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沁月逼婚(1 / 1)

病弱王爷太腹黑 蓝婴 4598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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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仿佛感受到了夜阑心有些复杂的眼神,君无邪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胸口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浮动,眼神中隐去了往日的散漫。睍莼璩晓

那好看的凤目里似乎有火苗在跳动,想要发怒,又好像拼命忍着的样子。

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猛地撒手收回软剑。“滚!再有下次,算算你是不是还有命能跟我赌。”

莫基朗捂住流血的喉咙,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得意地笑了。

大笑着的莫基朗看向夜阑心,眼神奇异却又复杂,“没有弱点的君无邪,你还真的无敌吗?哈哈。”

而夜阑心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听着莫基朗谜似的话语,再看向一脸冷淡的君无邪,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关系,而这个莫基朗又是什么人?

从来就天不怕地不怕,从来就不将任何人任何事物放在眼底的君无邪,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这个人手软。

“滚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君无邪冷冷的转过头去,甚至不愿意再多看莫基朗一眼。

不过这个莫基朗却是一点也不配合,他缓缓地伸手拭去脖颈处溢出来的鲜血。

诡异的一幕发生,原本还正在流血的伤口在他的手拂过之后,竟然用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开始凝固了起来。

他没有别的动静,反倒是伸手理了理衣领,用高耸着的衣领将脖子上的伤口遮住了。“不是我不愿意滚,而是这次我到这里来,是有正事的。”

莫基朗的话音刚落,侧厅的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便有一名满头大汗的太监跑了过来。

一双滴溜溜的眼睛在看到莫基朗之后,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松了一口气,“莫国师,原来您在这里啊?可让小的好找!”

莫基朗不复刚才的狠厉决绝,却是一派清冷端庄的样子,“刚才不小心在御花园迷了路,正好碰到长乐王,所以就想过来问问。”

那小太监连忙给君无邪和夜阑心打了个千,起来之后,又是急急忙忙地将莫基朗往门外引,“皇上已经在御书房了,莫国师也赶紧过去吧。”

莫基朗缓缓的点头,一双邪目却是淡淡的从夜阑心的身上一扫而过。

只是,在他踏出门口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君无邪用内力带出来的声音,“如果你敢动她,即便是玉石俱焚,我亦不会放过你。”

这决绝和疏离的语气让莫基朗脚下的步子一凝,面上神情更是倏地一沉。

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莫基朗让自己的神情尽量看起来一如往常那般,只是胸中似乎有什么不爽的东西正逐渐蔓延开去,最后化作了他嘴角的一抹诡异而又邪魅的嗜血笑容:经历过那种事情的君无邪,还当真会用一颗真心去对待一个女人?

他不信!

莫基朗一双狐狸眼微微一眯:我会用我的行动来告诉你,你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极其脆弱且经不起任何风浪的东西。

而此刻,立在侧厅里面的夜阑心在目送莫基朗离开之后,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

她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而且她有一种预感:他和这个莫国师,恐怕是有着外人所不知的恩怨。

看着周身几乎已经冷到冰点的君无邪,即便有那低垂眼帘的遮掩,她依旧能看见他眼中快要燃烧起来的火苗。

夜阑心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君无邪的背,君无邪一愣,再扭过头去的时候,那目光里面竟然带着几分希冀和渴求。

难道,他竟然害怕自己会开口询问什么吗?

心中微微一动,夜阑心只当刚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她嘴角微微一扯,伸手指了指他身后的拱门,“皇后娘娘来了。”

君无邪心中一松,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变故更显的了无生气。

原本盈满怒气的心因为夜阑心的一句话而降了温,可在这之后,又涌上来的却是一阵无穷尽的空洞和彷徨。

这个人又出现了,就像是不散的阴魂一样!

