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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秘
天空中呈现出缤纷景象，就好像万花筒一样，在阳光映衬下多姿多彩。
虽然不知道敌人在搞什么鬼，但是本着以不变应万变心思，连忙叫玉静拿出一些贵重媒介增强防御。脚下铺上一圈圈上古符文，又觉得不放心，放出六百铜环蛇，“嘶嘶”吐信，翘首以待。
没有让田茂平失望，对方办事效率很高。
时间不大，只见空中飘来一叶扁舟，上面立着一人。鹤发童颜，卓立船头，胡须根根透风，穿着花团锦簇牡丹花衣，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落。看了半天，衡量不出此人深浅。
“喂，你是何人，也是来找麻烦的吗？”轩轩脆生生问道，手中拿着一块罗帕，那是她的法宝，威力不大，却能发出熏风，让人心神迷醉。
“小姑娘，你身上怎么有股妖气，让我很不舒服。”来人提鼻子嗅了嗅，看向轩轩时，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呸，你才有妖气呢！本小姐浴血沙场，干掉不知多少妖物，别用你那狗鼻子说事。”
“哈哈哈，欲盖弥彰。想不到天机城竟然养着半妖。”来人饶有兴趣的看向众人。
“请问尊驾，来自何方，去往何地，意欲何为？”田玉兰开腔了，整件事是她搞出来的，赶到天机城时侄儿不在，就临时抓壮丁组成探险队。半年来身负绝地，办了许多大事。轩轩的无常鬼戒在鱼族地盘上吞噬了大量玄阴气，威力颇大。翼人爷孙俩留在天梁星，打算作为接应使者，以天机城的名义开辟定居之地，惠泽后世。
来人开门见山的说：“打开天窗说亮话，黄泉灵岩和金风玉露在你们手上，我有需要，所以临时传送到此地。你们或许不知，为了请出老夫，有人动用了半块仙石。当今岁月，仙石可是难得的好东西，除了支付传送费用，还能充实腰包。要我说，修士很悲哀，有的时候必须借助外物，若说一点不借助外物，纯粹是放屁。而老夫最喜欢的就是收集天地灵物和上古奇珍。”
田茂平微微一笑，接言问道：“这么说老人家身上必定有好东西。你是前来打劫的，可想过落在打劫人之手，会是怎样光景？”
“呵呵，有意思。你想反过来打劫老夫吗？不怕告诉你，老夫姓段，名叫段绍泽，在昂山也算有头有脸人物。别的没有，腰包里的宝贝比比皆是，不过瞧小友的实力，刚刚跨入剑道三阶的样子，还没有完全掌握。魔道之人，没有正道那么复杂，只有在至强刀境中上下求索，追寻那横隔天地的魔力之刀，就算你能挡上老夫一击，你身后的人呢？她们的生死会如何，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田茂平气势高涨，厉声质问：“敢问昂山有头有脸人物都是这样无耻吗？除了威胁和恫吓，还会什么？”
段绍泽怔了怔，然后笑了：“难道你真的不怕老夫拿你的女眷开刀？奉劝小友还是拿出黄泉灵岩换取一条康庄大道，这样的话，你好，我好，大家好。否则绝不留情。不要试探老夫的耐性，为了身外之物，身死当场可就不好了？”
原本没见识过魔道星煌界中人，今天算是领教了，敢情都是无赖。田茂平脸色随之一板，指着周围的铜环蛇说：“老人家就那么有自信吃定我们？还是手上见真章吧！”
六百铜环蛇突然弹射而起，夹杂着破空之声靠向空中扁舟，谁知一波气场扩散出去阻了片刻。正是这片刻间隔，名叫段绍泽的老家伙身形闪烁，不可思议的跃出包围圈，眼中颇有些不屑。
上古机关类奇兽铜环蛇，若是真的那样简单，田茂平也不会拿出来显摆了。蛇躯随之闪耀，聚成一团，在空中组合成数十米长的巨蛇，张开大嘴巴，一口咬了过去。
“咦，这是什么鬼东西？”
段绍泽有些吃惊，区区铜环蛇也敢在他面前肆虐，当真该死。从袖中抽出一把精致匕首，朝着前面轻轻一挥，数百道刀罡连番轰击，想将巨蛇击溃。结果更加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蛇嘴一张，将刀罡全数吞下。
“啧啧，了不起，听闻机关术大行其道，各大门派疯狂购买机关造物，本以为只是玩物丧志。却真有独到之处，不错，不错。让我来试试威力如何。”
说罢，晃匕首来攻，一连串炸响惊天动地。田茂平略略心安，这老家伙绝对是星煌期修士，不过远没有想象中那样邪乎。雨嫣就能将其解决，关键是不波及到一众女眷。
