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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还有靳扬!
展心仪的脑海里猛地跳出来一个人名,她听到张茜自杀的消息会这么难过,很大程度上和靳扬有关。
那家伙知道消息之后不知道有多难过,想到这儿,才坐下来的展心仪又站了起来。
“心仪!你去哪儿!”米娜正在热水器前面给她煮咖啡,一没留神,转身就不见人影了。
展心仪一路狂奔,马不停蹄地来到顶楼,总裁办公区空荡荡,没了张茜,这里更显得凄清安静。
白石远此刻正在会议室里召集开会,展心仪推开厚重的红木门,里面没人,外面的边厅也没有人影。
“靳扬,靳扬!”空旷的办公室里回响着展心仪焦急的声音。
然而她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靳扬的影子,展心仪急的满头是汗,站在空旷的屋子中央,穿堂风麾下而过,瞬间吹干她后背上的冷汗,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呜呜呜……
若有似无的抽泣声被风吹送进展心仪的耳朵里。
“靳扬?”展心仪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婴儿般的嘤咛哭声,在偌大空旷的屋子里听起来有些诡异,风呼啸着吹起窗口的帘子,白色的绸布像死人穿着的丧服,展心仪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猛地一回头,张茜的幻影便一闪而过。
呜呜呜……抽泣声越来越近,展心仪的心脏也提到了嗓子眼——太恐怖了,要不是为了来找靳扬,她可能扭头就跑,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越远越好。
终于,她找到了声音的源头,走廊尽头有一扇半圆形的窗户,厚厚的玻璃窗上贴了一层糖纸一样五颜六色的玻璃纸。
一个小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背对着走廊的方向,躲在窗户底下,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靳扬……”难过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铺天盖地地将展心仪淹没,她本来没有那么想哭,听到张茜自杀的消息,只是觉得惋惜,那么优秀好强的一个女人。
此刻看着平日里总是笑得明媚灿烂的人儿躲在这里发泄痛苦,展心仪的心就像被一双大手狠狠地蹂躏过,皱巴成一团。
“不要哭了。”好像不管她说点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蹲在地上的靳扬并没有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停止了哭泣,展心仪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鼻子和眼睛都哭得通红,眼睛就像一滩死水,呆呆地看着她。
展心仪翻遍全身上下的口袋,找到两张干净的纸巾,递给了他:“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
“她是被人害死的。”双眼猩红,不断有眼泪往外涌出,靳扬的语气却格外的坚定。
展心仪愣了一愣,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也相信,她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自杀,这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可是现在,你我都没有任何证据,我们能做的,只有打起精神,好好的,继续生活下去。”
“我就知道,她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我早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我一直不敢问她,该死的,都怪我!要是我早点问出口,她也不会死了!”靳扬突然疯了一样狠命地用拳头砸墙,柔软的手背和墙壁碰撞后血肉模糊,在雪白的墙漆上留下触目惊心的血痕。
仿佛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痛苦。
“靳扬!你不要这样!”展心仪拼命拉住他的已经出血的左手,制止了他自残的行为,“人已经死了,你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
展心仪的力气很大,靳扬挣脱不开她,一屁股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眼泪已经流干,他望着被窗户割据成一小块的天空,突然笑了,凄惨的笑声,比哭还让人心碎。
“是啊,人已经死了……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全他妈白费了。”
“谁说白费了,你的付出你的好,她都知道,只是没说而已,能让她带着幸福温暖的回忆死去,也算是你给她最后的安慰了。”
“我要替她报仇。”靳扬突然转了个身,眼睛大睁,展心仪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怎么个报仇法?”
“她一定是被人所迫,我不相信她好端端的会自杀,我要找到背后逼死她的人,然后用同样的方法,让他付出应得的代价!”