“长乐,你怎么了?”皇后一进来,便瞧见君无邪面色惨白,额头上也是泌出了细汗,心中更是一紧。

倒是君无邪被皇后这突如其来的询问惊醒了神智,他面露倦容,却还是淡淡的笑道,“没什么,旧疾而已。”

见长乐将自己的病说的如此风轻云淡,皇后心中更是心疼不已。

皇后从来脾性倔强,只要她认准了的理儿,不管是谁去劝说都不管用。

从君无邪五岁离开景阳,离开朝凤宫开始,她就一直深深的责备着自己。

若是当初在怀孕时多注意些,就不会早产;

若是当初没有早产,长乐就不会身体虚弱到几乎要保不住命;

若是当年自己再看的细致一些,也不会让年仅四岁的长乐染上天花……

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再看看自己这个绝色的儿子,明明风华绝代,却偏偏身体虚弱到几乎一阵风就能刮走……

这如何能不让一个为人父母的只觉得剜心的疼。

“长乐,我可怜的长乐,都是母后的错。”皇后眼眶一红,原本就因为少睡眼下起了一行阴影,如今眼看着眼泪欲滴,更显憔悴娇弱。

君无邪眉头募得皱了起来,清冷的目光里浮起了不耐烦和疏离,“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见君无邪隐隐的口气不太好,皇后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当即擦了两把即将溢出来的眼泪,忙道,“不提不提,我今个儿唤你们两个过来哪里是为了提这个糟心事的,瞧我这张嘴。”

说着,她便两手分别执着夜阑心和君无邪,缓缓地进了朝凤宫的正厅。

暗红色的大理石地板,将这宽大的前殿衬的也是恢宏壮观。可是这地板与墙壁相溶的颜色,却也让大殿里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不言而喻的压抑和清冷感。

皇后拉着夜阑心和君无邪坐在自己身侧,她伸手轻抚着夜阑心的细致白皙的右手,面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阑儿,你知道么,你跟本宫年轻的时候真的很像。”

夜阑心抬眼,便撞进了皇后琉璃色的眸子里。那里面沉淀了几十年的人情世故,虽然没有馨儿、阿九那般清澈,但却有着满满的真诚。

看一个人是不是在说谎,只需要看他的眼神。

就凭着皇后这眼神,夜阑心能瞧出来她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虽然没有当过母亲,也无法体会到母亲对孩子的那种心疼。可夜阑心能够感受到当以芙夫人对自己横眉冷眼指责的时候,自己心中的愤怒和痛意,那可能就是不甘吧。重生之风水师

渴望亲情却得不到的不甘!

“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阑心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能跟皇后娘娘相提并论。”夜阑心微微一笑,兴许是皇后刚才真诚的目光,让自己对她多了一丝好感,少了一分疏离。

所以这话她也并不是敷衍,更不是客套,她夜阑心也是人,也想象一个平常人那样有朋友,有家人。

“世人看人总是以偏概全,真正能够明白你,懂你的人很难找。如果遇到了一定要珍惜,否则有一天错过了,那便是追悔莫及了。”皇后这话说的悠远,里面仿佛饱含着许许多多的故事。

她扭头笑着看向夜阑心,“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而且心地善良,最重要的是你有原则。这一点,是那些达官贵胄的小姐们也没有的品质。看到现在长乐如此中意你,我心甚是欣慰。从长乐五岁被送出去开始,我觉得替他求来这一门婚事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夜阑心听着这话,微微有些心酸。

她抬眼淡淡的从君无邪的面上扫了过去,只是他这个时候,面色有些复杂。

一双漂亮的凤目里面深深的凝望到她眼中,担心、失望、痛楚、犹豫,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就在这一刻,从来就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夜阑心突然对君无邪曾经的生活,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她突然的很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东陵皇帝会将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送出去;

又是什么会让皇后和皇帝如此后悔,后悔到对君无邪那些几近脑残的举动那般宽容;

又是什么让君无邪产生这种几近痛苦到绝望的眼神;

这一切,会跟刚才突然出现的莫国师有什么关联吗?

“阑儿,”皇后低声开口,看向夜阑心的眼底已经带着一丝祈求,“如果你们成亲了,你一定要好好跟长乐过日子好么?”

