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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丫看着丈夫,眼里忍不住露出焦虑,千面娇娘的话是信不得的,谁知道她还会做什么。张谆的手越握越近,夫妻之间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总已感觉有千言万语说出。千面娇娘又笑了,如果知道等会儿要发生的事,他们会是什么表情,这种事情,真能让人心里愉悦。
绿丫的手在那里悄悄地动,也许是因为白天,千面娇娘并没发现绿丫的手动。辛婆子站在绿丫身后,看见绿丫的手在动,恨不得上前一步把那绳结头塞给绿丫,这绳子是辛婆子打的,虽然在千面娇娘监视之下,但辛婆子还是悄悄放松了些,只要一扯,这绳子就能掉落,等绳子掉落了,就可以去拿住千面娇娘了。
绿丫的手动了很久,都没有寻到绳结头,千面娇娘已经笑吟吟地对张谆道:“我累了这么几日,也想歇歇,那马车在哪呢?”张谆又看一眼妻子才对千面娇娘道:“就在外头,请跟我来。”
千面娇娘轻轻款款地走着,腰肢轻摇面上带有媚笑,看着院子里的衙役就跟没瞧见一样,直到走到门边,千面娇娘才对衙役丢个媚眼:“这回,我走了,你们可是再也抓不到我了。”
千面娇娘的脸离衙役十分近,若不是知道这女人本质是穷凶极恶的,衙役的腿都要软了。千面娇娘吃吃笑着,手上的匕首又轻轻地往绿丫的腰里送了送:“其实呢,这女人的命,也不值钱,你说是不是?”
衙役哪能说得出话,只是任由千面娇娘笑着走到马车前。
就是这个时候了,张谆看着千面娇娘要把绿丫推上车时,突然一脚就往千面娇娘身上踢去。千面娇娘虽然在那笑着说话,但心里也是十分警惕的,见张谆往自己身上踢去,手一翻就要把绿丫扯过来,把匕首往她脖子上划。
绿丫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见丈夫往千面娇娘身上踢去,匕首稍微离开自己一点就猛地一滚,滚到地上。千面娇娘的手抓空,匕首尖在绿丫身上划了长长一道而已。
张谆见绿丫滚在地上,心里定了,那些衙役们一拥而上,就要来捉千面娇娘。在人群包围中,千面娇娘脑子十分快,手一反,就把匕首插到马屁股上。
那马本乖乖等在那里,不料千面娇娘把匕首插进去,吃疼就高声嘶叫起来,马蹄子高高举起,往下踏下。
众人是真没想到千面娇娘一招连一招,见马要惊,如果让它踏下去,奔跑出去,那伤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绿丫被绳子捆住,一时挣扎不起来,张谆见那马蹄对着的,正是妻子,心胆都差不多裂了,顾不得许多就上前直接把马蹄子抱起来。他这一抱,马蹄子踏不下去,但马更加急躁起来,在那挣脱不开就要往下咬。
张谆抱住马蹄子,有几个衙役急忙过去把绿丫拉开,还有几个把马缰绳紧紧拉住,这马虽有力气,却被众人七手八脚按在那里,挣脱不开,张嘴就咬在张谆胳膊上,张谆虽吃疼不敢放手。廖家派了马夫在那侯着,也跟着众人在那制服马,见马咬住张谆,忙从袋里掏出几块糖来,放在马嘴边。
马闻到糖香味,这才放开张谆,把那糖吃了,马夫又和衙役们把马车卸了,把马赶到一边,给它喂着草,拍着头安抚它。马渐渐安静下来,绿丫也把手上的绳索解开,忙扑到丈夫面前,眼泪汪汪地问:“你被马咬了一口,可有什么事?”
