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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捕长出马,分分钟就了解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对于打架双方各执一词的说法,他根本不予理会,直接盯上了关键人物谢文东。【ㄨ】
“你说,谁先动的手?”
谢文东哪里敢说话?一边是城南的捕长,一边是地赖子,双方他都惹不起。
错了,还有第三方,那就是年轻的本修生,他更是惹不起。
范捕长见他不说话,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发话,“我现在派人去酒家,跑一趟就能了解清楚,但是你考虑一下不配合我的下场。”
要不说老捕快都是一等一的人精,只要他们想知道消息,有太多简单粗暴的手段了。
谢文东闻言顿时傻眼,直接就老老实实地讲出了经过。
当然,他没有说动李永生是他建议的,只说是那龅牙临时起意,听说这外地本修生不但有钱,在京城还没有找到亲戚,就打算欺负一下。
龅牙死死地瞪着谢文东,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三手谢,你……”
“谁让你说话了?”赵渤厉喝一声,手持铁棍,冲着他的腮帮子就狠狠抽了过去,“混蛋!”
这铁棒一旦击实,打落半嘴牙毫无问题。
龅牙吓得一缩脖子,铁棒重重地击在他的头顶,只听得嗵地一声闷响,眨眼之间,鲜血就从他的额头汩汩流下,流淌到地面,很快又被雨水冲散。
范捕长简单地问完情况,又看向鼻青脸肿的帮闲,“你的脸怎么回事?”
王二犹豫一下,狠狠地瞪了李永生一眼,还是低下了头,“禀告范捕长,是我自己摔的。”
这一刻,他不得不选择了息事宁人,虽然他异常痛恨李永生,但是他刚才随口攀诬的行为。已经被留影石记录了下来,而听对方的口气,显然不怕这种构陷。
是的,他再不服气。也没别的路可选。
范捕长的眉头微微一皱,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来,“说实话。”
他能猜出来,王二可能是被李永生打的,虽然他也想卖朱捕长一个面子。但是捕快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公然袭击,他也必须要问明白,哪怕这个捕快不在编制内。
而且,能明明白白地卖朱捕长一个面子,何必藏藏躲躲?反倒显得自家辖下管教不严。
反正他范某人一片公心发问,大不了最后宽恕李永生一下,也就是了。
“是实话,”王二不住地点头,却连看李永生的胆子都没了。
握草尼玛!范捕长不高兴了,劳资打算帮你做个主。你居然这么说话,倒像是我对朱捕长有意见似的。
于是他点点头,“佩服,自己都能把自己摔成这样,这样的身手,也敢干捕快?我令你脱了衣服……现在,马上!”
“是李永生打的!”王二仰面朝天,高声叫了起来,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和着泪水滚滚淌落。这一刻,他的悲伤逆流成河。
见他情绪不稳,范捕长转过头来,看着李永生。面无表情地发话,“殴打捕快是不对的,是犯罪,当然,以你的素质,其中肯定有原因……说说看?”
朱捕长低声跟刘师姑说笑着。并不看向这边,似乎毫不关心的样子。
李永生当然不怕说,他哇啦哇啦把事情经过讲一遍,没错,他承认自己最后是报复出手了,但是没办法啊,他手执赦免卡,对方都要孜孜不倦地构陷自己——我终究年轻,忍得住吗?
握草,范捕长这才发现,这年轻人的背景,似乎超过自己的想像,但是他既然执意问了,就要继续下去,于是一伸手,“赦免卡拿出来我看。”
果然是赦免卡,他接过对方递来的黑卡,辨认一下之后,扭头看向朱捕长。
正好朱捕长也抬眼望来,她也很好奇——本修生居然有赦免卡?
范捕长很想没收这张赦免卡,做为对李永生殴打捕快的惩罚——你犯罪了。
但他还是压制了这种冲动,将卡片递了回去,淡淡地发问,“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本修生跟违法犯罪不搭界的,身怀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从政务院领取的,”李永生淡淡地回答,“那里有我的领取记录。”
范捕长冷冷地看着他,“政务院为什么会给你这张卡?”
李永生笑一笑,并不说话。
这是说我不配知道,范捕长本来心里忐忑,见到对方这副样子,心中有生出了些许的不忿,“那么好吧……你可以保证自己讲的都是真实的吧?”