成亲?

这两个字在夜阑心的脑海里蓦然炸开,像一记闷雷。

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却也震得她有些手足无措。

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两个字。

上辈子孑然一身,这辈子她就发誓,要好好活着,将上辈子没有实现的,没有完成的愿望统统实现。

但是……

夜阑心有些犹疑的抬头,看向君无邪的时候,心中却又是迷惘了。

如果说条件的话,君无邪是东陵最尊崇,最受宠爱的长乐王;

若说长相,整个天穹大陆,他排第二,恐怕没人敢排第一了。

虽然平时一张嘴贱了些,不过却是事无巨细,对自己也算得上是“宠爱有加”了。

可是,到底什么是爱呢?

就算活了两世,她夜阑心却还是从未沾染过情爱。

越是像她这般冷情的人,越不容易动情;可她知道,就想她选择伙伴一样,如果她认定了的,那就是生命的契约。

她要的爱情是心心相悦,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是灵魂和*最佳的契合。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不是君无邪,但至少现在,也许还不是……

仿佛是读懂了夜阑心眼中的犹疑、不安和胆怯,君无邪看了她一眼,万般情绪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不过片刻之后,他仿佛已经将刚才的不悦抛诸脑后,面上浮上了招牌式的散漫笑容,那笑容就如雨后的彩虹般眩烂耀眼,干净美艳。

他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儿倚在在皇后的身边,瓮声瓮气的道,“母后,小阑阑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呢,你怎么能跟她说这些,她会害羞的。”

皇后一听这话,也忘了去细想刚才夜阑心面上神情的改变。只是笑着轻轻戳了君无邪的鼻尖,“瞧瞧,还没成亲就开始帮媳妇说话了,不错,会心疼媳妇。”

说这话的时候,皇后面上虽然还挂着笑容,可眼中却闪过一抹掩藏不住愁绪。

她扭头看向夜阑心,“阑儿,母后相信你是一个乖孩子,长乐这个孩子太不容易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对他,母后相信你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夜阑心看着皇后已经微红的眼眶,心中某一处被轻轻撞了一下。

此时此刻,再如何冷情的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她正打算轻轻点头只当是宽慰长辈的时候,却见君无邪“腾”的站了起来,一张明媚的脸上已经布满了阴云。

他不满的怒视着皇后,“母后,我都说了,你这样会吓着她的。”

见君无邪眼看着要翻脸,皇后连忙拉着他劝道,“好了好了,母后不说了。”

皇后又拉着夜阑心随便闲聊了一些,却迟迟没有提两人的婚期。只是一双眸子不停的朝着君无邪的身上梭,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都让夜阑心抓了个正着。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夜阑心便起身请辞:皇后显然是有话要先与君无邪说,自己在这儿倒显得有些不识趣了。

见夜阑心要离开,皇后却是没有多留。

就连平素一定会坚持要将她送到门口才罢休的君无邪,也只是叮嘱了几句,让她一定要先去御花园与阿九汇合才能离开。

此时朝凤殿的气氛有些沉重,夜阑心亦是自觉压抑,也不多言,只是一一应下,自己在小太监的引领之下,与等在御花园的馨儿她们汇合了。

出了皇宫之后,墨舞坚持要将夜阑心她们送回家。

馨儿本来还说她们有阿九就够了,可却被墨舞一句“长乐王的吩咐”给堵了回去。

馨儿心中暗喜,给自己这个准姑爷有记了一笔好。

倒是从皇宫出来的夜阑心自打上了马车之后,面色就有些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从来都是清冷洒脱的夜阑心,什么时候也会有烦恼了呢?

刚才她还听见御花园的小太监们再说,自家小姐明日便要被封为明珠县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可为什么自己一点都瞧不出小姐有高兴的样子呢?

馨儿不解的望着身边怔忡发呆的夜阑心,“小姐,你没事吧?”

