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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梦溪看着那张已经连续八天,每天都有十万美元进账的银行卡,焦躁不安!
因为从昨天开始,就没有资金变化了。
而巴克也没有任何消息。
这个资金断掉究竟意味着什么?是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返回国内,这就是自己的安家费,还是他已经命丧黄泉,这就是他的抚恤金?
联系到自从巴克离开的这几天,电视报纸上面接二连三的金三角地区各种暗杀爆炸新闻,报道数量甚至都超过了泰国报纸上最多的首都政治争端,愈发心慌。
女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吴梦溪发现自己最近突然如少女情窦初开一般的情绪就跟春天草原上的野草一样,蓬勃乱长!
她甚至想要是有那个当初气冲冲离开的黑皮肤姑娘电话号码就好了,或许能问问事情状况,就算死了这条心,也比这样不上不下的忐忑来得好。
而且这种情绪上的忐忑让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水的吴梦溪真的浪花荡漾到要波涛?汹涌了,那种紧张慌乱的情绪让她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着外面景色如画的海景,却熟视无睹,特别是这张两人还缠绵大战过的床铺,让她更加心乱如麻。
如果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可能坐在这里手足无措,吴梦溪却皱皱眉,断然起身,她有太强的决断行动力,与其这样慌乱的坐等,她宁愿把时间耗费在路上,立刻随便带了点东西就下楼,从刚刚回来一周左右的普吉岛再次返回泰国北部去。
与此同时的巴克,看见鬼鬼祟祟弯腰摸出来的男人,探出了半个身子。
荒山野岭的山林边,是没有任何城市灯光之类的余光可以借鉴,傍晚时分的夜色月亮也还没来得及反射太阳公公的光芒,只是借着天幕的幽蓝色,巴克勉强分辨出这个身影正是芒康手下一员大将,靠在竹门侧面低声喊着什么名字,应该就是找那个从窗口跌出来的同伙,但漆黑的竹楼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慢慢往外挪出更多身体。
看着黑影背后竹片编扎的栏杆和黑影手上的手枪,巴克心中一动趴着的鞋尖在身下轻轻摩擦。
似有似无的声音真的像谁受伤了在地上爬,黑影尽量睁大眼的低声唤着靠近。
趴在地上墙角边的巴克双手握持手枪,缓缓提高枪口,猛然击发!
连续两枪直接命中面前人的腿上,枪口几乎就抵在对方身体上!
惊骇之下的黑影胡乱朝前开枪身体后跃,亮起的枪口火光划过门口,但九毫米枪弹的抵近射击好像大锤一样打得他的后跃根本就踉踉跄跄,直接后背撞断竹栏杆跌下去!
高扬的枪口更是把子弹打上天。
里面惊慌失措的朝着外面以及竹板墙射击,平趴在地面的巴克只觉得无数子弹和碎渣就从头上擦过,只是惊慌下的弹匣其实一眨眼就没了,咔咔两声枪膛空击的声音传来,巴克突然折断扔出手中两根一次性荧光棒,在门口那边颠簸几下!
果然没有引发射击的瞬间,里面正在手忙脚乱换弹匣,巴克却从两三米外的破窗边突然冒出来,双手持枪看清荧光棒隐约照亮的身体,射击!
特种部队的成员都是练习千百遍才能养成在突发时刻优先躲避的条件反射,一般人这个时候都会发愣。
所以声东击西的小花招让芒康和自己的手下几乎侧面对着巴克,就好像夜里被电筒照住的兔子,惊慌失措的躲避都来不及!
惨叫倒地。
巴克直接从窗口翻进去,警惕的踢开没有弹匣的枪械,捡起荧光棒照亮脸庞,满脸苍白却充满凶狠的芒康如同困兽一般:“你是谁!”而且连续不断的用英语、华语、缅语和泰语大吼,还真是个多才多艺的人儿。
巴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乱糟糟的服装,脑子里倒是没回想起那些照片上被虐杀的华国人,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老子代表月亮来惩罚你!”
