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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高进醒过来时，看到了站在病床边上的吴起和刘眉，“还要做吗？”显得有些不耐烦，高进下了地，这几天里一直都是刘眉负责他的身体检查项目。

“看得出你并不喜欢我。”刘眉似乎知道高进在想什么一样，她看了眼面前显得有些烦躁的青年，心里为他的表演打了九分。

“刘博士会陪你一块回家，你的情况并不稳定，这是出于对你的安全考虑，希望你不会反感。”吴起解释着，看上去他似乎把高进当成了一个多疑的普通人，并不想刺激他，“现在，来看看我们为你挑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穿上吴起身后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送上的衣服以后，高进不得不承认这些衣服穿着的确很舒服，比他以前穿得要好的多，不过他在穿的时候，没有在这些衣服上看到任何的商标。

“这些衣服都是手工剪裁的，国家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市面上绝对见不到。”吴起观察到了高进在穿衣服的时候，曾经注意过衣服上应该有商标的地方，于是开口道。

“听上去真不错。”高进随意回了一句，接着在几个研究人员的陪同下，走出了病房。

“你要我跟他一起走。”白色的病房里，刘眉看着吴起，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怒容。

“不要生气，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吴起抱住了刘眉，声音温柔，“他看上去并不好对付，难道你觉得还有谁能比你做得更好，你一直都是最棒的，我相信你。”

被吴起抱住的刘眉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她不想让监视器录下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后，等情绪稳定下来后，她挣脱了吴起，语气比平时显得更生硬，“我知道了。”说完，她离开了病房，只剩下吴起一个人独处。

看着刘眉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吴起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掩饰得真不错，不过你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你，宝贝！”有些戏谑的自语声里，吴起关上了房门。

离开崇明岛的游艇上，高进站在甲板上，迎着刺骨的冷风，一脸的轻松，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生怕言行间出了差错，那种伪装自己的日子真地很不好过。

刘眉站在高进身后，观察着这个比她小了五岁的男人，比起吴起，他长得并不符合大多数东方女性现在的审美观，魁梧的身材，粗犷的面容，沙哑的嗓音，怎么看都不及吴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身边，她却有种很特别的感觉，总觉得这个在伪装自己的男人其实隐藏在面具下的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心机深沉的男人。

高进知道刘眉在观察自己，虽然他背对着她，可是他能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以及眼睛里的光。他不喜欢这个女人，或许是因为在地下研究所的经历，他觉得这个顶着博士头衔，每天对他进行大量身体检查的女人把他当成一只研究用的小白鼠，这个想法让他有种不可遏制的愤怒，不过现在他只有忍耐。

高进释放着自己的精神力，搜索着整个游艇上下的每一处地方，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计划因为不小心而出什么差错。在高进的感知里，整个游艇在他的脑海里呈现出了数个画面，甚至构造出了可以透视的三维立体图，事实上连高进自己都不知道这个透视的三维立体图是怎么回事，就像是自动出现的一样，不过高进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这只是自己没有发觉的能力，于是将心思放在了游艇里的各个人员身上。

一共五个人，其中两个人在驾驶室，另外两个人分开，至于刘眉，则一直在身后。很快，高进便对游艇上的所有情形了如指掌，同时处于他无微不至的监视下，看了眼就在不远处的陆地，高进转过了身，看向刘眉道，“这里风大，还是回里面去！”

听着高进显得有些关心的沙哑声音，刘眉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也好。”刘眉看着高进，和他一起回了游艇内。

坐在环形的真皮沙发里，高进看着送上点心的男人，朝刘眉问道，“他们是保镖吗？”

“怎么，你对这上面的人感兴趣？”刘眉开了一瓶红酒，说话时的轻佻语气让让高进不怎么舒服，“要不要来一杯？”往杯中倒着红酒，刘眉朝高进问道。

“不，我不喝酒。”高进拒绝了刘眉，接着看着退出的男人道，“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你知道吴所长说过，如果我的事情被别人知道，我就会处于危险之中，难道吴所长打算让你来保护我？”高进用一种不信任的目光看着刘眉。

“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负责研究的文职人员，而且我是个女人。”刘眉喝了一口红酒，接着放下酒杯道，脸上露出了知性气质的微笑，“你的安全有专人负责，但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而已。”

“是吗！”高进拿起一枚点心，咀嚼着自语道，接着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后才站了起来，走向外面。