想了想，挥动量天尺，放出一百零八只小麒麟护住女眷。它们是补天士真人晚年作品，完全克制吸血邪傀儡的神圣傀儡兽。单单这么随意的排列，刚才所设置的防御阵法就能提升数倍，再置于阵法节点上，功效更为卓著。想突破进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稍稍宽心，又放出两千四百条铜环蛇。
这东西原名叫压塑千机蛇，功能强大，对付上古修真者也不在话下。星煌期修士虽然很强大，近乎巅峰存在，但是陷入蛇群想要脱离，必付出惨重代价。实际上田茂平另有深意，只不过是利用蛇群遮挡外界探测，好使出杀手锏。
不一会工夫，段绍泽被蛇群包围起来，三千铜环蛇交织成直径三十多米的空心圆球，形成狭窄空间。
田茂平晃身融入圆球，冷冷看着对方，二话不说指向自己眉心。额头上指甲盖大小一片皮肤闪出绿色粼光，之后十米长神龙凭空出现。
此龙身体下半部分完全掩盖在火焰晶甲之中，稍稍一动，火焰晶甲又变化为金属鳞甲，附着的机关奇术不计其数，神妙无方。龙角上方悬着一团可怕的紫红色火焰。龙爪抓着一面厚重铜镜，逼视前方。
“嘶，古玄兽吗？不对，是上古神兽。”段绍泽倒吸一口冷气，急忙拿出一副竹叶甲和一面小盾牌。
田茂平不想给对方太多准备时间，抬手放出疾风神车。
新近组合而成的疾风神车只有半米大小，左右两边隐隐约约有轮状物，中间是一支两米长金梭。金梭尖端造有半尺来长小号钻头。之所以称为攻坚利器，名堂全在这钻头之上。空间都能被它钻出孔洞，何况人乎？
疾风神车似缓实快闪了过去。再看段绍泽刚才拿出的竹叶甲成了破烂货，那面小盾牌也被绞成碎块，大惊失色。
还没有结束，雨嫣在旁边一直盯着呢！镜面上一道光柱打上去，段绍泽“嗷嗷”直叫，显得异常狼狈。跑是跑不掉的，刚才蛇球成形时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突围难上加难，所以只有放手一搏。
段绍泽狂怒出手，什么是横刀境界？什么是至强一刀？此时此刻田茂平终于有所体会。面对刀芒，聚集魔力，开放真元。不料，刀剑合璧之下，竟然也被击飞，碰到蛇壁，反弹回来。
只觉五脏六腑一阵难受，好悬没把魔婴力量震散，确实高招。
“天脉者？要糟。”
姓段的后悔了，谁能想到这个天机城城主身上尽是稀奇古怪东西，光是那条神龙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很显然花车主人请出他老人家时没有交待敌人实底，或者是急于得到黄泉灵岩而没有多问对手情况。愤怒出手居然被对方拦下，这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往常都是去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揍过？情不自禁慢了半拍。
一愣神的工夫，雨嫣微笑。堂堂神龙只拿出一道镜光对敌，那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蓦地，龙躯摇摆，团身一冲，星煌期修士强大不假，可是分对谁。被一件件犀利无匹利器围绕，还敢分神，岂不找死？
“噗”紫红色火苗不知什么时候打入胸口，血液险些蒸发。雨嫣神龙摆尾，漂亮的大尾巴轻轻拂去，段绍泽被抽得晕头转向，直接堕入蛇壁。
“想跑？既然进来了，就在这里安息吧！”田茂平变得冷酷无情起来，蛇壁上拱起小小“坟包”，传来凄厉惨叫声。
蛇群抽离，死死裹住伤势颇重段绍泽，不时有切成碎片的铜环蛇掉落尘埃。只是田茂平手中转动着一枚金币，每一次转动，那些已经毁坏的铜环蛇就会迅速复原，只是不敢再次发起进攻，而是回到量天尺中休养生息。
早已收回雨嫣和疾风神车，压箱底手段尽量不暴露为妙。
田茂平自身修为提升不多，不过从永恒要塞回来后，手里面掌握的战力一翻再翻，已是今非昔比。保守估计莫问天那样的星煌大高手，也不是对手。机关师的战斗就是如此，不了解的人很容易吃大亏。
半刻钟后，蛇群退去。段绍泽活活被缠死，雨嫣的龙火本就不是血肉之躯能够承受的力量。况且还遭了疾风神车和摩天镜一击，惹上天机城之人，必须付出血的代价，甚至是死亡。
抬手摄来一条腰带，还有几件小物事。用神识窥视一眼，发现这个段绍泽身家超然，光仙石就好几块。大概是出身魔道原因，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将好东西都带在身上，便宜了田茂平。
邢玉静刚想走出阵势，就被喝止。空中传来声音：“先别动，危机尚未解除，还有高人在此。”
声音刚落，传来喝彩，有人朗声道：“天机城城主好高的本领，举手投足间灭掉了段师伯，甚至连使用的手段，都被蛇群屏蔽，心机如此之高。令人佩服之至。”
