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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中国的局势将会有一个明显变化。”
布什一言不的注视着秦朗写给他的这封信,努力猜测他的意思,然而什么也想不到——除了这一句话,他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透露,既没有说明他如何判断出这点也没有说明中国的局势会有怎样的变化。最后,参议员只好认为秦朗的目的仅仅是提醒他,让外交事务委员会注意远东局势。
“你认为事情会如此简单?”他的朋友,海军部副部长哈里曼嘲弄似的反问到,一脸讥诮。
布什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把皮球踢了回去。“你有什么更好的看法?”
他不认为哈里曼能从秦朗的信里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不过哈里曼确实看出了秦朗的真正意图。“只是我认为,秦的目的在于告诉你,他可以及时得到一些外交事务委员会和国务院需要但又不能及时得到的、有关中国的情报。”海军部副部长端起他的杯子,把里面最后一点咖啡喝掉,接着说:“而且是经过分析后的情报。”
“你认为他想表明自己对外交事务委员会的重要价值?”
“不,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重要价值。显然,秦很清楚财团领袖和议员们针对中国的设想。”
布什知道哈里曼的意思。虽然看起来非常可笑,但财团和一些议员的确有一个宏伟的设想,而且政府也在认真考虑它:将英国与法国的势力赶出中国,使它成为美国独自享有的势力范围。
这个设想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几年前秦朗地计划才会得到外交事务委员会地参与;然而它仍算一个秘密。出于美国与英国以及法国的依旧悬殊的力量对比,在可以预见地将来,知道它的人都必须小心翼翼的保守它。避免公开它,以免引起两个目标与竞争对手的过激反应。
不过布什一点也不奇怪秦朗会知道它;他和哈里曼都很清楚他的判断能力,猜测那个设想只是一个小意思。
他只好奇一件事。“这一次,秦又想得到什么?”
“在最后一刻到来之前,他不会揭示答案,我们也无法猜测。”哈里曼耸耸肩。秦朗的目地很少直接暴露出来。他总是把它们隐藏得很好,使人难以猜测——海军部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他为什么向迪尔曼提出那种新型战舰的设计构想,那完全不像一个商人的做法,而且他也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很奇怪,不是吗?”哈里曼说。
“我们的这位朋友的奇怪之处实在太多了,与其他问题相比海军部的小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布什摊开双手,接着又拿起秦朗给他的信,“就像这个。我一点也看不出中国的局势有生变化地迹象。”
“是吗?”
“至少外交事务委员会得到的报告是如此显示的。”
“那只是因为外交事务委员会对中国的情况缺乏足够了解——我们连一个职业间谍都没有,更不用说有效率地情报机构了。”说完,哈里曼掏出怀表看了一眼。应该离开了。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和帽子。最后说:“你最好去圣迭戈,亲自与秦交谈。”
“在他的判断得到证明以后。我会去圣迭戈。”布什摇了摇头。不管离开华盛顿还是与秦朗见面,现在绝非一个理想时机:由于广州湾生地事情和马汉采取的行动,国会议员们正为是否需要惩罚umbre11a公司进行着激烈争论,在如此重要的时刻他不能也不可能前往圣迭戈。
哈里曼知道目前的状况,他没有说什么,仅仅点了一下头向布什告辞,然后拉开门走出去,留下参议员独自思考他的问题。
“变化?”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信,“什么变化?”
