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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做生意时候难免得罪了人,但很多时候,以利来以利往,怨恨也会慢慢化解。就算像马秀才这样的看不惯商贾之人,远着些就是,也没别的法子。
“要说怨恨,最近也只有马家五爷了,可是马家五爷被他父亲呵斥过,已经在庄上居住了!”容畦的话让嫣然的眉皱的更紧,好像就快要抓住了,可又转瞬消失,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嫣然决定不理丈夫,继续想下去。
“朱姨娘!”容畦听到妻子说出这个名字时,吃惊地望向妻子:“她逃走都那么多年了,我算算,七年总有了!再说她毕竟是一个女子。”
“就是这个女人,搅的容家家宅不宁呢,而且她心狠手辣,别人能缓缓放过的,偏偏她是定要连根拔起的。再者这女人心智手段全都不缺,七年时间,她能聚不齐几个帮手才怪!”
嫣然一口气说完,容畦的眉头也皱的很紧。
“爷,奶奶,俗话说天下没有不露风的墙,若真是她们在背后搞风搞雨,那就会在扬州,细细地访问着,定能访问得到!”陆婆子主动开口,嫣然的眉却没有松开,这个女人太狡猾了,说不定还会改变装扮。
当初若是赵姨娘能够说出一句,也就不会有这事了。不过,赵姨娘从来就不是这样有胆子的人。嫣然不由苦涩一笑,就当这是容家的一个劫数吧。
不管嫣然夫妻何等焦虑,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管家已经按了吩咐,派人去寻找到底这童谣是怎么传出来的,陆婆子也让人悄悄地在客栈码头城门等出入人多的地方,寻找朱姨娘的踪迹。
“读书人果真就是有点小聪明,这童谣,等传到知府耳朵里时,再让人细查,就好了!”章姑姑满意地点头,少女已经撒娇地抱住她的胳膊:“姑姑,我想回去了,这南京的香,一点也不好用!”
“扬州啊,可是这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之一,南京的香哪有扬州的多?”章姑姑刮一下少女的鼻子。少女还要撒娇,玫庄已经端着一盘水果走进来:“她啊,可不是想南京的香,是想小情郎了。”
少女的脸微微一红就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李子往口里放:“我才不想他呢!”玫庄点少女鼻子一下,章姑姑也带着笑道:“你从十岁跟我,到现在也六年了,难道还记不得我对你说的话?”
少女抿唇一笑:“自然记得,不过那清俊的小哥,总要……”说着脸就又红了,玫庄又逗她说话,正在打闹时候,门外传来男子声音:“姑姑,有话要和您说!”
玫庄怎不晓得章姑姑和这男子之间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拉了少女离去。章姑姑伸出舌头舔一下唇才道:“进来吧。”
这人就是那日装做打鱼人去容家卖鱼的人,是这几个人中唯一的男子,平日就装作使唤人,背地里做些什么都晓得。只见他走近章姑姑身边才低声道:“今日来了几个人,装作不经意问我们从哪来,要到哪去?我想着,只怕是那边已经察觉了!”
看来三奶奶还是这样机敏,章姑姑心里想着手就摸上男子的脸:“我晓得,容家的人不会察觉倒是怪事了。你放心一切有我呢。等事一发我们就离开。”
男子刚要应是,就觉得自己衣带已经被抽开,章姑姑的声音已经在男子耳边腻着:“这个帐一算完,我们就安安稳稳的,你说好不好?”男子只应了一个好字,就已不晓得东南西北了。
“姐姐,要什么时候才能像姑姑一样?”少女和玫庄并没走远,听着房中传来的声音,少女托腮问玫庄。玫庄摇头:“总要经过许多事,不过你要记得,永远记得,天下男子都是不可信的。你瞧我们遇到这些男子,个个都是海誓山盟,但转身就变的,多如牛毛!”
少女点头后就问:“姐姐,听说你也在过大宅院,那大宅院内是什么样子的?好不好玩?”过去啊?玫庄抬头望天,一点也不怀念过去,做人奴仆有什么好,别看主人口口声声说对你,但一转眼就被卖掉就要进牢里。
容玉致容大小姐,你现在在京城过的很好,总有一日,我要把你也送进牢里,尝尝我曾尝过的滋味。玫庄的手分开又合拢,似乎手中是容玉致的脖子,总有一日要把你掐死,在你失去所有的时候。
“容家已经在追查童谣从何处传来了?”马秀才听的卢举人的话,淡淡笑着问。卢举人点头:“我们要不要再加一把火?”