花车徐徐落下，在花车旁边站定一人，是一位身穿牡丹花衣的年轻男子，正是此人在说话。
“怎么？段姓老者是阁下师伯吗？眼睁睁见他受死而不救援，看起来像是拿本尊当枪使。你们的目标多半是为了段绍泽，而我们天机城只是捎带。既可以做诱饵，又能帮你们削弱对方实力，何乐而不为？要不然，在陀罗星潜藏那么多高手，为的是什么？我可不信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形成包围之势。不过这位段绍泽身家确实不菲，又不懂得收敛，被一些宵小之辈惦记也在情理之中。”
年轻男子挑了挑眉毛，不咸不淡赞道：“好，天机城城主果然精明过人。事先没料到能将你引出来，更没想到段绍泽这样不济。不过城主大人做事情还真是滴水不漏，若不是布下层层防御，牢牢守住自己人，我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被动。”
话音稍顿，玩味的看过来，大概是在思考出手的胜算，过了片刻微微叹气，说道：“开价吧，我要金风玉露，以及段绍泽所收集的两件仙器。要知道，妖族也在寻找镇锁宇宙空间的八十一件仙器，留在你的手中不如交给我们昂山保管来得安全。”
“仙器？”
田茂平晃了晃手，再次搜寻。意外的拿出一支小壶和一面小旗。
“你是说这两件东西吗？这壶我曾经在七杀星天空之城见过，前段时间云岭闹得不可开交，真想不通怎么会落入段绍泽之手。而这面小旗的来历就不大清楚了。两件仙器上面的封印居然被解开大半。将近两万年的岁月当中总能恢复些许灵力，一旦发威相信妖族当化灰灰。”
其实田茂平手中还有一件同类仙器，名叫蚀日。是玄木箱最后馈赠的礼物。一下子冒出来三件，多少有些吃惊。
“哼，妖族想用仙器灭世，我们自然要有仙器守护，星煌界珍藏着一部分，不过妖族似乎有方法定位，已然收刮走不少。现在的局面岌岌可危，段绍泽厚颜无耻，想霸占仙器，实为昂山叛徒。打杀了也就打杀了，不值得顾虑。幸而那仙器上面的封印没有完全解开，否则城主大人又岂会那么容易消灭段师伯？”
“是吗？阁下认为仙器解开封印我就怕了？你若有本事不妨来试一试，八十一件仙器听起来名头不小，既然已经成为天机城之物，到了与妖族对决之时，自然会拿到两军阵前施展，不劳阁下挂心。”
田茂平心智何其之高，这种仙器就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谁拿着谁硬气。即使仅能施展一次，多一些也总是好的。万一战争结束后，还能保住此仙器，以天机城的家底情况，想恢复使用或许只需百年。到时候不管昂山还是密山，想来捣乱都要掂量掂量。花车主人和花衣年轻人算计来算计去，为的是什么？多半也是基于此想法。这么大的便宜摆在面前不牢牢抓住，而拱手让人，傻子才会去做。
花衣男子有些气急败坏，冷哼道：“天机城好大胆子，居然敢扣留仙器，难道阁下就不怕怀璧其罪吗？”
修士界就怕这个，有什么好东西，若是没有相匹配实力，那就是祸乱根源。
“哈哈，怀璧其罪？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即使段绍泽有办法将仙器解封，本尊也未必怕？难道无法领会吗？蠢猪一头。”
“什么？你敢说本公子是蠢猪？”
年轻人刚要出手，花车中出言阻止，急切叫道：“无垢少主，且慢冲动，对方必然有解开封印的仙器护身，能够轻松灭掉段师伯的人，不是易与之辈。”
“仙器护身？怎么可能？”
田茂平上前一步，气势凌人，质问道：“怎么不可能？天下八十一件镇锁空间仙器，威力之大，可焚江煮海，可开天辟地，远非普通仙器能够匹敌。既然知道你们是昂山中人，还敢站在此地，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其实，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打我们天机城的鬼主意。还好没有铸成大错，真若激怒本尊，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付不起这个责任。”
这话是事实，对面花衣年轻人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本来此次是要算计师伯段绍泽的，却成了给他人作嫁衣裳。到头来辛苦筹划换来一场空，心情能好得了吗？
花车主人也是一阵沉默，纵有天大本事此刻也颇为忌惮，即使挑拨离间，让昂山派出修士大军剿灭天机城。到时候人家仙器往那一摆，坐下来谈判，她的计谋岂不公诸于众？触犯众怒，欺师灭祖，焉有命在？