暂时,还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甚至秦朗也不能回答。事实上,他对中国局势的了解并不比布什或哈里曼更多,或许还可能更少,毕竟他并不真的像其他人以为的那样在中国有可靠的情报渠道,只是他相信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中国的局势一定会生非常明显的变化。
而且这种变化造成的影响也绝不是可以忽视的,相反,它会非常重要,甚至足以影响中国的未来。
毫无疑问,定然如此。
因为现在已有一个足以引起变化的要素:瑞切尔在广州湾引的事端和这件事的不幸结尾——对于满清政府以及仍然支持它的中国人来
尾无疑是极其不幸的,而且也难以忍受——尤其是那的皇帝陛下。
即使完全不考虑历史书籍中对他的评价,要推断他的思想也是极其容易的。大清帝国的德宗皇帝只有二十五岁,秦朗了解处在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就像三年之前他刚刚遇到的那个易水,热血、冲动、有干劲、相信自己可以成就辉煌的业绩,一旦认为某件事是正确的就会竭尽全力试图完成它,但同时又难以承受羞辱,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导致他们变得更加冲动……
其实他自己也应该是这样;秦朗同样只有二十七岁。但在中学时代他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在几乎所有时候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智,只有在涉及自己的爱好时才会表现出一点**——但光绪不是这样。
所以他会对刺激做出反应,而且他遇到的强烈刺激不是一次而是两次:一年前,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刚刚得到日本帝国带给他的人生中第一个重大挫折和耻辱,现在,一个美国女人又迫使他将一位重要的总督撤职,即使这更大程度是那位圣母皇太后的意思,作为一个已有自我意识的皇帝,他仍会感到难以忍受,所以,他一定会做点什么。
而且还有人支持他、鼓动他,比如他的老师、为一*四年中国与日本最终开战做出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的翁同龢老先生,比如其他那些支持他完全掌握政权的、被称为“帝党”的上层官僚集团的成员,他们并不真的期望变革,但却乐于看到皇帝采取行动从那个讨厌的老女人手里夺取更多权力。
那些人会鼓动年轻的皇帝采取行动;当然最后,维新派的骨干们也是一个必须考虑的群体。即使他们还不能直接影响皇帝,只能通过各种间接而且效率低下的方式提出建议,但他们的声音最终会被皇帝听到,并被视为一种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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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曾经生过的那样。
当然,所有这些人都会为中国局势的变化起到推动作用,甚至有可能,原本将在一*八年生的变法运动将提前到一*七年……当然,虽然在他的操作之下,直到那一年才形成的列强国家瓜分中国的形式已提前形成,但对于这一点秦朗还不能完全肯定:先,他已经忘记导致光绪最终决定进行变法的历史背景,其次,他无法确定自己通过瑞切尔引的蝴蝶效应是否可以产生那么大的效果。
在这一刻,他掌握的历史知识已经不能再挥多少具有决定意义的作用了,能依靠的只有他的判断力。
但他还缺乏足够自信。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迅的丧失最大的一项优势。”秦朗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写给摩根的那封信撕得粉碎。华尔街的皇帝既不是布什也不是哈里曼,他不会相信毫无根据的推测,更不会参与一项他得不到明确回报或回报不够丰厚的活动,现在就给他写信毫无意义。
当然,他会给摩根写信,但不是现在,不过……
他想了想,重新拿起笔开始写另外一封给摩根的信。虽然现在不能与他交换对于中国局势展的看法,但秦朗仍然有别的事情需要与他沟通——但不是联合碳化物的工厂,而是关于他之前的一个建议。
他曾经建议摩根派遣杀手清除马可尼,把他的研究资料转交给特斯拉,最后由特斯拉完成开工作并由西屋电气垄断生产;当然摩根完全采纳了这个建议,把它付诸行动,而且特斯拉的研究工作几个月之前就已宣布完成……
现在秦朗希望得到几套无线电,不管通过那种方式,租借或购买,他需要它们,在圣迭戈、五十一区、广州湾以及越南基地之间建立一个通讯网络,他不希望再通过电报公司传递公司的信息,何况电报公司的服务还没有扩展到内华达州的沙漠地区,越南似乎也没有希望。
他要属于自己的通讯系统。
然而,就在秦朗给摩根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遥远的中国,一件在他预料中的事情已经生了:“帝党”中的一名成员,监察御使杨深秀向他的皇帝呈上了一封叫做《时事艰危、谨贡刍议折》的奏章。
“时势危迫,不革旧无以图新,不变法无以图存”,他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