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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一路疾奔,汇合了从昭武赶来的成公英,赶在天亮之前到达了山丹附近,然后韩遂带着阎行、李谌、程银直奔城门。
“城下何人?”
“本官乃是张掖太守韩遂,因马腾、张辽偷袭张掖城,张掖城破,如今赶来向徐荣将军求援,速速开门!”
城上的守军闻言大惊,不过却还没有乱的失去分寸,一方面,他们派人赶紧去向徐荣报信,这边却仍然不肯轻易开城。
“可有凭信?为何不见张既大人,也没有信件传来?”
“自然有凭信,你放下吊蓝。至于张既大人,已经在城破时玉石俱焚了,由于敌军是趁夜突袭,又有异人里应外合,城池陷落的十分迅速,所以来不及发信报告,敌军还在后追赶,速速开门放我等入内!”
“啊!?后面还有追兵?距离多远?”城上的守将一边问一边将吊蓝放了下来,韩遂将自己的印信放在其中。
“不远,应该片刻就到!”
韩遂的话音未落,远处的黑暗之中就已经响起了隐约的马蹄声,听那动静,数量不在少数!
城上的守将眼看了韩遂的印信,见到城下不过两百来人,衣甲上似乎有些残破,还带着血迹,便信以为真,病人打开城门!
等到城门打开,韩遂和阎行蜂拥而入,几名大将一进城门,发一声喊,手中的利刃飞舞,顿时将城下的士兵屠戮一空。然后顺着坡道冲上了城墙,将正要发出警报的守兵击杀,并卡死了断龙石的机关。
等到徐荣赶向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大批的韩遂骑兵已经冲进了城内,沿着街道向城内猛冲,徐荣立刻招呼残军向东门撤退,一边纠集指挥部队沿路设置障碍阻挡追兵,又传令城内军营部队向东门突围,城上的守军也沿着城墙向东集结!
等到部队大部集中之后,徐荣命人在街道上四处放火。然后带着参军趁机撤离东门,仓惶向着日勒城撤退,不过韩遂却并不追赶。
韩遂的目的不是杀伤徐荣的部队。这个时候,即时能将徐荣灭了,韩遂重新掌握张掖南部的地盘也没有意义,更不要说去入侵武威了。因为转眼之间。马腾、张辽以及司马防的大军就会来围剿自己,所以韩遂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得在山丹的大批量草,然后率领部队穿过河西郡,去投吕布!
吕布现在是韩遂的唯一选择,也是韩遂反复思量的结果。如果没有马腾,韩遂肯定会选择投靠方志文,但是马腾已经跟方志文建立了良好的关系。自己跟马腾反目成仇之后,显然不能再与马腾同在一个阵营。
至于司马防更是不行了。司马防原本就不信任韩遂,如今张既死得不明不白,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司马防都不会继续重用和信任韩遂的。
剩下的选择其实不多了,其中最好,也是最近的选择是公孙瓒和吕布,再笨的人也知道,既然是要寄人篱下了,肯定是找个名声更大的了,放着定陶天子不去投,难道去投公孙赞这个小诸侯不成?若是到时候方志文一纸书信,让公孙瓒交人,公孙瓒说不定真的将韩遂给卖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韩遂很果断的发动了对徐荣的偷袭,果然一举得手,有了粮草的韩遂迅速聚集部队,将梁兴、张横、杨秋、成公英、阎行的部队都聚集在山丹,加上一直跟随着韩遂的程银、李谌,稍做整顿之后就迅速向东进入了戈壁。
马腾和张辽不费一兵一卒,白捡了张掖、昭武、氐他、山丹四城,近六十万的人口落尽手中,马腾对徐庶的一番连环离间计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再也没有了与之做对的想法。
“徐军师不动刀枪,就能攻城略地,末将真是佩服之至啊!”
马腾的话虽有恭维之意,但是却也是言出由衷,这种不是马屁的马屁才是恭维人的最高境界。
张辽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徐庶笑着摇头道:“侥幸而已,不过事情还没有完!”
“还没完?难道我们继续进攻徐荣么?这么一来的话”
“不是,马将军误会了,这么做咱们前面的作为不都没有意义了么?我是说,马将军最好准备继续接手张掖郡其他的城池!”
“啊?怎么会!”马超一脸惊讶的问道。
张辽楞了一下,转头向着地图看去,然后恍然道:“军师大人是说韩遂会攻击武威和宣威城?”
