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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制度到底会怎么个发展,可贞并不清楚。
当然,可贞自是不希望再看到再多养廉银也不能满足上下官员无限私欲情况。她也希望朝廷能通过上行下效规则,有效监督,严峻执法,来使养廉银能够真正养廉。
只不过,这样事情,她也只不过就是想想罢了。给小九晏哥儿掖了掖被子,曲腿坐好,“这事儿咱们管不了,咱们现能做就只是做好自己,做好自己应该做事儿,过好自己日子罢了。”又朝苏慎笑道:“我算算,年俸四十五两左右,养廉银是一千八百两。”说着又捂着嘴偷笑,“呵呵,还有公银吧!”
苏慎看着可贞眨巴着眼睛,一脸期盼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拧了拧可贞鼻子,“你个鬼丫头,幸好我没想要藏私房钱,否则话,还不得被你气死。”
可贞皱了皱鼻子,斜睨了他一眼,“呦,你这知道还挺多么!还有什么,说来我听听呗!”
苏慎笑着把可贞紧紧地搂了怀里,把头埋可贞脖颈里,暧昧道:“我知道多了去了,你以后有听!”说着又可贞脖子里嗅了两记,半晌,吁出一口气来,“蕴儿,有你我身边,真好。你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我只能抱着枕头这样想你。”
那些抱着枕头看着家书想着可贞夜晚,苏慎到了这会子再回头想想,真是觉着不可思议,一千多个夜晚,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了。
可贞一听这话,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好容易吸了吸鼻子。“现不是好了么,我和小九晏哥儿都你身边了。而且不只现,以后我们都会一直一直一起。”
他们成亲已经将近八年了,七年之痒都过了,可他们两口子一处辰光,却连一年都不到。到了现,总算是熬出头来,可以一直守一处了。
“你说是,以后再不分开了。”苏慎把头埋可贞脖子里,语调已是有些不甚分明了。
可贞心里也越发不好受了起来了。只是,别离时候都不曾这般伤感。这会子久别重逢,那就没有伤感必要。很该高兴一些。
可贞把头埋了苏慎脖颈里蹭了蹭,笑着和他商量,“躬懋,明儿一天,厨房里灶头烟囱肯定就能砌好了。后儿也肯定就能干透,挑个日子请了灶神也就可以开伙了,我带着孩子和下人们自然是自己家里用饭。可你和罗叔任罡关师爷他们是怎么个章程呢?”
苏慎把玩着可贞手指,没有一丝迟疑道:“罗叔任罡他们不占编制,之前但凡食堂里用饭,都是关师爷按着顿数五日一结。食堂里吃饭都是分餐制。总归每人那么点子米面鱼肉菜蔬并调料柴薪,一目了然,账目清楚很。我想以后这样也是可行。罗叔关师爷他们家眷都是自己开伙,就不用管这许多了。至于我么,朝食一般应该都会食堂吃。哺食话,如果无事,我会遣人知会你一声回家来吃。”说着又笑道:“其实食堂里饭菜还算可以。口味鲜香清爽,比我以前庶常馆吃好吃多了。除了任罡是南边人。一向吃不惯饽饽大饼外,其他人都还算合胃口。”
可贞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应下了,“那好,等到逢年过节,我再给你们开小灶做好吃。”
她也是这么想,任罡师爷他们和自己并家里下人们又不一样。虽都是苏慎私人,可却办都是公事儿。若和衙门里胥吏们太过太泾渭分明了,对于他们开展工作是没有什么好处,毕竟一起吃饭也是个改进人际关系,增进感情好机会不是。
苏慎应了,又笑道:“你是内掌柜,这些事儿都听你。”又唱了个喏打趣可贞,“内掌柜,小一年公银是一百六十两,还请您笑纳。”
可贞掩着嘴咯咯咯笑,“记下了,到时候一定按额征收。”又眨巴着眼睛问着苏慎,“俸银一年春秋两次发给,春季是正月二十之前,秋季是七月二十之前,我没记错吧!”
苏慎故意作怪,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相信样子,随后苦兮兮应了声“是”。
可贞笑不能自已,又捂着肚子捶了苏慎两下,“你这家伙!”
