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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造景抬高地价的方式,王静辉在后世看得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原本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苏轼不可能来杭州修建苏堤了,自己只是借过来除了想要疏浚西湖之外,还要让自己的老婆高兴,慢慢的要为杭州商人成立的银行找到资金增长点,不得已启动了地产计划,也许这还停留在纸面上的计划不可能打动他们,但王静辉却是知道后世能够紧靠着西湖的地产价格都是高得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更何况是紧挨着西湖十大美景之首的“苏堤春晓”?他都想自己再在这块新开发的地盘上兴建一座府第供夫妻二人养老所用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专门从事地产生意的行当,人们对于地产的概念还只是停留在很低的水平上,不过这并不妨碍杭州商人领会王静辉的意图,谁都知道西湖这方宝地只要风景好,又紧邻杭州城,能够建出的宅院价格都是可以堪比汴都开封核心区域的地价,这笔买卖若是想投资利润回报翻番并非是件难事——王静辉几乎把能够沾光升值的地产买了个精光,若是这道长堤真的成为西湖新景观,那赚得可不是一点两点。
杭州商人听后都在三五成群的和周围的人商量,凭直觉他们便知道这笔买卖肯定亏不了,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了,一个人笑着说道:“驸马为何不早把事情说明白,这样也不用我们在一旁瞎担心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仅仅修筑一条湖堤来改善周边的环境还是不够的,当然我们也可以卖出高价了,想汴都开封五丈河两岸数十里都是开封权贵们所修建的宅院,相比之下西湖美景胜过五丈河多矣。现在就这五万亩地的用法在下心中倒是有两个想法,想请各位股指教好订出一个准信。”
“驸马请说!”众人说道。
“这五万亩地随着湖堤的修成。地价必然成倍上涨。不过这地价能够涨多少,其中还是有很多讲究地!”王静辉笑着说道。
“直接卖了套现,至少在下要买下一块地来兴建宅院,如此好地方不买一块留给自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一个商人大声说道,他地话引来了屋中众人的哄笑声。在笑过之余所有人心中都有一笔小算盘。
只要手头宽裕自己要买地是肯定的了,不知这小王驸马是不是要趁机从中宰上一笔呢?自己卖出去的可是农田,虽然是上好的水田,但和宅地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买回来地时候恐怕要翻上几番了!
王静辉用手压下众人地笑声说道:“这五万亩地实在是很宽裕,在下将这地分成了三等,凡是银行股东,都可以在二等地上获得一片宅地,若想要一等地那就要补交其中的差额,这也算是对大家慷慨出地的回报!”
王静辉说完后。大家才明白过来这地图上一些土地上标着“一等”、“二等”的字样,当然离西湖越近,这土地地等级也就越高,他们想了想肯定要在一等地上修建宅院,中间虽然要补交一定的土地差额,但这也算是优惠多了,能够坐在这里的众人都是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物,知道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对着补交差额的款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正如这位仁兄所说的那样,直接出售套现是最容易,见钱最快地方法,但却是盈利最少的路径!”王静辉说道。
“难道这地价还可以继续升值吗?”众人问道。
“当然会继续升值!不过要让它这么慢慢升值,恐怕各位也没有那个耐心,要想加快地产升值速度就在下所说的第二条路了——继续往里面投钱!”
“还要向里面投钱啊?!”
“地价除了风景的因素之外,人气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这五万亩地也不算小,一等地和二等地都可以卖出去建宅院,但这三等地就不会有什么油水了,在下的建议便是在这三等地上兴建酒楼、书院、作坊、客栈、市场等,要知道这三等地的价格虽高,但也要比杭州城内的地价低,在这里投钱建酒楼一是风景好、离杭州城也很近,易于招揽顾客,只要把人气聚集起来,大家想想一等地、二等地地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想必再涨上一涨也是情理之中,况且再向里面投资也花不了多少钱,地价却能够快速升高,足够把投资收回了!”王静辉笑着说道。
“驸马高见!”厅中所有的人众口一词的说道。他们都知道驸马是个做生意的大行家,但联想到驸马的另外一个身份——士林大家,心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读书人永远也瞧不起嘴边上挂个“利”字的商人,不过这驸马开口闭口都是生意,做生意的门道比自己这帮老油条还狠,折腾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自己可是是从西湖边上长大的,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来发财呢?!