女声响起：“好，领教了！我们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天机城惹不起。有这样的城主在，恐怕以后也没有机会讨回颜面了。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或许可以做朋友。星煌界为首的联军正在筹划当中，总有机会相见的。”
话音刚落，花车带着众修士离去，田茂平有他的考量，宁肯暴露仙器让对方忌惮，也要消弭对方的报复念头。
眼下的天机城到了发展关键时刻，容不得横生枝节。新能源毕竟没有完全脱离天地灵气范畴，只能解燃眉之急。心中的理想是，开发出完全取代天地灵气的能源。如今在海中大肆种植的油藻兴旺起来，最初几代用先天乙木神液进行快速滋生，之后再择优选取。一旦大肆种植，以藻油作为动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方法千万条，关键是找到捷径。依靠灵气，局限性何其之大？如果天气灵气能够充盈起来，不要说区区油藻会迅速生长，人类也将变得长寿。修士浪费的资源只会越来越多，使得本就不堪重负的天地更加恶劣。田茂平古井无波的心灵深处，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散仙出现很不简单，妖族收集仙器真若打破现状，人间将生灵涂炭。
望着花车离去，田茂平一行人启程折返天钺星。
而此刻的天机城上空，云层当中行来一幢宝光，华盖在上，璎珞在下，光碎万妙，玄风轻送。
宝光之中有一道清冷目光扫向罡风巨岛，看了良久满意的点点头。此人手中捻着两颗龙眼，来回转动，思考半晌，对着身边一面古朴铜镜问道：“玉音，你怎么看？是不是帮上一把，天机城的发展如此之慢，我们的时间快要到了。神策那家伙倒是算得很准，磨难过后，人族当兴，天道之下，生机盎然。”
铜镜现出一副女子尊容，哀婉的看向海天，也不知道她在瞧什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言道：“你不是已有定计了吗？还来问我作甚？准备了如此之久，愿此地化为一片人间净土。”
“人间净土？玉音啊！别傻了，你怎么总是这么多愁善感？哦，差点忘了，这便是你选择的道。这世间又哪来净土？我所喜欢的一句话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看也看过了，回去吧！人间兴衰，循环往复，身在洪流，再清高也脱逃不开那冥冥中的束缚。你是这样，我是这样，神策亦是如此。任何存在都不可逆转天道，只能顺势而为。半年，就以天钺星的半年为期限！我去通知慧能，做好准备。”
宝光中那人向空中一指，无形气焰腾飞而去，最后哈哈大笑着，消失在云头。
天机城如此多高手硬是没注意到天空中异像，就算火眼金睛的毛球也没有察觉不妥之处。
就在神秘人物消失三天后，天机城后花园，位于极地海沟的基地，连通永恒要塞传送阵忽然动了。下面的人连忙汇报，林凤儿相当诧异，然而田茂平并未回来，不好做出决定。
一连半个月，永恒要塞的传送阵始终处于开启状态。赵博成抓耳挠腮，见尊主还没回来，请示林凤儿，能不能进入要塞探一探具体情况。
那天煞小组十七位煞星也推波助澜，想进去学习他们感兴趣的上古知识。
林凤儿也觉得机会难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永恒要塞一反常态在这个节骨眼上降临，不过听夫君提起过，与一位要塞守卫统领建立了深厚友谊，自家总会得到一些照顾的。
不疑有他，赵博成带队进入要塞。发现竟然没有时间乱流，里面和外面的时间趋于一致，而且很稳定，可以随意进出。
于是乎，田茂平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数十人继承了上古文明衣钵，每个人都神神叨叨议论着此事。不过要塞中开放的地方并不多，除了一些幸运之人得到传承，许多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事让人觉得匪夷所思，难道天机城是梧桐木？引来了永恒要塞这只金凤凰？
玄木箱已经与要塞融为一体，除了略加指引，无法进行沟通。不管怎么说，严密封锁消息，闷声发大财，天机城要创立属于自己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