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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不是醉了，也不是睡了，但是当时他必须醉，也必须睡。

因为当时他没想明白，他不敢表态，当杨潮表达了不在乎拜耳到山西投资后，他反而患得患失，要真的贻害子孙，山西父老将来还不挖了他家祖坟？

如果没有坏处，杨潮为什么推诿，是为了骗自己，不想让山东发财的化工厂，都跑去山西投资？

想不明白这个问题，阎锡山就不能立刻回答，就得拖着，他不回答，杨潮就不能收回承诺，他不回答，也就暂时不用做决定，所以他睡了。

“醒了？”

有睡就有醒，装睡可不能装两天，所以第二天一早，阎锡山就亲自来拜会杨潮。

“哎呀，失礼失礼喽，第一回拜见杨大人，俺竟然喝醉了，实在是罪过罪过，该罚该罚。”

该罚，就又得上酒席。

杨潮不由开玩笑道：“你这个老西，是不是还没吃饭啊。”

阎锡山尴尬的笑笑：“这次，俺老阎请，俺老阎请还不成吗！”

昨天装醉，是杨潮付的账。

杨潮摆摆手：“算了，到了上海，就算是我半个主场，岂能主人吃客人。”

阎锡山傻笑了下，也不坚持，不是差那俩钱，而是能蹭杨潮的饭局的人，不多。

“今天不喝酒了？”

阎锡山没有要酒。

“呵呵，不喝了，不喝了，喝多了误事，昨天咱说的啥，俺这都忘记了。”

忘记了。就是表态了，就是不想提了，化工厂的事情就作罢了。

杨潮笑道：“忘了？那好，那我就再说一遍。”

阎锡山尴尬起来，他没想到杨潮这么较真，非得让他选。这不是为难他吗，一夜时间，他早就弄清楚了，上海不缺人才，他去拜访了吴蕴初，确定煤化工有污染，但是也确实有利润，一个是造福当世，一个是贻害子孙。不建厂，山西父老挣不到钱骂他，建了厂，贻害子孙，后代要挖祖坟，最好就是装糊涂，就到当不知道，把这张揭过去。可是杨潮却不同意，非要再提。

在阎锡山尴尬的神色中。杨潮没事人一样道：“昨天说的不是在山西建电厂的事情吗，你考虑的如何了？”

阎锡山一愣，不是化工厂啊，他何等精明，立刻接口道：“哎呀，俺老阎是真糊涂了。啥都忘记了。烦劳大总统在给俺说一遍，就说一遍，这回不喝酒，一定记住了。”

杨潮笑道：“哈哈，好吧。你可能不太了解电力行业。这电走电线啊，就跟煤走铁路一样，是要消耗的，但是电压高，就消耗的少，就好比载重的火车运费低一样。现在我们的电厂，都是把煤送到全国各地的发电厂去发电。可是如果能架起高压电线，可以直接在山西发电，然后送到全国各地去。这样运费能节省7、8成，你该知道省下的，就是争下的。”

阎锡山猛点头，他太懂了，他更懂如果能给全国供煤的费用降低一大半，哪怕山西煤炭市场占有率不提高，那么也意味着，他们至少能分享3成的运费利益啊，这是大生意，比卖煤更大的声音，因为悲催的是，便宜的煤炭运到四川去，运费比煤炭本身还贵。

听到这里，阎锡山就觉得事情可以定，一拍脑门：“哎呀，是这事啊，俺老阎这脑子，这回想起来了。不过杨大人您要建多少电厂？俺倒是记不太清数了。”

杨潮笑道：“按照目前的情况，10万千瓦的机组，至少得建造100台。到时候从山西出发，通过西门子已经研发出来的300kv高压电，将电力输送到河北、山东、河南甚至陕西、蒙古等地区，每年至少能卖500亿度电。”

美国人前些年年发电量达到了1000亿度以上，中国在经济危机前各项工业指标，始终没有追上美国，因为在大繁荣期间，美国人也是在飞速前进，真的很难追上，最后能追到800亿度，已经是拼了老命了。

800亿度电中，黄河以北消耗了500亿度，主要是山东这个工业大省一省就消耗了200多亿度电，几乎等于德国一个国家的耗电量。

经济危机这几年，美国发电量虽然没有增加，但是发电机装机量却没有减少，胡佛水电站、大古力水电站等都是200万千瓦级别的电站，到了二战时期，美国电力企业全力运转，一年竟然能生产出2000亿度电来。

为了生产原子弹，一年时间就要消耗300亿度，光是这个耗电量，就耗死了苏俄和德国之外的所有国家，就是给他们技术，他们也生产不出来。

杨潮当然也不可能让电力将来卡了脖子，国家发展复兴公署最大的工程项目，就是全国电力网的兴建，电力网可以兴建，但是电力源却没有定，杨潮当然不会傻傻的运煤到各地去发电，那样还建个屁的电力网，直接在各地建电厂得了。

所以必须要有集中的电力供应源头，没有比山西更合适的源头了，至于电厂的污染，其实算下来，比运煤造成的污染大不了多少，随着技术进步，到了70年代，火电厂的污染就能达标了，在这个时空，没到会到70年代，杨潮有信心推动技术在50年代达到合格，那也就是10来年时间罢了。

“好啊，好啊。支持，俺老阎，权力支持。”

阎锡山表态道。

杨潮道：“支持，必须支持。这可不仅仅是发财的事情，这是关乎国家效率的大局，山西作为北方最大的电力中心，向北方各省提供电力，他的地理位置很合适，到各省的距离相当。会大大提高中国动力的效率，用最少的消耗，生产更多的物质，积少成多，整个国家都如此的话，那是很恐怖的。”

“那南方呢？”

阎锡山小心的问道。

山西可以包揽北方大半电力，南方那么大个市场，他有些不甘心啊。

杨潮哈哈大笑：“南方，南方是留给云南水电的。”

阎锡山应了一声，颇为遗憾。

但随即就换上了一副笑容，大声招呼要酒喝，频频向杨潮敬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