“他攀诬我的经过,有留影石作证,”李永生一抹脸上的雨水,冲着那侍女微笑着一招手,“麻烦你,留影石借我用一下。”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范捕长肯定要查验一下留影石,刚看个开头,心里就又是一凉:卧槽尼玛,是朱塔任家来保人的?
看完留影石,他完全无话可说了,恨不得当场毒打一顿赵渤和王二,你们闯祸的水平,完全到了真人级别了嘛。
留影石上并没有记录王二殴打李永生,但是李永生嘴里确实这么说了。
继续查证,王二是否做过此事吗?根本没必要了,范捕长也不想再自取其辱了。
现在他心里,是真的懊恼不已,劳资刚才,就不该这么较真的啊。
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于是他冲李永生使个眼色,然后就走向了朱捕长。
范捕长很痛快地承认,自己在对捕快的管理上疏忽了,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李永生是受委屈了,城南捕房会严惩王二——扒掉那身皮是一定的,构陷他人,也要追究相应的责任。
“居然敢说李永生辱骂今上,在庆典来临之时,这是大不敬之罪。”
刘师姑闻言,淡淡地发话,“李永生因庆典征文获奖,被政务院召见,还献上军国利器,简在帝心,他是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的。”
要不说她做事稳妥,对方这么一句话,她竟然能听出质疑的味道,马上就给出了答案,不给对方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政务院召见……献上军国利器……简在帝心!范捕长身子摇一摇,好悬一头栽倒。
握草,这尼玛……范捕长已经想不起来今天自己说了多少个握草了,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表态。
他深吸两口气,平息一下情绪,缓缓地发话,“朱捕长请放心,王二的行为及其恶劣,影响极坏,我会认真盘查一下,此事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朱捕长原本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听到这话也点点头,“好吧,府房会高度关注此事……李永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永生抬手一指赵渤,很干脆地发话,“此人坐视我被构陷,有尸位素餐之嫌。”
朱捕长看一眼范捕长,意味深长地说一句,“城南捕房会给你个交待的,你放心好了。”
“没错,”范捕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在滴血,王二的背景不差,那赵渤的背景也不简单,这次我可是要狠狠地得罪人了……握草!
看到大家打算转身上车走人了,他猛地想起一件事,又招呼一声,“朱捕长,那个……他们当街敲诈,只是未遂,该如何定性?”
朱捕长淡淡地看他一眼,“这也要问我?”
“朱捕长,您不知道,”范捕长走上前,低声发话,“这帮人是……跟褚三的。”
“握草,”这次轮到朱捕长开骂了,“褚三就怎么了?”
褚三跟府城捕房的大捕长张晓宏有来往,而且还有些其他的关系,朱捕长也头疼这个人,不过……褚三的手下,收拾了也就收拾了。
范捕长苦笑一声,“问题是,敲诈……未遂!”
中土国的律法基础,是基于道德层面的,但具体到敲诈一事上来说,既遂的话,可以移交到法司,狠狠地判,也必须补偿苦主。
然而,未遂的话,就算转移到法司,苦主也得不到补偿,捕房倒可以征收数倍的罚款。
——苦主没损失,就不可能补偿,捕房替你做主出气了,收点罚款也是用来弘扬正气。
范捕长的意思是,若对方是平常人,怎么折腾都行,但是……人家有背景啊。
“那这样吧,”李永生出声发话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已经麻烦范捕长很多了。”
这些地赖子今天的行事,实在很恶劣,不过只要不经官面,他有的是办法收拾,更别说,他还有一些别的想法。
这话是范捕长想听的,但是他必须要再看一眼朱捕长。
朱捕长犹豫一下,看一眼刘师姑——我听你的。
刘师姑点点头,微微一笑,“永生既然这么说,那就按流程办……他其实很好说话。”
很好说话的人,会攻击捕快吗?范捕长笑着点头,“我也觉得是,很杰出的小伙子。”
两辆马车先后离开了,他才扭头看一眼赵渤,很无奈地一摊手,“小赵,尸位素餐啊……你不想让他捅到政务院去吧?”
麻利点,自己辞职吧,你我都方便。
“范哥,大家都是这样啊,”赵渤的眼泪出来了,“我要是辞职,回家得被我爸打死,您给指条路吧。”
众目睽睽之下,他都说出来这话了,可见他有多么惶恐。
“我哪儿有路给你?倒是想求你放城南捕房一条生路,”范捕长冷笑一声,眼睛却是有意无意地扫一眼某个年轻的红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