“馨儿,你知道成亲是怎么一回事吗?”[重生种田]要上进不是上晋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夜阑心冷不丁的抬起脑袋,看向了馨儿。

馨儿被问的闹了一个大脸红,她没好气的道,“小姐,你又打趣我,馨儿又没成过亲……”

刚说到这里,馨儿猛的一顿,她狐疑的看向夜阑心,“是不是你再想要跟长乐王成亲的事情呀?”

夜阑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中竟然少有的凝起了一抹愁绪,“我从来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更不知道怎么样去喜欢一个人。”

她知道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长满了刺,那些刺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是为了吓退敌人。

上辈子她不是没有追求者,只是那些男人无一例外的都被她的冷淡吓跑了。

更甚者,还有人在她背后说道:说她性格孤僻,心比天高,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傲冷漠的样子。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没有爱过一个人,所以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更不知道要如何相处。

可为什么君无邪却总是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呢?

夜阑心微微蹙眉,不管自己怎么放狠话,甚至动手要杀他,他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仿佛吃定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只是,这个时候的夜阑心并没有意识到:在往后的日子,君无邪越来越频繁的出现中,她似乎——竟然也有一点习惯了。

馨儿蹲在夜阑心的身边,脸上也写满了希冀:“小姐,我听说成亲是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也只能与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起做。你想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生活,一起起床,一起照顾长辈,一起抚养孩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孩子?

夜阑心心中微微一动:活了两辈子,自己却没能体会到一点父母亲情,那以后自己有了孩子,一定要给予他世界上最满满的爱。

而这一切,也只能建立在他有一个互相爱慕的父母亲基础上。

夜阑心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聚焦,心中亦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一般……

此刻的朝凤宫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自夜阑心离开之后,偌大的前殿少了一些生气,在皇后和君无邪的沉默之下,又多了几分沉闷。

“母后,你可是有话要跟我说?”收了面上的散漫,君无邪淡淡的看向皇后。

除去了在外人面前的伪装的亲昵,他此刻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疏离,那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陡升几分寒意。

皇后叹了一口气:或许别人不知道,可她却是亲身经历的。

回来之后,在有旁人在场的情况之下,君无邪还会给她一点面子,与她做出一副亲近的模样。可若是没有旁人在场,他表面上虽然依旧谦恭,但是目光却是打心底浮出来的冷漠与疏离。

“长乐,你是不是很中意夜阑心?”皇后斟酌了一番,想着皇帝的叮嘱,最终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丝毫也不给皇后面子,“如果是父皇有话交待,母后就直说吧。我们母子之间,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

母子之间四个字风轻云淡的从他嘴里吐出来,却是让皇后越发愧疚,“长乐,如果不是五岁……”

“够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君无邪此刻犹如一只受伤了的野兽,双目隐隐跳动着怒火,却强行忍着。

“好好好,母后不提。”皇后连忙改口,“你与夜阑心的婚事,你父皇已经应下来了。你放心,即便是母后拼了这条命,也一定会保住你们的亲事。”

不过君无邪听了这话之后,非但没有半分感激,脸上反倒是浮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是么,长乐是不是还要感谢母后的退让,才让我能够与夜阑心成婚呢?”

君无邪此刻已经是怒容满面,一双凤目里的厉色毫不掩饰。

倒是皇后听了这话,心中一惊,“长乐,你、你已经知道了?”

“呵呵,”君无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可父皇这几天频频招沁月和斐尔觐见,甚至还让沁月去长乐王府找我,如果我还不知道的话,岂不是白活了?”

说完这话,君无邪的脸上血色已经褪尽,犹如一张上好的白纸。那愤怒的眼神里面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失望情绪。

皇后微微抿住双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君无邪嘴角勾起冷笑,幽幽的开口,“十几年前,因为亡国的流言便将我送出去;十几年后,却又因为十座城池,再一次把我卖了么?”

说到这里,君无邪已然是声色俱厉,“原来这就是你们做父母的方式?如果是这样,我倒宁愿你们像夜阑心的父母一样,从表面就厌恶她,也不必像现在这样打着对我好的幌子,背地里却做伤害我的事情!”