马秀才摇头:“不,我们不要再加火了,我要去和知府说,虽说童谣没有由来,可容家是扬州城里的大户,为还他们家清白,不如去瞧瞧忠义坊,到时……”
马秀才的手紧紧握成拳,要早日把自己心爱之人从容家救出来。卢举人一想到自己心爱情人被人捉住活剥了皮镇在忠义坊下,就恨不得把容家的人都撕碎。
“童谣的来由没有查出来,只知道先从北边唱起,因朗朗上口,就传遍了!”嫣然听着陆婆子的回报,用手揉着眉心,实在是一件棘手的事。
“奶奶,您还怀着孩子呢,这件事,就交给爷去操心吧。”陆婆子见嫣然的肚子又动了一下,在旁劝道。
嫣然浅浅一笑:“就是因为怀着孩子,不能让我的孩子遇到这些事情,我才要去想呢。”虽然知道朱姨娘她们的踪迹一定藏的很紧,但不管怎样,都要把朱姨娘她们寻出来。不然就永无宁日。
可是这两日的寻找,都没有头绪。见嫣然又皱眉,陆婆子还要再劝时候丫鬟在门外道:“奶奶,亲家太太来了!”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嫣然并没和郑三婶说,怕的就是她担心的睡不着觉,听丫鬟这么说陆婆子就上前掀起帘子请郑三婶进来,郑三婶拿了两样针线道:“我给那边的孩子做了两件衣衫,等姑爷明年春天去广州的时候就带过去!”
“到明年春天还早呢,娘你这会儿就做好了!”嫣然暂时收起愁绪,笑着对郑三婶道。郑三婶坐在女儿身边:“都九月了,也不差那么几个月。”都九月了,嫣然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朱姨娘的踪迹找出来。
“府尊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件事……”容畦被知府请到府衙里面,原本以为是有别事,谁知进去就见马秀才坐在上方。等坐下细说,才晓得马秀才提议,要府尊好好地去查查忠义坊边到底有什么,好还容家一个清白。
容畦的第一反应就是马秀才又打着些不好的主意。红鲤鱼、黑狐皮,现在红鲤鱼是在自己家里,那黑狐皮呢?难道被埋在忠义坊那边?容畦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如坐针毡。毕竟忠义坊比不得别的地方有人看守,要埋个什么东西进去是很方便的事。
“容爷,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觉得尊府的确不易,这回听的有这样的童谣,当然要先帮你们洗白,不然的话……”马秀才故意没把话说完,知府已经笑了:“本官主官一方,要为地方造福,方为民父母。这样童谣,直指本地大户,怎样都要查个水落石出。况且忠义坊是圣上下诏亲造,哪能容得有失?”
容畦一时半会儿也不去想马秀才是怎么和朱姨娘勾搭上的,若不答应,今日这关就过不了,只得咬牙应道:“多谢老大人深情。”
“如此,就明日,本官带上众人,前去忠义坊探查!”知府笑着应下,容畦瞧着马秀才得意的笑,真恨不得给他一拳,偏生又给不了。这会儿就算让人去忠义坊边做些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朱姨娘,你可还真是跗骨之蛆啊!容畦回家时候有心想要隐瞒,可晓得瞒不过妻子,只得对嫣然说出实话。
嫣然听完才道:“难道说他们在忠义坊地面上动了些手脚?”容畦摇头叹息:“不管是什么手脚,到时挖出来都是我们老大不是。就算最后能洗脱,也要费许多精神。”
“洗脱不了!”嫣然的话吓了容畦一跳,接着嫣然缓缓地道:“马秀才定还有后手。只是,他怎么那么肯听朱姨娘的话呢。”
容畦夫妇在苦思冥想,章姑姑却打算收拾行装离开:“等明儿从忠义坊下把东西起出来,我们就可以走了。那时容家自顾不暇,还怎么让人去寻东西?”
盘绕在心上差不多十年的一件事,终于可以了了。章姑姑勾唇一笑,容老爷,你若死后有知,会不会气的又活过来?不过你不用担心,只怕你精挑细选的人,很快就要下去陪你了。
次日差不多午时,知府带了人往忠义坊来,容畦跟在知府身边,面上带着笑,心里却焦躁万分,不知道还能不能把朱姨娘他们一伙给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