“你去哪里？”刘眉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里面鲜红欲滴的酒液，轻轻开了口。

“去洗手间，你也要跟去吗？”高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刘眉，左手拉开了门。

“陪高先生去洗手间。”看着守在门口的部下，刘眉脸上没有半点恼怒。

高进早就知道门外守着人，不过仍然皱了皱眉，朝刘眉说话的时候语气不怎么好，“你们想得还真周到。”说完，便走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走进洗手间，高进打开水龙头，让脸浸在冰凉刺骨的冷水中，接着用精神了观察着身后跟着的人，等着他松懈的那一刻。看着高进将脸一直浸在水中，没有声息，跟着高进的男人脸色变了变，接着便走向高进，“高先生。”

在男人迈步到身后的瞬间，一直不动的高进猛地从水中扬起了头，甩了甩，头发上沾着的水珠飞溅开来，正好打在了走来的男人的眼里，在他眨眼的瞬间，高进闪电般的转身，在他的感知里，那个男人的动作在一瞬间变得缓慢无比，于是他抓住了他的头部，狠狠地撞在了大理石的台面上，接着又连续狠狠砸了几下，直到殷红的血液顺着台面流到白色陶瓷的水盆里，他才松开了已经死去的男人。

男人身体撞击地面的沉闷声音让高进回过了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高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刚刚完成了一次谋杀，和杀死刘豹不同，他不是为了自保，他是故意杀死那个男人的。高进摘去了眼镜，看着那双显得凌厉的眼睛，再次打开了水龙头，用水拍湿了脸。

深呼吸之后，高进擦干净了自己的手，跨着男人的尸体走出了洗手间，他已经重新戴上了眼镜，脸上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手里多了从男人身上找到的手枪。

走到客厅门口，高进没有进去，他只是把舱门反锁了起来，接着走向了游艇后面。那里另外一个男人正在检查着某些设备，高进学着死去的刘豹走路的方式，悄无声息地靠近着男人，这也算是他的能力之一，他可以把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当成电影一样重现，随心所欲地从任何角度和以放慢地速度观察每个画面，从里面学习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而刘豹那种鬼魅般的步法很显然是他所经历的打斗里唯一可以学的东西。

在地下研究所的时候，很多时间，他都在不断地重现着和刘豹有关的一切画面，观察他走路时身体每一个地方的细微变化，然后和他自己做比较，他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其中的差别，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实践，直到刚才从洗手间出来，才试了一下，虽然没刘豹那么厉害，但是走路时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

被锁住舱门的游艇客厅里，刘眉坐在吧台旁，看着笔记本里的画面，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她对于高进刚才在洗手间里杀完人以后的变化很感兴趣，看得出来，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有意识的谋杀，当他摘去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脸上那种害怕，彷徨的表情几乎让她有种错觉，这个男人会因此崩溃，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分钟之后，他就适应了过来，重现变得冷静。

“真是个让人着迷的男人。”看着笔记本画面里，高进从背后悄无声息地掐住游艇尾部检查设备的部下的喉咙，刘眉发出了感叹。不过和这近乎完美的偷袭前半程比起来，高进在接下来显得就和一个外行人一样，他整整用了三分钟才让被掐住的男人断气。

“你会比他更出色。”看着从尸体上找出手枪的高进，刘眉想到了吴起，她自语着，放下了酒杯，接着将画面切换到了驾驶室。

高进站在驾驶室的舱门外，两手拿着手枪，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猛然转身，闯了进去，他甚至看都不看，就直接开枪了，在他的感知能力下，瞄准是多余的事情。

射出的子弹精准地打在了驾驶舱里两人的身上，射穿了他们的心脏部位。看着倒地的两人，高进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他走到驾驶台前，切断了发动机，接着扔掉手枪，走出了弥漫着血腥味的驾驶舱，躺在了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任由疲惫的感觉在全身蔓延。

“类似超视距感知的精神能力吗！”刘眉看着高进射杀驾驶舱里两名部下的慢镜头回放，托着下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强行抑制着想要合上双眼的念头，高进从甲板上站了起来，走到游艇后面，放下了划桨的救生艇，跳了上去，划向了就在不远处的地面。

“不对女人出手吗？我想我喜欢上你了。”看着划着救生艇，从游艇边上走远路划向海岸，明显是不想按照游艇的目的地上岸的高进，刘眉合上笔记本，喝下了杯中剩下的红酒，双颊肌肤上浮起了让人迷醉的嫣红色，“谁知道以后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吴起，你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错，既然找到了宝藏，干吗还要为别人做事？”

走到舱门边上，刘眉从衣服里拿出了一支铝合金试管，倒在了上面，随着剧烈的腐蚀反应，舱门掉落在了地上，走上甲板，刘眉看向了远处的海平面，很快一艘汽艇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拿出随身携带的pda，刘眉看着卫星定位系统传回的画面，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情，喃喃自语，“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