王静辉把整个西湖地产计划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其中原委叙说清楚,这不仅解决了杭州商人对他的怀疑,更赢得了他们的信任。解开了心中的疙瘩,王静辉与杭州商人之间的关系便更加密切,酒宴也进行的气氛热烈,席间众人请王静辉为银行起名,他沉思了片刻后便说道:
“杭州南北交通便利,往来客商络绎不绝,随着杭州日益繁荣,新商户的建立是必不可少的,以后银行的重点来钱生意便是在这些商户创业之初来从中挑选那些有着光明前途的小商户,给他们贷款,或是参股分享其中的利润!在下想咱们这个银行就叫‘大宋工商银行’吧!”
后世工商银行的英文缩写谐音是“爱存不存”,不过在这个时代王静辉所主导开办的两家银行都没有接受个人存款的业务,在王静辉看来个人储蓄无非就是把社会闲散资金集中起来放贷,而现在的楚州银行虽然开始地时候股本很少,但在短时间内依托海外贸易实现资本翻番,现在根本就缺钱放贷;而杭州地银行更为夸张。原始资本就很高。估计经过西湖地产后,资本也会实现大幅度的增长。考虑两家银行的现状,王静辉压根儿就没有想着开办个人储蓄业务。
在王静辉看来,这两所银行应该担负更多的社会责任,尤其是给农民和小工商业者提供优厚的贷款格外重要。这个时代终究还是农业为立国之本。若是农业垮掉了。那什么都白搭,估计王安石不久就要动用青苗法了,看这架势王安石对他地银行虽然有兴趣,但能否采用银行制度来推进青苗法还是两可未知之事。现在加上工商银行,大宋长江南北各有一个大银行组织,充分发展后再配合青苗法,免得老王同志地青苗法在投机分子手里祸害百姓。
至于商业这才是银行业务的重点,参股银行的商人都是奔着利益而来的,若是银行不能够给他们带来足够地利益。那迟早都要散伙。王静辉不可能总是有新的发明来创造新的行业来谋取暴利,最现实的办法便是借贷或是参股那些有前途的产业,尤其是那些刚刚起步的小工商业者才是最佳出路。
“这倒是有些想后世地风险投资了!”王静辉一边给杭州商人谋划未来银行的出路,一边心中默默的想到这“银行”的功能。
繁荣商业一直以来是王静辉的主导思想,为此他组建了大宋皇家海运发展海外贸易,为的便是给大宋有些过剩的手工业找到产品倾销的出路。只有发展商业才能够短时间内增加朝廷财政收入,才能够吸收那些因为土地兼并而出现地大量失去地产的农民,从而稳定社会环境。
“父亲。王改之这封信是什么意思?!”正当王静辉给杭州商人的银行起名字的时候,大宋汴都开封的王安石府邸中王安石父子对坐看着王静辉写来的信件。
王安石对着桌子上王静辉写的信沉默了半天,他知道皇帝赵顼给驸马写信的事情,其实这几天朝堂上之所以这么安静,无非是正反两方都在等待驸马的回信,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在这封信没有回来之前,双方在怎么闹腾也没有多大作用,若是闹僵了,恐怕便是一派大员下马钓鱼的结局,驸马的回信无论是替谁说话,至少可以避免两败俱伤的局面出现。
相比之下王安石显得更为从容些——驸马兴修水利的态度非常明确,远的不说楚州那档子事,前段时间还朝皇帝要厢军来疏浚西湖,虽然所有的人都笑驸马是个情痴,为了公主要修湖堤,但他却不这么看——王静辉要厢军疏浚西湖用公主的名头不过是一个借口,其兴修水利的根本还是没有变的,加之他也常和驸马有来往,驸马曾经公开指出朝廷靠农业,农业靠水利!
不过当王静辉的信到了王安石手中的时候,王安石身上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驸马是很赞同兴修水利,并且立法鼓励,但是他却直言不讳的指出动用常平仓甚至是广惠仓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有灾害发生朝廷无力赈灾那将会动摇国本!
“人说驸马眼光长远,阿父也曾称赞他,不过在儿的眼中,王改之也不过如此!只要农田水利一旦完工,地方上哪里还用怕灾害?!”王雳不屑的说道。
“纺了—两个年轻人都是同样的年纪,但这见识与胸怀怎么差得这么远!
