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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触到韩枫冰冷的眼神,不由自主倒退两步,额上立刻布满细密的汗珠,惊骇道:“韩上校,这中间有些误会……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撤查此事!”
“误会?高局长,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而且最好是这样!”韩枫的目光缓缓从苏伟等几人身上扫过。那几个警察感觉仿佛被利刃刺穿了心脏,个个垂手战栗,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一个人的眼神竟然凌厉到这个地步,比刀锋更森冷,比梦魇更可怕。
韩枫没有理睬那些警察的反应,径直走到龙飞身边,问道:“阿飞,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走?”
龙飞浑身皮开肉绽,血水淋漓。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大笑道:“放心吧,老大!只要能站着,我就绝不会趴下!”
“很好!”韩枫连头也没回,冷冷道:“高局长,麻烦你的人帮阿飞打开手铐和脚镣,我要立刻带他走!”
高远为难道:“韩上校,今晚的事情闹得很大,死伤上百人……你知道,我若是放这位兄弟走,根本无法向上面和社会交代。”
“怎么交代那是你的事,而且我不认为今晚的冲突是个意外,你最好在两天之内给我一个答复,包括我在这里所看到的!”韩枫的声音很平静,却有一股令人不容置疑的彻骨寒意。
“韩上校……”高远还想说什么,可看到韩枫眼中那抹红芒,他把下面的话生生咽到肚子里,向苏伟等人吼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没听到韩上校的命令?”
听到高远的怒吼,苏伟等人这才从魂不附体中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奔上去,七手八脚帮龙飞打开手铐和脚镣。
韩枫转身向外走去,经过高远身边时,略微停顿一下,淡淡道:“高局长,记住我刚才说过的话,否则,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龙飞轻蔑地看了高远和那些警察一眼,头也不回地跟着韩枫走出审讯室。
高远似乎被韩枫的话吓到了,怔怔地站着,直到韩枫和龙飞的身影消失才醒悟过来,等他奔出门时,只看到一辆奔驰车呼啸而去。
苏伟等人跑到高远身边,凝望着奔驰车消失的方向,良久才惊怖道:“高局,这小子是什么人?一个上校,气势竟然如此强大!”
高远回过头,目光阴森如渊,厉声道:“一个人如果想活得长久些,就不要有太多的好奇心。我警告你们,关于这个人的事儿你们最好彻底忘记,今晚他没有来过这里,你们也没有见过他……”说完,他朝自己的车走去,出这么大的事儿,已经不是他的权限能够处理的,他必须亲自向孔森书记汇报,刚走到车前,他又回过头,看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警察,阴冷道:“我很奇怪你们今晚的所作所为,我更奇怪你们到现在还活着。或许你们不相信,普通的手铐脚镣对那个年轻人根本没有什么用,如果他愿意,杀死你们几个绝对比捏死几只蚂蚁更容易,而他居然没有动,任由你们毒打,这是一个奇迹,所以你们应该感谢他……在我回来之前,你们最好想清楚怎么给我解释这件事,从头到尾,否则,你们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车门“呯”地关上,把纷飞的烟尘和冰冷的恐惧抛给了苏伟等人,他们站在幽暗的夜色里,一阵又一阵颤抖。
车子行驶到市委大门外,高远的手机又响了,他看看号码,面无表情地接通,说道:“左帮主,很抱歉,我不能把那个人交给你!”
“是吗?”电话那端响起左尧冰冷的声音,“高局长,我很高兴你能做出这样的选择,看来g市这池水太浅,已经容纳不下你的雄心壮志。”
高远冷冷道:“左帮主,你不用威胁我。g市这池水无论大小,也许从今晚之后,你我都不再是弄潮儿。我可以告诉你,你要的那个人已经不在我手里,不要问我是谁带走了他,我绝不会告诉你……另外,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奉劝你一句话,如果你够聪明,从现在开始,就赶紧跑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跑到国外或者随便哪个荒岛上,隐姓埋名安度余生,就是你最好的选择!”
高远说完,不等左尧答话,立即挂断了电话,他已经说的太多,相信左尧会明白他的苦心。至于左尧能不能逃出去,那不是他能够管的,现在他的麻烦已经一大堆,结果如何,也许只有天知道!
左尧合上手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他和高远打过多年交道,深知高远的为人。那个人谨慎、圆滑而不乏勇气,他费尽千方百计才拉高远下了水,在他的暗中支持下,高远不但登上了g市警察局长的宝座,而且获得了“打黑英雄”的光荣称号。而高远给了他保障,使“青龙帮”短短几年飞速发展,终于成为东南五省声名赫赫的第一大帮,这中间的利害关系,也许只有他们两个心里最清楚。如今高远竟然让他跑路,说明问题已经严重到高远无法控制或者无法干涉的程度,那个年轻人是谁?居然让高远如此恐惧?
左尧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下定决心,带上两个保镖,驾驶他那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机场。半个小时后,有一个航班将要从g市飞往新加坡,时间很紧,他连老婆孩子都来不及通知。无论高远的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慎重对待,“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左尧深信不疑的人生箴言。他从腥风血雨中一路滚爬过来,深知谨慎的重要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胆量和气魄固然能够成就大事,但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如果连命都没有了,再多的钱,再大的野心又有什么用?他必须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只要他活着,g市还是他的,谁也改变不了“青龙帮”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