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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戈因此结结实实郁闷了几天,就在军营里过了几天,顺便把那群士兵操练的半死不活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出乎意料。
就在皇上准备授帅印,点兵出征的时候,西羌长公主献上了降书。
一时之间,朝野震动。
余孽为患,是朝野上下共同的心结。大多数文臣是不愿意打仗,连军派也认为为了一个西羌余孽大肆兴兵实为不妥。
议和迎西羌长公主进京的声音压倒一片。连皇上都有些犹豫,毕竟天下大战方休,百姓都需要修生养息,谁还愿意打仗?
杨云戈顿时气炸了肺,进宫据理力争未果,反而引来一片指责之声。他一气之下就打算率领八部骑兵上一骑返回辽南。
这样做当然不妥当,毕竟他太过耀眼,本就树大招风,还如此蛮横,自当坐稳了跋扈将军之名。
太后让郑蛮蛮去劝。
郑蛮蛮心想他都几天不着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装修大坟去了,她上哪儿劝去啊?
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太后,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太后却非常郑重地对她道:“戈儿这个性子只会为他招来更多的仇敌,日后只会举步维艰。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若不是没有心,便不能看着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顿时说得郑蛮蛮一凛。
她跑回家里,发现杨云戈竟然意外地回来了,就有些头皮发麻。
杨云戈看见她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回来得正好!”
郑蛮蛮一个激灵:“我今天没抽烟也没喝酒!”
“收拾一下,准备跟我回辽南!”杨云戈却是不再关注这些琐事。
郑蛮蛮愣了愣:“真要闹成这样?”
杨云戈生气地道:“那群贪安的蠢货,不知道收受了多少贿赂!”
郑蛮蛮默默的,过了一会儿,给他倒了杯茶,道:“您先冷静一下。”
杨云戈接过水,突然道:“难道你也觉得该议和?”
现在他就像只刺猬,怎么都不对。
郑蛮蛮有些无奈,道:“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朝廷的事情我一向不管,议不议和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怕我战死,要给我陪葬吧。”杨云戈冷冷地道。
郑蛮蛮的眼圈有点红,心道,难道我不用陪葬,我就盼着你死了?
她道:“您先冷静一下。”
说着,把头贴在他怀里。
杨云戈长出了一口气,搂了她不说话。
郑蛮蛮低声道:“我自是站在将军这边的。只是我觉得,西羌突然议和,实在蹊跷。”
“连你都知道蹊跷,那些人倒不知道!”
郑蛮蛮认真地道:“现在形势比人强,您何苦去出那个头?就算打下来了,他们也不会感激您。上次出城剿匪的事情忘了吗,多是弹劾之声罢了!”
“我不需要他们的感激。”
郑蛮蛮紧张地抱住他不让他走,道:“骑主,我只是觉得咱们没必要吃力不讨好。”
杨云戈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郑蛮蛮又趁机道:“您想啊,您就撒手不要管这种事好了。若是西羌公主真有什么阴谋,到时候他们这些想议和的大臣,一个都跑不了,管保要求着您出兵。那样多好!”
话是这样说,杨云戈却还是有些余怒未消,僵了一下,顺手把郑蛮蛮扯下来丢去一边,转身走出门。
郑蛮蛮连忙跟了上去,看他去吩咐了取消了回辽南的命令。
她又上前,道:“骑主不如称病。”
杨云戈低头看着她。
“称病不朝呗。眼不见心不烦。”
杨云戈心道我要罢朝何须称病?
可是郑蛮蛮多跟他扭捏了两下他心里又发软,心道几天不见这磨人的功夫又厉害了。何况他私心里也知道她是为他好。
褚鸾说得对,只要郑蛮蛮愿意,她是可以影响杨云戈的。
于是杨云戈答应了,称病。
毕竟他打那么多仗,有个什么旧疾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件事上,杨云戈还是很烦躁,就禁了郑蛮蛮出门,让她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别老想往宫里跑。
听说他称病,宫里派了个御医出来瞧他。皇后也亲自来了一趟。
杨云戈倒是真就换了一身家居服,只是没躺着,坐在屋子里,浑身散发着闲适的气息。御医来瞧过,说是旧伤复发有点,风湿?
皇后前阵子惊了胎,也刚养好,来看他,见他的戾气似乎平和了一些,心中大慰。
“这次的事儿,皇上也有自己的主意,你也别怨。毕竟,民意不可违。”皇后道。
杨云戈冷冷地道:“娘娘言重了,我身为臣子,怎么敢有怨言?”