张谆只觉得胳膊有些疼,瞧了瞧胳膊抬起胳膊就对绿丫道:“我没什么事,亏的今儿来之前,和人借了件甲衣穿。”衙役们已经把千面娇娘锁住,千面娇娘此时知道逃不得了,怒骂张谆道:“小奸贼,老娘坏在你手上,你休想好日子过。”
千面娇娘行径如此,衙役们也不敢再有什么惜香怜玉的心,领头的一巴掌打在千面娇娘脸上:“先想想你自己吧?你骗了这么多人,其中不少人是有根底的,你啊,只怕等不到秋后。”
千面娇娘收起脸上的怒容,对这人抛了个媚眼:“我就算等不到秋后又如何,我这一辈子,早值了,只有你们,连老娘的味都没沾过,更不晓得,什么叫大捧的银子随我花呢。”
真是无耻至极,绿丫心里说着,谢过衙役们,把张谆扶回屋里,早有人请了医生来,瞧过张谆的伤,说不妨事,只要不沾水,定时换药就好。
绿丫谢过了,瞧着张谆又是眼泪汪汪,张谆瞧一眼她,又见小柳条也是满眼泪就笑了:“你们哭什么,都说不妨事了。”小柳条把脸上的泪擦掉:“爷,并不是因为你的伤哭,而是怕……我死了没什么,要是奶奶有什么事,才不好呢。”
绿丫又安慰她几声,小柳条也就和辛婆子去做饭,绿丫这才坐到张谆旁边,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我不是怕你的伤,我是怕别的,昨晚我在想,要是死前见不到你,我该多难受。”
张谆用没受伤的那支手握住妻子的手:“我明白,我昨晚也没睡好,就怕你出什么事,我这后半辈子,要怎么过?”绿丫摸一下丈夫的脸,努力笑着说:“我没了,你再找个好的呗,有什么不能过的。”
不一样的,张谆把妻子的手握的更紧:“绿丫,你要有什么事,我绝不独活。”说什么傻话呢,绿丫白丈夫一眼,可心里却很高兴,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得特别累,哈欠一个连一个。
张谆也累了,两人躺在床上,虽然只短短一夜没见,可却像很多日子没见一样,只说了几句话两人就都沉沉睡去,即便睡着了,那手也交握在一起,并没分开。
这一觉睡的很沉,绿丫能模模糊糊听到不停地有人来,小柳条和人在说话,还能听到辛婆子在说话,可就是不想醒来。张谆先醒过来,看着绿丫沉睡的脸,这张脸真是怎么都看不腻,怎么看都好看,张谆想伸手摸摸妻子的脸,可舍不得放开那交握的手,一抬起另一支手,胳膊就沉沉地疼。
张谆索性看着妻子的睡容,打算再睡一会儿。小柳条的声音又响起:“姑奶奶您别急,爷和奶奶昨儿都是一宿没睡,这会儿补个眠呢,这会儿虽晚了,可您把表小姐都带来了,索性就在这隔壁睡了,这就给您收拾床去。”
姐姐来了,绿丫睁开眼,看着张谆,哎呀了一声:“这会儿都什么时辰了,我该起了。”张谆见妻子醒了,也只有把手松开,下床穿鞋:“我瞧着,太阳都快落山了。”
“太阳就是快落山了,我不到午时就过来了,足足等了你们两个时辰,连玉儿都睡了一大觉醒了,你们俩还没醒。”隔了一道门帘,这屋里一说话,堂屋里的人就听见,兰花的声音已经传来。
张谆急忙掀起帘子走出去,对兰花拱手道:“要姐姐烦心了。”兰花自从嫁了人,生了孩子,气色是越来越好,说话也越来越爽快,顾忌着张谆手里有伤,没有把玉儿给他递过去。倒是玉儿瞧见舅舅,伸手要舅舅抱。
兰花打玉儿一下:“小调皮,不是和你说了,舅舅胳膊受伤了,你还要抱?”玉儿的小脸就拉下去,小嘴也噘起。绿丫随便收拾一下头面就走出来,瞧见玉儿这样就伸手接过来:“乖,舅妈抱,我们玉儿最乖了。”玉儿被绿丫接过去,还把背对着自己的娘,一副不愿意理她的样子。
兰花伸手打女儿一下:“小鬼灵精,现在啊,还会和她爹告状了,她爹一回来,就在那咿咿呀呀地说,还尽指着我,一副我亏待了她的神情。我不就是因为她出牙时候说了她几句?”
