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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顾家

冬天到了,刚刚下了一场雪，覆盖在广阔的地上。

上次李思雨和林俊彦在枫树林看到的地热，早就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京城,皇帝看到了自然是龙心大悦，就是冬天的严寒也没有阻止他派人来的心情，那一片已经被工部来的人给围了起来了，据说要以皇家的名义修一个什么园子。还要派人专门照看呢。

至于林指挥使,不光是口头褒奖,升职方面也有很大的可能,只是现在是冬天，不到调动差事的时候。

“这么说，爹是要朝上调了？那这个指挥使的差事会怎么办？”铁甲卫可是爹那边的根，真的要去了，那别处又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了。

而且这个卫指挥使的官是世袭的，要是上调了，那么是不是就不能传给林俊彦了呢？

虽然他们两个都不在乎，可是到底是吃亏的事儿。

“如果爹是真的往上调，那么这个指挥使的差事就或者是我直接袭了，或者是让别人去干，我得一个虚职，身上有指挥使的职位了，不过是不管事的，直接拿俸禄就行。”

这朝廷上很多人的差事都是个虚职，身上有那个官职，叫着也好听，但是却没有实权。

“或许等父亲百年之后，会给我找个卫所继续干下去。”林俊彦说道。

“那这不是咱们吃亏了吗？”李思雨说道。

“呵呵，不是父亲还升职了吗？儿孙如果有本事，这指挥使就会是实缺，如果没有本事，那就是个挂名的差事，用这个养老也不错。”林俊彦道：“我相信自己不是那种只有个挂名差事的人。”

也对，他现在都是千户了，身上有个挂名的卫指挥使的身份，以后就是要调职，也是优选考虑他的，何况公公那边真的上去了，这就叫朝廷有人好办事。

不然大家都只干这卫指挥使这种可以传给儿孙的差事了，上面的都指挥使，等职位，就没有人愿意干了。

“还有一种可能，父亲继续干着这铁甲卫指挥使的差事，然后给他封一个大将军当当。也就是听着好听一些，每个月另外有一份俸禄。”这样倒是比别处的卫指挥使要地位高一些。

林俊彦说的没有错，这林指挥使因为发现管辖范围内的好吉兆而有功，皇上直接封他为抚顺大将军，赐三等定顺伯，不过不是世袭的，也就是说，等林指挥使过世了，林俊彦是不能承袭爵位的。完全是虚名。

这也可以看出来，皇上是喜欢吉兆，要不然也不会又是大将军又是伯爷的赐给林指挥使，可是要说欣喜若狂，那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是给了个好听的名头，没有实权，林指挥使还是卫所的最高长官。

不过那枫树林一代是单独给隔开出来了，以后是朝廷那边派出的人专门看着，说不定皇上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就会过来看看呢，相当于是皇上自己的一个小别庄了，毕竟是龙气现身的地方，谁也不能去沾惹呢。

李思雨中间还是和林俊彦又毁了一趟铁甲卫，主要是为了林指挥使这次得了爵位的事儿，大家都庆祝了一番，而林俊彦身为林指挥使的儿子和下属，自然是要去的。

不过很多人心里都是在嘀咕，这次这爵位也就是听着好听，根本就不能惠及子孙，林千户可是惨那，是伯爷的儿子，可是自己却成不了伯爷，等林指挥使不在了，这爵位自然就收回去了。

但是林俊彦和李思雨都不在乎这个，什么事情还是靠自己来的好一些，老是想从长辈那里得了好东西，就只有败下去的趋势了。

就是以后他们有了子孙，也会告诫他们，千有万有，没有自己有的好，毕竟自己有了本事，那是伴随一生的，谁也夺不走。

五堂婶王氏还假惺惺的对李思雨说着可惜的话，不过李思雨都没有放在心上，自己的爹得了这么多的名头，本来就是好事，怎么能因为自己得不到好处就心里不高兴呢？那这就不是庆祝，是在哭诉了。

这次他们留得时间很短，第二天就赶紧回去了，这也是林指挥使吩咐的，得了这个抚顺大将军和定顺伯的称号，本来就是意外得来的，他可不敢沾沾自喜，还是当好自己的卫指挥使最最首要的。

有些时候，明升暗降的事儿，也不是没有的。

李思雨和林俊彦回来后，又是一群过来恭喜的人，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想着要办酒席来大肆庆祝一番，只能让他们前来恭喜的人都回去了，这才是后面消停了。