皇后被君无邪步步相逼,在最后一个字落音之后,整个人身子一软,跌坐在软榻之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然是泪流满面了。

原来,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是如此痛恨自己。

为什么,当年出事的他而不是自己?

“长乐,我、我是的娘亲,我也知道你心里只有夜阑心,但是同时你也是东陵的皇子。你知道胡国与东陵交界的那是个城池代表着什么吗?”皇后心中灰败,却依旧坚持将皇帝告诉自己的话转达,“你父皇并没有不让你娶夜阑心,她还是可以跟你成婚,当正妃。只是,那位沁月公主只要求一个平妻的身份。你要知道,胡国的贵族女人从来都不会跟人共事一夫,沁月却愿意,能够看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砰!”

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君无邪已经扬起手来,袖口射出的内力将面前红木八仙桌上的杯碗茶盏全部都扫在了地上。

那响亮的脆响,让皇后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

“够了!”君无邪冷冷的看着皇后,说话的时候,也愈发逼近了一些,“母后只管去告知父皇,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长乐这里也有一句话也要劳烦母后带给父皇,我君无邪今生今世,有且只有夜阑心一个女人。如果你们想要我娶什么胡国公主,只有一个办法!”

皇后双目盈满的泪水,呆呆的望着君无邪越来越近的脸。

“杀了我,让我尸体与她成婚。”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之后,君无邪长袖一甩,转身便朝着大门而去。

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皇后的几声低笑。

那笑声里面带着几分无奈,更夹杂着一丝解脱,更是让君无邪脚下的步子一凝。

“这才是我的儿子呢!”皇后面上清泪两行,嘴角却是微微上扬了,“长乐,若是当年你父皇有你这般,今天的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君无邪漂亮的凤目微微一凝,自己出生的时候,父皇还是太子。圣言

那个时候,父皇与母后也是眷眷情深,彼此都是彼此的唯一,也是人人称颂的一对。

可自从父皇登基之后,后宫扩充,越来越多的美人被送了进来。父皇从一开始的严词拒绝,到后来经不住压力半推半就,到最后的理所当然……

君王有君王的无奈,皇后即便是再心痛,也别无他法。

“长乐,你身为皇子,就能逃的开这种宿命吗?”皇后眼神迷惘,哪个女人愿意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是在东陵,身为皇室的人,这就是宿命。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些念想罢了。”

倒是君无邪面上微微一沉,他从来就不认为夜阑心那样骄傲的人会与别人共事一夫。

且退一万步说,他这辈子除了夜阑心之外,心底也再容不下任何一人。

“若那人真的是心中挚爱,你又怎么舍得让她承受与人共事一夫的痛苦?”君无邪淡淡地开口,目光中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若真做不到,只能说你们根本就不是彼此挚爱!”

说完这话,君无邪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剩下皇后一人瘫坐在那凤榻之上,那双黯淡的眸子里面沉沉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如果做不到,只能说明你们根本就不是彼此挚爱!

这句话重复出现在脑海之中,到最后幻化成她嘴角的一抹苦笑:长乐说的本就没错。

就是因为东陵太多的男人三妻四妾,所以长乐的这份钟情才显得尤为珍贵。

这种珍贵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体会,那她就算是拼尽了全力,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幸福……

在君无邪离开朝凤宫的时候,夜阑心也已经回到了右相府。

只是当她们下马车的时候,却是发现右相府的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豪华的深蓝顶棚的马车,几个高大健壮的士兵正如同被点了穴道一样守在外面。

馨儿小心翼翼的靠到夜阑心身边,“小姐,你有没有发现,自从麒麟山那次之后,咱们见到的不是达官就是贵族。可为什么一点高端大气的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处处提心吊胆的呢?”

