儿下周在京城举办画展,邀请大家过去。”
湛雪接过请柬,说了声“知道了”。
紧接着就问起南星那天有没有时间,能不能去画展之类的。
感觉到湛雪的无视,司常林也不好意思继续杵在这儿,只得找了个借口,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慢走不送。”湛雪头也没抬。
司常林心里憋闷,却也只能把情绪咽回肚子里。
就像湛雪说的。
甘蔗没有两头甜。
他既然放不下那对母女,那也别指望和南星亲近了。
想通这一点司常林也就不强求了,准备私底下多给南星打点生活费,全当是他这个父亲的一片心意。
司常林离开后,湛雪把南星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以后在傅家没人能欺负你,傅轻宴也不行,他要是对你不好,你第一个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南星刚想说傅轻宴对她挺好的,当事人就出现了。
“我又怎么您了,让您在背后这么编排我?”
傅轻宴结束工作回到家,一进来就听到湛雪说要收拾他,不禁挑起眉梢。
“我只是说‘如果’,你别对号入座。”湛雪懒得跟傅轻宴耍嘴贫,指了指桌上的信封,“祁家送来的请柬,祁宝儿下周举办画展。”
傅轻宴只看了一眼便道:“我不去。”
“为什么?”
“没兴趣。”
湛雪其实对画展也没什么兴趣。
但请柬毕竟是祁家亲自派人送来的,祁建明和高媚又是出了名的宠女儿,傅家总得出人捧个场。
“没兴趣也得去。”湛雪道,“你和南星一起去,至少露个面。”
“再说吧。”傅轻宴松了松领带,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他需要一件一件理清楚。
至于画展,谁去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