张谆笑了,绿丫也十分欢喜:“玉儿都出牙了?”玉儿张开小嘴,果然下面牙龈冒出两个白生生的牙尖来。兰花已经瞧过张谆的伤,见伤的不是很重,这才放心下来:“哎呀你不知道,你姐夫回来一说,说的还不清楚,我这就着急起来,急忙带了玉儿过来,谁知你们两个,都在那呼呼大睡。”
“姐夫呢?”张谆不见老刘,自然要问问。
“你姐夫就是抽空回来和我说了一声,又去衙门了,还夸你来着,什么临危不乱啊,什么十分聪明啊。还说,早知道你这样,就该让你在衙门里也补个缺,不过现在好了,比在衙门里强多了。”
张谆有些腼腆地一笑,绿丫抱着玉儿,往桌上一瞧倒愣了:“这些都是谁送来的?”桌上琳琅满目堆满了东西,就算有人送礼,也不会送这么多来。
小柳条忙把那些帖子递来,绿丫一手抱着玉儿一手瞧着,有酒楼掌柜的,还有酒楼东家的,还有朱家刘家的,小柳条唷拿过一包东西:“这是小姐送来的,说是两根人参,还有当归什么的。”
绿丫瞧着张谆:“不过一点小伤,就连人参都送来了。你倒有福。”张谆呵呵一笑:“我沾的也是你的福。”
才说着话,魏娘子就走进来:“我方才还人问了,说你们两口已经醒了,哎呦呦,你不晓得,昨晚啊,不光是你们,我们这附近邻居也都一晚没睡,这贼人,实在太可恶了。”
绿丫忙让魏娘子坐,又为昨日打扰了大家一夜道歉,魏娘子坐着说了会儿话,又说赵掌柜娘子还想来呢,总觉得不好意思,只怕不会来了。落后魏娘子叹道:“赵掌柜的还来我家里,想寻小张哥说情呢,出了这么大事,他这差事只怕就要丢了。可赵掌柜一家的嚼裹大,儿女又小,丢了差事,真是吃什么?”
酒楼生意好,赵掌柜一年也有五六百两银子的进项,家里丫鬟婆子小厮,用着七八个呢,他家的儿女,也是从小吃好穿好,赵家大儿子都十五了,还舍不得让他出去寻事做。
这件事张谆要说不怪赵掌柜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赵掌柜好色,千面娇娘早早搬走,最少绿丫不会吃这一晚惊吓。此时听魏娘子这样说,张谆只淡淡一笑:“赵掌柜平常管酒楼管的也不错,差事这种事情,只看他们东家怎么想,和我们这些外人无关。”
魏娘子听张谆这么说,心里就明白了,也就慰问一下张谆的伤情,知道小柳条和辛婆子的手艺都不大好,绿丫这会儿只怕没空做饭,笑着说:“这会儿也是晚饭时候,你们也不用动火,姑奶奶想也不愿意过去我家吃饭,这样,我让家里那边做几个菜送过来。”
绿丫推辞几句,也就应下,魏娘子这才告辞回去。全灶送菜过来时,兰花瞧着全灶的举动,见全灶接了绿丫递上的赏钱谢赏而去 ,不由叹了口气。
绿丫明白兰花的心思,先给兰花打了碗汤这才道:“兰花姐,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要往前头瞧。”张谆本来准备伸手去拿筷子,听了绿丫这话就笑着道:“这不是原来我说的话吗?怎么变成你劝兰花姐的了?”
