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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白石远的喉结就在她眼前上下滚动着,展心仪感觉到他身上每一处都烫的吓人。
“我忍得这么辛苦,让我多抱一会儿。”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展心仪抬起头,目光越过他棱角尖刻的下巴,望着天上的明月出神儿。
是因为她喝多了的缘故吗?为什么会觉得白石远的声音好听得要命?
展心仪觉得自己好像还在做梦,她在车上睡着的时候就坐了一个类似的梦,梦里白石远就是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说话,醒来之后竟然变成真的了……
他刚才说什么?展心仪在心底小声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他忍得好辛苦……展心仪自然不明白一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的正常男人在隐忍着什么。
她抬起头看看他的眼睛,想为自己辩解,白色的月光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流转胜辉,水汪汪地好像含着一汪水,白石远蓦地一阵头晕目眩,那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又开始控制了他的神经和大脑。
展心仪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被白石远火热湿润的双唇堵了回去……
一瞬间斗转星移天旋地转,好像整个宇宙都在转动颠倒了一般,展心仪看到的不是天,脚踩的也不是地,整个人好像悬空着一样……
一切都是假的,美到残酷的月光是假的,醉人的清风是假的,虚伪的笑脸是假的,只有他温暖坚定的怀抱和细腻绵长的吻才是真的……
白石远的唇靠过来的一霎那,展心仪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且有越流越凶的架势,像泄了闸的洪流,以至于她能记得那晚的一吻印象深刻,就是因为那天晚上的吻混杂着眼泪的味道,咸咸的,又有些微微的苦。
展心仪想擦擦眼泪,因为真的太丢人了,她说过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哭,只给自己三次流眼泪的机会,结果她在国外的这些年,多辛苦多委屈都一滴眼泪没有流过,一回国这个约定就被自己打破了,算上今天这次,早就已经超过了当初给自己规定的三次机会。
而且每次都是在白石远的面前,越是想在他心中留下冷漠的强人的印象,越是容易在他面前矫情得要命。
眼泪肆意的流,沾到白石远的脸上也有湿漉漉的触感,展心仪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流眼泪,今天晚上应该很完美才对啊不是吗,能亲自来给赵诺凡庆祝生日已经了却了一番她的心事,还回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小阁楼里看了看……
可就是想哭,这通眼泪水她忍了太久太久,和以往不同,它的味道更苦涩,也更让展心仪难忘。
她刚才忘了说一点,虽然自己总是在白石远面前丢人,但是也只有在他面前的时候自己才会卸下全部的伪装,才能肆无忌惮地想哭就哭想笑就放肆地笑。
白石远舍不得松开她温软的唇瓣,给她擦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水,结果越流越凶,微微地蹙了蹙眉毛:“哭什么?”
他不出声音还好,展心仪一个人哭一哭就好了,听到他低沉好听地声音好像一下子穿透胸膛触碰到最柔软的地方,眼泪由一开始默默地流,慢慢汇集成一颗颗硕大的珠子,狠狠地砸落,融进白石远咖啡色的外套里,留下了一片阴湿的水渍。
白石远又俯下身,双手轻柔地捧起她的脸握在掌心,唇瓣轻轻地扫过她的眼睛,脸颊,吻走她脸上还未干涸的泪珠,轻轻地舔舐走固执地挂在她唇瓣晶莹发亮的水光。
“烦死了,都怪你。”展心仪被他吻得脸上痒痒的,忍不住缩着脖子笑笑哈了口气,握紧拳头用力地砸向他的肩膀。
白石远也不闪躲,任由她软绵绵没什么力气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痛不痒没有感觉,仍兀自像一堵墙一般坚定不动,按着她的脑袋往自己的怀中塞,用宠溺又带着责备的语气道:“是你先哭的,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就是怪你!”展心仪固执依旧,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想笑话自己,幼稚得可以,她能想象此时此刻自己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简直和她过去最看不惯的脑残少女没什么区别。
白石远的心脏跳动声整齐有力,一声一声,紧贴着展心仪的耳膜,听着他的心脏均匀的跳动声,自己的心跳却被打乱了节奏,速度加快,像只不安分的鸟儿想冲破笼子的束缚一般,几乎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
展心仪说怪他就怪他了吧,白石远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谁让她今天喝得有点多,就当是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喝醉的人一般见识。
可是天地良心,展心仪发誓,虽然她刚下车的时候的确晕晕乎乎的想快点回去睡觉,可是现在的她清醒无比,大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下次不要这样了。”白石远捏了捏她的脸,软软的手感不错,忍不住又加重力道多揉了两下。
展心仪愤愤地拍掉他的手,仰着脖子,四目相撞忙又慌张地避开:“知道了,又不是我想喝多的。”
和撒酒疯吐得到处都是的苏玉比起来,展心仪觉得自己的酒品已经算很好的了。
“都怪我太善良了。”展心仪自言自语地咕哝道,“谁敬酒我都喝,该死的明天又要头疼了。”
“你善良?”白石远扬唇,无奈地淡淡一笑,“没错,展心仪就是这个世上最最善良的人,”
“你什么意思?”展心仪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脑袋不安分地在白石远的怀里蹭来蹭去,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好暖和啊,白石远的怀抱,这可比她一个人钻进冷呵呵的被窝里好多了。
