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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杨云戈吃了一顿无声的晚饭，郑蛮蛮出门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
杨云戈看着被关好的门，愣愣的出神。
床上的燕明瑜忍不住道：“大哥……”
见他不大答，燕明瑜又道：“这次的事儿，若是让爹和娘知道了，咱们俩，一个都跑不脱的。横竖都已经这样了，你就打算坐在这儿发愣吗？”
要说这件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
杨云戈一向行踪不定，这一点辽南王府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后来他自己做主把府邸搬到了宣平，王府的人就更管不着他了。
可是这一阵子，他好像更加肆无忌惮一些。褚鸾上门去找过他好几次，都没见人影。而且朝廷的召令，他也能拖就拖。
要知道今上是非常喜欢这个侄子的，甚至把当初他自己登基前，光武将军的封号赐给了杨云戈。对于杨云戈的迟迟不应召，也亲自发信来问过辽南王府。然后辽南王府的人才知道他竟然连今上亲自下的召令都敢不接。
那天王妃生辰，杨云戈回王府，就被老王爷逮住狠狠骂了一顿，这牛孩子脾气一上来，索性掉头就走。把老王也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王妃拖着，恐怕是要拔剑砍了他了。
燕明瑜和这个哥哥感情是最好的，也担心他出事。派人暗查，没想到杨云戈最近竟然都是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地方闲转。
在背地里，八部骑兵像一层一层汹涌又悄无声息的暗潮，已经把这个地方围得跟铁桶似的。可是院子里的人却一无所觉。杨云戈也再无动作。
燕明瑜问杨云戈，你在等什么？
当时杨云戈未答，直接转身走了。
燕明瑜急了，知道问不出，便继续派人查。没想到后来被敌手利用，诱他至此，差点送了小命。
试想，若不是八部骑兵的人本来就在此，怎么又能做到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下这个倒霉孩子？
后来燕明瑜醒过来的时候，进入这个院子养伤。然后，他才觉察出，杨云戈在等的，恐怕是这家的家主，那个女扮男装的郑生。
他缠着杨云戈问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杨云戈到底还是对受伤的弟弟心软，只好随口带了几句。
这个郑生原名叫郑蛮蛮。原是他的女人。后来不知为何逃走了。
虽然杨云戈的口气淡淡，像在说任何一个卑微的婢妾。可是燕明瑜却瞧出来了，真这么不在意，何必让人围守？
见杨云戈还是不答，他就问杨云戈：“哥你要娶她吗？母亲是个通情达理的人，门第观念也不重，若是你去求她，她必定会答应的。”
杨云戈皱眉，道：“我没有这个打算。”
“那是想纳进府？”
“不是。”
“那你到底怎么想的？”燕明瑜的口气开始有些不善了。
他们家教极严。若是让王妃知道杨云戈玩弄了一个平民女子，又不娶不纳不打算负责，不知道会怎么想。
杨云戈有些烦躁，站了起来，道：“我什么都没想。”
似乎是觉得屋子里有些压抑，推开房门出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夜凉如水。
不知怎地，让杨云戈想起了那个静谧的小院子。
身后突然传来开门声，他猛的回过头。
郑蛮蛮今夜难以入睡，本来想去找冯绿衣说说话。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了杨云戈，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迈出去的脚也缩了回去。
犹豫着该不该关门，杨云戈突然大步上前，一手抵住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哪儿去？”
“想去找绿衣说说话……”她低着头，小声道。
“为什么逃走？”
“……”郑蛮蛮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惊了一惊，半晌才镇静了一些，勉强笑道，“我没逃走。我说了，我就是去找绿衣说说话。”
杨云戈眯起眼睛，把她推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院子里的侍卫面面相觑，好像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郑蛮蛮害怕了，慢吞吞地退到桌子后面，防备地盯着他。他也不过去，只隔得远远的，就这么看着她，带着些审视的意味。
半晌，郑蛮蛮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把当初安明那套说法说了出来：“你，你后来叫来的那个女子，举剑要杀我……我才跑的。”
杨云戈一怔，碧儿要杀她？可是当时，他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受了伤的碧儿，而碧儿自然说的自然完全是另外一套说辞。
