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越接近越残酷(1 / 1)

逃妻不二嫁 冬虫儿 1616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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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天气正好适合睡懒觉,昨天晚上睡得太晚,导致展心仪直接错过了第二天的早饭,懒洋洋地睁开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反正已经不早了,索性再多睡一会儿,只要别再错过午饭就好。

可惜事与愿违,展心仪翻了个身子正要接着去会周公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声音急促有力,她把被子蒙在头顶上也依然挡不住敲门声的穿透力。

拉开门,穿戴整齐的白石远在门外面站着,一看到展心仪,也不管她身上还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拉着她就走。

“你要带我去哪儿?”展心仪顿时清醒了,一手死死地抱紧门框。

“你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吗?”白石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奇怪,“你最好快点,我随时可能改变主意。”

“你稍等!”

虽然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但直觉告诉展心仪,如果她不抓住这次机会的话,有些问题可能这辈子都休想得到答案了,甩开白石远的手回到屋里,随便地找了件最好穿的衣服,胡乱用冷水洗了把脸,脸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干净,打开门回到他面前,气虚微喘地道:“走吧!”

白石远大略地扫了眼她的打扮,没有说什么,大步如风地向前走,展心仪一边扣衬衣上的扣子,一边小跑着追上他。

展心仪值几个跟着白石远离开了白家,带着满脑袋的疑惑坐进车里,不等她问去哪儿,车子轰地跑了出去,让展心仪把想问的问题都咽回了肚子里。

雨还在不停地下,漫天的雨水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将天地笼罩在其中,阴沉沉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阴郁起来。

展心仪坐在开着暖气的车子里却感到丝丝凉意,安静的车厢内充斥着雨水噼里啪啦打落的声音,白石远和她都没有说话,沉重的喘息声填补了雨水的空隙。

白家的位置本来就已经够偏僻的了,白石远却将车子向着相反的方向开去,离市中心越来越远,路两旁的风景也由一开始偶尔还能看到几户居民到最后只剩下一排排的树木和电线杆。

路过一家生意冷清的花店时,白石远把车子停在路旁,下车去买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展心仪还在好奇白石远为什么好端端的的买花,而且还买的是白色的花时,车子开始减速,最后缓缓地停了下来。

已经有人提前接到白石远会来的消息,所以当车子停在门口,展心仪拉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已有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雨伞撑在她的头顶。

伞的颜色是庄严肃穆的黑色,一如这里的大门,也是端庄肃静的风格。

展心仪抬头看到被雨水冲刷过后更加干净刺眼的几个大字,一股寒意从脚底钻入体内。

门口的大石块上,刻着大大的墓园两个字。

周围站着的人不少,却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说话,全世界就只剩下哗啦啦的雨水冲刷大地的声音。

白石远的身后也有人给他撑着伞,他下车后,从对方手里接过雨伞,眼神向展心仪示意她靠过来,展心仪便钻到了他的雨伞底下。

“为什么来这里?”大概是这里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死亡的味道,压抑得难受,展心仪不由自主地攥紧了他的衣袖,声音也不由得变得低沉。

“跟我来。”白石远反手握住她软如无骨的小手。

展心仪愕然发现,今日里白石远手掌心的温度竟是比自己的还要冰凉,这在平常里可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白石远牵着展心仪缓缓走进墓园里,身后的人自觉地没有跟上来。

展心仪一路走一路不停地回头看,下着雨的墓园比展心仪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电影都要渗人。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却是第一次来这种带着私人性质的墓园。

展心仪的父母在死后火葬,骨灰盒被安放在老家的一处公墓里,展心仪每年都会过去,但那里的公墓和眼前的墓园全然是两种不同的光景。

一直走到最深处,泥泞的土路上印着两个人深深浅浅大小不同的脚印,终于到了目的地,白石远停住了脚步,展心仪也跟着他停了下来。

面前的这块墓碑,比展心仪一路走过来看到的任何一块墓碑都要大,还建了豪华的白色凉亭为坟冢遮风避雨,死后还要如此讲究排场,可见死者生前的尊贵。

白石远把路上买来的菊花轻轻地摆放在坟冢前,嘴角扬起一抹难得恬静的笑容:“姐,我来看你了。”