“靳扬,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展心仪看着靳扬突然杀气腾腾的眼神,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傻。”靳扬牵强地笑笑,“她无父无母,听说还有个妹妹,可是没有人见过,替她报仇,就当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展心仪心酸的难受,别过脸不忍再看靳扬强颜欢笑的表情:“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
“谢谢你,不过现在,先生他一定比我更需要你。”靳扬劝展心仪先走,他想一个人静静。
展心仪离开总裁室,来到位于十三楼的新闻发布厅,差点连电梯都出不去,从电梯口一直堵到发布厅门口,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那些来晚了的记者没有抢到好位置,迫不得已在发布厅外面待着。
展心仪挤过被记者们重重包围了的过道,来到发布厅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了了坐在台上,表情凝重的白石远,负责讲话的人是公关部的经理,白石远无论记者们怎么狂轰滥炸,始终一句话没说,他的出现,只是起到镇住场子,稳定军心的作用。
从白石远挂满冰霜的脸上可以看出,沉痛的心情是装不出来的,失去了张茜这个十多年的助手,想必他的心情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隔着重重人海,展心仪叹了口气,很快就被湮没在嘈杂的人声里,她和白石远相隔不过十来米的距离,那么近,却又是那么远。
展心仪忽然被一种无力感包围,她很想帮帮忙,想替他说两句话,可是最终发现,除了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张茜的追悼会如期举行,喜气洋洋的新年气氛因为一场葬礼而惨淡了许多。
追悼会当天,张茜除了一个妹妹之外没有其他亲戚,来送别的多是她生前的同事好友,展心仪和白石远站在第一排,黑色的大衣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纸花,会场的气氛低沉肃穆,弥漫着断断续续的哭声。
展心仪的眼睛红了几次,白石远从追悼会开始一直到结束也没什么表情,只有蠕动的喉结和紧锁的眉头,他也难过,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奇怪的是张茜的追悼会上,人们没有看到她所谓的亲妹妹,反而从头到尾一直在帮忙打点后事,联系火葬场和殡仪馆的人只有靳扬一个人。
白天参加完张茜的追悼会,晚上白石远和展心仪还要马不停蹄地坐飞机赶回邻近的城市回老家过年。
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不停的连轴转,下飞机之后已是深夜,展心仪累得站都站不稳了,橙橙安稳地睡在白石远的怀里,靳扬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过年,他说他要留下来给张茜守墓。
机场外早早就停着一辆车,黑色加长款商务轿车,车头站着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三十出头的司机,戴着黑框墨镜,给展心仪的第一感觉就是和她见过的其他司机不太一样。
“真是的,怎么现在才来。”车门拉开,从车里走下来一位穿着貂皮,雍容华贵的女人,年纪看上去不超过三十五岁,打扮得却格外老气成熟。
“飞机晚点。”白石远把展心仪推到自己面前,“二姐,这就是心仪,这是我二姐。”
“二、二姐好。”展心仪没想到自己一下飞机就能见到白家的人,紧张地舌头打结。
白露高傲地昂着头,上下打量她两眼,撇了撇嘴没说什么,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深深的嫌弃。
展心仪早料到白家人对她的反应,白露的鄙夷也在她的预料之中,倒是白石远怀里的橙橙打破了尴尬,小家伙睡醒了,睁眼看到姑姑,撒娇地伸出双手:“姑姑抱。”
白露很疼橙橙,不在意自己身上穿着昂贵的貂皮大衣,接过他怀里的小家伙:“哎哟我的小宝贝啊,想姑姑没有?快让姑姑好好看看又长漂亮了没有。”
小家伙特别会哄人,撅着小嘴儿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指着自己的腰喊屁股疼,白露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转头怪罪白石远:“早说就安排飞机过去接你们。”
“不是二姐刚教导过最近行事要低调吗。”白石远调侃道。
展心仪感觉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白石远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具体哪儿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就像突然找到了依靠,在外面他是无所不能的白石远,回到家里他就脱下来外壳,变成柔软温顺的孩子一样。
“快走吧,老爷子都念叨半天了。”白露抱着橙橙不松手,白石远坐到前面,展心仪尴尬也没办法,硬着头皮钻进车子里。
坐在气场强大的白露身边,展心仪大气儿不敢出,手紧张地有些微微发抖。
白露自始至终都没拿正眼瞧一眼展心仪,完全当她是空气,她自认为已经给足了展心仪面子,要不是白石远在场,她可能会对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更冷淡。
车子一路开回白家老宅子正门口,展心仪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世家望族,远远就看见坐落在林子里散发着古木香气的老房子,路边从路口开始一直到正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
路过的人不知道这里住着哪位大人物,还以为自己错走进名车展厅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