似乎也知道他可能不信，郑蛮蛮冷笑了一声，不说话。
杨云戈突然长出了一口气，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没必要跑。”
郑蛮蛮不假思索地顶了上去：“当时她要杀安明，还要毁我的容，说是到时候只说是手误，你也不会追究。我想了想，觉得你的确不会追究。就算她没有得手，你身边有多少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跟着你，担惊受怕？”
她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也有些委屈，道：“自家事自家知。我受够了那种朝夕算计的日子。你别说她们不敢，你知道她们敢的，也有的是手段。”
杨云戈无言以对。
郑蛮蛮看着他，有些哀求地道：“骑主，看在我曾经伺候了您一场的份上，您就放过我吧。”
杨云戈冷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稀罕你？”
不稀罕最好！
郑蛮蛮道：“是，骑主是人中龙凤，蛮蛮不配。是蛮蛮不识抬举。”
杨云戈气得背过身去，转身要走。听她在身后似乎长出了一口气，火气又冒了上来。他回过头去，盯了她一会儿，突然一笑，道：“长夜漫漫，甚是无趣。蛮蛮侍寝如何？”
“……”
郑蛮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退好几步，双手抱胸：“你，你，你……”
杨云戈倒是被逗乐了，一步步逼近：“虽说你院子里那个叫绿衣的丫头，姿色尤胜过你。不过我这人念旧，觉得和你重温旧梦，也不错。”
郑蛮蛮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杨云戈轻松地抓住了她要抓人的小手，突然低头咬住她的脖子，把她压进了被褥里。
熟悉的气味让人迷醉，她的肌肤还是那样光滑柔软，她的战栗还是那样娇柔可爱。
真正靠近她，才发现那种思念原来让他浑身疼痛。
“蛮蛮……”他抬起头，吻住她的唇。
然后就像突然起了一把无名大火，把所有的理智燃烧殆尽。
郑蛮蛮无力反抗，也不敢再去踢他。人是熟悉的，那让人战栗的爱抚，仿佛怜惜似的轻声呢喃，都像是梦里的场景。每每梦到时都觉得害怕，可是真正再被他抱在怀里，却又不是那梦中的滋味。
他的唇他的舌都是滚烫的，像带着极强的吞噬欲，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到肚子里去。散发着热力的肌肤贴上来，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浑身战栗。久违的感觉让人口干舌燥，很快就气也喘不不上来。
可是先前他先前那番带着侮辱性的话却让她的身子紧绷，半晌无法放松下来。
长夜漫漫……甚是无趣。
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
杨云戈是用了力气来压制她的，双唇分开，他的身躯已经微微发颤。他把玩着她胸前的柔软，支起身子，意味莫名地看着她似乎有些木讷的神色。
然后，他似乎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低头去含住了她的胸尖。
那个笑容让郑蛮蛮一下火起，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突然用力推开了他。杨云戈没有防备，竟然就被她推去了一边！
待他要伸手去拉她，她却已经披衣下了床，自去桌边倒了杯水，自己喝了。
她的动作很自然，好像已经半点不害怕了。一时之间，杨云戈倒是有些错愕。
半晌，她似乎终于平息了身上的战栗，回过头来，冷静地看着他，道：“骑主是兴之所至，可惜蛮蛮无福伺候。若是骑主有需要，蛮蛮记得骑主也带了女骑。”
话说完，两人就僵住了。
杨云戈看着她，半晌，叹道：“蛮蛮，不要赌气。”
郑蛮蛮顿时想掀桌。去尼玛的赌气！谁赌气！你才赌气，你全家都赌气！我尼玛的好好的日子过着，我犯得着和你这样的人赌气！每次有什么事你就会说别赌气别赌气！赌你妹啊赌！
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觉得杨云戈真是这天下第一的烂人。当初用强就算了，完了还在这儿诱拐良家少女！耳鬓厮磨时，就只管自己痛快！你想过要对任何人的人生负责吗？
他不负责，他还不让人家自己负责！
书上写的，电视上演的，所有烂人的特质他要不要占得这么全！
她真是瞎了眼了当初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烂人！
郑蛮蛮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出乎意料的是，杨云戈竟然没有立刻暴跳如雷。他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自己起身把衣服穿上了。
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低声道：“碧儿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郑蛮蛮冷笑，别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