绿丫啐他一口,兰花也笑了,玉儿这段时候除了吃奶也要吃两口肉,兰花喂了她几口肉,见女儿可爱笑脸,女儿的命一定会比自己好,不会那样一提起就苦。
廖老爷让人传话过来,让张谆在家多歇几日等伤好了再去上工,又让人送来一百两银子,以备张谆病中花用。张谆的伤,第三天就开始结疤,按了张谆原来的意思,根本就不需要在家休养,而是可以去上工了,但廖老爷这样说,张谆也就多歇几日,和绿丫说说话,逗逗玉儿玩。
兰花原本只想在张家住一夜,但老刘说怕兰花担心,让兰花多住几夜,兰花也就在张家多住了两夜。等到张谆伤口已经完全结疤,兰花这才抱了女儿回家。
绿丫和张谆送走兰花,绿丫回头瞧见张谆有些怅然若失,晓得他是为什么,轻声说:“等天气凉些,我和榛子去趟护国寺。”
“去护国寺做什么?”张谆奇怪地问,绿丫白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不和你说了。”张谆笑了:“嗯,是时候我们生个孩子了。”绿丫啐他一口,转身进屋,张谆的伤既然好了,那也要去各家道谢,朱家刘家和榛子那里,是要亲自去的。
绿丫现在出门已经适应了坐轿和有人跟随了,到了朱家下了轿,婆子来接着,往绿丫身上打量几眼就在心里啧啧地道,还真是没瞧出来,这还是那个两年前土里土气的姑娘吗?现在这做派,和自己家小姐站在一起也是不输自己小姐的。
绿丫不知道婆子在心里嘀咕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和前来迎接的朱小姐说了几句话,两人也就携手往里面去,不过今日朱小姐却没让绿丫往厅里去,而是笑着道:“今儿天有些热,我们去花园里坐坐吧。”
这倒有些奇怪,朱小姐脸上有微微的红,有些扭捏地说:“今儿我娘有客人呢,这客人,我不好见得。”绿丫灵光一闪,就对朱小姐连说几声恭喜,朱小姐的脸更红了,和绿丫进了花园。
京城寸土寸金,朱家这宅子虽有四进大小,但花园也只得半亩左右,连荷塘都挖不出来,只用大瓦缸种了几缸荷花,摆在假山旁边,应应景罢了。假山旁边一个小亭子,亭子边种了几丛竹、两棵树,再加上进门处的几棵花,女眷们过来坐坐,总比在屋里闷着的好。
朱小姐和绿丫在亭里坐了,丫鬟摆上茶水点心,朱小姐也就和绿丫说闲话。不过今日朱小姐分明有些心不在焉,这些绿丫没经过,自然不晓得待嫁女儿到底怎样才是对的,也不晓得怎么劝解,只和朱小姐说瓦缸里种的荷花还不错,还有这竹子,到了春日,也就有笋可以吃了。
虽绿丫努力寻出话来说,但还是不时冷场,直到一个婆子走进来,朱小姐才急忙站起,但又觉得不好,忙又坐下,有些掩饰地对绿丫道:“我就想问问,我娘那边见的客,见完了没?”
绿丫忍住心中的笑对朱小姐道:“我来了这么一些时候,也该去见令堂了。”婆子已经来到朱小姐面前,对绿丫福了一福才道:“太太请张奶奶过去呢。”绿丫应了刚往前走了几步,不见朱小姐跟上,回头望时见婆子和朱小姐悄语几句,朱小姐一张脸登时红了,绿丫不由抿唇一笑,朱小姐掩饰地咳嗽一声,这才整理下衣衫追上绿丫:“姐姐我随你一起去。”
两人进了厅,朱太太见了绿丫就起身相迎,今日的朱太太,眉间有掩饰不住的喜气,绿丫等朱小姐走了才笑着对朱太太说声恭喜。朱太太哎了一声就道:“我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总要为她多操心些,这门亲,也算选了许久,说起来,还是柳太太保的媒,是她娘家侄儿,前些年没了父母,刚出了服。族人又离的远,只带着一个老仆人在柳家住着。柳太太和我说时,我仔细一想,这不恰好吗?又怕柳太太因的是她侄儿,就夸耀,又让人去细打听,说是为人很不错,待下人也和气,只是读了几年书,父母没了后就荒废了。我想着,这正好,让你叔父教他做生意,以后他上手了,我们也就安心了。”
绿丫又说几声恭喜,这才谢过朱太太在张谆受伤时候送去的东西,朱太太笑了笑:“不过一点小事,还值得你特地跑这一趟?说起来,我和你们来往也是有私心的。”这点私心绿丫早就知道,只笑着说:“妹妹叫我几声姐姐,难道是白叫的?”