“不管他攻击或者不攻击,肯定会从这附近走,各位以为徐荣会如何做?若是丢了张掖,不过是战事不利,若是连武威都丢了,那可就是失职了,因此,徐荣现在一定会忙着回军防守武威和宣威,至少要追着韩遂不让韩遂放手攻击这两城。”
马腾连连点头,马超更是钦佩不已!
“那么我们只要以追击韩遂的名义将之接管就好了?”
“马将军说的是,咱们就是去追击韩遂了,呵呵。”
“不过,韩遂会不会回过头来杀个回马枪,将徐荣吃掉?”
“吃掉徐荣有何意义?徐荣也不是弱者,山丹失利不过是韩遂用了奸计,若是阵战,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这么做只能让自己的部队遭受损失,却得不到任何的好处,韩遂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马腾和马超一起点头,张辽则看着地图直皱眉头。
马超见了,不由得好奇的问道:“张将军,你为何不喜呢?白得几个城池不是好事么?”
“呵呵,孟起啊,白得这几个城池确实是好事,不过你看,你们的地盘一下子扩大这么多,等于在稀释你们的兵力,分兵防守这么大的地方,可不容易。”
马腾闻言也皱起了眉头,这却是是一个胜利后的烦恼,马腾将目光转向徐庶,这纯粹是一种下意识了,因为他觉得徐庶一定会有好主意。
“呵呵,这个简单,只要将张掖郡放弃就是了!”
“放弃!?”马超不解的问道,还有人将自己吃进嘴里的东西吐出来的?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而且,将来将张掖郡作为与司马防的一个缓冲地也对马将军有利,除非马将军认为司马防会诚恳的信任马将军。”
“这,恐怕是不行的,末将懂了,将人口都迁移到酒泉去,一来可以充实酒泉郡,加速酒泉郡的开发,特别是会水沿岸的开发,另一方面,也可以给司马防一个面子,同时又留出一片缓冲区。”
“不止,说得不好听,若是将来马将军与司马防闹翻,这个地方还能成为战略纵深?”
“战略纵深,可是不是已经还给司马防了难道是”
“对,只要将这里卖给异人就行了,这样做,司马防也没什么好说的,将来也能作为一层屏障。”
“可是异人做大怎么办?”
“异人做大?凭着这些空城?”
徐庶笑呵呵的看向马超,马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句话说得确实有些缺乏信心了。
马腾笑笑不语,抚着胡须想着心事,嘴角却始终是翘着的,张辽看了徐庶一眼,徐庶这个主意可不单纯,这么做的后果就是给马腾和司马防之间划下了一条鸿沟啊!张辽心里暗暗的感慨,方志文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超卓之人,若是这些人都在吕大哥手下,那吕大哥的成就可能不可限量了吧,可惜。
徐庶安排好了马腾和张辽的出兵事宜,这才将马腾父子送出了军营,然后命人将在前面两战中被抓住的马玩、成宜、候选带了上来。
三人都穿着常服,也没有捆绑,倒是不像是俘虏的样子。
“三位请坐吧,今日请三位来是想问问三位的打算,如今韩遂已经远遁,估计是要去中原投奔吕布,三位可愿意改弦更张为我主效力?”
三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很复杂,若是徐庶一个个的问,或许他们还好说一些,但是在昔日同伴面前,他们可不愿意做不忠不义之人。
徐庶扫了他们三个一眼,他们的心思都很明显的写在脸上,不由得笑着说道:“三位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是不忠不义?怕被天下人嗤笑?”
“难道不是么?我等都是粗汉,还请徐先生不吝教诲!”成宜为人比较圆滑,说起话来也算是恰如其分。
徐庶点了点头:“指教不敢,不过说说在下的建议,供三位参考可好?”
“先生请说!”
成宜拱手回道,候选和马玩勉强的点了点头,不约而同的斜了成宜一眼。
“三位都是军人,能从一个士兵,成长为将领,其中自然有韩遂的慧识珠,这是各位与韩遂的袍泽情谊,以及赏拔之恩,在下说得可对?”
“正是如此,难道我等不应该回报主公,反而另寻高就么?”
“各位,如今各位怎么说也是俘虏,代表着为韩遂尽忠之后失败了,当然,各位也可以选择继续尽忠。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其实都是私谊。从大义上看,韩遂只是一个地方军阀,各位身为军人,或许也曾保境安民与外族作战,但是大多时候,各位是在跟自己的同胞战斗,甚至跟朝廷在战斗,徒使亲者痛仇者快,各位已经失去了对朝廷、对百姓、对民族的忠诚,又何必一再标榜自己的一点私谊之忠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