李思雨看着手里的帖子，顾家？难道是自己婆婆的娘家？

这不怪李思雨奇怪，因为自己和丈夫成亲的时候，顾家的人一个人也没有来，对顾家那边连丈夫都没有说什么。

现在突然接到一个顾家的帖子，说是想过来看看，真是有些捉摸不透呢。

“先放在这里吧，等你们大爷回来了再说。”李思雨吩咐道。

也是时候问问这顾家的事儿了，不然她自己一头雾水的，根本不清楚。

林俊彦是下午回来的，两个人上了炕，李思雨就把那个帖子给拿了出来。

林俊彦一看，竟然是顾衡的帖子。

“他们怎么过来了？”林俊彦自言自语道。

“这人是不是娘那边的亲戚？”李思雨问道。

林俊彦把李思雨搂在怀里，握着她的手说道：“原来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娘的情况，是觉得这顾家的人不会过来，没想到这些人还真过来了。”

“我娘和咱们娘的情况有些相似，不过也不全一样，我娘是我外祖母嫡出的女儿，开始的十来年，也是外祖都宠着。后来外祖父不知道从哪里纳了一个小妾，一下子生了个儿子，就是这顾衡，后面自然想到了，祖母年老色衰，小妾娇艳动人，我那外祖父颇有些宠妾灭妻的意思，后来我外祖母得了病快不行的时候，拼了命的把我娘个嫁出去了，把她自己的嫁妆都给了我娘，为了这个，我那外祖父更是恨我外祖母，因为在他看来，那些嫁妆是应该给他宝贝儿子的，我外祖母在我娘嫁过去没有多久就过世了，之后，我娘就从来没有回娘家，直到她过世，我爹也彻底断了跟他们的联系。”林俊彦这几句话就把和顾家的矛盾给说了出来。

男人爱娇艳的小妾，不仅仅是因为这小妾长得年轻貌美，更因为给他生了个儿子。所以心不知不觉的都偏向了娇妾爱子了，原来的原配和女儿就成了不重要的人了。

甚至觉得原配把自己应该给自己亲生子的嫁妆都应该留给他的爱子。不给就是心生怨恨。

那么那前十年的疼爱都是假的了？可以全部忘了的。

“外祖母性子是容不得沙子的吧。”李思雨问道，要不是这样，完全不会有了那个结局，正因为是伤了心了，所以后来是只想着把女儿的归宿给安排好了，别的就不管了，任由这些人自己去折腾了。

林俊彦道：“是，当初外祖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纳妾的，哪怕是过继一个子嗣。”

谁知道后来这为外祖父自己说话不算话，瞒着外祖母，连孩子都生了。外祖母那种强硬的性子，怎么能容得下这种背叛的事儿？所以后来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不好。

说起来这位外祖父可真是个渣，自己违背了诺言，自己心虚，还非要觉得自己没有错，所以对冷眼看他的妻子是越看越不顺眼，因为妻子的存在，不就是让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的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吗？

所以在小妾面前能感受到自己还是个伟丈夫，装作自己是个疼女人的好男人罢了。

其实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渣。

难怪和顾家从来没有来往呢，原来其中是这种渊源。而且后来爹那边又续弦了，本身林指挥使因为妻子的原因就不待见这顾家，所以后来更是连见都不见了。

“那位外祖父还在不在？”李思雨问道。

“几年前没有了的。这次大概这顾衡知道父亲现在又升官了，所以想来叙叙旧吧，不敢去爹那边，就先找到我这边来了。”

当初这位外祖父自己自作主张的把那位小妾给扶正了，也就是自以为是，外祖母的娘家不同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子从庶子变成嫡子，可惜也就是骗骗外面的人罢了，谁会听他的？

不过那位小妾扶正的女人最开始还想着要让娘去认她当母亲，被父亲给赶走了。那顾家惹不起父亲，所以就不敢吭声了。

这个时候又突然冒出来了，他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思雨知道那位小妾还活着呢，说不定这次要一起过来，真是找死都不是这个节奏，跑到余泽这边，那不是落到了他们手里了？要是敢做些乱七八糟的是恶人，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这世上的人啊，总是喜欢挑战人的底线，非得人把他们给制住了，才知道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