夜阑心嘴角轻扯:这个馨儿,将自己那些现代词倒是学的快。

“他们高端大气他们的,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说完,夜阑心便率先迈进了右相府,朝着锦绣苑而去,一边走还不忘叮嘱馨儿,“锦绣苑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能不要的东西都扔了。”

馨儿忙不迭的点头,心中还琢磨着待会儿要赶紧去自己藏兑票的地方看看。

晚上还得换个地方,否则被二夫人惦记上了,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眼看着就要到锦绣苑的门口,她们却是瞧见了从锦华苑那边而来的小路上,有三个身影过来了。

夜阑心定了定神,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双眸,那双眼睛里面如同淬了万年寒冰,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浑身的血液凝固。

即便他有着再怎样绝美的容貌,也让人无法生出亲近来。

“那、那不是北庸的太子吗?”馨儿低低一呼,她说刚才门外停着谁的马车,原来当真是有贵宾到访呀?

只是,这个定苍不是在庆功宴上求娶夜倾心吗?

这会儿,怎么好像是朝着自家小姐这边来了?

夜阑心只是淡淡的扫了定苍一眼,今日他依旧是一袭黑色的长袍,那双阴郁的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让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别多管闲事!”夜阑心淡淡的道了一句,便转身就要回去。

这个时候,身后却是传来定苍那充满磁性的浑厚嗓音,“夜姑娘,见了本殿也不打招呼,这就是夜家的待客之道么?”

这话让夜阑心脚下微微一顿,这人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干脆转过了身子,亭亭而立,“阑心见过定苍太子。”

见夜阑心如此乖顺灵巧,定苍清冷的脸上划过一抹讶异:当日在庆功宴上毫不退让到几乎有些咄咄逼人的那个夜阑心去哪呢?

还是说一个人的改变可以如此之突然,且丝毫不留痕迹?

不过他这一猜测在下一秒就被夜阑心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不过定苍太子有句话说错了,夜家的待客之道想必刚才在锦华苑太子殿下就已经体会过了,阑心已经不再是夜家人的人,他们对你是无礼还是客气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哦?”定苍清冷的嘴角难得勾起一抹弧度,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面闪过玩味儿。

这一幕更是让身边的侍卫定昆差点看傻了眼,自家主子素来就是一冷酷无情著称,今个儿却是让夜阑心一句话说的弯了嘴角?

而立在定苍另一侧的不是别人,正是夜倾心身边的丫鬟秋月。

秋月跟在夜倾心身边多年,更是受了大夫人不少的熏陶。虽然夜阑心从未难为过自己,可就是莫名的对她亦是恨之入骨。

如今她一见原本是来看自家小姐的定苍太子突然对夜阑心起了兴致,当下就动了护主的念头。

她笑的谦逊,“定苍太子,锦绣苑在这边,大夫人和二小姐还在等着您呢!”

秋月这话说得并不得体,甚至还有几分拿乔的滋味:明明就是这位定苍求娶二小姐,而且当时的场景听说二小姐还十分的狼狈。

在那种情况下,还坚持要求娶,那必然是对自家小姐完全倾心的。

这个时候,抬出自家小姐和夫人,自然就能将定苍太子的目光吸引过来。

不过,定苍接下来的反应却是让秋月差点傻了眼。

只见这位俊朗的北庸太子连正眼也没瞧自己,而是一揽衣裾,朝着锦绣苑那边就走了过去。

秋月一看,更是急了眼。

她急急的迈开步子就要追上去,“定苍太子,那是锦绣苑,不是锦华苑啊!”

只是她脚下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一柄尖刀便冰冷的架在她的脖颈之上,那冰冷的触感,还有接近死亡般的气息,让秋月呼吸一窒,动也不敢再动。

跟在定苍后面的护卫定昆,冰冷的开口,“去告诉夜夫人,太子今天不过去了。”

定昆平素很少开口,声音也是透着几分枯涩黯哑,听着好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声音。

秋月只觉得周身血液凝固,头皮发麻,哪里还敢说什么,当即只能点点头,连话也不会说了。

这个时候,定昆才倏地将软剑抽了回来。

秋月脚下一软,便瘫倒在地上。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朝着锦华苑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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