抬腿一脚,就直接把这个男人踢晕过去!
叱咤风云,跺跺脚金三角就会抖三抖的芒康,只要落单以后,没了大量武装枪手和保镖在周围,在巴克这样的刺客面前,就这样脆弱!
所以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是真有道理的,再风云,再凶狠的人物落到人对人的局面,他那些什么势力、威名就不值一提,这个时候就只有单凭个人武力决高下!
这就是为什么巴克从来都对权势或者财阀不屑一顾的原因,在他这样穿行于生死线上的人来说,人终归逃不过一死,在匹夫之怒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把腿部和腹部中弹的两人用绳子捆绑起来,巴克才匆匆看清房间里的情形,两个中老年男女已经躺在血泊中,一个相貌其实很平常的青年女子近乎****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那矮小的身形应该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同样带着血迹一动不动趴在火塘边。
巴克面对这无辜民众的惨状,却没多少恻隐之心,实在是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快步翻窗出去把跌落楼下和窗外的家伙都捆绑起来,要是跑了一个都很难在周边山林找到了。
在这完全没有手机讯号的地方,抬头看看开阔地平地才摸出一部卫星电话,拨打着重新上楼当搬运工:“老匡?还是过河来接人吧,如果再不搞定他们,就真的放虎归山了……我看看坐标……”走上竹楼的他有些目瞪口呆。
在能持续两三小时的荧光棒旁,早就被巴克判断没了生机的年轻女子已经断气,而那少年却醒过来,虽然完全无力起身,却勉强捡起手边的柴刀,挣扎着爬向芒康两人,颤颤巍巍的希望能过去砍人!
只是受伤被捆绑却保持清醒的两名毒枭正不顾一切的扭动着希望躲开这攻击。
整个场面看上去就好像慢动作的戏剧,巴克摇摇头最后说一句挂了电话,蹲下去伸手从衰弱的手中拿过柴刀,摸摸少年的颈动脉,惊讶的发现这受过枪伤又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家伙居然还有很强的生命力,应该没被伤到要害,掏出自己衣兜里的急救绷带拉起少年做包扎……
巴克借用那头院子外找到的老牛把四个捆绑的俘虏驮到河岸边,不然他就得一个个扛到岸边了,等待了三四个小时以后,一艘造型长条的机动木筏子才徐徐的停靠过来,身手敏捷却一脸黝黑的抄舟手下来帮巴克把四个男人搬上船挨个摆好,对巴克行了个军礼:“匡先生让你摆脱局面以后,跟他见个面!”
巴克含糊的答应一声:“这样捆绑抓过去也行?”早知道最后也要用暴力,还不如一开始就打翻这几个家伙再用滑竿抬到随便哪个河边来送过去,这涉及到国家的事情,就是又要里子还要面子,具体办事的人就真是麻烦。
行军礼的家伙严格保密:“这就不是你的任务内容了!”再来个军礼:“同志!谢谢你!”甚至都不邀请巴克跟他一同搭乘小艇返回,这可是在深山老林啊。
巴克是真厌倦这样的事情,巴不得不沾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牵了老牛转身,顺着河边小路,慢慢踱回那片遭遇不幸的山民家庭院子。
他自己有做错什么吗?没有,一切都是秉着公心和为了国家的利益在行事;
老匡或者华国的安排有错么?也没有,如果不以一个能恰当抓捕芒康等人的局面收场,缅甸方或者泰国都有各种理由找老挝要人,所以才必须放芒康仓皇出逃,绕道“偷渡老挝被俘”。
这户山民有错么?他们只是正好出现在这个芒康出逃的路上,完全无辜的就被灭门。
月色已经完全升起来,巴克看到那个被自己提下来靠在高脚楼柱子边的少年,胸口包扎的白色绷带格外醒目,靠在那里呆滞的看着巴克和老牛。
巴克捡起少年伏到牛背上,也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用华语解释:“你这跌打伤还在其次,枪伤必须到医院动手术,我没有药品,这里……就葬了他们吧。”
点起一把火,直接焚烧了竹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