皇后倒不在意他那个态度,只道:“你好好将养着身子,其他事情,暂且先不提罢。”
说着,她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郑蛮蛮。
心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太后将她收服了,果然比一味打压的好。
只是,她私心里还是不认可,让这样的女子做杨云戈的正妻。
这样想着,皇后留下些赏赐,便也走了。
杨云戈前阵子忙成了狗,现在突然闲下来了,也有些无所适从。
他也知道朝中有很多人都暗暗高兴他称病罢朝,仿佛把他当成灾星那般,巴不得他滚远些好。不过这些事情他是不放在心上的。
皇后走后,他眼睛一瞥瞥到郑蛮蛮,突然笑了,道:“你让我称病罢朝,我可听了你的,你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我?”
郑蛮蛮咧了咧嘴,道:“我买了个别院送给你。”
顿时杨云戈刚喝进去的茶水就全喷了出来!
郑蛮蛮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脸诚恳地道:“真的,我让金小宝去给我抢来的,听说是依山而建,可凉快了,是个极佳的休养之地。咱们不如去避暑度假啊?”
说着,还跑去把地契献宝似的拿出来给杨云戈,那地契上赫然写着杨云戈的名字。
看着那个别院的位置和占地大小,顿时杨云戈的脸色就变化莫测:“你哪来这么多钱!”
“在千金赌坊赢了不少,少说一千多两了,进宫陪太后又赢了几千两,还有每个月放回来的利子钱也有几百两了,我又放回去,利滚利,就更多了。虽然前些日子投进去做酒楼和放利了,可是买个别院还是买的起的。”
她可是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一个讨杨云戈欢心的好主意的!
可是杨云戈看起来怎么不大像高兴的样子?
杨云戈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有女人买院子送给他!然后他又想起了当时她说,要养他的事情……
郑蛮蛮小心翼翼地道:“骑主,一起去啊。”
杨云戈气得背过脸去。
郑蛮蛮呆呆地看了他半晌,伸手去拉他:“骑主……”
杨云戈想想她也是好意,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郑蛮蛮愣愣的。
吃力不讨好……
她有点小失落,道:“我去找褚鸾。”
“找她干什么?”她们的关系不是一向不好么?
郑蛮蛮道:“前些日子我就帮她打理她的私产,赚了些银子。”
杨云戈:“……”
郑蛮蛮一本正经地道:“银子是死的,放着要不就会花掉。要不然,物价涨了,银子就掉价。身上有银子,不如好好打理打理,让钱能生钱,才是正道。”
她想了想,道:“褚鸾昨天就约了我,好像说她几个要好的姐妹都想让我帮她们打理私产。当然,我不白干的,刘家的钱庄得了生意,她们得了好处,都是要给我提成的。我偷偷告诉你,庆王府的老太妃也有这个意向……”
杨云戈彻底:“……”
郑蛮蛮突然笑嘻嘻地又爬到他身上,道:“要不你的银子也给我吧?”
杨云戈愣了愣。
“我帮你管着啊。这种生意我不随便接的。你近水楼台不要先考虑啊?再说了,我不收你提成好不好?”
杨云戈抓住她的手把她拎下来,认真地道:“这种事,一个办不好,就会惹一身的麻烦。你……”
郑蛮蛮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他又顿了顿。
她笑道:“我知道啊,我也不图这点提成。我这不也是认真斟酌的么?”
杨云戈就不说话了。心想去玩吧,大不了玩砸了小爷给你顶着。
“怎么样啊,骑主要不要考虑一下?”
杨云戈自觉不缺这点钱,再说她这副口气倒像是要他多缺似的,面子上拉不下来,就嫌恶地道:“去,自己玩儿去。别烦我。”
说着,反而颇烦躁地敲了敲那个地契,好像是什么极不想看见的东西。
郑蛮蛮看了他半天,突然道:“把钱交出来。”
“……”
郑蛮蛮板着脸,道:“你给我把棺材都买了,我跟你要钱怎么了?好像我会坑了你的似的。”
杨云戈愣了半晌,道:“你要多少?”
“全部,你的全部身家。”
“……”
“你给不给?”郑蛮蛮虎着脸。
“……给。”
郑蛮蛮得寸进尺:“那以后的封邑也让我帮你打理。”
杨云戈有点犹豫:“郑蛮蛮,你这样,我身上就剩不下银子了。”
郑蛮蛮搂着他的脖子道:“你平时本来就不怎么花钱。我肯定比你那些管家靠谱啊。再说我只是帮你打理,又不是不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