完了,眼泪干掉以后已经感觉到眼眶开始发肿了,明天一定又要肿成核桃一样,顶着两只黑眼圈和红肿的眼眶去公司,肯定又会被米娜那丫头追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展心仪的脑袋一刻也不安稳,眼泪鼻涕还有哭花了的妆容都被她蹭到了白石远名贵的外套上,衣服的主人显然不太在意这些,单手搂着怀里娇小的人儿,好脾气又颇有耐心地等着她。
这也许就是展心仪撒娇的方式吧,不好意思说出口,对一向大大咧咧霸气自信的她来说,在男人的怀里蹭来蹭去已经是她能接受的上限了。
展心仪是蹭得开心了,白石远看着肩膀那块黑乎乎白花花的一片,不禁好笑地皱了皱眉,忍不住笑道:“展心仪,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
展心仪用手臂擦了擦白石远的肩头,那块地方被她和稀泥一样越和越脏,惨不忍睹,展心仪没绷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地骂道:“你不就是心疼你的衣服吗,大不了我给你洗就是了。”
“好,你说的,明儿我就让方妈把这件衣服留着你来洗,记住了只能用手洗,不能用洗衣机的。”一向高冷如初的白大少爷,难得能拉下面子开了个不冷不热的玩笑。
展心仪撇撇嘴,白眼道:“小气鬼。”
白石远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巾,和上次被展心仪用了之后就扔掉了的那块一模一样,她在专卖店里看到过价格,贵的吓人,白石远却拿它当一次性纸巾来用。
想到上次,自己好像也是因为他突然吻了自己才哭的,真是丢人……别的情侣都说吻是甜的,可为什么她每次尝到的都是苦涩的滋味。
“快点擦干净,难看死了。”白石远把方巾递给她,展心仪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半晌没动静,他只好亲自动手,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角哭花了的妆容,下手有点重,疼的展心仪皱起眉毛,一把抢走他手里的方巾。
“你知不知道怜香惜玉啊!”展心仪轻轻地擦拭着眼角,红通通的一块是刚才被白石远没轻没重擦破皮的地方。
展心仪擦完眼睛,又放到鼻子间用力擤了鼻涕,余光猛然瞟到方巾角落上精致的烫金logo,后悔的要命,把方巾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不好意思地看向他:“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不要了。”
“那怎么行!”展心仪握紧口袋里的小方巾,丝质的触感像人的肌肤,“好好的扔了多可惜。”
白石远倒不在乎那块小小的手帕有多贵,他的眼里只有展心仪脸色苍白的影子,擦干净眼泪之后才看清她的眼圈周围都微微地红肿起来,像极了被欺负的流浪猫,让他忍不住想再次把她搂紧怀里蹂躏一番她的头发。
“以后,”他顿了顿,微凉的指尖拂过展心仪发热的眼眶,“不要再动不动就哭了。”
你以为我愿意吗,展心仪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心底却在腹诽,她也不想哭啊,多丢人,她也不想做一个矫情又不磊落的女人,可是眼泪又不听她的话。
最好就是你也不要再动不动就吻我,那样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想哭了。
展心仪心中如是想,却不敢说出来,白石远那个死心眼的家伙一定听不出来她是在开玩笑。
展心仪摇头晃脑地敷衍着,脚底好像踩着高跷一样一刻也不安分,白石远被她晃得眼晕,手指扼住了她的下巴,不安分的小人儿才站稳当了,认真地点了点头:“好好好,我记住了,什么都听您的,白大少爷!”
“我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严肃起来,黑色倒映着月亮明净孤独的影子,像一副静默的油画。
展心仪受到他突然静穆的神情的感染,比刚才更认真地听着。
“受过气,被人欺负过,有过不愉快的回忆,但那都是过去,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但是,”白石远又顿了顿,展心仪憋着口气不敢呼出去,“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你不用再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了。”展心仪仰着脖子,从白石远墨黑色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映,脸上都是傻乎乎的笑容,她的嘴角就像抽风了一样不受控制地想笑,“都是我欺负别人的好吧。”
白石远的严肃脸没能保持多久,最终在展心仪傻笑中败下阵来,无奈地低头一笑,展心仪却差点被他那一抹笑三魂六魄都给勾了去。
“真是拿你没办法。”白石远似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如愿以偿地摸了摸展心仪的脑袋,“你真的听懂了我刚才说的话?”
展心仪猛点头:“懂了懂了。”
就算真的不懂,她也得假装懂啊,难得冷酷的白少爷心情不错善待自己一次,展心仪不能往他头上浇冷水。
白石远好像又叹了口气,面向着月亮升高的地方,深深的眼窝却在脸上投下大片哀伤而浓密的阴影。
今天晚上他到底是怎么了……展心仪仍如在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工作上那么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明白吗。
不过有句话展心仪可是记住了,他说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而不是别人的!虽然更倾向于独立人格的展心仪很反感自己被当做是物品标上署名权,但听到白石远这么说,她一点都不感到反感。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展心仪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地离开,不时地回头看两眼,白石远让她一个人回去,自己却留在院子里,站在一大把清冷的白月光里,点了根烟,茫茫烟雾很快将他英俊的脸庞堙没,展心仪终于看不清他的容貌,空落落地回到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