朱太太笑了,接着就道:“你妹妹被我娇惯了些,这会儿想教,只怕也学的一鳞半爪的。你朱叔父他,等过了五十就想回乡去了,以后这京城,就来的少了。”这个消息让绿丫一怔,毕竟朱老爷和朱太太,平日瞧着,也是极恩爱的。
朱太太见了绿丫神色就叹气:“你朱叔父那边的长孙都三岁了,他虽不说,但我瞧得出来,他疼那个大孙子。不管是那边来京里,还是带我回乡,都是难处,我和他做了二十多年夫妻,难道到了这时候还不清楚吗?也算是好聚好散,那些没孩子没产业的寡妇还要过日子呢,更何况我有女儿有产业。只是不晓得,到时他若走在我的前面,我能不能听到消息。”
这话让绿丫不知该说什么好,朱太太怕怕绿丫的手:“你别为我难受,当初我爹娘把我许给他,也是知道他在那头有妻子儿女的,不过是两头永不见面,常见的事情罢了。既许了,我也只能好好跟他过日子。当初你妹妹寻不到合适的人时,你朱叔父不是没想过在家乡人里寻一个和他差不多的。我的女儿,绝不能走我走过的路。”
说着朱太太眼里的泪忍不住滚落,即便早已知道,当事实来临时候,还是会忍不住伤心。家乡的妻儿也不是不知道朱老爷在外头早已有了别人,但男人在外面,娶一房总好过去眠花宿柳。
绿丫不知怎么安慰朱太太,等回到家里,见张谆已经回来和他说了几句就在那闷闷坐着。张谆见妻子不像平常样说话,上前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
绿丫把朱老爷过了五十就要收拾回家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家里放着妻儿,外头又另娶一个,明知道和律法不合,也晓得两人相争必有不对,还是要这样做,到头来,不过徒惹的都伤心。”
张谆没想到绿丫会说这件事,眉头皱的有些紧:“不外就是耐不住寂寞,当初我在外面做生意那一年,也有同伴约我去那花街柳巷走走的,还说,不别娶一房就是对得住家里的妻儿了。”绿丫顺手拿起张谆的袖子擦擦眼泪,这才抬头对张谆说:“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可不许,你要敢在外娶什么两头大,我晓得了,一定赶到那个地方,把人打的稀里哗啦。”
张谆笑了:“瞧瞧,这还什么都没有呢,就做出母老虎的样来了,你放心,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永远都只有你一个。”绿丫这才笑了:“就算你这话是哄我的,我也高兴。”张谆把绿丫抱紧一些,摸着她的头发,这话还真不是哄她的。
朱小姐很快就和柳太太的侄儿定了亲,两边换了贴,摆了定亲的酒,择了九月初三的喜日子。男方除了柳太太也没什么人,早已说好住在朱家,生下的孩子,第二个男孩要姓朱太太的姓。众人奇怪为何是朱太太的姓,问了明白才晓得这是当年朱太太嫁给朱老爷时,朱老爷答应的,不过朱太太生了数胎都夭折,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两家定过亲,天气也就转凉,绿丫和榛子两人也往护国寺进香。这护国寺绿丫不是头一回来,可哪回也没有跟着榛子来这样受重视,知客僧亲自接了,把她们让到禅房,奉上香茶才说去瞧瞧大殿有没有人,如果没人了再请两位去拈香。
“你这架势,送了多少香火钱?”等人一走,绿丫就笑吟吟地问。榛子喝了一口茶才瞧绿丫一眼:“你也爱来打趣我,我这不是沾的香火钱的光,是沾了定北侯府的光呢。”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快些把秀儿放出来啊,可是还要好几年后,我好像剧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