苏慎搂着可贞呵呵笑,“蕴儿,你心意我都明白了。过日子心有成算精打细算是没错,可是你要记得,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
现他什么都不怕了,唯一担心就是可贞过于勤俭,苦了自己。
可贞嘟了嘟嘴,“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多少遍了。”说着又把头埋苏慎胸口,甜甜笑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能用你俸禄过日子,我觉着很开心。”
就和以前做针线赚钱一样,这是他们自己努力所得,和庄子上出息又不一样。
“你也是这么想吗?”苏慎抚着可贞手一顿,语气越发轻了起来,“我也是这么想,能用俸禄养活你和孩子们,我也觉着很开心。” 不过又挑了挑眉,“只不过,应该是不够。”
可贞自然知道是不够,看着苏慎年俸四十五两,养廉银一千八百两,购买笔墨纸砚和碳薪诸物公银一百六十两,加一起足有两千两,实是一笔不小数目,也比她自己预想是多多了。
可到底,开门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是银子。而且家里头又有这么多家人、幕僚、下人要养活,每月工钱月例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尤其是四位师爷,年俸都二百两到三百两不等。不仅俸禄,一年三节还得送礼。过年若人家要回家话,还得送上盘缠。这样下来,一千两三百两已是没了。
其他家人下人,虽没这么高俸禄,可也要负担吃穿嚼用,过年过节也要另外赏红封。
他们现如今又算是成家立业了,金陵湖州京里三处一年三节也要备上节礼。再加上掖县那么多官衙行署,也就代表着有那么多官员官眷需要应酬,三节两寿哪里少得了孝敬。
另外,上司衙门里那些师爷、门政、稿签也得塞银子。平素京里、省府派来查河工、查防务、查地丁、查驿站、查监狱、查钱粮官员们,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真是处处离不了钱。
就像苏慎问打点给董知府家拜礼,两罐茶叶各是半斤分量,加起来差不多四两银子左右。两色云锦两色湖绸,加起来一共四十八两银子。一包板鸭共两只,一共四钱银子。一包鱼鲞三斤多,虽然是自己做,可当初黄鱼价格也每斤一钱左右,再七七八八腌料加起来也四钱银子上下。
这八色拜礼加起来就五十多两银子没了,再加上给姑娘少爷们见面礼,下人们打赏,少说也得六十多两银子。
自然,董家是特例,去旁人家肯定是不至于这么大手面。可一刀切,二三十两总是要吧!
还有今儿回周太太裴太太等人礼仪,也都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之间。
一年这么下来,两千两银子,怎么可能够。
只不过,一直以来她都没打算完全靠着苏慎俸禄过日子。这笔银子,只要够上下来往应酬也就行了。他们吃穿嚼用,不是还有庄子上出息么!再加上,这回程仪加起来就已是一万多两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
“你放心,俗话说好,有多大肚吃多大馍,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儿。我们日常开销吃穿嚼用并不占多少花销,你只管放心。至于应酬方面,我也会列下表和关师爷商量着办。”
说着又开解苏慎道:“你要想着,即便你没来掖县做官,不管是家念书,还是留任京里。但凡过日子,哪样不需要银子,这些花钱地儿仍旧一个都跑不掉。别说我们了,就是京里那些有爵位世袭人家不也是这么过日子么!再说了,咱们家再不济还有庄子上出息贴补着呢!可是还有好些人家,可都只能靠着这俸禄银子过日子,我们该知足啦!”
苏慎听可贞说实,笑着点了点头,又告诉可贞,“你说是,就像裴典史,他就是苦出身,家里除了两间瓦房和几亩薄田就再无长物了,都是靠着俸禄过日子。可家里老子娘要赡养,几个小子眼看着都大了,成家立业哪个不要钱,手头实是不宽裕。我们食堂里早些年规矩,不论品秩大小,都是一样份额,人人都是五个菜,三荤两素。只有他,每顿都要省下两荤一素带回去给家里人吃。”
“怎么,衙门里不作兴家人下人去食堂搭伙吗?”可贞一听苏慎这话挑了挑眉,不由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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