“阿父,难道儿说错了吗?!他王改之在楚州兴修水利便是不怕没钱赈灾,疏浚西湖不过是搏美人一笑……”
“他的,他不不是反对农田水利法,只是担忧!对于以常平仓和广惠仓做抵押来维修水利,为父确实是有些错误!想这几年大宋虽无什么大灾,但小旱灾、小水灾一直就没有断过,若是真的有一天突然有场大旱灾来到。那决不是说着玩的。这种事情又有谁能够担保不会发生?!”
“王改之这是全然不顾前段时间阿父出手给他解围的恩情,先前他得罪了司马光和文彦博,若不是阿父解围,他能够全身而退到杭州去逍遥?!现在又站在司马光一边来编排新法,如此反复实为小人!”
“朝中除了圣上。谁能够奈何得了王改之?!他本就不在乎官位高低。如果把他放出汴都那他正求之不得,圣上也在琢磨着什么时候把他再弄回汴都!”王安石和皇帝赵顼相处几年时间,作为皇帝的宠臣,自然大致能够猜到皇帝心中地意思——王改之想尽办法地脱离权力中心。
而皇帝则看重他的才能想留在身边,可惜驸马心思难测,否则援引为变法先锋将是他王安石的一大助力。
“不管怎么说,王改之这封信虽然有些反对新法,但还是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从人到钱基本上都想到了。想必司马君实也收到了他的信,至少司马君实不会因为朝廷财政用度不足而反对了,这也算是帮了为父地忙。芳儿议事,为父正好可以借这封信让圣上早下决心!”王安石默默地说道。
王雳一边想说些什么,但总觉的喉咙里面好象是堵恶劣不出话来,最后悻悻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去根据王静辉的信件来写札子去了。在王雳走去出的时候,晚安石则是走到书假的一旁从中抽出——一叠文稿——这是他所能够得到所有和王静辉有关的文稿,在没有事情的时候,王安石总是要把这些手稿拿出来翻读,其中一部分是王静辉亲自写的,看着那实在不堪入目的字体,王安石眼中又浮现了那个穿着整齐地年轻人,在这个年轻人的眼中总是闪动着一种让王安石看不明白的东西……
正如王安石所料,皇帝赵顼在接到王静辉信件的第二天果然在福宁殿召集了中枢两府的重臣来商议农田水利法。与王安石相比,皇帝赵顼对驸马的回信心中十分满意——但要拾缺补遗,这点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皇帝赵顼知道司马光所领导的保守派、王安石地变法派外加一个驸马的中立缓进立场,他们三者之间根本是不可能调和在一起,尤其是失去驸马的制衡之下,保守派和变法派简直就是对立。
经过这几年和驸马的朝夕相处,皇帝赵顼对自己这个妹夫的性格了解的非常清楚了——驸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始终不愿意和司马光与王安石正面相对,对这两个人保持了非常尊重的态度,这并非是一般读书人对两人的尊重,更像是学生对老师的尊重。不过驸马非常明显的有自己办事的风格,对大局把握的也非常准确,若说在治国策略方面,驸马和司马光之间更为接近,虽说这并不符合自己的心意,但驸马嘴上说是慢慢来,不过手上从来就没有慢过,几年之中所进献的各种策略基本上已经使帝国为之头痛的西北安定下来,党项人经历了两次失败之后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帝国的财政也一举扭转了十几年亏损的局面,相信只要四五年的时间,大宋将会有足够的实力来火并党项。
本来对王安石这次上奏农田水利法,皇帝赵顼心中觉得还是非常满意的,本想很容易的便可以获得通过,但没有想到却在中书省便搅成了一锅粥,想到妹夫临下江南的时候,就再次提及大臣之间要尽量保持缓和的关系,便没有直接强行通过。这次寻求驸马的建议所得到的答案也是非常有见解,不仅了农田水利法,并且还从中挑出了几个严重的漏洞,使得农田水利法更具有实际意义。不过与寻求相比,皇帝赵顼心中还是觉得王静辉能够早些回到自己身边是最佳的,没有这个妹夫,他对调和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的关系还真有些吃力。
在福宁殿会议上,王安石向皇帝赵顼又重新递交了修改后的农田水利法,经过所有人的穿越后,司马光第一个表示了同意——前段时间王静辉是和他有些别扭,但在司马光的眼中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现在驸马已经到了杭州,他也知道这是驸马在有心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既然新的农田水利法将他所最为关心的资金问题解决了,他就没有必要再掺和进这趟浑水之中,平心而论农田水利法确实是良法。