姐?!展心仪暗暗地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上前靠近了两步,这才看清楚墓碑上的文字。

墓碑上镌刻着清俊有力的几个大字——白振兴之女白静。

最上端有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展心仪生怕惊扰了逝去的人,不敢靠得太近,依稀能看到照片上的女人是个美人儿,瓜子脸尖下巴,笑容温柔又娴静。

展心仪觉得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来不及细想,耳边又传来白石远虚无缥缈的声音,他拉着展心仪的胳膊让她向前一步:“她就是展心仪,很早之前就说过要带她来看看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

展心仪愣愣地看着白石远,大脑转动的速度又开始跟不上眼前的变故:“呃,白石远,我……”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她了。”白石远对着墓碑上的照片,自顾自地说道。

展心仪还是头一回见白石远这样子,知他虽然脸上带笑但内心满是悲切,不忍打断他和一块石碑的交流,也学着他的样子,对着照片里的人笑了笑。

这一次她看得仔细,终于认出来照片里的人是谁,也知道了为何自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觉得熟悉!

因为照片里的人,就是莫离的母亲啊!

小时候在大杂院里住了好几年,和莫离家住邻居,这个温柔娴静的女人给展心仪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明白真相之后的展心仪,震惊得大张着嘴巴,惊讶、感慨、伤心、惋惜……一下子所有的情绪缠绕成一大团堵在她胸口呼吸不过来,心里五味陈杂什么滋味儿都有。

为什么老天一定要残忍得连这么好的人都不放过?

“还需要我介绍吗?”白石远淡淡地问道。

展心仪怔怔地摇摇头,眼眶酸酸的,被眼泪挤得肿胀着,可就是哭不出来。

倒不是有多难过,感慨大过了伤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忽然一瞬间明白了物是人非这四个字有多么的讽刺。

之前莫离邀请她参加他爸爸的婚礼时,展心仪还以为是他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却原来是比离婚还要让人难过的结果……

不用白石远多说,眼前的一切已经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展心仪所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还有一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静死了之后,莫家和白家就变成了世仇?

关于展心仪的疑问,白石远也难得有耐性地回答了她。

白静是白石远伯父家的女儿,关系上是他的堂姐,在白家的几个孩子中排行老八,也是和白石远年纪相差最近的姐姐。

当初白静执意要嫁给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莫平凡,遭到了白家所有的人反对,最后白静不惜以断绝父女关系威胁家人,才嫁给了莫平凡。

白家人好像骨子里都有着一种近乎冥顽不灵的固执,白静嫁给莫平凡虽然没有和家里断绝联系,但倔强的她从结婚之后就没有再伸手问家里要过钱,尽管那时候的白家已经是有名的豪门世家。

莫平凡也争气,在白静的帮助下生意越做越好,又有白家的暗中帮助,事业迅速崛起,可有钱之后莫平凡也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不再忌惮于白家的势力,和白静的关系越来越差,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儿。

白静因此得了抑郁症,等白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抑郁症到了无法治愈的地步,终于在某个莫平凡夜不归宿的晚上割腕自杀,永远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失望之极的世界。

白石远记得,白静死的时候,莫离不过才是刚上初中的学生,他跟着白家的长辈们冲进莫家想带走白静的尸体的时候,莫离就坐在母亲已经僵硬了的尸体前,没有一滴眼泪,空洞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娃娃。

白石远至今仍旧清楚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回想起来还会难以抑制地感到隐隐的心痛。

白家把白静的死全部怪罪到莫平凡的身上,没有了白静,也就意味着莫平凡从此失去了白家的庇佑,白家人看在白静还留了一个孩子的份上,没有打压莫氏,但莫氏企业从那之后就一直不温不火,到现在过去了很多年依旧没什么起色。

“所以你是从那时候起开始痛恨他们,所以连带着莫离也一起恨了?”展心仪好像明白了缘由,又好像不太明白。

“不是。”白石远漠漠地摇了摇头,雨势越来越大,空旷的墓园上空回荡着噼里啪啦地巨响,好像这里随时都有可能被倾盆大雨淹没了一样。“我刻意疏远他,还有其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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